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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请玩家不要睚眦必报

魏婪惊喜于自己能复活,紧接着陷入了深深恐慌之中,如果系统有一天消失了,他会怎么样?

他会死吗?

当初系统突然出现,谁也说不准系统会不会一直跟着他,说不定它发现自己不是“玩家”之后立刻就弃他而去了。

魏婪曾拥有过食物,后来清河郡便饥荒了。

他现在拥有的东西会不会有一天也化作尘土?

魏婪暗自想,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不能依靠着系统就沾沾自喜,不然总有一天万劫不复。

他想起了试图拉拢他的宋丞相,但宋丞相年纪大了,用不了几年就要告老还乡,就算他不想,闻人晔也不会允许他继续留在朝堂上。

投靠季党吗?

但皇上一登基就打压了季党,想来是有意破坏党派平衡,现在加入季党,算雪中送炭,还是作茧自缚?

魏婪举棋不定,其实还有一个选择,保皇党,但现在对魏婪生命威胁最大的也是皇帝。

多疑是病,得治。

宋、季、闻人。

闻人字多,此乃一胜。

丞相、太尉、皇上。

皇上位高,此乃二胜。

更不用说皇上年轻,能庇佑他更久,好说话,虽然小心眼但毕竟社会阅历不如老狐狸深,更好骗,三胜四胜,无穷尽也。

魏婪心中思量着,背着那根箭走进了暖阁。

在他来之前,闻人晔的心腹齐聚一堂,杜庚沉声说:“连日不进水食,却行动如常,面色不见疲态,臣孤陋寡闻,不曾听说过世间有这种奇人。”

另一人是闻人晔还是太子时的幕僚,他年纪不小,约莫五十岁上下,两鬓如霜,慢悠悠地说:“老夫也修过道,未曾听说过这位魏师,既然有这等本领,怎么藏到现在?”

一直沉默的黑衣男子冷声道:“怕是南疆来的细作。”

闻人晔轻声咳嗽了一下,“你们骂他的时候注意点,他说不定还有对顺风耳。”

三人都不说话了。

闻人晔笑了,骂的时候起劲,一说他能听见你们就闭嘴了,干什么,接下来等着他来骂是吗?

正想着,暖阁外传来了惊呼声,所有人都清晰的听见一名小太监叫道:“魏道长,您怎么了!”

杜庚惊讶:“他真的有顺风耳!”

黑衣男子也面色凝重:“他不但有顺风耳,还跑的这么快,刚说完就找来了。”

老人家摸着胡子:“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闻人晔:“……”

你们这就又夸上了。

让人先把魏婪带去偏殿,闻人晔敲了敲桌子,“朕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你们留在这,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许离开。”

三人称是。

偏殿里只有魏婪和林公公二人,今天是魏婪变成稻草人的五天,他琢磨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可以坐下的姿势,试着喝了一口桌上的茶,只感觉一阵透心凉。

稻草都湿了。

林公公在旁边瞧着,见魏婪只喝了一口,问:“可是不和仙师胃口?”

魏婪摇摇头,放下茶杯。

在小道消息旁边亮起了一个新的栏目,这是以前没有的,栏目名:角色好感度。

【系统:只有死过一次之后才能解锁。】

魏婪哪里还记得喝茶,兴冲冲点开,眼前忽然冒出了转着圈的三个点,转啊转啊,终于转出了一排人名。

最上面的赫然是闻人晔。

魏婪点开一看,闻人晔的名字下方写着他的职业、年龄以及一行个人介绍,最下面的数字十分醒目。

【好感度:30(捉摸不透的人,话说真的是人吗?)】

“怎么才三十。”魏婪嘀咕了一声。

他又去看宋丞相,居然更低。

【好感度:-5(年轻人不知死活)】

年轻人被伤到了。

【系统:没事,你翻到最下面,点那个灰色的。】

魏婪照做。

【闻人绥

身份:先帝

状态:已逝

好感度:999(仙师助朕修仙路,朕还仙师万两金。)】

“你怎么来了?”闻人晔的声音响起。

魏婪看着他的脸,脑子里浮现巨大的三十,扭过身侧坐,不想理他。

莫名其妙被箭羽抽了一下大腿的闻人晔:“?”

他抓着尾羽晃了晃问:“这又是什么仙术?”

魏婪斜了他一眼,“有人要杀我。”

闻人晔脸色一变,让林公公出去,然后拉了张凳子坐到魏婪旁边,附耳问:“看到人了吗?”

魏婪被他吹得痒痒的,捂住耳朵说:“没看清楚,离得太远。”

闻人晔替他拔了箭,望着尖锐的箭头,眉头一皱,“是男是女?”

“男的。”

“穿什么颜色衣服看到了吗?”

“玄底金线,绣云纹,披风领口围着一圈雪白狐毛,腰间挂玉,大拇指和食指都戴着玉扳指,粗略估计一身下来五千两白银少不了。”

魏婪说完,闻人晔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对劲起来。

“不是说没看见?”

魏婪:“扫了一眼。”

闻人晔乐了,“扫一眼看这么仔细?”

魏婪都差把人家衣服扒下来,拿了玉器去典当。

闻人晔将箭羽拿在手上把玩,笑道:“朕大概知道是谁要害你了。”

“谁?”

“镇北王,朕的皇叔。”

魏婪垂眸:“我不觉得他真想杀我,但这种玩笑也足够吓死普通人了。”

如果没有系统,魏婪真中了这一箭,不死也要半残。

闻人晔听出了他话音里的委屈,挑眉:“魏师是要朕帮你讨回公道?”

魏婪托着下巴问:“常人帮亲不帮理,圣上呢?”

要是闻人晔不帮他,他就只能多攒些抽卡次数,到时候来点阴的。

闻人晔:“朕也帮亲不帮理。”

魏婪指了指自己,“我是亲?”

魏婪思索,难道他真的是先皇遗留在外的血脉?

闻人晔失笑:“你当然不是亲,朕要帮自然是帮皇叔,既然皇叔喜欢射箭,那便办个春日围猎。”

历来秋猎居多,春猎少见,万物生发的季节,遇到怀孕的动物不可捕杀。

【系统:我忘了提,任何游戏都不可以出现杀害孕妇和婴童画面。】

【魏婪: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灾民失去生命?】

【系统:你没看见的事情,不算出现在游戏里。】

钻空子是吧?

圣上本就和镇北王不对付,若能找他的不痛快,闻人晔乐见其成。

将拔下来的箭羽塞进魏婪手里,闻人晔对着他暗示般眨眨眼,魏婪回握住他的手,低声问:“能射人?”

闻人晔回道:“魏师常年修仙,久不见人,分不清人和鹿,倒也正常。”

魏婪嘀咕道:“镇北王的体格,该是熊才对。”

闻人晔抚掌大笑,“若能猎到熊,你就是魁首。”

魏婪得意地笑起来,“魁首有奖励吗?”

“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想好了直接告诉朕,”闻人晔挺好说话:“不切实际的就不要说了。”

魏婪又看了一眼闻人晔对他的好感度,还是停留在三十。

【魏婪:这么低的好感真的没弄错吗?】

【系统:自信点。】

【系统:他对你的初始好感是50。】

在魏婪的努力之下,成功倒退二十。

“陛下,”魏婪摸了摸自己腕骨上的翠玉佛珠,轻声问:“您可曾见过血?”

“自然见过。”

闻人晔笑了声,“朕年少时随军出征,大破异族数千骑兵,深入敌营,俘虏异族二王子莫尔契,砍下了他的脑袋!”

魏婪感觉后颈一凉。

要是没有系统,他现在也在牢里等着砍脑袋了。

“那陛下,”魏婪突然握住闻人晔的手腕,“若我在猎场受伤,或者不幸丧命,您帮理,还是帮亲?”

他要确定,保皇党究竟值不值得下注。

斜光穿窗而入,洒在魏婪的背上,一头乌发金灿灿地亮着光,闻人晔垂眸,瞧不清那张脸,只能望见一双鬼气森森的眸子。

黑,黑成一团浓墨。

闻人晔想抽回手,指尖擦到了那串翠玉佛珠,冰冰凉凉的触感,从指尖一路向上攀升。

腕是凉的,肺是凉的,呼吸都像是覆了一层霜。

“陛下。”魏婪又叫了他一声。

这次闻人晔看见了他的唇,比桃花颜色淡,但比桃花花期长。

“朕、”闻人晔晃了神,道:“仙师神通广大,谁能杀得了你?”

魏婪眸色愈发浓郁,“即便不会死,也会痛。”

其实稻草人不会痛。

但两天之后,厌胜之术卡牌失效之后,魏婪便又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人会怕饿、怕痛、怕死。

他手上微微用力,等着闻人晔给出明确的答案。

良久,闻人晔叹了一口气。

“你是父皇的客人,自然也是朕的客人,若是有人对你不敬,直接骂回去,或者你暗地里整他。”

闻人晔无奈的说:“朕刚登基不久,他们结党营私,官官相护,没有实质罪证的情况下,你以为朕说砍哪个,就砍哪个?”

“等日后,朕彻底收拢被先皇放出去的权利,就帮你讨回公道。”

说来说去,都是先皇的错。

魏婪两颊鼓起,气流从嘴角两边吹了出来。

好嘛,难兄难弟。

“算了,”他拍拍闻人晔的肩说:“我觉得你现在比我需要帮助。”

闻人晔顺着杆子往上爬,“仙师打算帮朕?”

魏婪哪会朝堂斗争啊,他比了个手势,“我只能帮你炼丹,你看着吃,飞升了把烂摊子丢给下一任就行。”

闻人晔:“…魏师好意,朕心领了。”

闻人晔无意做暴君,更无意学父皇,为了求长生活生生把自己求死了。

“不过,”魏婪眼眸一转:“我记得,圣上初登基时明明将不少官员抄家流放,狠狠放了两党的血。”

闻人晔面不改色:“是吗?”

魏婪低眉:“原来不是不能杀,是不愿杀。”

闻人晔没有理由为了魏婪找两党的不痛快,但当他需要将不听话的人踢下去,换上自己的心腹时,魏婪又成了绝佳挡箭牌。

【魏婪:他居然在我面前卖惨,我差点就信了。】

【系统:但他对你的好感度上涨了五。】

【魏婪:他爹死的时候都不止三十五岁。】

三十五,太少了。

有朝一日,系统不在的时候,魏婪不能赌帝王寥寥无几的好感能保住他的命。

闻人晔被点破谎言也没什么情绪波动,他是皇帝,皇帝说什么都是真相。

“朕只是杀了些无关紧要的人而已,真触及到两党核心,他们会用求情的折子塞满金銮殿。”

魏婪眯眼:“无关紧要的鸿胪寺卿?”

“嗯。”

闻人晔拿起魏婪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杯壁冰凉的触感,和他腕上的翠玉佛珠一模一样。

似人非人。

似鬼非鬼。

举着茶杯,闻人晔又问了一次:“既是仙人,何故入凡尘?”

魏婪姿态慵懒,抬手握住杯子,掌心覆着闻人晔的手背,上挑的眼尾流露出笑意,不似修道之人,倒像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

“陛下以为,我想要什么?”

什么东西能打动仙人?

财?名?利?

还是人?

抄家清河郡太守、还镇北王暗箭,魏婪想做的事情不多,但总归离不开两个字。

“仇怨。”闻人晔说。

他感叹:“仙人竟也记仇。”

魏婪嗤笑:“不记仇者是泥人。”

他是稻草人。

从清河郡一步步走到现在,若是魏婪性子软些,好欺负些,早就死在喜怒无常的先帝手里了。

先帝和新帝是一脉相承的多疑,想骗先帝,也要有点真本事才行,不然谁都能修道成仙,不就显得当时还没成功的先帝是个废物了吗?

装神弄鬼,道行浅薄者死。

谄媚无度,贪于物欲者死。

求仙台,原先可是有三十六位道长。

魏婪人如其名,心如欲壑,厚土难填,他要钱,要权,要一报还一报,还要长命百岁。

**

清河郡

鸡兔已经送到,清河郡太守笑着留使者共进晚餐,席间,提起了京城的事。

“郡中虽然有少数余粮,也有其他县送来的粮食,但这水患不是三五日能解决的,怕是不够啊。”

使者没喝酒,只吃菜,“太守不必担心,你做的怎么样,圣上都看在眼里,清河郡的事,朝廷很快就会派人帮忙,太守全力配合就是了。”

太守长得圆墩墩的,一派憨厚的模样,他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给使者也倒了一杯,“使者舟车劳顿,可惜现在郡里缺粮,我招待不周,自罚一杯。”

使者望着清澈见底的酒水,咧唇笑了声,“不必了,我今夜就要回京复命,不能喝酒,谢过太守好意。”

太守讪讪地坐回去,还想旁敲侧击几句,只听那使者说:“这几只鸡兔不一般,是先帝最为宠爱的仙师向上天所求,陛下将它们送过来,是对你的信任,也是为清河郡受灾百姓痛心。”

太守一愣。

“仙师?莫非是传闻中祈雨的魏仙师?”

“是他。”

太守虽然没见过魏婪,但听说过魏婪的名字,心中思量,既得了如此赏赐,看来他这太守的位置还能继续坐下去。

等使者离开后,已是深夜,清河郡太守连忙修书一封,命人送去京城户部侍郎府邸。

户部侍郎病了。

传闻是受了风,实际上暂时避风头。

镇北王本身战功赫赫,又是长辈,觉得魏婪只是一介道士,随随便便打杀了也无伤大雅,但户部侍郎亲眼见过圣上对他多纵容,回家之后思来想去,决定把自己摘干净。

镇北王自作主张,跟他没关系。

他躺在床上,接过家仆递来的信纸,扫了几眼,重重地咳嗽起来。

这个蠢货,到现在还惦记着太守的位置呢,兔死狗烹,他也不想想圣上为什么赏他兔子。

户部侍郎将信一撕,叫仆人烧了。

这妹夫保不了了,他还是先保自己为好。

众所周知,宋党和季党水火不容,但两党的主心骨的宅邸之间只隔了一道墙。

季芮,字识微,但朝里人人都唤他季太傅,只有宋承望偶尔会叫他的表字。

早年季太傅还年轻的时候甚至翻墙过去和宋丞相肉搏,两人从内庭里打到后院,最后打进了宋丞相的卧室里。

据说仆人进去拉架的时候,桌案都被季太傅一脚踹成了两截。

现如今,季太傅已经五十五了,宋丞相五十八,两人身子骨远不如当年,但在朝堂上吵起架来依然不输当年。

自从圣上有意打压季党之后,季太傅便告病回家休息了到现在。

“拉拢魏婪?我就知道这老东西不安好心。”

季太傅靠在墙上,一双花白的眉毛皱在一起,听着听着,宋丞相的声音低了下去,季太傅不得不双手扒着墙面,爬得更高些。

下面托着他的两个仆人额头已经冒了汗。

“哼,战事要急,还敢算计北境粮饷,老匹夫,让我抓到了吧!”季太傅得意洋洋。

树荫下。

“最近天气回暖,院子里总有些飞虫,”宋丞相道:“这飞虫不但爱听墙角,还总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幕僚眼神闪了闪,“丞相大人不必担心,飞虫短寿,活不了多久。”

宋丞相心情舒畅,“是了,人不与虫比,免得自降身份。”

季太傅哪里听不出来这两人一唱一和是在骂他,“嘿哟”一声就翻到了墙另一边去。

宋丞相这才抬头,一副刚刚发现他的模样,“啊呀呀,太傅大人怎么在这里,您不是身体抱恙吗?我看您爬墙上树丝毫不受影响。”

这是暗戳戳骂他装病了。

老对头了,季太傅能怕这个?

他蹬了蹬发麻的腿,笑呵呵地说:“太医说了,想要病好得快,就要多动动,不像丞相大人你,骨头都僵了。”

两人一骂起来就没个完,骂着骂着,圣旨来了。

日落黄昏,两个年纪加起来有五个闻人晔的老人家执手相看泪眼。

“围猎,围的不会是我们吧?”

圣上还是太子时便以武艺过人出名,这春日围猎,怕不是想要一次性清洗他们这帮不听话的老反骨。

季太傅摇摇头,“我要是圣上,眼里肯定最容不下你,我嘛,我抱恙,短寿,不用管也会死。”

被他讥讽,宋丞相咬牙,“圣上年少,不会突然想出这等恶毒的法子,定然是有人吹耳边风。”

季太傅想了想,朝臣中一肚子黑水的人不就是——

他惊讶的松开宋丞相的手,“你出的主意?”

宋丞相心累,“当然是求仙台那位。”

“魏婪?你不是要拉拢他吗?”季太傅双手叉腰,“你没成功?”

宋丞相转过身,背对着他:“他仗着有圣上宠信,不知好歹。”

季太傅不赞同:“说什么呢,论好论歹,当然是圣上好,你歹。”

宋丞相不想说了,一拂袖子要走,季太傅连忙追上去,“哎哎哎你说,我不说了。”

宋丞相对幕僚使了个眼色,等所有人都退下后,才道:“魏婪此人,迷惑先皇,又蛊惑今上,想要除掉他,却不难。”

“怎么说?”

“圣上厌恶道士,虽然不知道魏婪用了什么手段,让圣上对他另眼相看,但这些道士都是骗子啊。”

宋丞相一边眉头扬起:“只要他的骗术失效了,或者,让圣上发现他是个骗子……”

后面的话不必多说。

以闻人晔杀伐果断的性子,魏婪只有死路一条。

季太尉还不了解他吗,听宋丞相这么说,顺势问:“你已经有法子了?”

“你可记得牢里那些人?”

宋丞相坐下,慢悠悠地晃晃脑袋:“既然都是骗子,他们肯定知道这些“仙术”的真相,买通他们揭穿魏婪即可。”

春日围猎就是个不错的机会。

季太傅摸了摸下巴,“你有没有考虑过,要是我们俩死在他前面呢?”

宋丞相眉心一跳,“别说晦气话。”

晦气吗?

季太傅不觉得。

他望向皇宫的方向,注视着落日,扯开唇笑了声,“圣上要坐稳皇位,势必拿人开刀,不是你,就是我。”

两位老人家没有私情()是老到走不动路了也要把对方踹进地沟的关系,在利益相同的时候也可以哥俩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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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请玩家不要睚眦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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