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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从头到尾都错了

沈嘉越飞去了巴黎,销声匿迹半个月,才发来消息:“林辜月!你到底什么时候把你的书塞进我行李箱的?”

出版社本来计划在年中旬出一套悬疑系列小说,其中一本因为作者拖稿太久,最后只能先把林辜月的这本原本作为周年系列的童话故事打着悬疑幌子,先填上那个空。她的书篇幅比较短,并且之前连载过,所以工作量相比之下是最少。无论过程如何,《爱丽丝的病床边》提前出版,结果就是那么回事,她每次听郑克讲这些安排都不怎么记得住。

林辜月拿到了几本样刊,其中一本就塞在沈嘉越的行李箱里。

收到他消息的时候,她正在咖啡店,无聊地叠桌面上的餐巾纸,本来都快忘了这件事,经他提醒,明白恶作剧成功,嘴角飞扬,发语音道:“你怎么现在才收拾行……”

话没说完,看到对面座位的人从洗手间出来,她便先松了手指,抽出一根甜品勺,连带着蛋糕一并推过去。

来人是有两年没见的方晓琪。她坐下来,眨着长睫毛,说:“我要控制饮食呢,你吃吧。”

“噢,忘记了,你要出道当偶像了。”林辜月讪讪道。

方晓琪不好意思道:“将来你的学历一定很高吧,可千万别瞧不起我。”

林辜月故作愤怒,很不客气地挖了一大勺蛋糕送进嘴里,道:“我认识的方晓琪可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明明是我沾了你的光。”

俩人装模作样地客套了几句,就忍不住大笑。

方晓琪纤瘦的胳膊交叠,像两根直白的笔芯,注视她的眼神里快流出口水,凭空吞咽,撑起脸:“羡慕你啊,什么都能吃。”

林辜月含着甜品勺,含含糊糊地笑了一下。

方晓琪向她要一本签过名的《爱丽丝的病床边》。林辜月早就准备好了。方晓琪接过来,抚摸封面的装帧,说:“你还记不记得,我爷爷去世的时候,你给我写过一个故事。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能做到这件事。”

林辜月却到今天才真的完全相信方晓琪和她的梦想。

她心虚地埋头,吃光蛋糕,道:“说说你吧,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们?”

方晓琪说:“其实是合同要我保密啦。加上我总怕一切都是场幻觉,虽然嘴上很嚣张,但我内心还是不太相信自己,总想着步入正轨了再告诉大家。没想到拖到临门一脚的时候。李凯是异性,公司有规定,我没敢联络,时洇又快高考,所以小时候的伙伴我只找到你。但也好,当初在大巴上,他们俩都太夸张了,只有你最认真地告诉我,我一定能实现梦想。你比较可信。所以我很感激你。”

林辜月对自己十三岁的虚伪充满愧意,心想可快别说了,如芒在背,有意躲避地问方晓琪是怎么准备出道工作。

方晓琪给林辜月看了一些她和团员们的舞蹈练习视频,还有一些定妆照片。

林辜月先前只偶尔听说,不了解这些。那些女生们一颦一笑都有定式,顶着糖果色头发,缤纷的眼影下却装满了野心。偶像这个身份别于同龄人,似乎是把所有梦幻的词汇诠释得更具象的群体。

她抱着好奇心,不知不觉有些看入迷了。分明和她无关,但她仿佛看见了十八岁这个年龄的更多可能性,无端地感到安慰。命运各异,没有唯一性,梦想真的存在,这世上有人在实现梦想。

林辜月从屏幕里女孩们靓丽的身姿中抽神,迟到了五年,衷心地说:“方晓琪,我才该感激你。”

告别方晓琪,林辜月独自去附近的书店,买了《追忆似水年华》的第一部。这本书她在慈善小学的图书馆看了百来页,就索然无味了。

本想痛快地放过,结果前阵子郑克和她说,他花了三个月时间读完一整套。

林辜月在这方面很有胜负欲。

她付好钱出门,很突然地接到了朱老师的电话。

“梁好辍学回云江了,你可不可以劝她去参加中考?”

阳光残忍地曝晒大地,那本厚重如砖的书烫手,砸在脚上。林辜月吃痛地心想,她果真恨夏天。

林辜月揣上一本《爱丽丝的病床边》,坐上了大巴车。一路的云彩都像橘子的经络,平淡而无味。

她到梁好家。门口的桌子,还是梁好小时候用的那张。

林辜月看到了梁好的奶奶。她的手像青蛙的爪,布满粗糙的裂纹,正用竹条编篮子。旁边有一个年轻点的女人在择菜,眼皮不停地抽动,抬起手擦汗时,露出了手臂上一条很长的伤疤。

那应该是梁好的妈妈。听觉分外灵敏,立即向林辜月这个方向抬头。一旁的,梁奶奶眯着眼,看了她很久,才认出了她,嗓子也像长满皱纹,哑哑道:“林小姑娘,今天来了啊。”

梁妈妈激动地站起来,熟练地拿了把椅子,招呼客人。

“是辜月?林辜月,对吧?来来来,快点坐下,要喝水吗?”

林辜月连忙说:“没关系,阿姨,我不渴。”

梁妈妈便从屋子里抱了一个竹编盒,手臂热情地挥舞,在空中摸索到林辜月的肩膀,说:“小姑娘都爱吃糖,喜欢什么糖,自己挑着吃。这都是我在城里做按摩时,店里面的好糖,临走老板送的,不怕中毒。”

林辜月看着糖果堆起的小山,愣住了,然后选了最普通的大白兔。

“阿姨,梁好不在家吗?”

梁妈妈道:“小好出去打工,都不回家住了。”

林辜月向梁妈妈问一个地址,多坐了一会儿,问候了一下她们家的近况,然后得知梁妈妈的手臂是上班时被一个突然闯进来的疯子划伤的,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已经不碍事了。

“孩子她爸被卷到机器里啦,现在没有腿了。孩子她爸在工地的老板,从前对小好、对我们都可好了,他可是好人呀!送了小好那么多衣服。小好说他肯定逃了,我们拿不到赔偿款,但我是不信,再等等吧,反正钱来了,腿也回不来……”

梁妈妈说道。这时候 ,一个看起来也有五、六岁小女孩,简直是缩小版的梁好。她小小的胳膊抱着一个带着骚味的铁盆,跑出来道:“妈妈,爸爸拉好了。”

“诶,知道了。”

梁妈妈对声音的那头应了声,重新转过头对林辜月说:“不然你先去找梁好吧,我得去照顾孩子他爸。”

林辜月压着胸腔内止不住的颤抖,礼貌地点头。走到门口,她想起这次来,竟然没有看到那条看门的黄狗,问道:“狗呢?”

“早就死啦。”

小女孩的声音嘹亮又单纯,却是炎热夏天里一把足以杀人的冰刀。

林辜月摸着地址,搭车兼徒步,最后到了附近县城里的一家馄饨铺。这地方难找,没有显眼的招牌,只有一张白纸歪歪斜斜地写“阿玲小吃”。

她正要抬起塑料帘子,梁好出来了,提着一桶水,看到她,顿了脚步,只说了句“让让”,接着把水泼到路上,“哗啦”地一声,梁好走回店里。

林辜月跟着她走进去,梁好从围裙口袋里拿出笔和本子,问:“想吃点什么吗?”

她不好多犹豫,立即道:“那就馄饨,小份。”

说完,觉得自己点得太少,又道:“再加个红烧鸡腿饭,还有马蹄糕和鸡蛋白菜包,卤蛋也给我一个吧。”

梁好在本子上记了一下,质疑道:“吃这么多?”

林辜月答:“我能吃的。”

“行吧。吃不完打包带走,不想打包就给门口的狗吃也行。”

“好,知道了。”

梁好走进厨房,林辜月环顾四周。店面挺小,七八个客人便坐得基本满了。厨房门口旁立着一张棕黑的桌子,老板坐在后面,按着计算器。她头顶的墙上,贴着同样用白纸写就的彩蛋。

整个店面唯一鲜艳的的,是彩蛋旁边的一张寻人启事。走丢的女孩叫周玲,右眉毛上面有一颗大黑痣,走失的年纪是三岁,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九年了。

梁好从厨房出来,把那碗馄饨放在她桌上,还给了她一包纸巾,上面印刷的依然是那个名为周玲的女孩的寻人启事。

“店里送的。”她说。

林辜月点点头,开始吃馄饨。好吃,还不是普通的好吃,是极为好吃,比她在城市里从小到大吃的都要好吃。这毒日头难有好胃口,但她还是贪嘴地把整碗馄饨连汤带葱花地下肚,小份但也量足得很,比城里抠抠搜搜的大份也差不太多,她吃了个八分饱,以至于看到那一大盘加了卤蛋鸡腿饭和两碟点心时,有点绝望。

她与鸡腿饭战斗中,胃越来越撑,梁好走过来:“吃不完可以喂狗。”

林辜月以为自己是被教训了,更奋力地开始吃饭,梁好叹口气:“我是说真的能喂狗,我们店门口有流浪狗,平时就是把客人吃剩的东西喂给它吃的。鸡腿饭拿去喂了,两盘点心我帮你打包,你带回家吧。”

梁好不由林辜月反应,直接动手干活。

林辜月先去付钱,回来盯着她,问:“一般什么时候下班?”

梁好说:“店是九点关,之后还要做卫生,很晚,我没看过时间。”

林辜月又问:“那白天呢?什么时候上班?”

梁好说:“五点起床备料,就一直会忙到晚上九点。”

林辜月终于切入正题:“那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和你讲点事儿,半个小时就好。”

梁好无动于衷,眼睛静得悚然。而老板娘听到这段对话,直接替梁好回答:“行啊,其实也没那么忙。小梁,你现在就去吧。”

梁好重重地一声长叹,道:“好,我知道了,谢谢师傅。”

她们出门前,听到一个老顾客和老板攀谈:“哎哟……九年了,这么快就九年了,怎么还在找呢?越找越穷,不如赶紧趁着年轻,再生一个孩子吧。”

老板一味地笑,不说话。

走到店外,那条狗饭吃得正香。

“这穷地方到处都是这模样的狗。这条本来是一个流浪的老爷爷养的。我每天分点客人吃剩的东西给他,他还会挑挑拣拣,把肉全部都留给狗吃。这样善良的人,最后为了救自己的狗,被车撞死了。肇事者要赔钱都不知道赔给谁,因为除了这条狗,他就没有家人了。”

梁好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点燃了,放进嘴里。

林辜月闻到烟味后下意识地屏住鼻息,改用嘴巴呼吸:“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忘了。但这又不重要。你喊我什么事,姐姐?”

那句“姐姐”喊得怪腔怪调,林辜月眉头紧锁,从包里找出那本《爱丽丝的病床边》,递给梁好,说:“我知道你生我气,因为我一直答应你去读文学,最后却读了金融。但我也不是全然地没有为梦想做些什么。”

梁好没接,说:“我早就买了,也读完了。”她右手手指夹着烟,烟雾随呵气声吞吐而出,轻松地笑笑,“十八岁天才少女,童话巨匠吴栖的开山弟子,姐姐,那是你吗?”

林辜月羞煞道:“夸张的宣传语罢了。”

“那你怎么不写前言后记?难得出了本书,可以炫耀自己的部分竟然全留给别人了。”

“……”

“但他们说得对,我认识姐姐好多年,我也一直觉得姐姐是天才。更准确来说,是十分富裕的天才,能专注同情物质穷人,又有空可怜精神穷人。全世界的无可奈何和困窘,姐姐都天才般地理解了。你这样的人,生来就有做慈善的天赋,没人能在你面前有完整的自尊心。大家都会自愿地低头,向你乞怜。你收集了那么多真实的痛苦,所以说出来的话总是比别人生动,就像花要开得漂亮就得开在尸体上。”

梁好没有再把烟放进嘴唇里过,说起阴阳怪气的话似乎就变得格外方便,

林辜月难以在这个话题为自己开脱,干脆直言:“你怎么理解我都好,但你要立刻回去准备中考。”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想当学徒用不着是初三这个时候,更何况,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读书吗?”林辜月的语气渐渐重了。

“是我妈让我辍学出来做学徒的。”

“那你自己的梦想呢?”

说出口的那刻,林辜月立即后悔了。这个词太需要舞台,属于曾经的她们,属于方晓琪,却不该在现在的梁好面前提起。

梁好道:“假如我偏要当井底之蛙,偏要觉得一亩三分田地就是生活的快乐呢?

林辜月竭尽所能地保持平静,说:“我不信你已经窥得一小部分更广大的世界,还继续愿意在井底生活,将一亩三分田当作快乐,我不信。”

那根烟在梁好的两指间不断变短,烟灰簌簌掉到地上。

“姐姐,其实真正的我没有在你面前表现得那么乖。我经常诅咒别人和谩骂这个世界。但因为我曾经把你你当作全天下最好的好人,所以才愿意在你面前扮演一个好孩子。但此时此刻,我已经察觉到,你和我想的不一样。你并不是一个好人,你只是更懂如何拿腔调。”

梁好索性把烟扔在地上,踩灭了火星。

“你说的那么多话里其中一段我最钟爱,仍然可以背出来。你说,地球是极有弹性的容器,它会包容全部,人类与浮游,云朵与山川。这是一种慈善,既慈悲且善良,拢着每个人都走向大道。又可约分称之为平等。可如今我也知道了,地球太包容,它还硬生生容纳了本该溢出去的人们。你闲时去想自由与梦想,去想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还有乔治奥威尔的譬喻。我们这些将溢非溢的人,只渴求大米与食用油。你觉得梦想和快乐还重要吗?”

林辜月沉默了。那段她曾有感而发的评句,如今看来异常自大。她无法反驳那个傲慢的自己。

“其实姐姐,你真的很会撒谎,你一直在骗我,夜莺是假的,玫瑰是假的,童话是假的,你的热爱也是假的。你早就背叛了它们,你也背叛了我。你就这么一直欺骗着我,让我把你当作人生的目标,你随手一指的某句话就可以是我的信条,引诱我整日整夜地背诵你写的所有话。所以姐姐,我也只不过和你一样,听了爸爸妈妈的话。就像你爸妈让你读金融你便去了,我爸妈让我辍学打工做学徒我也便去了。我们做的相同的事情,毫无道理你被允许,而我不被允许。明明我就是这么一直向你看齐的。何况,我比你更有立场,把自己的人生和梦想排在爸爸妈妈后面。”

林辜月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对那么多灾难都有提前预演,她可以忍受妈妈再关她禁闭,和时洇分隔两地,沈嘉越贬低她的理想,叶限的不告而别。

唯独唯独,对梁好,她毫无防备。

她干涩地背诵劝学公式:“你需要读书,读书后的你能够做到的事情比包馄饨和记菜单多很多,可以帮到家里的事情也能够更多。梁好,人生不止现在,所有人都愿意帮你。你只有去念书,往上走,才能得到选择权……”

梁好打断道:“姐姐,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了。我们家连当下的事情都解决不明白,哪还有以后,我们只想现在活下去而已。”

“……”

“姐姐,你教我读的那么多书,我一直以为它们就像奶茶最上层的奶沫,我得把泡沫喝下去,让它痒痒地挠完喉咙,才能品尝到真正的味道。可是原来泡沫下什么都没有,我的杯子是空的。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的,我在小学就知道了这件事,那会儿我以为我找到了答案,其实是我想得简单了。我们这样的人,除了接受不公平,就什么也没有了。”

梁好碾了碾鞋底的烟头,一脚踢到角落,拨开塑料帘子要进去前,掏出几张纸巾,扑到的林辜月脸上,说:“姐姐,你哭得太动人了,我险些又要信了。你以后别再来了。”

纸巾巴掌似地划过林辜月的脸颊,掉落在地。

林辜月明白了,原来之前她没有眼泪,是因为她一直在自觉地等待来自梁好的审判。

林辜月还是执拗地又去找了梁好很多次。高考结束后,时洇和叶限都陪她来过。但她有多执拗,梁好便也有多执拗,甚至比她更执拗。

中考最后一门结束的那天,也是林辜月在那个暑假最后一次去找梁好。

林辜月看到时洇给她发了一句“他们已经考完了”,心凉地准备走,梁好追了出来,看了她许久。她以为是梁好终于知道后悔了想改变主意,燃起一点希望,期待地看向她。

她听见梁好说:“姐姐,你为什么要教我看书,为什么把最冠冕堂皇的世界告诉我?都是因为你,是你让我痛苦。我知道你讨厌烟,我是故意在你面前抽的。我恨你,所以也请你恨我。”

林辜月被晾在路上,身体僵直。

梁好和她妹妹果然像,说的话都是炎夏里刺骨夺命的冰刀。林辜月用了那么多年,亲手为自己冻结的一把冰刀。

后来一阵发生的事情,就像梁好指缝里的烟,也像林辜月坐在去往美国的飞机上往窗外看去时那片白茫茫的云,喜乐与哀愁,感动与悔恨冗杂在一起,将她缠裹。

假如林辜月长命百岁,那么这仅仅是她人生百分之一的夏天。

但她终于还是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歌颂这个季节了。

夏天拥有青春最决绝的分离,那么多令人忍不住回头看的故事都在这里戛然而止,未成熟的人们通过无边无际的告辞,来体会相遇的美丽,也正因此,意识到“拥有”实际上是一件不应该的事情,从而产生“珍惜”的念头。

为青春中毒的患者只在这时候深刻地认识到了时间。

所以夏天才值得被歌颂。

沈嘉越去了巴黎,林辜月去了洛杉矶,叶限去了北京,时洇去了旻州,宣阳去了武汉,盛放去了南京。这是他们离开云江的顺序。

他们各奔东西,却也有的人停留在原地。

林辜月听到空乘的广播,把安全扣寄紧了,然后把锁骨间的那朵玫瑰藏进衬衫领口。

半个小时后,飞机就会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

一切新故事也将从这里开始。

青春的故事本该到此处就尘埃落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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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从头到尾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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