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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入府

次日,司岚月和吴七自午膳后便在瓦舍候着。今日是别家戏班,瓦舍里人声鼎沸,时而夹杂着艺人讨赏钱的吆喝。演完傀儡戏又是杂耍,歌舞散乐一场场结束,司岚月的茶盅空了又空,眼见这一杯又见了底,她抬起手,唤吴七添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拎着茶壶,将那杯倒得八分满。司岚月戴着帷帽,透过纱看得一片模糊,仔细一瞧那袖口式样,不是吴七的长衫,心中有了底:“吴七怎会劳烦林女侠为我斟茶?”

倒茶的便是林慵。她也为自己添了一杯,悠然坐下:“接下来这番话,只能说与你听。”

她一手搭在桌沿,另一手端茶,轻嗅茶香。司岚月静待她开口。等台上唱戏的咿咿呀呀演完一段,掌声不断,才听那慵懒的声音说:“骨,非无相君。”

“何以见得?”

林慵用手指在空中比划,“那骨是中原女子的,虽不长,却粗壮,不是武家,便是农妇。不论哪边,必是身强体壮。若无相君真是易容一绝,那她要关节柔软,体形纤细。瘦的容易扮胖子,反过来,可就不简单了。”

掌声歇了一时,她也停了一时。等台上开始高声讨赏钱,林慵又说:“观其形,根骨平庸,恐怕只是个村中农妇。姑娘若是有脊骨,找个其他大夫,问问其骨腰背是否有疾,便知一二。”

讨赏钱的艺人走到她们面前,司岚月扔进去几个铜板,待他走得远了,才道:“言之有理。”

她找到的,仅有这根腿骨。但当下,不是信或不信,而是选或不选。

司岚月起身,腰间系的正是林慵昨日丢下的佩剑。见她递了剑来,林慵伸手,手心一沉,便听司岚月问:“林女侠答得干脆,可是应了司某之邀?”

“自然。倒是司姑娘,可是听了这番浅薄之言,心生悔意?”

帷帽下一声温和的笑,“怎会。只是我还未自报家门,女侠真不问上一二再做决定?”

林慵哪敢说,昨夜已经见过她家大院,知道面前的小姐非富即贵。听她与陈姨的话,似是真心在寻人出力。何况……

“那便好生待她。”

林慵想起了第一次在瓦舍遇见司岚月的时候。好奇心,该死的好奇心。司岚月究竟是何人,竟然想要他人避之不及的无相君做她麾下?

她想要知道为什么。另一方面,她也有些好奇,若是司岚月知道她真是无相君,究竟那面具下会是什么表情?

当然,司岚月不会有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她假借往腰上挂剑的工夫,避开视线,玩笑道:“寻常的官家女子,哪有称那些野调无腔为鸟雀的性子?我自知能做一门下客已是高攀,岂敢多问。”

本以为司岚月多少会起些疑心,等林慵再抬起头,只见这官家小姐似是取下了面具的下半部分,正端茶轻啜,一半真容在纱下模糊不清。如今林慵给了答复,司岚月也不多言,等到又一场戏落幕,便领着她坐上吴七备好的马车。

宣朝都城沛京水路昌盛,马车一路过了七八个桥,商船渔舟鳞次栉比。她们并排相座,司岚月拉下车窗上的帷裳,问:“林女侠可知当今朝中有谁?”

“除了龙椅上那一位延德皇帝,其余一概不知。”

司岚月颔首,道:“之前我怕有心之人听了,去朝中嚼口舌,仅提及家父在朝中任职。实际上,家父江谦昌,任的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一职。”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便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林慵蹙眉,带着困意的眼睁大了一分,只听司岚月又道:“如今朝中重文轻武,家父身居高位,不便遣使武家客,有些事便由我代行。女侠所需所求,都可说与我听。”

她陆陆续续报了给林慵开的报酬,从月奉几两银,说到三餐几盘菜,衣食住行,不厌其详。明明这待遇较寻常门客也多出不少诚意,说了半天,林慵依旧眉头紧锁。司岚月试探道:“意下如何?”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林慵轻启双唇,缓慢挤出几个字,“这是什么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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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下了马车,林慵已是头昏脑胀。她说的“一概不知”,是真的一无所知。那司岚月难以置信,一路上翻来覆去与她说什么中书、门下、枢密院、三司使,令她苦不堪言。

好歹也是能潜入宫中的刺客,林慵自然听过三省六部、九寺六监,只是她天生记得快,忘得也快。不论是刀枪棍棒,还是琴棋书画,不足一日,便能学得有模有样,若是花上更多时日,足以以假乱真。只是仿得再好,最多三个月,就忘得一干二净。只要不是她中意的,向来是过眼云烟。

司岚月说得累了,脚一沾地,再也没说一字多余的,简单嘱咐陈氏照顾林慵后,便要进屋休息。临走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回首道:“林女侠,司某还有一事相托。待你打理好住所,到了卯时,还烦请来此一趟。”

林慵自是答了声好,又附上一句:“唤我林慵便好。”

她如今已踏入府内,名义上又是这位司小姐的门客,女侠来女侠去,的确太过生分。但司岚月也不愿随意直呼他人姓名,便道:“那便有劳林姑娘了。”

女使陈氏领林慵穿过后院竹林,左拐右拐,角落里现出一间小屋,便是司岚月为她安排的住处。屋内布置得井然有序,桌椅床柜一应俱全,看那红木沉稳厚重,似是有些年头,指尖一捻,却是一尘不染。靠墙还摆有一书架,上面空空如也,陈氏道林慵可随意使用,就退下了。

说是打理房间,房内本就洁净,林慵吃饭的家伙也都堆在客栈。如今要搬到府内,她还得想想要怎么藏好。用来装扮的衣物好说,横竖没有多少,女子的留下,其他的烧了便是。头疼的是那些易容的工具,均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她在屋内找不到个隐蔽的角落,也想不出法子,乏了,终于推门而出。

府宅内叠山理水,小屋看似偏远,实际上与司岚月的西厢房不过隔了一片池塘。夕阳斜下,林慵不禁走进池边亭台,手肘往栏杆上一撑,看那池水波光粼粼,锦鲤躲在荷叶下,也避不开晚霞。

不知赏了多久,林慵渐渐觉得,那些东西也无所谓了。她已经用这张脸得了安宁,何必再去扮成别人呢?

吱呀一声,对面房屋的门被推开,司岚月戴着鬼面走出,正巧撞上林慵的视线。街上传来击鼓报时的声音,已是卯时。

司岚月从竹林绕路走向亭台,林慵端正了坐姿,问她:“司小姐,不是要在屋内谈话吗?”

“在窗边看你望着水面出神,想必风景正好。”

话虽如此,司岚月却坐在了林慵对面,眼前只有湖畔,也不知在看些什么。她背对夕阳,余晖映照下,光勾勒出模糊的线条,如梦似幻。

“那么……”静坐片刻,林慵先开了口,“司小姐有何吩咐?”

司岚月的鬼面掩在阴影中,看不清她眼中情绪:“林姑娘,太医与你,谁更会医蛊毒?”

说到蛊毒,自然是指司岚月母亲的事。林慵斟酌着,说:“医人,太医在我之上。解蛊,孰上孰下未可知。”

这个回答在司岚月意料之中。无人会信一个江湖人比太医更懂岐黄之术,对于蛊毒,司岚月想要的是别的。她起身,轻声说:“随我来。”

她们踩着青石阶,沐浴斑驳光影,绕出竹林,来到正房。卧室床上,有一妇人昏迷不醒,正是司岚月之母,司卿云。

司岚月让下人离开房间,问林慵:“依你所见,家母病况如何?”

林慵见司卿云面色苍白,额上浮出虚汗,便三指一搭,切脉问诊,又问她司卿云病倒前饮水进食的细节,还要来了太医开的药方。待她细细比对一番,收手摇了摇头,道:“太医药方分毫不差,但令堂危在旦夕。”

司卿云病在胃,听闻她有一段时间口中发苦,又突然嗜甜,数日后便食不下咽,现下已是衰弱得厉害。林慵大致猜到是虫蛊,只是见她脉象沉紧无力,寒毒侵体,想来这蛊也不简单。解药先按下不表,就算另辟蹊径以毒攻毒,先不说蛊本就不惧毒,两毒相争,司卿云的身子也撑不住。

如此看来,太医开的药方已是周到,先解了寒毒,又用调养生息的草药中和药性,吊着她一条命。换林慵来,她也做不到更好。

“林某无能。虫蛊千变万化,正体只有蛊主知晓,难以对症下药。令堂气虚体弱,就算我能解蛊,也撑不到那时。”

听完林慵所述,司岚月漏出一声叹息,望着司卿云消瘦的面庞,许久没有开口。

想来,既是随母姓,司岚月应是亲近母亲的。林慵仔细端详,虽在病中,仍看得出司卿云面容清秀。也不知这对母女有几分相似。林慵没有由头地想,若是司卿云康复,不知可否从她身上窥见司岚月面具下的冰山一角。

束手无策,司岚月便带林慵出了房间。天色已晚,竹林披的金光也变为一层银辉。细叶拂过肩头,沙沙作响,她们默契地回到湖边亭台,司岚月坐在原先林慵赏景的位置。如今鱼也散了,湖上的光寂寥清冷,让人生出几丝寒意。

林慵没有坐在她身旁。她对这样的氛围很是熟悉,心想,过不了多久——

“林姑娘。”

就会有人唤她。

司岚月的声音依旧轻柔舒缓,夜色渐浓,那鬼面上的细节已看不清,反倒比白日更平易近人。

“既然你说,那骨不是真的。”

林慵听出了些笑意,或许是她误会了。

“七日之内,帮我找到那还活着的无相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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