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舜予还记得某天贺希景来教堂的时候心情就不太好。
气哄哄的，坐在那就抱着胳膊，什么也没干。
晚些时候，他看了贺希景留给他的纸条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
他今天在外面吃饺子，强调了很多次要汤饺，但服务员还是给他上了干的饺子，他找服务员，人家还嫌他是个小孩净找事，就是不给他换，气的他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
最后又饿又气。
他现在还记得贺希景对汤饺的表白：我对汤饺爱得深沉。
他当时笑了好久贺希景，也因为一盘饺子而生气的样子也很有趣。
一人二十五个，贺希景吃的心满意足。
没想到他第一次包就这么厉害，没吃到一个煮烂的。
正想和程舜予炫耀，他突然看见了程舜予碗里不少爆开馅的。
……
程舜予还真是，保护了他的自尊心。
干不好活的人不配得瑟，他还是安静吃饭吧。
吃过饭两个人一起收拾厨房，干完活还早，外面正金光灿灿。
“我们出去逛一逛吧。”贺希景提议。
“好啊。”
这一块街区繁华，傍晚时分下班晚高峰。
全世界的人都行色匆匆，转瞬即逝。
但他们像是移动的电影画面，嘈杂的一切都不会打扰他们。
天边的落日越来越暗，路灯在一瞬间亮了。
贺希景抬头看了一眼，又垂眸。
他拿出了手机，把耳机插上。
是有线耳机，他递给了程舜予一个，一左一右。
程舜予不用想就知道他会放哪首歌。
在他意料之中的《Beautiful》。
程舜予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首歌。”
“最开始的时候，可能只是单纯因为它好听。但是后来，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
“是吧，一个永远成了只存在我念想里的人。”
程舜予没听他说过这些，很想知道答案：“为什么这么说。”
“嗯……一个，算是给了我很多快乐的人，但是我不知道他是谁，大概这辈子也不会知道是谁了，所以说是念想。”
“你没想过找他吗？”
贺希景愣住了，因为他好像似乎真的没有想过。
贺希景摇了摇头，时间久了，连有没有意义都不知道。
“或许他也在找你呢？”
贺希景还是摇头，就算找，他们也没有一个见面的理由。
但是程舜予知道，他找到了，一直没有丢。
走着走着，天色也渐渐晚了。
晚秋的风也有些刺骨，风往衣服里钻。贺希景缩了缩脖子。
“我送你回家吧。”
“你送我不也就是走路吗。”
两个人都笑，程舜予说：“那我打辆车。”
“不用了，前面就是地铁站，我坐地铁回吧。”
“也行，那把你送到地铁站。”
晚上没什么人，周围格外的安静，他们两人也都没有说话。
走到站口，贺希景停了下来。
“程舜予，你有喜欢的人了是吗。”
程舜予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是。”
贺希景点了点头就走了。
程舜予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自己也才离开。
这个点地铁上人已经很少了，熙熙攘攘的分散坐着。
贺希景听着地铁轰轰轰的声音，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是那种做错了事情心里很难受的感觉。
明明什么也没有做，是心理作祟吗。
长大后他总是能把自己喜欢“胡思乱想”运用的很好，喜欢思考，所以他总是能很快就把一个问题想通，但是现在他却什么都想不通。
很快就到家了，一出地铁站，冷风吹的他一激灵。
想不想的通好像暂时也都没什么意义。
他现在连他自己都顾不好。
今天不怎么累，躺在床上没有像往常一样倒头就睡。
他用了很长时间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很迷糊的梦。
梦里他还在天庭，好像是还没有被处分的时候。
但是太模糊了，他看不清梦里的自己在干什么。
像是在工作，又像是在睡觉。
还没看清，突然一阵失重感，他从梦里醒来了。
姜澈的生物钟很规律，早的可怕。
贺希景睁眼看外面天几乎还是黑的，想睡回笼觉又睡不着。
真让人难受。
休息了半天，再次迅速投入工作。
需要开始处理那桩商业纠纷案了。
他和委托公司的负责人约的早上九点见面，对方公司叫Pioneers，是一家APP研究开发领域的公司。
之前贺希景就已经看过卷宗，对事件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大概就是前段时间Pioneers和另一家公司：玄机科技，一起合作开发了一个APP供应给另一家公司，两个公司都签署了保密合同，开发也很顺利，只是谁知道正准备发行的前两天，软件突然被泄露了出去，直接导致损失二百万，三家公司调查到最后，是Pioneers那边泄露出去的，现在另外两家公司合伙要告Pioneers，要求全部损失Pioneers承担。
200万对Pioneers来说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出事之后Pioneers立刻调查了所有参与项目的员工，都没有问题。
所以他们怀疑根本不是从自家公司泄露出去的。
“姜律师，我们公司就靠你了。”
姜澈却一口回绝:“情况你们比我了解，万一最后真的是从你们公司泄露出去的，那就是你们公司违反了保密协议，我再厉害也帮不了你们，最多能争取的也就是你们少赔一点。
负责人满脸愁容，不过想来想去这应该已经是最万全的办法了。
“那就劳您费心了姜律师。”
“应该的。”
接下来就该入手调查了，一项大工程，贺希景又预感不会太顺利。
项目保密，他能接触到的也就少之又少。
这几天他跑了好几次Pioneers，但都没有什么收获。
一天忙的板凳都不沾，好在还有个程舜予在。
他一直在外面跑，到了该吃饭的时候贺希景就直接去程舜予的出租屋吃饭。
程舜予也每次都提前做好饭等贺希景来，吃过饭他又匆匆离开。
小李也好奇，姜律师之前为了节约时间一直都是提前点好爱吃的沙拉外卖到公司，还没听他说过是哪家的饭这么好吃能让他专门跑一趟的。
那程舜予做的当然比草料好吃多了。
程舜予直接给了贺希景一把钥匙，贺希景什么时候想去了可以随时去，偶尔需要休整一下的时候也会直接过去，毕竟程舜予家比姜澈家近很多。
十二点他从Pioneers出来，身体累，心更累。
和小李告别，他直接打了车到程舜予家。
进门的时候程舜予正弯着腰在尝汤。
听见动静，抬头就看见贺希景满脸倦态。
“来了啊。”
“我饿了。”贺希景往沙发上一摊。
“我盛饭，你先洗手。”
程舜予把饭盛好看贺希景还是在沙发上没有动，两人对视了一眼，贺希景有气无力的地说：“不想动……”
于是程舜予拿了毛巾走过去，蹲在他脚边，拉起他的手，帮他细细擦拭。
突然这么一下，贺希景被惊了一跳。
他立马坐直了些：“没事，你不用……”
两人就这么面对着，不言不语。
擦完后，程舜予起身，伸出了自己的手，贺希景也只是反应了一秒，就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程舜予出力，一把把他拉了起来：“先吃饭，一会儿冷了。”
贺希景木楞地去吃饭。
他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
贺希景一觉睡得暖和，只是等他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枕着程舜予的腿睡着的。
吃完饭就犯困，他也不知道怎么坐着坐着就睡着了，更不知道怎么就枕在了程舜予腿上。
他抬眼，对上了程舜予那双总是笑吟吟的眼睛：“醒了啊。”
贺希景立马坐直了：“我该去上班了，先走了。”
然后逃离似的跑出了程舜予家。
他又心慌了，他到底在慌什么。
原因到底是因为程舜予有喜欢的人了，还是他有什么别的心思了。
他就想不到，原因从来都不是单一的，这也只是他欺骗自己的一种借口罢了。
他本来以为只要维持合理的饭搭子的关系，不再前进，他们就能一直这样下去。
但好像是自己一直在越界。
他一路匆匆忙忙的赶回律所，其实他早一点迟一点也不是什么事，但是他就是想快点投入到工作里，以此来麻痹自己，不让自己的思维有一丝空闲去想别的事。
这几天贺希景天天往Pioneers跑，但还是一直没有什么头绪，几天了毫无进展。
所以他打算重新定下方向，从公司的员工动向查起，毕竟消息也都是人散布出去的。
但是Pioneers的员工大部分以老员工为主，都很衷心，工作轨迹也很单一，查不出来什么端倪。
贺希景到人事了解情况，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个。
近半年来，离职的人只有一个。
还就是在出事后不久离职的。
贺希景带着这个人的资料去找负责人，负责人说他刚好认识：“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这个人是公司十几年的老员工了，人很安分老实，况且他也不是这个项目内部人员，他离职是因为家里老母亲病了，需要回老家照顾，这些我们都了解过了。”
贺希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找了个没什么用的线索。
在Pioneers这么久，没有任何收获，他必须要转换方向了。
宝儿们立冬快乐！祝大家都健健康康！贺宝爱吃汤饺，大家爱吃什么饺子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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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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