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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急诊手术病房内。

红色的指示灯已经亮了34个小时。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颓靡地坐在凳子上,待到穿手术服的医生打开手术间的门出来时……

盛璨急匆匆赶过去,走廊间消毒水味儿浓重,他闻见一股致命的血腥气,就这样敲打着他的神经。

持续不断。

持续不断。

他已经连续三十多个小时没有睡觉了,可他仍然执着地扒住医生的手臂问:“没有救了吗?没有救了吗?没有救了吗?”

医生驻足,刚刚护士跟他说了,这个年轻人在手术室门前蹲守了很久,听说好像是恋人什么的。

他想这人实在是可怜了,原本就是沈院长的儿子,从被拐卖的地方找了回来,如今又是无父无母,就连最后的恋人也保不住了吗?

盛璨固执,蛮横,霸道地钳住医生的手,一遍遍重复着问,“他活不了,是不是?”他拧眉,又接着再问:“你告诉我……我哥哥活不了,是不是?”

医生用无比同情的目光看向他,听着他的哀求,声声泣血又低沉,又隐忍,盛璨一直紧抓着他的手不放:“他活不了,是不是?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啊!”

“子弹打中了心脏,失——”

“你别说了!”盛璨几近疯魔,他钳住医生的肩膀,指甲几乎是嵌进去,凶狠极端地问:“他还能活多久!你告诉我啊!”

“我求求你,你告诉我……”盛璨身体一下瘫软,“你告诉我啊……”

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哑然……

“你哥哥,时蕴,手术过程中就没了呼吸了 ……”

“你……你去看看他吧……”

盛璨疯了一般往手术室去,然而,他进到里头……

看不到人。

他抹开自己眼睛上的泪水,眼底红彤彤的……

还是看不到人。

他心中实在是难受极了。

盛璨强忍着一口气,他往太平间大步走去……

周围的一路上有人在说好多的话。

“沈院长死得好惨。”

“院长夫人也死得好惨。”

“江城医院现在是祝荣的了……”

“江城市已经是一团糟了……没人管啊,工天集团老总厉瑞死了,厉总也死了……”

“最清廉的时市长死得好可怜啊,被那个名字叫许继明的畜生反咬一口,居然还跟市长弟弟时文韬狼狈为奸,时望死得好可怜啊……多么清廉的一个市长,唯一清廉的一个市长,居然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天理昭昭,好人没有一点好下场啊……”

“听说是市长夫人于濛濛疯了,彻底地疯了,她出卖了自己的儿子啊!”

“工天集团现在是那个死了十好几个的工人的那个厂长徐淳当老总,他克扣工资,害死林家人,那个林小荷,伸冤都没处伸啊,我的天,那个林董事长就这么对他哥哥的女儿,他哥哥可是供他上了大学啊,居然这么忘本吗?”

“还有更加刺激的,江城二中的董事长江与城偷偷从政府的大项目中抽了十来亿……工天集团名下修剪的房屋倒塌,死了几十个人,听说啊!都跟江城市住建局的那个姚文天,还有他爸姚家祥有关啊!”

“别说了别说了,江城市就是一团糟啊,现在中枪的市长儿子时蕴,可是时先文的爱孙啊!”

“骗子,时先文是骗子。”

如此种种,话语如雪花般坠下。

盛璨耳朵回响着这些声音。

是啊,他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

朋友死的是,背叛的背叛。

而他最爱的人时蕴,也终将离他而去。

他徒然地,凄惶地孑然一身。

可他还没走到门口,毁了他过去一生,他曾经家中保姆的丈夫杨彻,拦住了他,说:“你不准走。”

“你是哪里来的狗?”

杨彻冷笑,紧接着,许天骄恶意十足地走上前,他嘲讽,又撒了一把冥钱,道:“狗?盛璨,你是丧家之犬,没人能护着你了!”

盛璨紧盯他:“是又怎么样?”

江鹤别赫然现身,他是江与城的儿子,也是时蕴最好的朋友,他道:“不怎么样,你不配见到时蕴,他是我的朋友。”

“我的青梅竹马。盛璨,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你是时蕴的朋友,你也配?他信你,你背叛他,还有种……”盛璨笑容僵在脸上,几乎是笑不出来了。

江鹤别用冷漠高傲的眼神睨视盛璨,“因为我有双向情感障碍,时蕴心软,他可怜我,他不舍得怀疑我,我只要利用他这种心理,他会相信我这个朋友的。”

“纵使,你们是相恋七年的恋人又如何?你太相信他了,可我……”江鹤别瞪大自己的眼睛,悚然睁大,他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盛璨,嘲讽大开,“我是个可怜人,有人眷顾我,而你,才是不配的那个人。”

盛璨:“把时蕴还给我!”

江鹤别说:“时先文,时蕴爷爷让我转告你,发财树,已经死了,时蕴,也死了,这种吉祥物应该被送去殡仪馆尽快火化,他父亲时文韬也让我告诉你,时蕴是他时文韬的私生子,既然是他的儿子,死了就该魂归大地,不该存在。”

“对了!我还告诉你哦!你工天集团的总经理位置也被你身边保姆的儿子,那个偷走你,卖了你,毁了你一生的养车儿子杨凌捷坐了哦!”

江鹤别将盛璨人生的重重伤疤如数揭露,他笑着,笑得痴狂,笑得疯癫,笑得如痴如魔,令人胆寒害怕。

“我都忘了,你外婆!!也是给自己养的好侄子,给毒死了的!”

“哈哈哈哈哈!”

风声鹤唳间,无尽的嘲笑声如鬼魅般侵袭到盛璨耳中,许天骄举起枪,冷笑说管他做什么给我杀!送去边境,让他跟你的朋友陈轲一样,还有陈轲他哥哥陈舸,都去当土地肥料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砰!

一颗子弹破空直飞而来,直穿盛璨心脏,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心实在是疼得紧。

其实,原本想跟时蕴解决江城的事就回加拿大定居的。

在一片许天骄的嘲笑声,江鹤别的小人得志中……

盛璨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沈昭,他过于严厉了……

不是,自己好像一直误会了父亲。

父亲,父亲……

沈昭也有难言之隐的。

可是,他的朋友向好跟自己说起这件事时,父亲已经去世了。

而他,自打十八岁离开沈家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舅舅,妈妈,外婆……

知道错了,他却怎么也不肯原谅的沈知夏。

盛璨的心好疼,非常疼……

他的亲人,都死了啊……

原本……

盛璨捂着自己的心口,巨大的一股疼痛淹没他。

眼前血色弥漫……

“如果……他们……都……还在……”

“如果,还来得及……”

·

……叽叽叽啊嘶……

叽叽叽叽……叽叽叽啊嘶……

八月份,蝉鸣声高亢,连绵不休,盛璨得赶今天下午三点的飞机回江城,然而盛璨外婆早上六点钟就开始叉腰喊:“吃饭了吃饭了,阿璨!还不起床?!”

“这日头都晒得头疼了,你还不起啊!”

“那时砚给我打电话了,说明天回来!”盛晓红道。

“让他去死!”

“饭冷了我可不帮你热啊!”

上午十点,盛璨还没下楼,昨晚他熬夜连麦打游戏,碰到个声音特别清冷的人,全场游戏带飞,一时玩得乐不思蜀,脑子跟锣敲一般还没缓过劲来了,他外婆噔噔噔踩着楼梯上楼,手中摇着一把老蒲扇,嘴中絮絮叨叨,一边捡起他昨天不小心碰到地上的玩偶,一边坐到他床边说:“乖仔,是不是感冒了?”

外婆今年七十岁,盛璨十七岁。

这会儿盛晓红坐在他床头给他扇风,扑棱扑棱地。

盛璨的头发被盛晓红拨开,盛璨闭着眼,眉头紧皱,很显然还没睡醒,盛晓红看到了就摁灭他床边的风扇,盛璨随手把盖在肚子上的被子掀开,抱怨了声弱弱的,“外婆,怎么这么热啊,开了空调跟风扇怎么还是这么热,是坏了吗?”

盛璨迷迷糊糊摁着头,他穿了简单的家居服,露出半截腰。

在那半截腰上,有非常明显的刀伤。

盛璨额头全是汗,盛晓红给他扇凉风,随口唠到,“我关了啊,这大晚上的农村农村很凉快的……”

盛晓红看盛璨半死不活的样子,问了句:“乖仔,昨晚在电脑前学习,是不是上课上累了?要是不舒服,就明天再走……”

盛璨刚还头晕,这会儿他床对面的书桌上,什么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还有单元冲刺卷胡乱摆放着,还有拆开的水笔跟替换的笔芯。

它们跟盛璨面对面相觑,盛璨眨巴眨巴眼。

“……!”

盛晓红的声音柔柔的,“开学就念高三了,要考个好大学啊……等那天奶奶一定给你封个大红包。”

“你妈妈工作忙,也是考上了好大学才有今天的好日子,小时候她读书就是在这个房间里,晚上点个台灯,一个人看书看到**点,我回来啊,她都把饭给我做好了……”

盛晓红又一把拉开窗帘,“你爸爸开了家医院,虽然也是好大学毕业的,但他也是吃过苦的,你过去些年没在家,但是你爸还是很疼你的……”说着说着盛晓红的眼睛红了,拿着手腕抹了抹眼睛,盛璨只能看到她左手腕上的翡翠手镯,他说:“姥姥,我头疼,昨晚打游戏去了,好不容易放个假,你就饶了我吧……”

盛晓红站在床前,更加卖力地扇着蒲扇,一脸无奈,“跟你外公真是一样一样……”

天光大作,盛璨思维缓缓回笼,脑袋的剧痛劈开一般袭来,盛晓红又说:“你那个妈妈没来找你吧?记得离她远一点,听说她家好像是做了生意,成了暴发户……”

后来说什么话盛璨就记不清了,他迷糊着又睡下,开了空调,外婆又给他掖好了被子,唠叨着说早点下来吃饭,等回打车去机场,我就不送你了,你外公还喊我去腌苞谷种呢……

盛璨小时候四五岁时走失,在一个在盛家村的地方遭受了残酷的虐待,直到十四岁才回到自己的家中,外婆特别担心盛璨的那个妈妈陈晨找他的麻烦,又说:“她家最近欠钱了……你小心啊……”

·

十二点时,盛璨黏着思绪下楼,他下楼耷拉着一双人字拖,脚踝纤细有力,往上的小腿非常修长柔韧。

——不过白皙的皮肤之上,仍然有火烙的伤痕,细瞧并不明显,但火烫上去的伤疤不会那么容易消退,盛璨左腿有,右手臂上还是有。

十七岁的少年身体如柳条般抽长,盛璨走到冰箱内,他拧开一瓶汽水,握住瓶身的五指骨节分明,瘦削的手腕上有淡淡的水痕,瓶身渗出滴滴点点的水珠。

——在盛璨的右手腕上,有几道刀割的疤痕,看上去有点像是被水果刀割开的痕迹。

盛璨坐到桌前,他脑子仍然晕晕乎乎,不甚清明,屋外涌进来几丛阳光,他觉着饿,看饭桌上没摆着米饭,于是去到厨房掀开锅盖,里外绕了几圈也没找到饭,他去到屋外的走廊喊了声:“外婆,饭呢?”

“电饭锅里,给你外公留点啊,”盛晓红戴了个白色的草帽,锄头挖土的声音慌乱不止,她抹了抹汗水,棕褐色的土地上已经挖出了数十来个浅浅的坑,远处是一片脆绿的树,蝉鸣声嘶哑,又在高高叫个不停。

盛璨是一瞬从阳光闯进昏暗的屋檐下,少年人眉眼带着无休无止对于夏天的厌倦,反复念叨着热死了热死了,盛璨走到屋内,甩开手机,抬手打开电饭锅,几个白花花的水煮蛋跟肉包子陈列其中,昨天他跟姥姥说要吃白菜馅的饺子……

盛璨在电饭锅内翻翻找找,心想怎么没有呢?

当他回到餐桌前时,心如死灰,然后,盛璨凝神呆滞数秒,他拿过筷子,好生呆了会儿。

这白菜馅儿的饺子不就是在自己右手边吗?

为什么自己还能找那么久的?

“……?”

盛璨无法解释这个玄学问题,他又捞过手机看视频,准备找些能下饭的电视剧或者电影什么的,然后设了个闹钟,结果发现游戏有人邀请他组队,盛璨吃着饺子,又看了看屋内,心觉再打游戏怕就是飞升,他礼貌回复要开学了,不能经常上。

哪知对面噼里啪啦来一句——【加微信?我看我们好像是一个学校的。】

盛璨拧眉皱着这句话。

下一刻。

他把人给拉黑了。

盛璨又关掉手机,开心地继续吃饺子,他吃到了肉馅儿。

像是在以前,吃猪肉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盛璨手摩挲着手上的伤疤,目光陷入沉思,他准备洗完澡再来吃剩下的饺子。

外婆人好,给他煮了特别特别多好吃的,每每回江城的老家,就好像赶集一样,不像以前啊,盛璨神色转阴,目光变得阴郁,他关掉手机,他爸沈昭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了声:“阿璨,开学了,还不回啊!你别怪爸爸心狠,你这成绩——老师——”

盛璨啪啦一声把电话放远,脸上浮现出了不开心的神情,过了会儿才说:“你不是最近看上进的视频看多了,准备又去考什么MBA,考证考注册会计师吧……”

沈昭:“你妈考了呀!她跟我炫耀她一年就考过了!靠你是不大可能了,鸡娃不如鸡自己……”

盛璨听他爸噼里啪啦一顿说,他直接挑明:“我妈呢?”

“啊!他——”

“滚!自己找不到人,别来问我,我又不欠你的!”盛璨气炸一般骂他爸,又说了句:“反正我就不是你亲生的,要丢就丢,连接我也不来!滚!”

他摁掉电话,沈昭没敢再打过来。

盛璨心情烦躁万分,整个变成了暴戾小孩,他去到淋浴房,默默地拿过毛巾,拧开水龙头,伴随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盛璨的背脊上也有一道伤疤,像是被人刻意用棍子敲出来般。

盛璨开了热水,走神了,一不小心拧到最大,嗷的一声。

砰!

盛璨的手猛地碰到花洒的背,手背划出一道刀刻血痕般的伤口。

血霎时流出来!

盛璨喊了声:“姥姥,这水怎么这么热?!”“外婆!”

一连喊了十来声,盛晓红终于来了,她踩着拖鞋看浴室一片狼藉,又看到地上肥皂盒甩出的白色肥皂,她忙扶起一身**,快被热水烫熟了的大外孙,盛晓红身上都湿了,她嘴中不停骂你外公这个老不死的,又把肥皂乱扔,等回来我就收拾他!

盛璨手伤了,好大一条口子,不好动,盛晓红就拿大毛巾给他擦脸,还去找干净的衣服过来让他换上,她看到盛璨身上的疤就两只眼睛泪汪汪的,便说:“你那对养父母简直就是畜生!没把你当亲生的看……哎!造孽啊!”

盛璨啥都想不起来,就记着疼,他两只眼睛疼得泪眼婆娑,问道:“他们还没坐牢啊,公安局找个证据这么难啊……判几年?”

盛晓红说:“都好多年了,你被拐走也就是几分钟的事,听说把你拐走的人还接连拐卖了几个小孩,到现在都没抓到呢……你妈为这事儿也在烦……你可得小心点儿,等会儿我让你外公亲自送你回去……”

盛璨点头:“知道了……”

盛晓红瞧着他后背的那些疤,忽而问道:“我听你妈说,你在那个垃圾的初中学校挨过打,是不是……哎,你啊你,开学了可得对新同学友善一些,不要胡乱惹是生非……”

盛璨眼底再次现出不开心,加一点暗暗的难过,听他外婆说话就敷衍说:“没关系,我知道的。”

语气生硬,全然,没了刚才眼泪汪汪的卖惨。

他摸着手臂上被烟烫过的痕迹,眼神低垂着,像是死掉一般的绝望感,不过很快在看到外婆盛晓红的笑后变得温柔。

过去了发生不好的事,但也因为初二时的这场暴力事件,让他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比如说,他最近一年踌躇徘徊喜欢的对象——时砚。

时砚是市长时望的儿子,江城二中年级光荣榜前三常驻,也是二中的校草。

能把最普通的蓝白校服传出模特架子的味道,气质矜贵优雅,还是跆拳道比赛的第一名,书法一绝,得到国家一等奖。

听说,时砚,有了喜欢的对象了。

盛璨又把目光投向那个拉黑又开始骚扰的奇怪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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