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英俊帅气的脸颊！
程黎贺一把扯下脸上的脏被褥，疯了似的冲进卫生间，双手快速掬起一盆水，“哗”地一下就往脸上倒去。
水溅湿了他的衣衫，他也顾上不擦拭。
两股冰凉的触感如丝般滑过他的脸颊，所经之处，脸上淡淡的红晕就被这凉意驱赶开，没了踪影。
缓个几分钟后，程黎贺吐出一口浊气。
他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刺痛感让他清醒了几分，强打起精神后，顺手拾起拖把，大步流星地返回宠物宿舍。
程黎贺刚踏入屋内，只见整间屋子里干净得发亮。
他的脚步瞬间愣在原地，嘴巴微张，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眉头紧锁地思考，这屋子怎么自己变干净的。
难不成有田螺姑娘？
程黎贺东瞧瞧，西瞧瞧，也没见到过田螺的痕迹。他敲敲脑袋，一时间觉得自己的脑子坏掉了。
就在这时，几声清脆的小狗叫声突兀地响起。
程黎贺循声找去，眼前一幕让他的下巴都惊呆了。
只见曾经在大门口见过的那只雪白色的萨摩耶，正稳稳地用前爪握住拖把，一下又一下有模有样地清扫着地面，地上的毛发随着它的动作逐渐聚成一小堆。
程黎贺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景象，眼睛瞪得如铜铃，嘴巴也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僵在原地。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用力掐了掐胳膊，满心笃定地以为是自己太多疲惫，以致都出现幻觉，不然怎么会瞧见一只萨摩耶像人一样熟练地拿起拖把拖地。
程黎贺的眼睛睁得圆溜，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那只萨摩耶。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疯狂暗示，这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可那萨摩耶握着拖把扫地的模样，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没过一会儿，萨摩耶将地面收拾得很整洁。
紧接着，它迈着优雅的小碎步走到程黎贺跟前，两条后腿稳稳蹲下，前腿笔直地立在地面上，昂首挺胸，端端正正地坐好。
它那一双黑溜溜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程黎贺，那灵动的模样好似在求夸奖。
程黎贺嘴角微抽搐，他掐了掐手臂，只感到酥酥麻麻地痛感传来。
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程黎贺眸光一闪，转念一想，这地界妖怪众多，宠物有特殊能力，倒也正常。
这样一想，程黎贺微微颔首，紧绷的神经随之松了松。
程黎贺轻轻抱起萨摩耶，将它放回狗床，修长的手指在它毛茸茸的脑袋上抚了抚，轻声细语地哄着它睡觉。
“谢谢你帮我打扫。”
萨摩耶熟悉地蹭了蹭他的手心，缓缓闭上眼睛。
程黎贺见萨摩耶睡着，坐直身子，大致扫视遍周围，确认足够整洁后，才离开。
程黎贺刚一离开，萨摩耶顿时睁开他的双眼，跳下床，摇着尾巴走向门外。
程黎贺轻手轻脚地走到走廊上，从荷包里翻出那张任务清单，目光顺势往下游移。
走廊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他微微眯起眼睛，嘴唇又不自觉地轻轻抿起。
下一行写着“给宠物洗澡”的五个小字。
目光扫到那几个字时，程黎贺稍稍一愣，他喉结滚动，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给宠物洗澡！？
他最不擅长的就是给宠物洗澡。
记得小时候，他爹带回一只拉布拉多犬，说是费尽心思求来的“天命之狗”。
这拉布拉多犬还是程黎贺的第一任“未婚夫”。
现在一想，听起来满是荒诞。
拉布拉多喜水，爱到泥浆水潭里到处翻滚，弄得毛发上全是些泥土，一整只狗带着腥臭味。
身为拉布拉犬的“对象”，程黎贺自然而然得承担起给拉布拉多洗澡的活儿。
拉布拉多可不是什么省事的主。
程黎贺刚把放好，拉布拉多就兴奋地跳进浴缸，水花溅得到处都是，还不停地扭动身体。
程黎贺刚抹上沐浴露，它扭头一甩，泡沫飞他一脸。
好不容易洗完，擦干时它又到处跑，程黎贺按都按不住它，累得他直喘气。
到现在那都还是程黎贺的心理阴影。
程黎贺不自觉地开始脊背发凉，强忍着颤抖的心脏，顺着指示牌的方向，走到廊道尽头处。
门框的右上方处立在一个小牌子，上面刻着“浴堂”两字。
程黎贺看着“浴堂”两字，内心琢磨不定，只能在浴堂门口来回踱步。
程黎贺正纠结着要不要进去时，浴堂里猛地爆发一阵怒喝，“门口的那个！躲在那儿干嘛？”
听到怒喝声，程黎贺加快脚步，一个箭步，径直冲进浴堂。
浴堂内热气腾腾，几乎看不见人影，空气中弥漫着各类宠物的气味，要数最明显的还是狗的腥臭味，直往人鼻腔里钻。
这臭味呛得程黎贺连声咳嗽，他看向四周，周围都是雾气，摸不着东南西北。
程黎贺将手心里的任务清单展开一看，“给宠物洗澡”的右下方有一串密密麻麻的数字。
程黎贺定睛一看，心想，这串数字应该代表着座位或者编号一类的东西。
于是，他一路顺着数字编号搜寻，不多时便找到自己的工位。
一块牌子赫然立在一旁，上面刻着一只惟妙惟肖的狗型标志。
“怎么又是狗？”程黎贺有些纳闷。
他怎么就跟狗过不去了，给其它动物洗也成啊，深度怀疑是不是琰姐在整蛊他。
转念又一想，琰姐大大方方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整蛊手底下的员工呢。
说来也巧，程黎贺十八年总和宠物脱不了干系，尤其是狗。
可能这就是他的命数。
就像那臭道士所说，这一切都是既定的，都是命呐！
这样想着，程黎贺还照猫画虎，学着臭道士的样子捋捋胡须。
程黎贺收敛起玩心，在工位上坐下，全身贯注地投入到工作里。
等了几分钟，也没见有人带着宠物过来。
程黎贺打了个哈欠，他有些困倦。
想到昨夜里是和余湘衡睡在一起，嘴角不经意微微上扬。
摸鱼了一阵，终于有护工抬着一只浑身泛着烂泥的萨摩耶跑了进来，一抬眸便看见角落里无所事事还傻笑着的程黎贺。
她走到程黎贺的身旁，“这只萨摩耶就先交给你了，它浑身脏兮兮的，还请帮忙洗一下它身上的烂泥。”
护工的声音打断程黎贺的白日梦，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睁眼便被眼前凑上前的萨摩耶吓了一跳，他径直跳在椅子上。
程黎贺稍微一愣，意识到什么，赶忙从椅子上下来，“那个，不好意思。”
程黎贺尴尬地抓抓头发。
护工说：“这只萨摩耶前辈就交给你来清洗，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忙，那就麻烦你了。”
“怎么又是萨摩耶？”程黎贺打量着护工手中的萨摩耶，又回想起刚才还在宠物宿舍的萨摩耶。
程黎贺将两只萨摩耶对比。
很明显两只是一模一样，连身上的胎记都是一样的，可能是全天下的狗狗都不差不多的原因。
程黎贺并没有多想。
护工听到程黎贺很不礼貌的言语，咳嗽几声提醒。
听到咳嗽声，他回过神。
“它、它……你确定它不是从泥里爬出来的？”程黎贺说话声降低了八个度。
护工无奈地皱皱眉头，她清了清嗓子，平静地解释前因后果，“招揽顾客时，一辆车路过溅起些泥水洒向我们。”
说着，护工还抬起手，指了指身上溅有泥点的工作服，叹息一口气，“哎，真倒霉。”
程黎贺目不转睛地盯着萨摩耶，它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目光，护工在旁解释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护工咳嗽几声提醒，很是礼貌地抬起右手，五指并拢，小声介绍：“这位，它是我们的同事，也是我们的前辈，你注意点儿！”
浴盆里的萨摩耶木讷地看着两人。
“同事？前辈？”程黎贺的目光落在那只脏兮兮的萨摩耶身上，眼神中带着明显的不可置信。
眼前的这只萨摩耶和刚才被他哄睡的那只不一样，看上去……更可爱一些。
这么可爱的微笑天使竟是他的同事！
还是他的前辈！
程黎贺只觉他的世界观要被震碎，他又一想，震碎的世界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程黎贺倒吸一口凉气，不小心蛐蛐到前辈该怎么办。
程黎贺回过神来，尴尬地撇嘴一笑，“前辈就交给我了，您先去忙您的工作。洗澡这事就交给我。”
护工点了点，道了声谢，随后转身离开，继续忙碌工作。
程黎贺仔细端详浴盆里的萨摩耶。
萨摩耶的半张脸都被淤泥遮盖，看不清原样。
程黎贺捧着萨摩耶的脸颊，打量着它，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余湘衡的身影。
程黎贺一个劲儿地摇摇头，不想在胡思乱想。驱散杂念后，迅速投入工作。
温热的流水从水龙头里流出，热气裹挟着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视线瞬间被白茫茫的雾气模糊，只能隐约瞧见一个个模糊的轮廓。
程黎贺却皱了皱眉头，抬手挥散眼前的雾气。
萨摩耶却似毫无察觉，兴奋地撒欢，爪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踩出一串混着泥土的水渍。
还没等程黎贺反应过来，它“嗖”地一下跃进水里，溅起大片水花，程黎贺躲避不及，衬衣瞬间被浸湿。
程黎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拿起一旁的沐浴露，刚挤了些在手掌，正欲往它身上涂抹。
萨摩耶却突然一个甩头，湿漉漉的毛发如辫子般抽打在程里贺的脸上，水珠顺着毛发瞬间迷住他的眼。
程黎贺闭眼缓了缓，耐着性子给它揉搓毛发，萨摩耶哪肯乖乖就范。
程黎贺被折磨得有些疯狂，他只能半蹲着，死死按住它，嘴里念叨：“别动。”
按住的同时，程黎贺还顺手摸了摸萨摩耶的肚皮。
别的不说，这萨摩耶的肚皮手感不错。
程黎贺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面前这只萨摩耶比刚才那只萨摩耶更真实。
程黎贺想着，还顺手抚摸它的肚子。就在这时，萨摩耶也停止摆动，静静地蹲坐在原地。
不知是不是程黎贺的错觉，他竟觉得萨摩耶的脸颊上有些红晕。
程黎贺摇摇头，继续专心为它洗澡。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沐浴露涂抹均匀。
但冲水环节可是个“大工程”。
水柱刚一淋下，萨摩耶就开始汪汪大叫，震得程黎贺的耳膜生疼。
好不容易洗完收拾干净，程黎贺累得直趴下。
他刚趴下休息，就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怒喝的声音，惊得他一个激灵，倦意全无，忙不迭地起身寻声望去。
“谁把水用超了！”
听那声音像是琰姐。
小剧场——
谈恋爱前：
程黎贺：毛茸茸的，别来沾边！
谈恋爱后：
程黎贺：多撸撸老婆的毛，不然撸不到了QAQ
结婚后：
一天一百只一模一样的余·萨摩耶·湘衡。
秃毛的余湘衡：想撸人类的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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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根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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