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警方出警大学城引起反响会很大，他们事先需要和各个校方交涉，为了节省时间，Angelus和望琼楼先行赶往了临江大学城。
临江大学城是海城最早建立的一片大学城，规模庞大，涵盖了三所顶尖院校，两所普通大学，一所职校，以及一所艺校，加上配套的小初中，各类商铺，居民住宅等等，共计有三十万人，哪怕单算学生，都有二十万，实在是一个极为夸张的数据。
大学城里全是年轻的面孔，两个帅哥突然出现在这里，引得学生们频频侧目，他们可不是长大之后被社会磨砺得失去好奇心的大人，女生们笑作一团在远处指指点点，男生们吵吵闹闹，时而冒出几句对骂的声音，简直比两人放在聚光灯下还要耀眼。
“同学们都让让！”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随后一个打扮干练的女性推着一板车的书走了过来。
哪怕对方把头发扎在脑后，不施粉黛，两人都认出来，这个人竟然是上次夜店里才见过的西西。
西西显然也很惊讶，但她一点慌张都没，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你是这里的……”Angelus顿了一下，一秒后做出了推论，“老师？”
“是，看起来你对我的兴趣比上次要大了不少。”西西现在完全没有昨天那种天真懵懂之态，说话也毫不啰嗦，“我先把书送走，十分钟后，那边奶茶店见。”
Angelus抱胸哼了一声算是应允，不过望琼楼猜测，他多多少少有些气闷那天没有看出西西身份的异常。
十分钟后，西西准时到来，“二位到底什么身份？我不认为你们上次的表现会代表着今天能死缠烂打追踪我到这里。”
对方的语气充满警惕和试探，望琼楼看了一眼Angelus，见他仍旧臭着脸，不过一抬下巴，示意对方应该不是他们的目标。
“抱歉，我是望琼楼，这位是Angelus，我们受雇于警方，正在调查一起案件，今天的确是偶遇。”望琼楼递出前几日从Angelus杂乱的书桌里翻找出的名片，虽然全是英文花体，但起码在新的名片做完之前，还是挺不错的社交物件。
“Angelus de Chambord，我听说过你。”西西并没有名片，她从裤兜里摸出自己的门卡，上面写着，程西，海城大学，社会学副教授。
“我在英国的朋友告诉我，你当时为了破一个案子，把他的大学闹得鸡飞狗跳，教授被你指出学术作假，助教被你挑明和学生的不正当关系，行政人员也被你查出暗中行贿，最后这座百年名校声誉一落千丈，今年甚至落到资金难以为继的地步，学生们甚至差点无法完成学业。”程西毫不留情，大而圆的眼睛里满是锋利的光，“现在，你要对这里做什么？”
Angelus还是臭着脸，听到这里脸色竟然稍微缓和了一点，“你是个好老师。”
“权力总会滋生细菌，没有人能保证自己永远正确，不按时剔除，只会成为一滩腐肉。你只说学校声誉一落千丈，但在声名显赫的时候，又有多少其他人被卷入其中成为功名台上的灰尘呢？”
“中国这里有一句流行语，生命总会找到出路。切除坏东西之后，他们总会新生的。”
“你真是残酷。”程西回了一句，听不出情绪，“言归正传，我不仅是副教授，还是海城大学的副教授，你们要查案肯定需要和校方沟通，今天早上我也听校长说警方很突然说要来拜访，节省时间，现在就说吧。”
望琼楼已经查了学校官网，确认程西的身份，事已至此，他们也没必要隐瞒，略去一些不便透露的细节，将情况如实告知。
听完情况，程西陷入沉思，“你们那天去了夜店，看样子也不像是那里的常客，想来是猜测起因在夜店里，又说整个范围现在圈定在临江大学城，那么，是不是我可以理解为，你们认为凶手是一个出入夜店的学生或老师？”
“推断正确。”Angelus点头，“你似乎还可以提供一些别的帮助。”
“我目前正在做一个特殊情境下的两性关系研究，主要研究对象是社会上流阶层和与他们身份差距悬殊的女性。只有Heven这家夜店对于女孩儿入场的资格审查仅限于样貌，所以我很顺利地混了进去，我搭讪了不找来这里寻欢作乐的有钱人，形形色色的女孩儿，以及一些掮客。”
“恕我冒昧，不过目前交流下来，有钱人看起来并不是带着上半身来到这里的，而是下半身，满嘴下流话，让人很难相信这些人曾在媒体前得体的样子是不是摆设。”
程西说到这里，颇为厌恶地皱起眉头，随后说道：“剩下的女孩儿和掮客，都是想要从这些有钱人身上得到一些什么，或是资源，或是人脉，只可惜，无论他们在夜店里和有钱人聊得再好，出了那扇门，他们一丝一毫都不会被记起。”
“所以，不会有深度关系被带出夜店？”Angelus反问。
“是……哦不，有两个例外。”程西翻着手机查找记录，“对了，是这里，大约五年前，有一个姑娘成功勾搭上某个富二代，顺利结婚，现在都还婚姻美满，另一个，巧舌如簧，真的给自己说来一笔投资，创业去了。就是这两个例子，引得Heven里的姑娘和掮客过江之鲫一样此起彼伏，纷纷希望自己的梦想能够实现。”
看得出来，程西是真的很不喜夜店里的氛围，不过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访谈记录，想来那会是一本非常详尽的调查研究，望琼楼深深佩服这位女性的毅力。
“我不知道你们想找的人是谁，不过如果你们的目标是对有钱人抱有幻想，最终败兴而归的人，那我可以告诉你们，all。”程西用一个单词结束她对那些可悲而又可恨的人的总结。
Angelus斜躺在椅子上，眼神没有聚焦，像是在回忆什么，末了，他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那，张念，她特别吗？”
“张念？”程西一愣，没想到话题转变得这么快，她斟酌着词句，迟疑地说，“她似乎一直很在意，别人有没有认真听她说话。她的确是大学生，听她说，自己是表演系的学生，但是具体学校我不知道。她聊的都是一些很宏大的东西，类似于想要在舞台上闪闪发光，想要体验不同的人生百态，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类。”
“如果你和那些有钱人说，你想去巴黎走秀，或者想要参演什么电影，他们说完一些暧昧的话之后，把他们哄好了，说不定真的会当场打电话帮你要个机会。但是张念说的这种，对有钱人来说，实在是令人昏昏欲睡。”
Angelus嘴角微微上扬，转头看向望琼楼，“Luna，你应该会画人物速写吧？”
作为必修课，望琼楼当然会，但Angelus这个艺术专业出身的人理应比他更合适，他看着那人又开始百无聊赖地摆弄空了的奶茶杯，全当做他懒得动手了，认命地找程西，让她详细描绘张念的容貌。
等全部结束，程西礼貌地拒绝了他们请客吃饭的邀请，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琼楼把图像扫描给苟漱玉，不过同时也很犹豫，“Angelus，真的就这么巧吗？”
“If you go to the right place, to meet the right person, at the right time. Then there will be no coincidence.”
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望琼楼看了他几秒，随后又低头和苟漱玉沟通后续进程。
Angelus有些失望于对方的平静反应，捏着桌上半湿的纸团无意识地开始塑形，望琼楼聊完正事，兴致盎然地看着对方的手工活。不一会儿，一个模糊的人形出现在他手中。
“你在捏的是谁？”望琼楼随口一问，没想到Angelus触电一般把初具人形的纸团一把揉烂扔到垃圾桶里。
“Nobody.”Angelus浑身都透着一股掩饰的味道，脸色在微微一红之后，也瞬间转为苍白。
望琼楼算是知道了，这人说英文还有一种可能是心虚了，不过他没再追问，他敏锐地察觉到，Angelus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应激的状态，完全不像是普通的小事，出于尊敬，也有一些自己未曾察觉到的怜惜，他选择先暂时按下。
几日后，警方的消息传来，嫌疑人比对成功，录像里的人经过专家恢复，重新建模了全脸，与二人回传的画像比对，有90%的相似，在学籍系统里比对人脸，终于找到了张念，一位临江大学城，江海职业艺术表演院校，大三表演系的学生。
社会学真的很迷人！
Angelus的姓没有什么意思，单纯需要，编了一个比较艺术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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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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