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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相见

天蒙蒙亮,昨夜还下了点雨,今就显得雾气沉沉。不过,如此气象到显得正好,倒是消了那骇人的暑气,直让人神清气爽,但这也不是码头人满为患的原因,而是每年的这个时候外商就要进港,同时内地商户们会齐聚一堂,这意味着各种交易将在这里进行,新的事务将会流入内地。

往常官道是不允许太多人同时出现,以免占道,但永和年间夏,武成帝微服私访,遇到一伙海外商户来内地行商,机缘巧合之下结为朋友,武成帝归京之后就颁布了外商行商发律。后来海外行商大多在夏天来交易,因而逐渐衍生出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夏后旬官道允许大量人聚集,交易。

“兄弟,好久不见,来来来,这边请。”

“兄弟,上次见面还是在去年,今年我带了一些新鲜玩意,特意留给你的。”

“你这是什么?”

“这可是好东西啊。”

茶楼二楼围栏内侧,一袭白衣缓缓而坐。杨毅见李去束入坐,近身为其斟茶。

“郎君,尝尝,他家这新进的茶水还行。”杨毅将茶奉到李去束面前,李去束伸手接茶,却不喝,只是拿在手里,摩挲着杯檐,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许久,李去束仿佛才回过神来,正想饮用手中茶,不过茶水已凉,被杨毅制止,打算重给他斟茶,但李去束拒绝了,反而开口询问:“杨叔,是否带纸笔?”

杨毅立刻就懂得了李去束的意思,一面掏出纸笔,一面笑着说:“郎君,一直带着了。”

李去束没有立刻接下,他将面前的茶水拿开,稍稍腾出一块任人写字的地方,才伸手接下递来的纸笔。不过他也没有即刻下笔,稍思考一番,才缓缓落笔。

这笔一看就是饱经风霜,笔杆上有着明显的划痕,按常理,李去束一个富商,决不该用着这破旧的笔,但他仿佛理所应当,就这么认认真真的写着。

“你在看什么?”徐汇从徐佑州后侧绕到他右侧,伸手在徐佑州面前晃了晃,徐佑州瞥了他一眼,徐汇手一顿,讨好的笑着把手收了回去。

徐佑州将窗一下子全部推开,向一边侧了侧身,让徐汇靠近窗边,微微指了指对面,方才开口:“我见过这个人。”

徐汇眯了眯眼,看清徐佑州所指之人:“这人……站旁边的那位是霄云商铺的管事,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所指的那人应该是其东家梁淮。”

徐佑州将手里的酒壶先晃了晃,又伸手敲了敲:“不,我的确见过他,上个月就在这楼底,当时早上大雾,看不清路,没几个人出门,这位梁郎和其家仆提灯在江边行走,当时我以为是个追求风雅的公子哥,今日再见,却发现我错得离谱。”

“怎的错了?我看对面那位今日也不过是来赏景。”徐汇看过去的时候,李去束已收了纸笔,站到栏前,远眺。

“赏景?”徐佑州噗嗤一笑,“这位梁郎可不是来赏景的,他看的可是这苏州的交易。”

“郎君的意思是,这梁郎一直在观察着苏州的商道贸易,之前大雾时是观察这码头,今是在计量这交易数量和规模?那这梁郎是要干什么?”

“不知道,去问问就知道了。”徐佑州起身向外走去。

“哎,等等我。”徐汇将徐佑州放在窗边的酒壶放回桌上,赶紧追上去。

徐佑州下了酒楼就直奔对面茶楼二楼,店小二见客进店立刻前去询问:“客人······”酒保还没问完,徐佑州已经往二楼去了。

酒保摸不着头脑,心里暗骂:真是奇怪的人。他正转身离开,突然被人揽住肩膀,酒保转头察看来人,还未看清,就听见那人说:“酒保,刚刚那位是我家郎君,见友人在你家茶楼,一时高兴,兴冲冲地上去相见,你给他们送一些点心上去,然后就不必再去了,哦,还有,给我来点吃的。”

说完,徐汇递了一小块银子给酒保,酒保见银子,也不抱怨不好奇了,笑着直说好。

徐汇看酒保去取茶,也不上楼,只是在大堂的角落找了个位置,刚还在等后厨上菜,可他家郎君却突然来到这个茶楼,他只得自行想办法:“哎,我真可怜,饭都吃不了。”

徐佑州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他一路直奔李去束,但到了之后,却有一丝犹豫,心里想,是不是有点鲁莽,但他才在门外停顿一刹,门内之人就开门了,徐佑州心里惊诧,但面上依旧微笑,直接开口:“我在对面酒楼见你家郎君,只觉面熟,想了一番,还是想来拜访拜访。”徐佑州观察开门之人的衣着,便知道这是那位梁郎的侍卫。

杨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徐佑州,片刻内部传来李去束的声音:“杨叔,请他进来吧。”徐佑州听见李去束的声音,脑中竟想的是,这清冷的声音跟李去束的温柔的外表可一点也不搭,不过没多想,笑着大步走进去。

李去束在听杨叔说门外有人的时候就将面前的纸笔收拾好,放在后侧,并将之前置到一旁的茶水移了回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徐佑州进门向右一转,走了两步,捞起珠帘,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这个场景,脚步略微停顿,余光瞥见李去束后侧的纸笔,随后收回视线,先向右前侧的杨毅道谢,然后毫不尴尬的坐在李去束的对面,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我是徐州,不知郎君姓名?”

“梁淮。”李去束抿了抿茶,直直的盯着徐佑州,“你专场从对面酒楼来到我这,肯定不止是询问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问题吧?”

徐佑州仿若一点都没感受到那直勾勾的眼神,将那茶权当做酒水一般一口闷了,咕隆咕隆咽下去,倒是浪费了一杯好茶。

徐佑州正打算开口时,酒保轻轻叩门:“客官,您的点心。”杨毅有些疑惑,正想开口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徐佑州立刻明白这是徐汇送来的,赶在杨毅之前就开口:“这是我让店家要的。”

杨毅听罢下意识看了看李去束,但没停留过久,便收回视线,向门口走去,开了门侧身让酒保进来。酒保动作很麻利,谨遵之前徐汇的话,一点废话都没有,很快退出了房间。

徐佑州拿起一块点心,倒是没吃,这才开口回复李去束的问题:“梁淮,我记住了。”他捻了捻手里的点心,“我在对面酒楼,本是在欣赏这落日清霞,顺着这从云霞中露出来的一袭暖光,看到对面的栅栏之内有一位风姿卓越的郎君,一时心生感触,想要触碰那日下仙人,心下一动,便直接前来叨扰。”

李去束自然是不信他这满口荒唐,但也不揭穿,只是笑了笑,他斜靠在栅栏上,之前那股谦谦公子的劲一下子就消失殆尽了,那本正照着他脸庞的斜阳因着他姿势的变换而只能委委屈屈的落到他那一头青丝上,因而那卓越的五官也陷入了阴影之下,只叫人看不真实。

“何必有什么目的呢?也许就是共赏了这俗世人海,见识了这人间变故,因而惺惺相惜,只想着踏光逐月,然后一同醉在这薄薄月夜之中。”徐佑州手里的点心被他掰成了两半,一半被他放在了碟子边上,另一半被他送入口中,一口咽下,半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次倒是没有一口闷,只是那速度反而更快了。

“踏光逐月?”李去束语气上扬,但片刻之后,大笑起来,只笑得余辉偷摸的散去,夜幕点点吞噬余下光源。最后,李去束收敛了笑意,缓缓起身,当他站直了身,刚刚浑身慵懒劲的人儿一下子就无影无踪,只剩下那个一身清冷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世家公子。

徐佑州看着李去束缓缓离去,不再看他,向后一靠,直直盯着那初生的月牙。

距离上次茶楼观月已经过去了七八天,天气依旧很热,不过梅雨开始了,凌晨和傍晚的温度都很低,李去束这来两天因潮湿身体不适,膝盖一阵一阵钻心的痛,却没办法。

睡眠越发不好,早早的起了身,却也不扰别人的清梦,给自己搭了一张毯子,披着发,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雨穿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滴落在地面的白色小花上,花骨朵慢慢积满了雨水,向一侧倾斜,又溢出流到泥土里。

“郎君,这雨渐渐大了,您身体不好,不要害了风寒。”杨毅昨夜见雨落不停,便知自家公子无甚好觉,但不知道竟如此严重,他一边心疼着李去束,一边上前将窗阖上。

李去束依旧盯着那雨下的白色小花,直到窗将那抹白色彻底掩盖,也迟迟不愿挪开视线。

杨毅看着李去束的失态,也不开口,只是默默的退至一边。已经紧紧阖上的窗突然被一只小手推开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刚好可以看见那抹白,然后用一根窗外随处可见的枝丫卡住。

“这样就好了。”阿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我家阿复,可真聪明。可我想问你一个小问题,为什么想到用枝丫将窗卡住呢?”李去束笑着摸了摸阿复的头。

“物尽其用,这是先生教我的道理。”阿复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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