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前。
“What's wrong with him？”
(他生了什么病？)
“It's too complicated. There's something wrong with his brain, his body, his mind.”
(那太复杂了，他的大脑、身体、心理都有问题。)
李染有些怀疑是自己英语水平不好导致听错了，震惊地说:“I'm sorry, can you tell me more about that? ”
不好意思，能在详细说说吗？
“en……”李老师皱着眉，努力回想着:“I don't know much about it, except that he went to school while being treated. It seems that the director has something to do with his illness, often self-harming. The first day it was fine, the next day it was all hurt, hands, neck, face, not a good place.”
(我也不太清楚内幕，只知道他一边治病一边上学。似乎编导和他的病情有关，经常犯病自残。经常第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全身是伤，手、脖子、脸、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他讲到自残的部分时，还做出了割手腕的动作。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说:“Never talk to anyone, just paranoid to carry out their own learning behavior, from time to time out of the mobile phone to watch. It is not easy, obviously so afraid, but still must insist on learning.”
(从来不和任何人说话，只是偏执地进行自己的学习行为，时不时拿出手机呆滞地盯着。真不容易，明明如此害怕，却还是一定要坚持学完。)
李老师忍不住笑了一下说:“Of the students I teach, the most special are you two Chinese.”
(我教的学生中，最特殊就是你们两个华人了)
李染表面上笑了一下，大脑却在一点点地消化这个信息，眼睛忍不住看向沈宇。
沈宇发现了她的眼神，有些紧张地攥紧了自己的手，眼神不自然地瞥向别的地方。
她知道了吗？沈宇有点担心地想，假装不经意地看向李染的方向。
李染只是冷冷地看向沈宇，在思考他的种种行为。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印象中的沈宇骄傲不可一世，冰山冷酷，以自我为中心。绝不可能是李老师形容的那样行动不能自理，靠自残维持生活的自闭人。
李染很自私地想，看来这场离婚，不只是折磨了许天若一人。
这不是简单的移情别恋，其中肯定还有内情。
让两个骄傲到天上的人变成现在这样的敏感焦虑，李染不知道这段感情是对是错。
……
“李染，李染，李染！”
一个声音打断了李染的思路，李染回过神来，看向声音来源。
“你干嘛呢，上了车就心神不定的。”迟子健撇撇嘴，忍不住抱怨道。
刚刚李染腿麻了，迟子健抱着她上了自己司机的车。之前没心情，现在有了时间，细想下来，沈宇和许天若之间确实有不少疑点。她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思绪越飞越远，导致迟子健喊的很多声她都没听见。
这惹的小少爷不满意。
李染刚回过神，还有些愣愣地说:“没事。”
迟子健有点不满地眯起眼睛，大脑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怀疑地看着她说说:“你在宴会上，碰到谁了？”
“你怎么知道？”李染震惊地看向他，又开始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给自己装监视器。
果然碰到谢尽松那个渣男了！看她这个纠结的表情，不会两个人又要旧情复燃了吧！迟子健越想越偏，越想越生气。
“李染，你答应我了，不找别人的。”迟子健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手控制不住地掐上她的胳膊。
李染被他掐的一痛，嘶了一声把他的手拨开后说:“你想哪去了，我就是碰到沈宇了。”
迟子健松了一口气，一下子放了心，摸了摸她的胳膊，随口问道:“沈宇，他去那儿干嘛？”
李染拿出手机，一边低头点点点，一边头也不抬地说:“他也是我老师的学生，算是我的师弟呢。天，世界真小，所有出国的人好像都去了雪国，哈哈哈。”
同在雪国上学的迟子健好像被说到了，哼了一声说:“巧什么巧，真正巧的你不知道呢。”
迟子健解决了危机，看着李染穿的小礼服，想起来刚刚抱她的手感，心里又有点飘飘然。
他慢慢朝李染靠近，温柔地说:“今晚我住哪？”
李染似乎还纠结在手机屏幕中，没有抬头，随口问了一句:“你没订酒店吗？”
“当然没有！”迟子健啧了一声，皱着眉头说:“我大老远跑来找你，你不会准备让我自己住酒店吧！”
“你和我一起，不也是住酒店吗，有什么不一样的。”
迟子健彻底不干了，他大叫一声说:“我这么想你，你不想我！”
李染终于从手机中抽出了自己，她被迟子健的大叫弄得有些尴尬，她看了一眼司机，小声地说:
“知道了，我带你回我酒店好不好。”
“嘿嘿，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迟子健躺在李染腿上，忍不住拿脑袋蹭了一下她的肚子。
“早就决定了，干嘛要一直骚扰我。”李染有点无语地说。
迟子健摇了摇头:“我自己决定的和你同意的肯定不一样啊，谁让你上车以后一直不理我，现在又抱着个手机不放。”
李染无话可说，只能摸了摸他的头。
经迟子健提醒，她又拿起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那个许久不说话的聊天界面。
李染:【明天下午，我们谈谈。】
没想到沈宇秒回。
沈宇:【好。】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风格。李染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下，刚准备关上手机，却被又来了的一条消息打断了。
沈宇:【你没有告诉若若吧？】
附带了一个紧张的表情包。
李染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一个正常人都会发的表情包，出现在沈宇身上，就有点过度违和感，让她感到后背一毛。
李染:【告诉她什么？】
沈宇:【我的精神病。】
“精神病”这个离生活特别远词出现在沈宇身上，还是让李染一惊，忍不住大脑发麻。
李染本准备诈他一下，却没想到他自己承认了，好似不在意自己的病情一样，随便地说出来，仿佛是什么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李染:【明天下午三点，泳茉咖啡馆。】
沈宇:【好。】
李染最终熄灭了手机，把手轻轻地放在腿边。迟子健闭着眼睛，却准确找到了那双手，放在手中握紧。
李染觉得安稳和快乐，在这氛围中，却忍不住想到了她的若若，想到她抱着自己哭时那张破碎的脸。
如果可以，我幸福的时候希望你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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