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你想好了？”
“娘～我都十六了，放心吧。”
“你爹就是要出去杀狼保护村子，结果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你这，你这，张口就要救天下人……”豆娘用围裙擦了擦手，满面愁容。
“冯姨是神仙，她这么说，我自然是信的。”
“……”豆娘张口，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应该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强硬的把她的孩子留下来，但是十年前，她并没有以一个妻子的身份留下她的丈夫。
她到底是个这样的人。
“那你去吧，多带些吃的。我去给你整理衣服，快二月了，天还是有些凉的……”豆娘把头低下去，她留不下任何人，想离开就离开吧，十方村是个被遗忘的地方，留下的人越来越少了。
“娘～”元燃抱住豆娘，“保重。”
“你真的要跟我走啊！”应久看着元燃背着布包来找她，她还以为是小孩子说着玩的，一时兴起，结果这家伙真的收拾好了东西出来了。
“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冥冥之中有东西在呼唤我，我要离开这里。”元燃抬头看了看天，故作深沉道。
“神魔小说看多了吧，小屁孩。”应久忍俊不禁。
“你怎么知道神魔小说？神仙也看画本吗？”
“听说的。”应久岔开话题，“快走吧，天都要黑了。”
“你不能直接用法力送我们去吗？”
“我们在人间不能随意使用法力，不然会受罚的。”
“受罚？会砍头吗？”
“会！”
“天呐，好可怕！”
“骗你的！凡人去天云山不能通过神仙的帮助，不然上不去山的。”
“啊？这样啊……”
“心诚则灵嘛。”
……两个人有一茬儿没一茬儿的唠着，越走越远了。元燃好像突然感受到什么似的，回头时，豆娘小小的身影站在村口，冲他们招手。
“娘！回去吧！”元燃喊着，拼命的挥了挥手。
——
“咱们的方向是对的吗？”元燃有些喘不上气，天近乎全黑了。
正月末，温度还是有些低的，天上星星密布。
“也许？我只知道天云山在东边。”
“所以咱们是在往东走吗？”
“也许。”
元燃瞪着眼睛看应久，应久低着头：“奇怪，怎么联系不上清修？”应久嘀咕着，不应该啊。这小子，也不知道联系一下自己师姐。
“怎么了？”
“没事，走吧，小屁孩。”
“你才小孩呢，看着和我差不多大。”
“我四百多岁了。”
“……”元燃挠挠下巴，“嘶——话说，你能给我讲讲天庭的事情吗？”
“等你当了神仙自然会知道。”
“讲讲嘛。姐，你是我亲姐，哦不，爷，久爷，给讲讲呗。反正这么走也无聊。”
“行吧。”也不知道是元燃那句“久爷”喊的应久高兴了还是真的很无聊。
“万年前，最初的神开辟了九重天，隔开人间和天界。几千年前，天地一战，天庭溃散，新任天帝改制，创立了天庭十三司，设立十三位封主，分别掌管各项事务。一司纳司就是负责在人间挑选合适人升入天庭。我来自八司，情司，我的师傅是掌管天下情丝的神，同时也是情司的封主。十三司各司其职，很快天庭得以稳定，一直到现在，天庭依旧保持着十三司的制度，十三司分别位于不同的重天，当然，纳司在一重天，离人间最近。我们情司位于第七重天。”
“其他的呢？”
“其他的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天庭为方便管理，目前的神仙按等级划分，从下往上依次为普通小神，小神官，十三司的封主，以及六位大神官。普通的小神分散在九重天或者在天庭做事，小神官则是在各个封司有具体工作，由各司封主任命，而六位大神官由天庭任命，也是天庭的顶尖战力。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和我师弟都是我师傅捡回来的，只能算小神，没有神职。”真让应久说，她突然不知道怎么说，还是以后碰到了具体情况再给他介绍吧。
“哦，这样啊。那六位大神官是哪六位啊？”
“两位判官，黎明和无量；第一指挥官，宁辰；天庭行政长，昭和；战神，千城空；以及财神，遆雷。后面三个同时兼任政司，战司，财司的封主。”应久摩挲着下巴，“还有什么能跟你讲的呢？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好讲的。”
“那久爷，你知道关于我们村子的吗？冯姨说十方是什么初始之地来着。”元燃又问。
“我只在书上看到过一点，三方神降，十方为初。传说天地最初的神是在十方诞生的，他的名字也叫做十方。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那两只妖偶去你们村是为了找这只笔，对吧？”
“妖偶是什么？”元燃捕捉到了新词。
“使用一些特殊的材料，制成一些有形态有意识的东西，炼制它们的人能够进行操控。注入妖气，就是妖偶，但并不是真的妖。有点类似于木偶吧。”
“傀儡？”
“傀儡是操纵本身已经存在的事物，这些妖偶本身是不存在的，是被创造出来的——诶呀，你扯远了。”
“哦哦好吧，你要说他们是去找笔的话，有一个很奇怪的点，如果他们的目标是笔，那他们二十天前就来到我们村子了，怎么会这时候才抢笔呢？”
“确实奇怪——诶！那里有光——是个村子！”应久指着不远处。
真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村子了。
元燃突然想到，如果十方村附近有别的村子的话，那两只妖怎么会那么艰难的到十方村呢？明明和应久下午才离开十方村，说明两个村子隔得很近。冯老太还说十方村很难找到，这旁边就有别的村子，怎么会很难找呢？有古怪。
元燃拉住应久，讲了自己的疑惑。
“确实有古怪，我记得我从九重天下来的时候，找十方村找了许久，要不是我师弟给我的位置指引，我恐怕很难找到你们村子。难道你们村子附近有法阵之类的吗？难进易出？可是我也没感觉有法阵啊。要是能联系上清修就好了，还能托话问问师傅。”应久叹了口气。
“嗯？难道你联系不上天庭？”元燃停下，回头看应久。
“嗯，见鬼了，我怎么都联系不上。等陪你到了纳司，我问问纳兰先生。”
“纳兰先生是？”应久走到了元燃前面，元燃快跑了两步追上去。
“纳司的封主——去找找有没有客寨可以住。”
“有，我看见了，好大的旗子上写着酒楼。但是我没钱，我和我娘就靠卖豆花，没有钱的。”
“哎呀，我变点银子出来还是可以的。走吧！”
“久爷，您先请。”元燃摆出请的姿势。
清冷的小村子，寒风吹过，树上都光秃秃的，连片叶子都没有，偶尔从附近的山林里穿出几声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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