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运行的很平稳,机舱里也很安静,空姐来来回回地走着,一会儿发饭、一会儿发水。刘陵则一直靠在严依华的肩膀上,半困、半累、半惊吓般,迷迷糊糊地睡着。
与真正睡着不同的是,刘陵的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你一定要过得很好啊严依华,你要过得很好。”
严依华倒是毫无困意,他望向窗外,一边随声附和着:“嗯,我过得很好。”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陵又说:“你要工作也好,孩子也好,家庭也好,还有——呃,老婆也不错。”
严依华小声说“嗯”了一下。
刘陵又说:“记得在我们的家里,你答应我的。”
严依华挑眉:“我们的家?”
刘陵说:“嗯,就是刚才那个公寓。”
“哦。”严依华笑道:“对,我们的家。”
刘陵说:“记得你答应过我,50岁之前我们不能再联系了。”
严依华小声说:“可50岁太久了,我突然有点后悔了。‘’他也哼哼唧唧地说:‘’我为什么不说40岁的时候结婚呢。”
刘陵迷迷糊糊地笑道:“你想说40岁,我也得答应你才行啊!”
严依华将头靠过来,小声问:“我要是说40岁,你真的不能同意吗?”
刘陵闭着眼睛点点头。
严依华笑道:“我也想到你不会同意,50岁说不定我还有点机会。”
刘陵将头继续靠在严依华的肩膀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说道:“如果我还有命活到50岁,我一定好好保养身体,尽量让自己漂亮一点。”
严依华拍了一下刘陵的手,嗔怒地说道:“别瞎说,50岁哪能活不到。”
刘陵笑着说:“可那是20年啊,谁知道20年里会不会有什么天灾人——”
“呸呸呸!”严依华说:“你给我好好的,要不我下飞机就离婚去。”
刘陵伸出了手腕,那白色的翡翠镯子一直待在自己的手上。她将那镯子放到阳光下照照,对严依华说:“你要敢离婚,我就把它砸了。”
严依华笑了一下,说道:“也不知道温馨那人,是不是上辈子救过你的命。”
“神经病!”刘陵知道他在开玩笑。她又晃了晃那个手镯,对严依华说:“我真的很喜欢。我决定了,这辈子都不摘了。”
严依华没有回答,刘陵似乎也猜到他不会回答。
她仰头望着窗外的天空,说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哪能想到后面的故事呵。”她顿了一下,又说:“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这么平静的说话了,真舍不得啊!”
她转身,整个身子都面向严依华,双腿蜷缩着,双手抱紧了严依华的一只胳膊。口中说道:“说话算话啊,到了A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严依华没有回答,只是将头也靠在刘陵的头上,拍了拍她说道:“困了就睡吧,有我在,别害怕。”
刘陵一直睡到飞机落地,直到严依华轻轻地拍了拍她对她说:“再不走,人家要撵我们了。”
刘陵这才猛然抬头,发现整架飞机只剩下零零散散两三个人在从行李架拿行李了,唯有他们两个人还在这坐着。
她站起身,从行李架上拿下了他们两个的羽绒服递给严依华。“不早点叫我,”刘陵嗔怪道:“真是的!”
两个人也没什么行李,一前一后地下了飞机。
出机场的这一路很微妙,如果说刚才两个人还甜蜜地像情侣一样,那么此刻,他们两个人都各怀心事。
一路沉默似走到了行李转盘处,再走下去就要出机场了。
“我想去趟卫生间。”刘陵指着行李转盘旁边的洗手间说道。
“好,”严依华点点头说,“我在外面等你。”
刘陵抬头,眼神扫过严依华的脸,又很快低头,说道:“你走吧。不用等我了。”
你走吧。
这一走,好像和永别没有什么两样。
刘陵盯着严依华看,严依华眼眶有些泛红。他们两旁都是来来回回的行人,每一个都洋溢着到达和重逢的喜悦,惟有他们两个人,却是要分别。
过了很久,严依华从嘴边艰难地挤出一个“好”字。随即又对刘陵说:“我看着你进去。”
刘陵有些故作轻松,她笑着点了点头,假装欢快的回身。又猛然回过头来,对严依华笑道:“以后要是在A城碰到了,就装作不认识哦。”
严依华没有反应,像没听见一般。
刘陵有些不高兴,又说道:“听到没有!”
“好。”严依华很快说。
刘陵这才笑了一下,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在转入第二道弯的时候,刘陵整个人靠在了墙上。
刚才的“演出”仿佛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整个人靠在墙上的那一刻,眼泪才大颗大颗地往外冒。她不相信严依华最后答应她的那件事能否做到,但是她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需要尽快去实现——而这个想法,刘陵没有告诉严依华。
她靠在那里,过往的人对一脸泪水的她投来了问候的目光。她站了好一会儿,确认严依华应该走的远了,这才去洗了一把脸,慢慢的走出来。
果然,严依华刚才站过的位置空无一人。
刘陵对着那里发了一会儿呆,想伸出手,却只是抓到了满手的虚空。她低头,看见自己伸在空气中的手,又轻轻握住了拳,放了下来。
严依华站在不远处的便利店中,看着刘陵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忍住自己上前的脚步,攥着拳,站了良久,直到刘陵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对自己说过,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哭了,可是这个誓言似乎和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关系。他愿意为刘陵流很多眼泪,就好像刘陵也愿意为他付出很多一样纯粹。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刚才刘陵打给田致的那个号码。
不同于以往,这一次田致过了很久才接了起来。
“严依华。”田致的声音传来,“你有事?”
严依华松了松自己的衬衫领口,顿了一下,才终于开口说道:“我还真是有事。”
田致淡淡“哼!”了一声,声音阴沉的好像要把严依华陈年的风湿病都勾出来。他不想再跟田致玩什么心理战,干脆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和刘陵在G城——”
话音未落,田致那边就传来了一声冷笑,伴随着这声冷笑的,也还有一声“艹~”这一声脏话,语气里带着嘲讽和笑意,严依华不自觉地又松了松衬衫领口。
“我希望你能听我说完,”严依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别以为我在跟你炫耀。”
田致那边倒也听劝,没有了声息。
严依华摸了摸鼻子,一字一顿地说:“刘陵碰到了一个你的朋友,我觉得她好像很害怕这个人。”趁着田致还没有回答,严依华又补充道:“我不管你曾经和刘陵是什么关系,但是她告诉我你们已经分开了。作为男人,分开之后就表现的大度一点,不要纠缠不休,也不需要去找朋友什么的去想着挽留。”
这是严依华刚才自己对整件事情自己悟出来的结果,他越想越觉得正确,越想对田致他们也越厌恶。
田致倒是没有马上反驳,反倒是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不甚在意地说:“我的朋友不可能会在G城,你不用在这里给我下套。你是想说她对你念念不忘,就连几个小时前对我匆匆的问候,都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他转念又笑了一下说道:“我没什么朋友,罗薇薇算一个!”他故意问严依华:“你说的朋友,是薇薇吗?”
严依华翻了一个白眼,他知道跟这种流氓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说的,甚至还会污了自己的耳朵。他想不明白刘陵怎么看上这样的人,简直和自己天壤之别好嘛!!
严依华的语带厌恶,不想和田致再说什么,只道:“我只是希望你能离她远一点。你们那点破事,现在自己都还吃不了兜着走吧!”
田致不置可否地笑笑:“我当然和德高望重的国企部门总没有办法比,我只是奇怪,当年在薇薇家的小屋里的那一晚,怎么看不出您有这样的气质。怎么缩在一旁,连让人碰碰都颤抖呢。”
罗薇薇家的小屋,是严依华被罗薇薇和她几个姐妹多人运动的现场。
那是严依华自己都不敢再去想、只当是一场噩梦的经历。没想到就这样被田致给轻飘飘地提起,严依华的心中再次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他早已忘了自己给田致打电话的初衷,反唇相讥道:“原来你们还记得,那就小心点别给自己已经狼狈不堪的逃亡命运,再加一个证人吧!”
田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笑着答道:“严总怎么能算证人呢,很难确认你是不是被迫的,我倒觉得自愿多一些~”
严依华抿嘴一笑,冷冰冰地说道:“那建议你们配合警方好好交待事实,看看有多少这种自愿的人,说不定警方能给你们一个宽大处理呢!”
田致没来得及说话,严依华就挂断了电话。
他想不明白刘陵为什么要和他们沆瀣一气。
他甚至有一些不理解刘陵是不是已经是他们play中的一员?
他摇摇头,不想再去想那些。手机又响了起来,严子玥病歪歪地声音从听筒中传出:“爸爸,我又来打吊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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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球球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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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Chapter 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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