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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世道

“他是护卫了那我是什么?”阿银屁颠屁颠跟在徐千宁身后控诉。

“你是保镖。”徐千宁连哄带骗,“宝贵的镖师,简称保镖。”

“哼,那还差不多!”阿银背着徐千宁,朝旁侧一言不发宛似木头人的裴厉秋扬了扬下巴,然后亲昵地挽住查看监狱里被冤枉民众供词的徐千宁。

裴厉秋只是浅淡地移开视线,往供词面前站近几步,越过半张小巧白皙的脸庞,挑眼瞧她手中密密麻麻的文字。

半点没有察觉到空气中萦绕莫名其妙的火药味,徐千宁从这些零碎的供词中发现了不少疑窦。

“裴大哥,您来看看这里。”她指着一户陶瓦坊户主的供词,前些天的相处已让徐千宁认识到裴厉秋的断案能力,她正想要找他一起辨认,没想到刚一转头就发现人已在旁侧,徐千宁怔愣了一瞬,将皮纸卷宗递过去。

偌大的黑檀木纹雕花桌上,堆叠工整地摆放着近几年的漠北县未理案件,桌旁长身立着一位翘楚,半俯肩臂撑在桌面,在徐千宁坐的太师椅边投下一片浓墨的阴影。

“这处陶瓦坊在西北处边境线上,可能是明月楼藏匿人质的地点。”

裴厉秋的声线低沉,从头顶上方压来,徐千宁仿佛置身于真空中有些呼吸不畅,她倏地站起身,“我也正有此意。”

阿银突然觉着自己好像被一座山隔绝在外,明明才不久还挽着千宁的手,就这几句话语间便被顺其自然地分隔开,还只能歪着脑袋才能看到一点儿千宁的后背。

她盯着挡住她面前那墨色绸缎暗纹袍皱起眉头,颀长挺拔的身姿伏低,狭促地靠着黑檀木桌边,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放在千宁身后的太师椅栏上。

这个叫裴厉秋的男人,好生有手段!仗着自己一副臭皮囊,不知道心里都打着什么鬼主意。千宁脑袋笨呼呼的,可不能被轻易骗走,她要履行好她宝贵的镖师——宝镖的职责。

正当阿银暗自许诺时,徐千宁已经派人将被关押的陶瓦坊店主带入公堂重审案件。

只见两个衙吏将一位灰头垢面的中年男子从西堂提来,头发凌乱根根分明完全遮住了面庞,人也软得像是没骨头似的,靠架在衙吏胳膊肘挪动,刚被放在大堂地面,就跪在地上磕头叫嚷起来:

“县老爷我认罪,我都认罪!我真的错了!放过我吧县老爷!”

惊堂木敲击桌面,徐千宁沉声道:“抬起头来。”

听闻堂上是女声,王六震惊中疑惑抬头,“您是……县,县令大人?”

“王元化,你说这供词上的你都认罪?”徐千宁挑眉指着卷宗问。

“我……”王元化吞吞吐吐,不时瞟眼瞧向主簿利成文,随即又磕起头来,“我认罪,县令大人,我都认,求您放过我的妻儿老小吧!”

“现在说的是你陶瓦坊命案的事,不要扯东扯西也不要有所顾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谁能逃过法律的管束。”徐千宁转头,“您说是吧,利主簿。”

利成文战战兢兢放下手中的笔墨,“哐当”跪在徐千宁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徐县令,您真的要为我做主啊!我都是被逼无奈啊!”

“你被逼无奈?”王元化顿时怒火中烧,眼下大堂的县令和衙吏都换了一批人,不再是李师爷那帮蛇鼠,他破罐子破摔,赌堂上的女县令是救命稻草而不是索命绳,“县令大人,我才是被逼无奈,我才是被冤枉的!陶瓦坊的命案是有人嫁祸于我!这主簿就是那伙人的帮凶!”

利成文极力辩解:“我不是他们一伙的!我是真的被逼无奈啊!要不然李师爷也会要了我的命啊!”

徐千宁迅速捕捉:“也?李师爷都要了谁的命,从头说来。”

原来主簿利成文是与漠北县前任失职上吊的张县令一同前来任职的,两人本是同乡旧友,张县令为人正直嫉恶如仇,可县衙却被无官方任命的李师爷把持,两人之间明暗相对,将县衙分成了两三派,利成文只能在其中胆战心惊地周旋。

可耐不过李师爷根基深,背后还有实力强劲的靠山,张县令把他关进监狱,第二天就被人劫狱带出,而张县令自己家妻儿却突然失踪,下落不明,张县令找遍了全县也没有人影,而李师爷却还能悠闲地在县衙遛狗喂鱼。

“劫狱?”徐千宁与裴厉秋默契对视一眼,“为何这次将他关进大牢却没有人来劫狱?”

“小的最初也是忐忑怀疑,但看到县令大人您的能力和您身边这位气度不凡的护卫就明白了,他们肯定对两位是有所顾忌!害怕了!”利成文跪移靠近两人,“恳请大人为张县令申冤啊!他不是失职上吊而亡,而是被人陷害的啊!”

张县令失了妻儿后也曾向李师爷服软,可那李师爷根本不领情,还变本加厉想要架空县令之职位。张县令忍无可忍励精图治赢得了县衙内外的部分认可,却被李师爷设计针对,在调查明月楼人口失踪之时,张县令却突然因为强抢民女还将其杀害并伪造证据的罪名被千夫所指,受不了无端指责、妻儿失散的张县令只能上吊自缢以证清白。

可民间却并没留下他的清白,只有李师爷如愿架空了县令实权。

徐千宁凝眉:“请问主簿您在其中又做了什么呢?”

“我……”利成文一时哑口无言。

他什么也没做,也什么都做过。

在张县令疯找妻儿时,他随典史登记县情,有人上报最近县河里飘来一具童尸,他心中大怔,亲自去仵作验尸处瞧过,是老张的儿子。之前张县令就曾置气说要与李师爷和其背后的人拼命、鱼死网破,他不敢再跟老张提这事,他也有妻子儿女,怕引起更大的祸端,只能先藏下童尸安葬,再寻合适的时机吐露。

可张县令突然就上吊死了,在他外出清查户簿的时候,因为强抢并杀害民女伪造证据。

就算世人皆信,他也绝不相信。

但那又怎样,他无计可施。

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埋葬熟识的父子二人后,还要恬不知耻地跟在李师爷身后做事,与人命相比连他养的那条赖皮狗都不如。

“你个狗东西,装什么装!”跪在地上的王元化哪管他那些弯弯绕绕,唾骂控诉道,“县令大人,他带人查抄我的陶瓦坊!还威胁我的妻儿老小!平白无故把我抓来县衙关押,屈打成招!”

“利主簿,他说的话属实吗?”

利成文长叹一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属实,要杀要剐随县令大人处置。”

但徐千宁却听到了他的心声。

[可不这样你我连命都会没了!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活着才可能等来希望和真相……但,他等了这么久,伙同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希望和真相还会出现吗?他不得而知。]

“县令所职乃依法办事,你们两人将事情如实招来,才能得到真相,将所有该依法处置的人捉拿归案!”徐千宁再拍惊堂木,振得堂下众人身躯抖动。

利成文像是听懂了,“县令大人。我招,我都招!”

原是李师爷方要王元化家的陶瓦坊当据点,命利成文带人将其家杀害表忠心,可利成文只是一介书生,哪里敢真干杀人放火的事,更何况他对李师爷也并不忠心,只是迫不得已要依附于他保家人平安,暗地里背着搜查李师爷方的罪证,偷偷让回娘家的妻子递交旧友上报给朝廷。

而他只好从中周旋,做戏将王元化关进牢狱,把其妻儿驱赶回乡野老家,这才留了王元化一家性命。

可王元化并不领情:“我管你有什么理由,这对我家来说就是无妄之灾,凭什么你们有权有势的人就能随口诬蔑,肆意驱赶关人!这世间还有没有王法了!”

纵使利成文将死棋拨活自己也是褪了一层皮,可道理确实也是他说的这个道理。

只恨这世道,恨那些恃强凌弱的人。任何被裹挟其中的都无法全身而退。

徐千宁:“利主簿你可知,李师爷那些人要王元化家那陶瓦坊是做什么用?”

“县令大人,小人未可知。”利成文心虚地瞧了眼王元化,“只是派我将陶瓦坊的瓶瓶罐罐给打碎扔出去。”

“好你个狗东西!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那可都是我的心血啊!!”王元化跳起来,直要打杀利成文,利成文也不躲,捂着头任打任骂。

“案件正在审理,如此做派成何体统!”惊堂木板再响,不用徐千宁眼神示意,堂内两道的衙吏便将人分隔开。

“利成文,你可听到看到什么其他线索?”

徐县令对他的称呼从利主簿变成了名字,利成文心中顿时紧张成缩头乌龟,努力回想,灵光一闪,忽地想起:“同我交接那人在我走后不远,应该是吹了哨笛,我隐隐听着林间有马车拖行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感觉人很多。”

始终沉默站在徐千宁旁侧的裴厉秋突然出声发问:“那哨笛声是否为三长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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