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苏姚大概是在八年前,发现汪十安是个疯子的。
那时候几乎每天晚上,方萍的叫喊声都很凄厉,第二天也总能见到她身上多了新伤。
后来,汪十安将魔爪伸向苏姚时,她已经生了警惕心。
每次他敲门要进入她的房间,苏姚都会提前打开苏伟生前留下的摄像机,藏着角落录下即将发生的一切。
这才有了十八岁当天,她走进警局时拿出的那一段段视频记录。
视频内容残忍到什么程度呢?
残忍到足以让对家庭悲剧司空见惯的警察,也忍不住动怒几分,攥进拳头恨骂一声“畜牲”!
汪十安最常用的施暴工具,是一根粗长的鞭子。
他入狱前用的那根,质量很好,很长很粗,深得他喜爱。遗憾的是出狱后再也没遇到过这样好用的。
所以此时此刻,他手里拿着的这根是重新买的,又长又细,像一只长着无数只脚的巨型蜈蚣。
半成品的建筑物里很黑,四处都是灰尘。
汪十安捂着苏姚的嘴将她拖进去,他的力气很大,比八年前要大许多,苏姚几乎无法反抗。
她心里也无比害怕,充满了绝望。
为什么?
连臣晟苑这种地方,汪十安都能成功潜进。
汪十安将她带到建筑物内的一块空地,苏姚奋力挣脱,连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建筑物里面没有光亮,只有昏暗的月光,但她依旧能看清汪十安猩红的眼睛,满是兴奋的光芒。
“乖女儿。”他语调充满着慈爱,却听的人毛骨悚然:“你让爸爸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苏姚将自己强行镇定下来,冷声开口:“你怎么进来的?!”
汪十安轻蔑一笑:“为了我的女儿,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去。”
“乖女儿,来。”汪十安朝苏姚伸出手:“爸爸带你回家。”
汪十安步步紧逼,苏姚步步后退。
苏姚攥紧拳头:“汪十安,你醒醒吧,我不是你女儿,我也不会跟你走!”
汪十安笑容凝结在脸上,神色突变,他怒声问道:“你不管你妈妈了吗?你怎么会变得这么不孝?乖女儿,你告诉爸爸,是不是那个死律师威胁你了?”
提及方萍,苏姚心头已然一片平静,她已经不再是苏姚的软肋。
曾经为了她,苏姚隐忍了很久。但如今这条路,是方萍自己选择的,苏姚自知已然尽力。
苏姚渐渐地也不那么害怕了,她想象着如果林衍川在,他会怎样做。
如果他在,他会非常冷静。
“汪十安。”苏姚冷眼看着面前似疯似狂的中年男人:“你最好放我走,我可以不追究今晚的事情,但是如果你伤了我,你想过你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吗?”
闻言,汪十安笑了起来,眼神忽而冷冽,语气却依旧癫狂:“乖女儿,你在威胁爸爸吗?”
“不是在威胁你,是劝你想清楚。”
汪十安冷笑,右手一甩,细长的鞭子在地面上抽打了一下,扬起层层灰尘。
“这么久没见,我的女儿变得很伶牙俐齿呢。”
看到那根鞭子,苏姚心头一颤。汪十安此时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
阴狠、危险,充满了**……
八年前,在一次次的折磨中,冰冷的鞭子在她身上抽打着,男人的气息喷在耳根,一遍遍重复着:“多好看的雏菊啊,快了快了,马上就成年了,马上就可以为我开花了……”
苏姚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汪十安在等她成年,她也在等!
等着为自己做主,等着为自己讨回公道!她绝不委曲求全,绝不委身汪十安身下!
所以在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候,她拿着装满了罪证的摄像机,毅然决然地走进了警局——
她守住了自己。
亲手将这个疯子送进了监狱。
可是此时此刻,她没能成功逃跑,只能任由汪十安的鞭子抽在她的背部,火辣辣的疼痛感顷刻蹿上心头。
汪十安仍在发泄,他蹲下来,一把捏住苏姚的下颌,逼着她与他对视。
“你和那个死律师去开房,感受如何?”
苏姚猛地睁大眼。
汪十安冷笑:“我忍了那么久没有下手,还真是便宜了那个臭小子。”
他抚摸着她的脸:“我的女儿怎么这么不自爱?随随便便就跟野男人去开房,现在居然还跟野男人住一起。”
他凑近她的耳根:“来,跟爸爸说说,是怎么被野男人草的?被草得爽不爽?”
苏姚忍无可忍,艰难地抬起手一巴掌扇在汪十安脸上。
“汪十安!你这个疯子!你怎么不死在牢里!”
汪十安被打得偏脸,舌尖顶了顶火热的脸颊,冷笑一声:“居然敢打爸爸……”
他站起来,鞭子在手中转了两圈,抓得更紧了。
苏姚用尽力气想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她听见鞭子在身后抽打地面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像汪十安给她的最后警告。
她要逃。
她要离开。
她能想象得到林衍川在客厅里等她的场景,她想他肯定饿了,明明难得早点回来,明明……
啪——
她软绵绵的身体,一瞬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苏姚思绪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这个怀抱的味道,像极了那夜狂欢时,在她身上残留下来的——
“林…衍川……”
几秒钟后,她听见他沉沉的声音。
“嗯。”
“我来了。”
声音如常,犹如一汪温泉安抚着苏姚遍体鳞伤、惶恐不安的心。
杂乱的建筑物,灰白色的墙壁,一切都如此糟糕。
可是林衍川的出现,让苏姚恍然觉得,天边的月光不再那样阴冷,黑夜也不再那样恐怖……
林衍川抱着她,视线刚好落在她血红的后背,一道道鞭痕触目可及。
他的视线渐渐冷冽。
抬眸望去,看着不远处持鞭的男人,他咬了咬牙,理智让他艰难地抑制住揍他一顿的冲动。
“汪先生。”
见到林衍川,汪十安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拿着鞭子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林衍川说:“你抽在苏姚身上的每一根鞭痕,今晚的,以前的,你都会为此付出代价。”
汪十安冷笑:“好,我等着。”
林衍川昂脸,轻蔑地看他,犹如一只老鹰俯瞰泥洞里的老鼠——
“我对你的能力了如指掌。”他冷笑:“但你对我的能力,一无所知。”
如果,只是把他看做一名普通的律师,那这个人该得多蠢啊。
“汪先生,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你恐将睡不安稳。”
“人我带走了,期待与你下次见面。”
_
夜晚的风徐徐吹着,夏季里这样的缓风明明还很舒服,但吹过背上的伤口,却是一阵阵隐隐痛感。
林衍川将外套披在苏姚身上,搂着她往臣晟苑一期走,驱车载着她去往医院。
路上他打了两通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投诉臣晟苑的安保不够严密,二期工地存在很大的漏洞。第二个电话是打给在医院的朋友。
打完了电话,林衍川往副驾驶座看了眼,却见苏姚侧靠在椅背上正看着自己。
“疼么?”他问。
苏姚没有回答,静静地看着他,有些抱歉地说:“又给你添麻烦了。”
打在满是细尘的鞭子又抽在身上,伤口细菌很多。
林衍川怕她伤口发炎,车子开得很快。他过了几秒才说:“与你无关,我也没想到汪十安能进臣晟苑。”
这的确超出了他的估计。
这几日在为栾城项目加班的间隙,他也托人持续收集汪十安的信息。原想在这之前,苏姚待在臣晟苑还算安全。
现在看来,必须得速战速决了。
到了医院,林衍川领着苏姚径直往外科走去,找到一名叫陆尧的医生。听林衍川介绍,是他的高中同学。
拿掉林衍川的外套,看见苏姚背上的伤口,陆尧不免心惊。
他赶紧开单子,让林衍川去取药,然后让苏姚趴在护理室的床上,请一名女护士帮苏姚清理伤口。
帷帘外,陆尧好奇问:“你这是被谁打的?下这么狠的手。”
苏姚抿了抿唇没回答。
陆尧忽然惊呼:“该不会是林衍川那臭小子吧?以前读书我就觉得他人不可貌相,表面看着斯斯文文,内心可能阴狠毒辣,是个变态……”
苏姚一边疼得咬牙,一边被逗笑,赶紧解释:“不是他。”
然后她听见陆尧松了口气:“哦哦那就好。”
过了几秒,又听陆尧问:“你是他的当事人?”
苏姚:“嗯,算是吧。”
陆尧又笑了一声:“看样子不全是。”
“这家伙往我这里带的当事人那么多,没见他这么紧张过。”
苏姚淡笑,心想的确不全是。
相比那些当事人,他们有过一夜温存,但——
也仅此而已。
感受着冰凉的镊子滑过伤口,苏姚疼得直冒汗。陆尧借来了一件病号服,替换了苏姚破破烂烂的衣服。
“刚处理完伤口,等碘酒干了再上药。”陆尧拿着药盒叮嘱:“这个早晚上一次药,这个是消炎的,一日三次,每次吃一颗。”
林衍川接过药盒,道了声谢,带着苏姚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里,苏姚就拿着药去卫生间上药,林衍川则走进了书房,思虑了片刻,给秦宇拨去一个电话。
把今晚发生的事简单说明,秦宇哼了一声:“他居然还找到了臣晟苑,本事不小啊。看来在牢里那几年,应该认识了不少人,这些地痞流氓,整天无所事事走街串巷,消息灵通得很。”
“应该是这么回事了。”
秦宇问:“你打算怎么办?”
林衍川冷哼一声:“那就看看,谁的本事更大了。”
挂了电话,林衍川走出书房,见苏姚还没有出来,他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需要帮忙吗?”
里面一阵安静,随后听见门把扭动的声音,只见苏姚探出一个脑袋,有些难为情地说:“你能帮我上药吗?”
她低着头,不太好意思:“在后背,我够不到……”
林衍川点头:“好。”
他不觉得有什么。
她全身上下有哪里是他没碰过的呢。
但是走进卫生间后,看见她裸着上身,脱下的病号服被她挡在身前,只露出雪白的后背,线条凹凸有致,在暖灯光下十分好看。
那被抹了碘酒的几道血痕,被衬得极为惹眼,林衍川不由心头一动,又是心疼又是忍耐。
两人站在镜前,他接过药膏,用棉签蘸上一点,轻轻地抹在伤口上。
“疼吗?”
苏姚摇了摇头:“不疼,习惯了。”
林衍川神情黯淡:“以前经常被这样打?”
“嗯。”
“都是背上?”
“嗯。”汪十安动怒时,似乎对后背有着独有的偏执。
林衍川有些不忍,但还是问道:“怎么上药的呢?”
苏姚默了几秒。
“上不了的地方,就不上了。”
没人管她,方萍也不管她。她也不愿向他人求助。
苏姚认为,许多人经过她家这破败的房前时,将门前一片垃圾拾起,已经是别人最大的善意。谁都不会闲到去看一眼屋内布满的灰尘,破旧不堪的家具,和四处结起的蜘蛛网。
可这种善意隔靴搔痒,不要也罢。于是她习惯了自己解决所有问题。
听着她的话,林衍川眼底更黯了。
他手指顿住,于微光中看见白皙的肌肤上,残留着一条条的浅淡痕迹。
这是伤口处理不当留下的,可能随着时间淡化,直至看不见,也可能一辈子都会留下这些痕迹。
明明应该是光洁如玉的肌肤……
他手指抚摸着这些痕迹,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事了。”苏姚在镜子前,笑了笑:“已经很久了,不痛了。”
林衍川叹了口气。
他将药放下,手掌擦过她的腰,慢慢往前抚去,覆在她的腹部。
苏姚感受着他滚烫的手心接触着她微凉的肌肤,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他向她靠近了一点,微微倾身,吻在她的后颈肩上。
他声音低哑,轻唤了一声。
“苏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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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绯闻对象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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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攸十八岁生日那天,也是仇人倒家破产、锒铛入狱、大仇终报的一天。
这是季斯晏送给她的成人礼。
时攸泪洒红酒,哭得不能自己。
她脑袋晕晕乎乎,双颊红晕,神情熏然,像一颗水灵灵的小蜜桃,好看得不得了。
季斯晏哄着怀里的人儿,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捧着她脸问:
“小孩,我要个回礼,好么?”
言毕,他倾身吻了上去,冲破了禁忌,拉着时攸偏离了轨道
*养成系小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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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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