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依华垂下眼眸,刘陵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绪。
他就那么定定的站在那里,好像刘陵在说她和别人的故事。
刘陵:“你该回到你的生活中去了。你有妻子,有孩子,还有一份人人羡慕的体面工作。而我,”她顿了一下,继续说:“也要从过去中走出来,去体会一些新的人生。”
严依华突然说道:“你要和那个项阳在一起吗?”
刘陵皱眉看了他一眼,“其实我和他不是很熟,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A城的。”
严依华又说:“不是在A城飞机上碰见的吗?”
刘陵说:“那也有可能是咱们省其他市区的,来A城坐飞机好嘛!”
严依华不吭声,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会和田致在一起吗?”
刘陵语塞。
刚才那个奇奇怪怪的催眠梦境,恍然又冲进脑海。她不知道应该回复给严依华什么。只是小声地敷衍了一句:“不可能。”
可严依华仿佛很了解他,他看着刘陵,问道:“你们在一起过吗?”
刘陵不想骗他,点了点头。
“上床了吗?”严依华又问。
刘陵愣了很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严依华嘴上没说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刘陵也捉摸不透那是什么。
“只是玩玩而已。”刘陵说:“你也不用太在意。”
这句话说出来的感觉很奇怪,奇怪到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都有些无奈地笑出声来。“奇奇怪怪的呢怎么,”刘陵嘟囔道:“真是烦死了。”
严依华笑了笑,伸手拉了拉刘陵的手臂:“是我的问题,我怎么可能妄想着你一直....”他犹豫着措词,却也找不到一句合适的。
“这个人的关系确实比较特殊,”刘陵帮着他解释道:“我——我那个——我下回换个人,嘿嘿嘿。”
一阵风吹过来,吹起了卧室的窗帘,那如水般的丝绸从他们头顶上飘过,像给他们的过去告别。
刘陵觉得自己其实有千言万语要说,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我有时候也想有个孩子,我看着你和你的女儿那么好,”她低头笑笑,继续说:“我也挺羡慕的。”
严依华双手搭在阳台的围栏上,看着远处的阳光,说道:“是挺好玩的,你看着她长大,会很有成就感。”
“嗯。”刘陵说:“我突然我发现我骨子里好像还是挺传统的,一点都不像现在前卫的90后。”
严依华看着远方,小声地说道:“多好啊!”他低头搓了搓自己的手:“我觉得这样很好。”
他们两个趴在围栏里聊了很久,暧昧感尽失,却多了几许沧桑的痕迹。
“其实今天我本来也想和你说点什么的,”刘陵突然说:“即使刚才温馨他们没有打来电话,我也想和你说清楚,我们最近的状态不太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可能是G城唤醒了我一些年轻时候的回忆,”严依华说:“让我有些不由自主。”
刘陵一拍手:“所以!”她强调了一下,“我觉得你这个人就是不专一!”
严依华扬眉:“我根本就没喜欢过她,我何谈不专一!况且——”
刘陵侧头看他,说道:“况且什么?”
严依华顿了一下,说道:“况且我除了她,没有再碰过别人了。”
“这就对了!”刘陵拍了一下手,动作刻意地说道:“温馨真幸福!”
严依华没说话。
“我们走吧,你这屋子很好,希望我有命能留到真正住进来的那天。”刘陵说。
“别瞎说了,现在活到50岁的人很多好嘛!!”严依华说。他一边说一边揉了揉刘陵的头发,继续问道:“你什么时候回A城,找一天晚上我想领你去看看G城塔的灯光秀,那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严依华说。
刘陵说:“我明天就回去了。”
严依华明显愣了一下说:“不能多呆几天吗?”
刘陵说:“不行,我明天有事情,是一定要回去的。”
严依华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地问道:“那是不是回去之后,就不能再联系你了?”
刘陵点点头。
严依华又说:“那些聊天方式和手机号能不能不删,也不拉黑?”
看见刘陵犹豫了一下,严依华又赶紧补充道:“我不联系你就是了,让我留个念像好吗。否则很多年之后,我去哪里找得到你啊!”
刘陵笑了笑,点了下头。
两个人走出公寓,严依华又问刘陵:“你明天的几点的飞机?我想和你一起。”
刘陵犹豫了一下,说:“我还没定呢。应该越早越好吧!”
他们走出小区门口,来到马路边。严依华指了指对面的G城塔说:“马上就到七点了,七点它就亮灯了。”
刘陵点点头,心情复杂的站在严依华身旁。她也不知道这一次还能站多久,好像分开了之后,似乎就再也见不到了。
“你还会为过去的事情心里难过吗?”她突然问。
严依华摸摸鼻子,笑道:“都过去了,算了。”
“她现在破产了,逃到国外了。”刘陵说。
“那真的是老天爷开眼了。”严依华说。
“你觉得还能把她抓回来坐牢吗?”刘陵又问。
“以罗薇薇那么精的心计,怕是很难了。”严依华说着,拉起刘陵准备过马路。
刘陵感觉到脚下有什么东西拌了自己一下,低头却发现是靴子的鞋带开了。她弯下腰,对严依华说:“等下,系个鞋带。”
就在刘陵弯腰的一刹那,一辆大众刺耳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
“刘陵!”一个声音从驾驶室传来:“你要去哪里?”
刘陵蹲在地上抬起了头,看见项阳开着车,摇下了副驾驶的车窗,对着她喊:“上车啊,去哪我送你!”
她刚想和项阳说,“自己是和严依华一起。”可突然间——就那么一个瞬间——冷汗遍布了她的全身。
因为,她终于想起了到底在哪里见过项阳了。
就是在田致领着她出院那天,那个要将他们拐走的出租车,那个出租车司机,就是项阳!!!
那天,刘陵也是趴在地上,看见那个带着帽子的男人坐在驾驶室里对田致说:“田致!你今天是自己过去,还是我今天整死你们,把你们一起抬过去!”
那天那人带着墨镜,说话的时候,墨镜不自觉地滑了下来,架在鼻子上。他的眼睛从墨镜后看着躺在地上的刘陵和田致,原来——原来就是项阳的眼睛!怪不得,怪不得刘陵无数次感觉到项阳让她这么熟悉。
如果不是今天也是蹲在地上的这个角度,刘陵万万不会将美好的项阳和那个凶神恶煞般的人捆绑在一起。
她身上冷汗涔涔,不自觉地拉住了严依华的手,仿佛都快要站不起来。
项阳没有注意到刘陵的害怕,只是顺着刘陵的手,抬头看到了严依华。“怎么?和好了吗?”
刘陵借着严依华的力道站起身,尽量装作平静地对项阳说:“不用了,我们就在这附近逛逛。”
项阳定定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问道:“你明天几点的飞机啊,我跟你一起走。”
“不用了,”刘陵忙说道:“我和他一起,”她指了指严依华:“我们去别的城市再转转。”
“哦,”项阳说:“什么时候回酒店,我来接你。”
刘陵是万万不敢再上项阳的车了,她紧了紧严依华的手,说道:“不用了,我——我还没定。”
严依华终于感觉到刘陵的紧张,他疑惑地看了刘陵一眼,不太理解为什么刚刚还说项阳是好人的刘陵,这么快就变得好似很害怕这个人。
项阳盯着刘陵看了一会儿,终于赧然一笑,说道:“那行,那你明早定好机票我去送你吧。正好我去机场还这个租来的车子,我也正准备要走了。”
刘陵对他一笑,说了句:“到时候再说。”
项阳这才终于启动好了车子,绝尘而去。
刘陵呆呆的站在原地,过去的震惊和惶恐一瞬间涌上心头。项阳到底要干什么?他无数次的探自己的底,难道和田致有关?
田致呢?田致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被他们抓了。项阳和罗薇薇是什么关系,他是罗薇薇派来的人?为什么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反而一味的探听自己的感情生活。
一定是和田致有关。
一想到田致,刘陵的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撕裂一般难受。他难道过的不好吗?她问自己。他不是把我骂走了吗。
她猛地抬头,对上严依华探询的目光。“到底怎么了?”严依华关切地问道:“怎么突然间跟吓着了似的。”
刘陵想了一下自己放在酒店的东西,除了几件衣服和化妆品似乎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她抬头,盯着严依华说道:“能不能帮帮我?”
严依华也认真起来,他转身看着她说道:“你到底怎么了?”
“你酒店里的东西重要吗?”刘陵问。
严依华想了一下,说道:“重要的工作文件都被孙总带走了。就几件回A城要穿的厚衣服而已。”
“电脑什么的这些有吗?”刘陵问。
严依华摇摇头,“我们是来培训的,不用那玩意。”
刘陵看着严依华,一字一顿的说,“我们现在进到G城塔里面,从另一门或者进到他们的地下车库里叫个车。”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去机场,回A城。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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