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进手里的，当覃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跟着伴奏唱起了生日快乐。
秦则有些嫉妒，他生日的时候覃满都没有对他唱歌。
不过也是覃满的这次开嗓，秦则才知道他唱歌原来这么好听。
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女生，像是猜到了秦则的想法，女生道：“覃满唱歌一向很好听的，你刚好错过了。”
覃满歪头，做了一个倾听的姿势。
女生继续道：“高一和高二的元旦，每个班都至少报两个节目，我们班连续两次都是让覃满上去凑的数，他唱得好听，人也好看，每次表演的时候都能获得很多喜欢。”
女生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回忆起了当初覃满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样子：“如果覃满以后成为大明星的话，我一定是他的头号粉丝。”
秦则看着唱完了中文版又无缝衔接英文版的覃满，点点头：“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也是。”
女生却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跟着音乐的节奏拍着手，一边小声地跟唱，一边注视着唱歌的覃满。
一曲结束，周围顿时响起了“再来一首”的起哄声，覃满却不想继续唱了：“下次，等下次有机会在唱。”
说完把麦克风塞给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人，下意识地就要往秦则身边走。
就在他迈开步子的一瞬间，脑子转了个弯，原本的方向也掉了个，挤进了卫哲和于嘉木中间。
卫哲：“你要不要坐过去，我觉得秦则的脖子都要伸长了。”
覃满表情古怪：“为什么？以前我们都是这样坐的。”
卫哲：“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覃满沉默了。
卫哲连忙找补：“不不不，我没别的意思啊，你看秦则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是不是有点可怜，咱仨什么关系，我和于妈妈肯定不会介意的。”
卫哲说得其实没有错。
在秦则转过来之前，他们三人一直都是一起行动的，但是自从秦则转来之后，三人小分队就变成了四人组。
再加上周末的时候秦则都是和覃满一起回家、一起返校的，所以卫哲总觉得这两人撞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种黏糊糊的感觉。
身为当事人的覃满和秦则可能没有察觉，但是他作为一个局外人，却能感受到这份不同寻常。
虽说秦则也经常和卫哲于嘉木聊天，但那种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覃满道：“反正到时候还要一起回去，不急在这一会儿。”
他需要静一静。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吃了晚饭，让服务员在液晶大屏上调了个卫视的跨年晚会。
有累了提前离开的，有懒洋洋窝在沙发上不想动的，更多的还是在一旁玩起了桌游。
覃满就一个人霸占了一个小沙发，打算过了十二点就回家，结果刚到十一点，秦则就站到了他的面前：“覃满，我困了。”
覃满瞬间精神，立刻坐直身子开始在厅内寻找左立轩的身影。
秦则：“我已经和他说过了。”
“哦哦，好，那我们走吧。”
于嘉木和卫哲就坐在旁边的长沙发上玩手机，覃满冲他们点了点头，两人立刻会意。
刚出酒店大门就是一阵冷风，覃满被吹得一哆嗦，拢了拢衣服。
秦则道：“其实也不是很远，我们走回去吧，可以一边散步，一边聊天，我们还没有一起晚上散过步。”
“好。”
两人就开始按照记忆往小洋楼走。
秦则先开口：“我今天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覃满：“听到了，左立轩说的我也听到了。”
天上突然飘起了雪花，加上各商场因为跨年活动做的灯光效果，莫名有些浪漫。
覃满的外套是高龄，竖起来的时候可以轻易挡住他小半张脸，注意到飘下来的雪花，覃满伸出手想要去接一片。
雪花没有落在他的掌心中，却落在了他的袖子上。
在黑色袖子的衬托下，雪花的形状清晰可见。
秦则：“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清楚的雪花。”
覃满抖了抖袖子，问道：“之前没有看过吗？”
“看过，但是都是大片大片的，从来没有这样的。”
以前看过的雪是一种天气，现在看到的雪却是一种感觉。
秦则道：“其实我想对你说一句话。”
覃满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好，你说吧。”
秦则：“我喜欢你，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的称赞，也不是不得不履行的大冒险，我喜欢你。”
秦则：“我想知道你的想法，而不是那句万人迷。”
覃满没忍住笑了：“好吧，我也挺喜欢你的。就是你对我的喜欢。”
秦则也跟着笑了，伸手拂去了覃满头上的雪花，然后道：“我们还是打车回去吧，这样其实有点冷。”
覃满更乐了：“好。”
回到家之后，老太太显然已经睡着了，不过厨房里却有温着的梨水。
两人一人喝了一大碗，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暖和了。
两人房间相邻，进门之前，秦则甚至还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覃满曲起食指在他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想得美，我要自己睡。”顺便好好抚平一下那颗躁动的心。
秦则抓住他的手，问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早恋对象呗。”
“不对，”秦则纠正，“我们成年了，我们谈的是正常恋爱，所以我是你的男朋友，你也是我的男朋友。”
覃满红了脸：“知、知道了。”
那离开的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
其实恋爱后，两人之间并没有产生什么大的变化，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当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总会十分默契的露出一个腻歪的笑容。
这样的变化虽然十分细微，但是在老太太看来却十分明显。毕竟活了十几年的人在活了六十年的人面前就是一张白纸。
不过老太太也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只是给秦则准备的过年红包又厚了一辈。
在学校里，两人也是不太敢光明正大腻歪的，毕竟校园里的监控无处不在。
不过一些小动作还是可以顺利进行的。
比如不经意的勾肩搭背，不动声色地拉个手，或是在无人察觉时交换个眼神就能让两人的心甜蜜很久。
覃满觉得，他真应该早点恋爱，也没人告诉他恋爱这个爽啊！
如果说第一个察觉到两人之间关系异常的是老太太，那第二个察觉到的就是卫哲和于嘉木。
他们两个毕竟是和覃满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对于覃满的各种细微变化都是看在眼里的。
尤其是最近覃满身上莫名带了一种娇羞的气质。
娇羞！
这种气质怎么能出现在一个大老爷们儿身上？
不合理吧！
于是在一个大课间，卫哲架着覃满来到了天台上，顺便还邀请了于嘉木和秦则做监督官。
实验一中的天台理论上是不允许学生进入的，毕竟万一出事了就是学校担责。
可是耐不住就是有学生喜欢往天台上跑，校长和王主任无奈，只能对天台进行了大调整，立志让每一个有不正确想法的学生上了天台之后也无法进行自己想要的发泄。
势必让每一个即将破碎的少年怎么上来的就怎么下去。
此时的天台上没有人，卫哲也就没什么顾忌了，直接了当道：“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覃满惊：“你怎么知道的？”
卫哲跳：“废话！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你最近那个荡漾的样子一看就不对劲。”
覃满囧：“啊？有吗？”
卫哲怒：“还有吗？当然有！你个好小子！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直瞒着我！”
覃满愧：“我这个情况有点特殊，一时间想不到怎么说你们才能接受。”
卫哲愤：“咱们是什么关系？咱们可是多年的兄弟？我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是对方比你大十几岁还是对方直接是个爷们啊？不管怎么样你都得说啊。”
秦则看不下去了，主动站出来分担卫哲的怒火：“其实这件事情主要怪我。”
卫哲顺便也就连坐了他：“当然得怪你，你周末还和他一起回家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没有察觉，或者说是察觉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汇报组织，不管是那种，你都和他一样可恶。”
秦则：“不，我的意思是，他的恋爱对象是我。”
“是你，是你又怎么样？别说是你了，就算是和于妈妈谈了也得第一时间向组织汇报！等等！你说什么！”
进行了一番长输出之后，卫哲像被灌了哑药。
五分钟后，看着手拉手站在自己面前的覃满和秦则，卫哲大受震撼。
他几乎要靠于嘉木才能保持站立。
覃满看到他的样子只觉得好玩：“怎么着？用不用我俩在你面前亲一下？”
听到覃满的话，秦则有些跃跃欲试，简直想现在就把自己的初吻送出去。
卫哲连忙阻止：“不用！不用！不用！”
覃满也没打算真的亲，他又不是疯了。
卫哲看着淡定的于嘉木，问：“于妈妈，你怎么一点都不震惊。”
于嘉木端着一张冷静的表情平静道：“我震惊啊。”不过单从表情看，确实没有什么可信度。
覃满：“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俩就先下去了。”
“等等！”卫哲叫住了他们。
两人一起回头。
卫哲：“你们俩是认真的吗？”
“废话。”
卫哲：“既然是认真的你们就好好谈，虽然我不了解你们这种特殊人群，但你们两个都是我好哥们，我还是祝福你们的。”
覃满笑着说句：“滚。”
等两人离开之后，卫哲还是觉得这个世界都有些不真实：“于妈妈，你发什么呆呢？是不是也被他俩给吓到了。”
比起卫哲的反应，于嘉木的反应都称不上是反应，毕竟他从头到尾不管是肢体上还是语言上都平静无波。
于嘉木道：“我只是在想学法律是不是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卫哲有些崩溃了：“于妈妈，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你想的竟然是自己的高考志愿？”
于嘉木笑了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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