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潭州是带了行李箱的,不过当第二天早上准备出发的时候,覃满临时改变了主意。
看着覃满兴致勃勃翻衣柜的样子,秦则有点犹豫:“真的要这样吗?”
覃满:“这有什么不行的?”
覃满心血来潮的想法就是穿着以前的衣服去看奶奶,好在那时他的个子已经不算矮,加之衣服的款式都是宽松款的,所以穿上之后也不会不合身。
但看着覃满扔给他的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字母“WIN”的卫衣,秦则实在是不好意思穿出去。
他企图劝说覃满改变主意:“我们还是穿着带的衣服去吧,那样比较正式一点。”他们准备的衣服都是特地定制的西装,在扫墓这样的严肃场合再合适不过。
覃满一边找能穿的牛仔裤一边道:“以前的我就是这样的。”之后的话已经不需要说了,因为秦则知道这句话的潜在意思:覃满想让老太太知道,现在的他还是曾经的样子。
覃满继续道:“还是说你嫌弃我的旧衣服?”覃满虽然这样说,但他的衣服多,甚至还有没穿过的,所谓的旧大概只体现在了时间上。
“没有。”秦则不再多嘴了,套上了那件宽松的卫衣之后又登上了那条运动裤。
看到两人下楼时,孙阿姨觉得自己眼花了,过去的十二年仿佛是自己的一场梦,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两个孩子也如过去一般只是很平常下楼,然后会一起去上学。
但是当他们开口的时候,那种幻觉就消失了。
“我们出发了。”
孙阿姨擦了擦不知道何时落下来的眼泪,“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这次两人是开车去的,车子是前几天覃满找人开过来的,一直放在地下车库。
一路上,覃满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但是当他们抵达目的地的时候,覃满的笑容就慢慢消失了。
秦则拉着他的手,动作中带着些不容置疑的意味:“走吧。”
巧合的是,这次在门口负责登记信息的工作人员还是上次那位,不同于上次,这次工作人员一眼就认出了秦则,还拿出了一张照片请他帮忙签名。
“我就说你长得这么帅不可能是大众脸,那天下班和我女朋友一起看电影我才认出来你就是里面的那个演员。”
“怪我眼拙,天天陪着她看也没第一时间认出来。麻烦给签个名吧。你是不知道,自从上次我跟我女朋友说了之后,她原本是一点都不信,结果这不知道怎么又突然信了,还再三叮嘱我把这个照片带在身上。”
秦则痛快地在照片上签了自己的大名,工作人员便将目光转到了覃满的脸上:“你不会也是什么明星吧?”
覃满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你见过哪个明星是这样穿搭的?”
工作人员信了:“也对,大明星都光鲜亮丽的,应该不会这么随便。没事,有这个就够了。”他小心翼翼地那张签名照收好,让开了过道。
秦则之前来过,所以自然是他带路,离目的地越近,覃满的腿就越软,最后几乎是被秦则给搀着才走到了老太太的墓碑前。
覃满挣脱开秦则的手臂,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他轻轻地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秦则就静静地陪在他身边,直到墓园内响起了即将关门的提示音乐,覃满才慢慢站了起来,说出了进来之后的唯一一句话:“奶奶,我走了。”
回去的一路上,覃满都是沉默的,直到抵达小洋楼他的脸上才重新露出了笑容。
孙阿姨依旧站在门口翘首以盼:“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中午吃饭了吗?”
覃满笑着回答:“没有。”
孙阿姨笑得比他更灿烂:“没事,饭一直温着呢,洗个手就能直接吃。”
直到晚上睡觉前,覃满的表现都十分正常,仿佛一个真正的无忧无虑的少年一般。秦则却忍不住地担心。
晚上两人自然是睡在一起的,洗澡的时候秦则看到了覃满的膝盖忍不住心疼道:“疼吗?”
“有点。”
“你等等,我去问问孙阿姨有没有药,稍微给你处理一下。”
覃满却拉住了他:“你呢?疼吗?”
两人跪的时间差不多,秦则的膝盖也好不到哪去。
看秦则不说话,覃满道:“没关系,这种伤过两天总会恢复的。”所有的伤只要经过足够的康复时间都会渐渐复原。
他勾住了秦则的脖子:“而且你不觉得在这个氛围下擦药什么的太煞风景了吗?”
这番话已经不是暗示了,秦则很快明白了覃满话中的意思,捏着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有时候,激烈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人的负面情绪,在不断地冲撞中,覃满只觉得自己的心轻了。
等到两人都精疲力尽的时候,覃满还保持着趴在秦则身上的动作,两人的胸膛紧贴在一起,心跳声一度重叠。
覃满的脸上有泪水,可能是做得太狠而流出的生理性眼泪,也可能是想起旧事抑制不住的哀伤,不过无论是哪种都不重要了,哭出来就好。
覃满紧紧抱着秦则,似是想要继续同他温存,也似乎只是想抓住这个人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覃满说道:“我感觉我放下了。”
秦则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静静听着他的话。
覃满:“我其实一直都不敢回来,因为我觉得奶奶当初会离开都是因为我。我害怕奶奶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覃满:“阴晴不定喜怒无常,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这些都不是奶奶心中的我,以前的我在她的眼里明明那么好。”
覃满:“所以我不敢回来,害怕她失望,而奶奶好像也真的对我很失望,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让我梦见过她,我害怕她是在怪我。”
覃满:“但是看了奶奶的日记,我什么都明白了,奶奶她不会怪我,也不会因为我现在的样子就失望。”
在覃满生日那天,老太太的日记里有这样一段话:
“小满成年了,我立了遗嘱,写的是他的名字。只要他好,无论他会有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他,无论他未来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就对了,他本就是自由的。”
在覃满和秦则两人在一起之后,老太太在日记中这样写到:
“其实我能看出来那两个孩子的关系不一般,太明显了,少年人就有这么一个好处,稍微有点心思全写在脸上,藏都藏不住。
“我查阅了很多相关的新闻报道,只觉得小满选择了一条很难的路,好在小则那孩子不错,他们两人在一起也算是登对。原本我只有一个孙子,现在我有两个孙子了。
“很好奇小满什么时候会和我坦白这件事,我希望他知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他能真正幸福,无论何种形式。”
秦则:“奶奶一直都是这样的。”
覃满:“我应该早点想清楚的。”
从疗养院出来之后,覃满经常做噩梦,有时候是毫无意义的疯狂追逐,有时候又是在承丰书院的种种经历,常常醒来就是一身冷汗。
有时候为了避免做噩梦,覃满就会让林笙帮自己疯狂接通告,最好忙到连一个完整觉都没法睡的那种。因为往往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睡一个好觉,虽然短暂但是足够安心。
就在今晚,覃满做了一个美梦,他梦到了老太太。
老太太依旧和记忆中一样慈祥,温柔的摸着他的脸道:“原来我们小满长大之后是这个样子的。”
“我总是想要看看长大后的你,但总是找不到。”
“现在看到了,奶奶就知足了,以后和小则好好过日子,好好的,长命百岁,幸福美满。”
......
三天的假期转瞬即逝,两人离开潭州时孙阿姨还有些舍不得。
覃满安慰道:“放心,以后我们两个会经常回来的。”
重新复工之后,覃满的主要工作就是筹备生日会,去年因为拍《蒲草》没有举办,好多粉丝都觉得惋惜,所以今年的粉丝福利都格外诱人。
秦则接了国家剧院的邀请,每天早九晚五地去排练,覃满道:“你直接住在那边呗,不是说在那边买房就是为了演话剧方便吗?”
覃满的家里有排练室,为了呈现最好的舞台效果,他简直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让他练习。
秦则不想分居两处,便也住进了覃满的家,有时候下班回来还能遇到上门拍摄的工作人员。
小金也习惯了两人的同居模式,甚至在为覃满准备晚餐的时候还会帮秦则备一份。只是看着两人面对面一起吃饭时,还是忍不住有点怀念宋子逸。
宋子逸被开除这件事让小金始料未及,私下问过他本人也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只是通过宋子逸的朋友圈得知他入职了一个很厉害的公司,而且年纪轻轻就进了管理层。
覃满生日那天,秦则和剧院那边请了假,和他一起去了生日会的场地进行彩排和相关拍摄。
在出发前,秦则郑重地将一个小盒子放进了口袋里,那时他为覃满准备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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