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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口纯真

钱歌弦的病势在她住院一周后终于有所好转,十一号便搬回了钱家祖宅。钱之邈因忙于学业,恰巧这些天都未曾抽出时间前去拜访,因而大人们“防止分心”的计划完美实现了。

那天也是高三上学期有课表安排的最后一天。上午试卷讲评,下午家长接待,钱母前脚刚把钱歌弦安顿好,匆匆凑合了口中饭就赶去了电中。

银砂市电力局中学有相当多的经费来源于三姓协会的投资,托了这层关系钱之邈那时候才能顺顺利利地插进年级里最好的重点班。入学之后的月考他基本都处在班级中游的位置,这倒是很出乎他妈的预料,因此希望能在这次家长接待得到各科老师的一些指点,深入挖掘儿子后续升学的规划。

钱之邈身为皇上是真不急,听完早上的课就收拾书本卷子回了家。待把寒假作业整理好,他又乘公交独身找奶奶去了。

倒是反常,钱歌弦面色红润,一见他来便勾勾手指,很是八卦地问:“你今天动作很快啊?没跟同学出去玩玩?”

可能是这问题太有指向性,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神色却是如常,“本来想让申木迩跟我一起来看您一趟,但她跟她妈妈一起去找老师谈话了,我就自己先走了。”

一开始钱歌弦笑意很明显,丝毫都没有一个花甲之年老太太的死气,不过竟然一下子转为了某种落寞。她似乎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口气:“你见过她妈妈吗?”

“……什么?”

“没什么。你记住,不要因为所谓三姓的身份,就想着和她亲近。有的时候离人家的生活远一点为好,这样才给双方都留足了体面。”

钱之邈现在困惑极了,但总不能死缠烂打叫奶奶把话给说白了。确实,比起学业和高考,这都不是重要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有些不甘呢?

他看了眼时间,冬季总是早早地就黑天了。他又看了眼手机,出学校的时候他给申木迩发了“等你来找我“,直至现在也没有回信。钱之邈有些失望地走出奶奶家的阳台门去看飘扬的大雪,呼吸到冰冷的空气时便想,如果他现在能和她在一个温暖的房间里待着,哪怕仅仅是沉默地依偎在一起,他也会觉得好幸运。

经常有人说,这小孩儿真可怜,被逼着早熟,八岁就得告别童年了。一不说她的童年从未终结,因为从未开始过;每次申木迩看见说这些话的姓奉的人伪善的嘴脸,看到他们的苹果肌将眼睛挤成一条缝,都难以抑制一种想把他们亲自带来的礼物砸到他们脸上的冲动,最好再说上一句“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我听得懂。

八岁,实在不是很小的年纪。

给爸爸妈妈办丧宴的那天申智洁有点儿喝多了,说着说着就开始激动,泪水迸出来,捂着眼睛说我就申行涟一个弟弟,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他闺女也是,现在他走了我说什么也得把侄女接过来好好地养大!

“智洁哥你别太伤心,生活还得继续,你现在首要任务就是一心一意对姑娘。” 奉乘白拍他的肩膀道,然后给他倒上酒。

申智洁“嘬”地一口,毫不犹豫地就干了。

申木迩望着自己面前普通大小的装着雪碧的透明杯子,摸了一把,粘的。她想,中年人——尤其男人——就像那盏白酒,脑仁小但都是精华,而自己则像糖分超标的饮料,毫无内涵营养,泼出来还又粘又腻,譬如她现在就成了申智洁身上的一小块暂时洗不掉的污渍。很奇怪,他们话里话外都在谈论自己,却全都围着申智洁转……不过也好,这样我走开也没人会发现吧!她于是偷摸跑到灵棚里,面对父母的遗像,从未觉得他们是如此陌生。

“他们是怎么……的?”一道拘谨的声音传来。

申木迩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一眼,原来是奉乘白那个不中用的儿子。老实说他们先前并没有多少接触,不过某次过年曾一起踩过雪的缘分。

“实验室爆炸,烧伤。”申木迩自以为冷冷地回应,实际上声线还有些抖。

见她打开一盒火柴像要烧纸的架势,奉终钧上前拦了一下,“咱们都太小,还是等大人来再弄吧。”

她心觉有些好笑,你不过是大我两个年级,竟然迫不及待地要开始装懂事了?

“跟着你大爷大妈他们,其实未必是坏事。”他接着说,“起码……我觉得他们比我爸妈好多了。”

申木迩这回真生气了,扔下火柴要抓他的手臂:“那你去跟他们说,说你要跟我换。”

奉终钧猛地闪开,如同被什么妖魔鬼怪缠上了。他眼睁睁看着她眼里的愤怒变为哀伤,不自觉地也跟着难过起来。

这一天是如此地令人窒息,以至于在申木迩甩开扼住她脖颈那只无形的手时,她迅速地领悟到了两件事:其一,活人真是这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其二,死亡实在是太有趣了。

其实准确来说是死亡之后的时刻。从来人问众生像,皆是虚妄,但参不破的还在悲伤,参破的在粉饰假象。

她记得那天父母的葬礼上除了一个叫钱霜的女人,没有任何一个姓钱的到场;但不知为何,她就是对那个活在长辈们口中的钱家叔叔很佩服。起码他敢离开银砂,他有一走了之的勇气,而剩下的这些所谓三姓这些年不断地向她编织一个谎言:即使失去了父母,申木迩你现在过得也非常幸福了,要学着感恩。

——申智洁一直到申行涟夫妇意外离世时都没有子嗣,对子女的渴望是超乎想象的,于是他把年幼的申木迩接到自己的身边,不经意间却将这只失去了巢穴正在瑟瑟发抖的雏鸟置于了一所庞大复杂的迷宫。何为三姓?何为振兴?……我们从何而来?她有时能听见这些声音在脑海里彼此撞击,像滚筒洗衣机里的衣物,渐渐地就习惯了嘈杂。

她爷爷其实没活到她出生的时候,死之前还念叨以后要带孙子或者孙女多出去走走,就驾鹤归去;申智洁自然地接手父亲在日本留下的那些产业,而申行涟返回银砂重新融入三姓的集体,日后在此孕育了一个孩子,直到一场意外将平静的日子打破;申家因出身研发,在三姓的产业链中一直扮演着上游的角色,因此被如今日益衰弱的三姓视作掌上明珠……申智洁像一把钥匙,有了他,就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把这些杂碎的信息全部放了出来,并正如瘟疫那样染遍了她生活的每个角落。

就自己那个一言不合在课堂上砸人的行为,最后也能被申智洁跟人家家长把矛盾化解开,他对她绝对称得上很宠爱了。申木迩也开始跟着相信这观点,告诫自己少跟人比较,于是一开始并不打算跟钱之邈这张原生幸福的白纸深交。

她觉得自己是有点像活泼金属的那种,在一般的环境里无论怎样都能反应起来,爆炸性也很强。但最恰好的是,有时感受着钱之邈那种单纯到毫无涟漪的气质,她觉得他简直就是天选的煤油。哪怕仅仅是沉默地依偎在一起,她也会变得好平静。

从学校里出来时,天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仿佛一个无限远的黑洞在往下倾倒一些没人知道会持续几个世纪的雪花。申木迩收回目光,面色凝重地看向这些年来抚养自己的恩人之一,也就是她的伯母,期待对方能给她些什么反应,不论好坏。

但什么也没有。伯母只是低垂眼皮,声音干涩道:“一模这个成绩,是你目前发挥最好的一次吧,就是希望以后能更好。”

她想,如果是亲生母亲还活着,这时就该警告她不要浮躁了;而那个安心长大的自己就会撒泼地钻进妈妈的大衣里,说你怎么老这么悲观。

这些年,申木迩目睹了原本一个满满胶原蛋白的青年女性眼角起了皱纹,乳//房开始下垂,都是因为在操心自己。她诚然是心怀感激的,更多却是愧疚,于是越发精神紧绷地与申智洁夫妻维持着相敬如宾。她其实特别希望能和自己现在的家人谈谈彼此的心里话,希望他们能真正地引她为荣,可是她没有这个资格,因为他们的地位永远都不对等,他们之间的对话也永远像有所郁结。

这个答案依然不夹杂期许或者失望。申木迩心道果然,不想再自讨无趣,而主动转移了话题:“我晚上约了朋友,您先回去吧。”

“朋友?钱之邈是吧?”伯母这回倒是很畅快,“你放心吧,老奉刚刚给我发消息说一会儿想邀请大家聚聚,地方都订好了,咱们直接去就行了。你钱叔叔他们一家也都会去的。”

申木迩简直是无语了。奉家这群贼心不死的,怎么又要聚?

奉终钧收拾宿舍收拾得忘情,迟迟才赶到饭店,这回他们竟然选了川菜。他扫了一眼,好险没开始上菜,要不然丢老脸了。

小孩儿区还是那老三样:姑姑家的女儿,钱之邈,申木迩。他自认屈辱地和他们凑到一块儿,就见那两个高三生正挨在一起打电动,心里白眼都要翻上天去。你们两个也就一个下午分开一会儿,怎么这会儿又腻歪到一起去了?

不过很快钱叔叔就把话题递了过来,问他考试考得怎么样,他只能勉强笑着说还凑合。

这张桌子的平均年龄比上次小了许多,因为没有把钱歌弦和奉趋朝那两个老登请来。不过,长辈少一点确实方便畅快,大人们孩子们都能自顾自地干事情,谁也不会在意谁。

老爸开始提三姓荣辱了,我就知道。奉终钧只能傻愣愣地睁大眼睛盯着桌布发呆,期间手机在卫衣口袋里震了两下。他一看,果然是电中的小女友发消息说自己终于放假了。

念及旁边就坐着两个电中的人,奉终钧立刻心虚地把屏幕亮度调暗了些,机身也朝外侧了侧。只是眼尖如申木迩,他不知道她这么惊鸿一瞥就瞥见了天机。

……那个头像好像辛钰衫呀,她独白道,但并不打算发问。在奉终钧面前表现出自己有好奇的事,总归不是妥当的做法。

。。。我卖cp的节奏着实是跳跃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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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口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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