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阿仪回来了。”
幽暗的牢房里,李承泽看着魏昭的背影,缓缓说道:“定国公谋反一事已查明,和您并无干系,我送您回府吧。”
“殿下,一朝天子一朝臣。”魏昭转过身,风骨依旧,“您如此偏袒臣,难堵悠悠众口啊。”
他笑着摇了摇头,平静地和李承泽对视:“回去吧,能瞒多久是多久。”
魏昭又转过身去,抬头望向墙上那个小窗口,日光从那洞口倾斜下来,点亮了一小片天地。
再说到魏仪,回长安已好几日,迟迟没有魏昭的消息传来,叶知秋去找朋友也不知找得怎么样,有没有去太傅府找她。
自被李承泽接进二皇子府,魏仪就再没出去过了,李承泽每日下了朝就第一时间赶回府里陪她,倒也不怎么无聊。
今日不知怎的,魏仪用完早饭也不见人回来,她自己呆着就容易东想西想,这不,想着回家看看。
先是伺候她的婢女们百般推脱“小姐,殿下就快回府了,见不着您奴婢们可担待不起”、“小姐,您再等等,待殿下回府,亲自送您回去”,无论如何都不让她走。
好不容易甩掉那帮跟屁虫,刚到前院就被李柱带人拦了下来。
憨厚的青年朝她嘿嘿一笑:“魏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呢?”
“我要回家,李柱,快去帮本小姐备车。”魏仪不耐地吩咐着李柱,“还不快去。”
见青年不动,她又催了几句:“去呀。”
李柱站在原地一个劲儿傻笑:“魏小姐,主子自会送您,您且等等。”
二皇子府到太傅府,魏仪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哪里非得要李承泽送。他们越是这样,魏仪心里越是觉得不对劲,就好像是故意的。
“哼,不用你们了。我自己回去。”魏仪脾气也上来了,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人,“滚开。”
被推开的人又迅速挡在她面前,一脸为难:“魏小姐,别为难卑职了。”
人群背后也传来一声:“三殿下,您别让卑职难做。”
“怎么,孤来皇兄府上,还要看你们这些奴才脸色不成。”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李承燚吗?他来干什么?
“殿下,主子尚未回府,您且在前厅稍候。”管家也在一旁帮腔。
“什么时候你们也能做起孤的主了。”李承燚十分不悦。
好不容易等到这个空档,二哥还没有回府,错过这个机会,他还不知何时能见到那个女人。
二哥护她还真是护得紧,自她回来以后就寸步不离守着,更是对自己严防死守,生怕自己就在她面前露了面。
魏仪听见李承燚的声音,也是眉头紧皱,不知道这人来这里干嘛。
高祖的四个儿子当中,魏仪最喜欢李承泽,和李承吉最玩儿得来,最讨厌李承佑,最不喜欢李承燚。
讨厌是个中性词,魏仪对李承佑的态度也是保持中立的,好的时候觉得他还不错,坏的时候觉得这人讨厌死了。
但是不喜欢绝对是个贬义词。正如魏仪不喜欢李承燚一样,李承燚也不喜欢魏仪。
李承泽没离开长安以前两人还能维持表面的和谐,但是李承泽离开长安以后,就成了互不搭理的状态,偶尔碰上了也是互不顺眼。
“李承燚,你来这里干什么?”魏仪被李柱架着往后去时,大喊了一句。
“魏仪,你个逆臣之女怎会在这里?”李承燚故作吃惊。
“三殿下,慎言!”管家和李柱同时沉声道。
逆臣之女?“你胡说些什么!”魏仪挣脱开李柱等人的束缚。
推开众人走到李承燚的面前,至此,两人终于见上了面。
李承燚挑了挑秀丽的眉,收到四周人对自己的目光警告,无所谓地说道:“我什么也没说。”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逆臣!”魏仪一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他憋着坏。
“整个长安城都知道的事,你又何必问我。”李承燚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多留,“既然二哥不在,那孤就先回了。”
“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魏仪想追上去,又被拦了下来。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清楚呢,一回长安就被带回二皇子府,不让她与外界接触,她的爹爹根本就没去守陵,她的承泽哥哥不仅骗了她,还瞒了她很多事情。
“阿仪!”赶回来的李承泽在门口碰到了李承燚的马车,他心知不好,也来不及斥责李承燚,匆匆跑进了府。
魏仪红着眼睛看向李承泽,哽咽道:“我要回家。”
李承泽抱住她,她在他怀里哭着说:“我要回家。”
“好,我带你回家。”事情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败露了。
尽管李承泽一路上都在宽慰魏仪,魏昭只是一时被关押,很快就会回家了,但是魏仪还是一直在哭。
她在难过她的承泽哥哥欺骗了她,她也在疑惑为何爹爹会和定国公扯上关系,她开始迷茫李承佑还回得来吗?
“阿仪,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哭了一路,哭得李承泽心一阵阵抽痛,“别哭了好不好。”
魏仪啜泣了一声,没头没脑问了一句:“李承佑还回得来吗?”
李承泽微怔片刻,这片刻的犹豫被魏仪捕捉到了:“阿仪。”
“你是不是也认为李承佑已经死了。”魏仪打断了他,紧盯着他的双眼。
他不敢看却又不得不看魏仪的眼睛:“阿仪,这由不得我信不信,而是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信不信。”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模糊重点:“自父皇驾崩后,那些大臣各怀鬼胎,暗地里拉帮结派,其中以定国公最甚。”
李承泽继续解释道:“他手握十万大军,太子下落不明不出兵搜寻,北方战事告急也不出兵相助,本就可疑。如今更是起兵围困长安,虽打着清君侧之名,但实则包藏祸心。”
他说的都是事实,只是隐藏了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行径。
魏仪被他说动了,乖乖让他擦拭着脸上的泪珠:“那爹爹。”
“老师关心则乱,一时被奸人蒙蔽,我定会还他清白的。”李承泽擦完魏仪脸上最后一滴泪,“相信我,嗯?”
“嗯。”魏仪点点头,脸上又重新露出笑容。
李承泽松了一口气,心里杀意四起:李承佑,你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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