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门?温少虞一脸怀疑的看着裴幸风:
“能有什么法门?雪蟒之毒天下无解,难不成你有什么天逆天之术能够改命不成?”
随意掸了掸衣袖,裴幸风的目光宁静幽深的看着温少虞道:
“世间之毒,只要能制出来,便定有解毒的法子,雪蟒之毒,寒于其蛇胆心脉,若是能取其蛇胆服下,自然可解其肌理之毒。”
雪蟒之胆,莫说是可解寒毒,恐怕若是想要解这普天之下的蛇毒也不在话下。
只不过......
温少虞沉默了一瞬,十分艰涩的摇了摇头:
“你这所谓的法门和没有一样,方才你我拼尽全力也只不过才伤那畜牲一双眼睛,你觉得我们又能有什么法子取他蛇胆呢?”
温少虞此言倒是说得一点也不假,在他心目中,裴幸风与他不过都是两个不会武功的弱流之辈,想要去剖开雪蟒的蛇身无疑便是天方夜谭。
只是裴幸风却像是丝毫没有看见温少虞满面的犹豫不定之色,只眯起狭长的狐狸眼笑得十分狡黠,反问道:
“怎么?觉得做不到便不去做吗?便情愿坐在这寒毒侵体等死,也不愿去谋一线生机么?”
“自然不是......”
这话似是有反唇相讥的奚落之意,是以温少虞不假思索的急急开口争辩,在看到裴幸风分明幽深的目光之中,温少虞咽了咽唾液继续道:
“我怎么可能等死,在外如此艰难的的流浪,也只不过就是为着求一个活着而已。”
生不容易,死却是易如反掌,温少虞比任何人都想要活下去。
只不过,他少年之时便阅览家中的群书,很早便在医书中看到,雪蟒之毒,的确是无药可解。
至于方才裴幸风所说的法子,他自然是知道,十中博一的生机罢了。
那雪蟒素来便有强悍之名,岂是寻常之人轻易便可与之相斗的。
若是真的出了意外,自己生死暂且不论,自然也不可拖累了裴幸风为着自己而身处险境之中去。
只是,比之生和死的悬殊对比,又有谁不想真的活下去呢?
“我只是怕......”
“怕什么?怕连累我,还是觉得此事根本不可能办到?”
裴幸风出言打断了温少虞未曾道完之言,昏暗之中的眸光似是只有幽深的宁静和坚定。
“此番一事,起因原是也出于我,自然不能让你深陷险境,更何况,想当初我把你从水里捞出来费了多大的功夫,你若是就这么为着一条畜牲送了命,岂不是白费我救你一片力气,更何况,温少爷,你不要忘了,你还欠着我钱呢。”
“你可知道,落霞镇的裴老板,可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好像很有道理一样?上这落霞山来,原也是为着裴幸风要去寻天山雪莲,若是没有他,又怎会碰上落霞峰的乾坤梅花阵,从而遇上雪蟒?
如此环环相扣,的确也是很有道理?
于是温少虞点了点头,向前走了几步看着面前幽深不见底的山谷甬道,道:
“方才那雪蟒是直接跃下山崖的,我们现在身处幽谷之中,又何以去寻找那雪蟒身在何处呢?”
寒星似的眸光扫过面前一应的植被,裴幸风鼻息煽动,半晌之后方才道:
“还记得方才所言么?此处更像是一个被人刻意隐藏起来的秘境。”
秘境!
温少虞瞳孔微缩,直接脱口而出:“你是说这里极有可能便是当年玄医谷主植下雪莲幼苗的地方?”
看着裴幸风微微点了点头,温少虞不自觉道:
“那不如先找到雪莲再去寻那雪蟒?”
裴幸风并不答话,只是踏着步子沿着四周的石壁走了一圈,沉吟半晌之后,方才幽幽的开口:
“此处分明又是被人布了阵法,恐怕若是没有什么引子决计是看不到这背后的真颜。”
闻听此言,温少虞顿觉一片混沌的思路似是豁然开朗了不少,神思清明之间,温少虞脱口而出:
“雪蟒就是引子!”
雪莲藏在秘境之中,而那雪蟒偏巧就是打开这秘境的钥匙,裴幸风要寻雪莲治病,而温少虞又要雪蟒的蛇胆解毒。
如此阴差阳错下来,两人本该并无交集的人生竟像是牢牢牵绊在了一起。
裴幸风站在不远处看着面前身形已然长成的少年,神色莫名。
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似乎便是上天注定一般,无论是多么不可能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却因着种种的因缘际会,最终交织缠绕在了一起。
裴幸风叹了一声,缓缓开口道:
“自从走进这山谷,这光线呢,就越来越暗,而且一路走来都是那么窄小的山道,偏到了此处才有了一片空旷之地,所以我猜,这幽谷原就是通往谷底之路。”
有了裴幸风做引,温少虞的思路也豁然清晰起来:
“所以说,我们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在崖底了,但若想要走出这幽谷,必得要先冲破四周的石壁才可以。”
裴幸风微微颔首,旋即接口道:
“倒也不至于非要冲破这四周的石壁,只要能有本事打开一侧的岩石峭壁,自然也就能走出去了。”
温少虞伸手敲了敲四周身旁光滑且带着些温暖潮湿的石壁,想了想方才开口道:
“这石壁是极为坚硬的花岗岩石,该如何冲破这犹如铜墙铁壁一般的屏障呢?”
这个问题,裴幸风也不知道。或者说,他总觉的这其中的窍门便在眼前这片看似平平无奇的空地之中,但又参不透其中的关窍究竟在何处。
“你听过愚公移山么?”
冷不丁的,裴幸风向温少虞抛出了一个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问题。
这思路跳跃太快,温少虞看着裴幸风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也是满腹的疑惑不解。
裴幸风背着双手,犹自从善如流的接口,道:
“子子孙孙,无穷尽矣。温少爷,你可以考虑在此处安个家,多生几个孩子,这样呢,就可以一代传一代的挖山了,等挖到不知道多少代以后呢,不就总能挖穿了?”
“到时候啊,莫说是这区区一个石壁,便是铲平这整个落霞山也不在话下,你说是不是?”
昏暗的光线下,温少虞却笑了,望着裴幸风棱角分明的下颌,温少虞不知缘何总觉得有些莫名的感觉。
“是啊,我也觉得裴老板说得甚是有理,不过呢,你看这幽谷之中,也只有你我两个人,不如生几个孩子,还能成全父母教养的美名呢。”
温少虞拢了拢自己手下的衣袖,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亦是状似十分认真继续道:
“你看吧,到时候你的孩子挖穿了这个落霞山,也算是功德一件,到时候,传世的史书就不再是什么愚公移山了,合该改成裴公移山才是。”
“裴老板,这可比你做那个不赚钱又喜欢坑人的药铺老板来得有意思多了耶。”
裴幸风脚下一顿,颇是好笑的回头看了一眼分明便有些炸毛的温少虞。
眼前的少年分明是瘦削却又是一副温润佳公子的模样,若是没有家中的那些变故,定然也是个娇养在富贵人家的少爷。
哦,是了,自然也是个大少爷,要不然怎么会分明流浪江湖这么多年,还留着几分未曾消磨干净的贵气呢。
温少虞被裴幸风那样凝神的目光注视久了,只觉得周身都有些不自在,正待要开口之时,却陡然挨了一记板栗。
揉着额上的微痛,温少虞看着裴幸风一脸笑意的收回手:
“臭小子没大没小,最近倒是长进了不少,敢来呛我了。”
言罢,裴幸风也不理温少虞一脸吃瘪的表情,只信步立在石壁之下的一处草丛前,向温少虞扬了扬下巴:
“温少虞,你过来试试看,用方才所学的功法掀开这处草丛。”
温少虞顺着裴幸风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处草丛足足有一人多高,蓬草茂密之下的草根也长得极为粗壮。
只是那颜色却并非是寻常花草的浅碧之色,细看之下,那墨绿之色已经是深到发黑,几乎已经是褐色之中透出来的绿,直叫人观之便有些不适。
分明也只是草丛而已,却硬是长出了一棵树木的感觉,温少虞倒吸了一口气,这样奇异的花草,为何方才没有看见。
温少虞也不多言,只上前几步立在那处巨大的草丛之下,寻摸着方才运过的内功,尝试自丹田之处引出真力。
方才已在裴幸风的指点下运过一个周天,是以再次运转之时,也并未觉得太有生疏之感。缓缓将内力引出,过至心门,然后再将这一脉真力配合着心法催动至掌心。
感觉到掌心似是隐隐发热,温少虞双手便极为轻巧的向前一推——
掌风无痕催出,所过之处周遭一切草木尽数飞开,甚至是将空气之中的水汽也凝结了,一滴一滴洒落下来。
真力所到之处,已经将周遭的杂物都劈开,看着面前那分明有些参天的草跟,温少虞深吸了一口气,再用力逼出了一分真力。
只听“哗啦!”一声巨响。
粗壮的草根应声而开,露出草垛之后的石壁出来。
不,更加确切的说,那是一道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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