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鹿州格外冷,街道被雨水打湿,一片朦胧之色。天空乌云密布,雷声隆隆,仿佛天地间的怒吼。雨滴如断线的珍珠,纷纷扬扬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行人匆匆赶路,伞影交叠。
楼外楼里,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楼的江湖人士,聚坐在一起,听着说书写生讲着近期江湖事迹。二楼的雅座,几个文人墨客正在激烈地讨论着诗词歌赋。偶尔,他们会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终于到鹿州了,好大的雨呀。”
茉霜一袭黄衣,外披黄白裘皮,腰间的惑音铃叮当作响;云霏收了伞,将伞随手靠在门边,帷帽上的珠翠随风飘扬,一袭白衣宛若仙人降世。
“快看,那是楼外楼的茉霜仙子和云霏仙子。”
众人闻声,目光齐刷刷看向了门口。
“真是美啊。”楼内几乎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茉霜和云霏身上,唯独角落的蓝衣少年和红衣少女丝毫不为所动,谈论着自己的事。
“莳熎,莳熎,我们来啦。”茉霜兴奋地朝楼上挥手。
云霏见状,只是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香禅子也扛着潼眠随莳熎下了楼,待走近了,茉霜疑惑地撇了撇嘴:“咦,这个小姑娘是谁呀?”
“哈哈,这是我女儿洛洛。”香禅子耸了耸肩,笑眯眯地看向潼眠,潼眠不发话,当默许了。
“你......你......你个和尚居然有女儿?”茉霜不可置信地指了指潼眠,眼睛瞪得老大。
“最近被人追杀得紧,小洛洛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自溇都带走潼眠后,一路都是追杀他的,刚好不久后又出了那张皇榜,世人误以为他想娶潼眠。这真是天大的误会!怕是潼眠恢复原来的模样之前,他都逃不过被追杀的命运了。自己又不便呆在身边保护,只能替她安排好一切后路了,毕竟也是多年相交好友了,还有师兄临终前的嘱托。
“你女儿怎么跟你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你看你长得这么狡诈,女儿却这么可爱。”茉霜眨了眨眼睛,仔细端详着潼眠。
“啊哈哈,那......可能洛洛随我夫人。”香禅子下楼时就注意到了角落的一男一女,他也暗中调查过二人,红衣女子的手持的那盏灯,却是不俗之物。他朝角落大喝一声:“喂,角落的那位蓝衣公子,对,就是你,要不要童养媳啊,贫僧女儿交给你了。”
潼眠不可置信地看着香禅子,还未等发话,已经被香禅子大力扔出去。扔出去的时候香禅子还是控制着周身的气流,潼眠稳稳的落在少年跟前的桌上。
“香——禅——子——”潼眠一字一顿,语气里充满了怒气。
“那是带走永安殿下的和尚,快,抓住他就能找到殿下!”人群里,有人认出了香禅子,拍桌一跃而起。
“溜了溜了,小洛洛就交给你们啦。”香禅子挥了挥手,夺门而出,消失在雨中。
众多的江湖人士坐不住了,纷纷起身追出去,楼外楼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二楼的文人雅士还在举杯赋诗。
是楼相独子,楼容璟。
潼眠这才反应过来,上次生辰宴坐她斜对面的少年。无意间瞟到了腰间的那枚玉佩,样式独特,世间没有第二枚。
正是十岁那年父皇送她择婿的玉佩。
原来是八年前永安殿门口的那个少年。
还是蓝色锦衣,脸色略苍白,谦谦贵公子。
“你......”楼容璟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恢复如初:“你叫洛洛吗?”
“楼容璟,你不是来鹿州找你的心上人永安殿下吗?怎么还拐了个童养媳?”红衣女子用灯戳了戳楼容璟,打趣道。
“泱絮,休要胡说!”楼容璟咳了几声,脸色浮起一阵潮红,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莳熎则是在一旁看戏的模样,在场的所有人,只有莳熎知道潼眠的身份。转头看向潼眠,潼眠也是一副震惊的神色。
心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她刚才说自己是楼容璟的......心上人?
内心叫苦不迭,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地,得想个法子化解一下。
“楼、容、璟、是、我、的。”潼眠盘腿坐在桌上,指了指跟前的楼容璟:“以后他就是我的人了。”
楼容璟怔怔得看着眼前的潼眠,瑞凤眼微挑,略带宠溺地淡淡一笑:“好。”
这声“好”字却是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的。潼眠也是没想到他竟一句没反驳就答应了,有些结巴道:“你......你怎么不反驳?”
楼容璟坐着的身子往前倾了倾,离潼眠近了几分,微微一笑:“你爹刚才说了,把你许给我当童养媳了。”
潼眠一听,气不打一出来,这个香禅子,也不知道搞什么鬼,居然把她随手扔给陌生人,好吧,虽然也不算是特别陌生吧,但也不能随口把她许给别人吧。
“他不是我爹,是人贩子。”潼眠双手环抱着,撅着小嘴哼了一声。
香禅子不过二十岁出头,明眼人那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亲生女儿了,怎么居然还有人相信香禅子是她爹呢?
“以后来楼府当个小丫鬟也不错。”楼容璟微微一笑,眉眼流转,没有半分挑逗之意,仿佛只是在说一句平常的问候。
“我才不当丫鬟。”
楼容璟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蓦地回头看了一眼潼眠:“走吧洛洛,带你去买糖葫芦。”
糖葫芦?她是真的从未吃过这个,虽说她时常出宫游玩,但这些小孩吃的,她却觉得幼稚。
“我不吃......”潼眠扯着衣角嘴硬道。
“真不吃?”楼容璟笑了笑,故作要走的模样。
“吃......”潼眠调下桌子,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楼外楼门口的小铺子多得很,每隔几步都有各种好吃的当地小吃,楼容璟来到一个糖葫芦的摊子,二话不说从袖中掏出了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潼眠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丞相之子这么富有的吗?一根糖葫芦用了一张银票,别说是糖葫芦,就是买这条街也差不多够了。
“给。”楼容璟并没有索要全部的糖葫芦,只是选了一串最好看的递给潼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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