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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雨过天晴

午后。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突如其来的暴雨,打得人措手不及,校园的林荫大道、操场、水泥地面……一时之间,只看得到匆匆而过的行人——校园,比平日更加安静。

“雨,很大啊!”

熟悉的校园角落,一道身形修长却略显狼狈的白色身影站在风雨飘摇的大树底下,手中雨伞随意歪斜,部分雨水顺肩而下,打湿了大片衣衫。

远方的教学楼朦胧不清,一切,在雨雾中渐渐变得越发遥远。

“甘美……应该不会来了吧!”

薄唇吐出一句低喃,肚子却发出了“咕噜噜”的抗议之声。

手中空空的矿泉水瓶越捏越紧,高帅仰天长叹口气,心情,如此刻的天气般,暗沉、低落。

时光飞逝,今日的午休,似乎特别漫长。

雨天,果然令人多愁。

“铃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高帅环顾一圈周围景色,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终是迈开脚步,向教室方向走去。

微低下头,任由雨伞遮住眼眸中的不舍和深思,他头也不回,离开了这里。

风势渐小,雨却不变。

风雨中的白色身影,形单影只,在偌大的校园,有种清冷的孤寂。

无风无雨的宽敞教室,早已坐满了吃饱喝足休息好的一众同学;而他,还不及喂饱的肚腹和淋湿的校服,注定要与旁人格格不入。

习惯了一个人独处,突然出现的明媚花朵,或许,就当是场梦吧!

生活,就如平常,也……该要继续。

放学时分。

“今天放学早,我们去买东西吧!”

“嘿,我有两张奶茶店折扣券,一起去吧!”

“今天下雨,图书馆人少,我去借本书来看看。”

“我爸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这题我没弄懂,学委,教教我呗!”

“之后还有考试,今天放学来我家,我们一起复习。”

……

同学三两成群,热热闹闹结伴回家,高帅看着几乎每天都要上演的一幕一幕,心里,第一次生出了说不清的羡慕情绪。

这些,是他生活中少能经历的事。

自从那件事后,他的生活,一切,就都变了。

细雨如丝,轻风微凉,走出教学楼,外面的空气,潮湿中带有一丝泥土的气息,朴素、自然。

雨,渐渐变小;风,若有似无;天,或许会晴。

校园角落的大树,每片树叶都挂上了晶莹的水珠,像是透明细小的珍珠,活泼、耀眼。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这里,高帅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想起上周仿若做梦般最美的两天,心,隐隐跃动。

收起雨伞,垂眸看向脚下青青的草地,再次抬起头来,他的眼中,有了一丝成熟的坚定。

感恩吧!

即使是梦!

或许,今天过后,他也不会再来了。

是不想,也是……不必。

转身欲走,突然,远方迎来一个模糊身影——莫非是他的错觉——怎么感觉,那个身影,很像是她?

高帅站定,无法移开脚步,眼睁睁看着来人越走越近,似乎,她很心急。

漂亮的淡粉色绣花雨伞倏地收起,女孩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向他靠近。

“高帅!”她喊道,“你……还没回家?”

女孩说话,微微喘气,脚下白鞋,零星散布着些许泥印和水渍,校服裙摆不知是不是走路太急,也湿了少许。

她……怎会来此?

“你……”高帅回她,“雨天路滑,走路,别太着急。”

有一些话,太难开口,即使是她,他也不能毫无顾忌。

“高帅……”她语气犹豫,“你……今天下雨,午休……你来了吗?”

女孩脸上,隐隐有些浅浅的汗珠,平日里仿若明亮星光的双眸,此刻,却带了些焦急、愁虑。

她,是特意来找他的吧!

“来了。”见她眼眸微张,他又补充一句,“我习惯如此。”

“我……”她往前一步,着急解释,却又突然顿住脚步,咬住唇瓣,低下头去,小声低喃,“中午,同桌突然身体不舒服,我陪她去了趟医务室……她很害怕,我没法离开,一直陪在那里……后来,老师过来,说是通知了家长,要我先回教室,老师陪同桌等着就行……”

女孩说话断断续续,声音很小,但他,都能听清。

捏了捏双肩背包宽柔的肩带,她终是仰起头来,看向了他。

“高帅……”她道,“等我回到教室拿上饭盒,没想到……那么快,上课铃声就拉响了……我……”

来不了啊!

树叶承受不住雨珠的重量,一滴、两滴、三滴……落在高帅高挺的鼻梁上,也落在甘美漂亮的额头上。

风,丝丝拂过,雨后的天气,有种淡淡的寒凉。

高帅心弦微动,想起走廊上看到的画面,想起教室里听到的谈话,想起午后一个人落寞的身影……

一切,却交织成最初的相遇——一声又一声的“呜呜”低泣,喊住他的甜美嗓音,还有在阳光下,穿着校服的马尾女孩,明媚带笑的动人脸庞……

她与他,有种缘分的注定。

“甘美。”唇边勾起一丝笑意,他喊她的名字。

“高帅……”她不太确定,只能轻声回应。

“现在,你带饭盒了吗?”

“我……”她面露惊喜,点头应道,“带了。”

说着,从双肩背包拿出了他已然十分熟悉的粉色饭盒。

“是你妈妈做的甜点?”

“嗯。”

高帅含笑,侧头看天,伸出手去,摊开手掌,淡淡说道:“雨停了。”

甘美学他,摊开手掌,感受雨后的空气,微微笑道:“嗯,雨停了。”

“雨过天晴,饭盒里的美食,我们一起吃吧!”

高帅主动开口,甘美心石放下,绽放笑颜,点头应道:“好,我们一起吃!”

校园角落,茂盛大树,青青嫩草,远处花香,随风传送。

雨后,又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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