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
桑柔和秦霄来到一块草坪上,远处架起了烤火炉和烧烤架。
孟明瑾蹭蹭蹭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串烧烤,喊道:“桑桑姐姐,秦霄哥哥!”
秦霄笑了笑,看着他手上吃了一半的烧烤,反问道:“不给我拿一根烧烤?”
孟明瑾看着秦霄,眼睛清澈,又带着些奇怪。仿佛再说“你不会自己拿?”
秦霄失声笑了出来,说:“这看傻子眼神,是跟你姐姐学的?”
桑柔一脸茫然地看着秦霄。
她?看傻子?什么时候的事情?
孟明瑾奇怪地看着秦霄,说:“哥哥,你说我的眼神是看傻子的眼神,那你是在承认自己是傻子吗?”
秦霄笑容一顿,低头看着孟明瑾。他不欲争辩这个话题,只笑道,“你还挺机灵的。”
孟明瑾扬了扬头,语气颇为自豪:“那当然。”
桑柔看两人交流的差不多了,说:“走吧。”
秦霄刚过去,孟文礼就喊道:“秦霄,过来。”
秦霄看过去,看见孟文礼和几个男人在喝酒。他看向坐在篝火旁的秦丽、叶映、沈卉。三人在吃着烧烤,聊着天。
秦霄和秦丽对视之后,秦丽朝着他点头。他走到另一边。
孟文礼拽着他坐下,说:“慢慢吞吞的,像什么爷们。”
秦霄看着小桌板上的红酒,他伸出手,倒了一杯,接着连喝三杯。
一旁的钱正浩道:“好小子,够上道。”
秦霄笑了笑,没说话。
孟文礼说:“许久未见,长高了很多嘛。”
秦霄说:“青春期,吃的好,睡得好,自然长得高。”
孟文礼说:“也是,你们这会可比我们那会条件好多了。”
秦霄笑而不语。
他们虽然吃尽时代带来的便利,可时代的黑利没少吃。
孟文礼说:“不过你们也惨,毕业就业赶在人口基数最庞大的时候,竞争压力大,你怕是很难走出南城市啊。”
钱正浩:“能在南城市安家立业也算一种本事了,就以现在的形势,我们晚毕业十几年都不一定能找到工作。”
贺峰:“咱几个仰仗映姐帮衬。你看老安,给苏氏当了十几年的前端开发,现在不是被裁了吗?”
孟文礼:“他这十几年赚的可不比我们少。刚毕业进去,一个月就是十几万。这十几年下来,少说也有几十万。”
钱正浩:“老安可是计算机研究生毕业的,我们那个时候,能考上研究生的能有几个?能考上是一回事,有几家几户能供的起的?”
贺峰:“要我说,还是倪虹聪明的,毕业就买了房子,开始倒手买,得钱了又买,又倒卖,虽说这几年房地产生意不好,可是一几年初的时候,她也赚了不少,现在,钱塘江江边一套别墅,价值几千万呢。再加上职校教师,一年三十万。这日子,可比我们几个舒服多了。”
钱正浩:“老唐不更惨一点?前几年做生意失败了,被抓进去呆了几年,老婆跟别人跑了,留下一屁股债和两个孩子留给自己父母。”
孟文礼:“老唐那是活该,吸毒进去,有什么好可怜的。”
贺峰:“这倒是,淮乡那边零几年的时候因吸毒被抓了多少人,他心里没点数吗?”
钱正浩:“他那个合伙人也太不是个东西了,生意败了,东山再起就是了,卷钱跑路,留下一屁股债给他。”
……
“前端开发目前市场上还是很吃香的。”
“科技时代,人工智能肯定占优势。科研也是,但科研过得比较苦。”
“搞科研就跟当兵一样,没点毅力,一般人真干不来。咱们班不是有两个考上博士之后去征兵了吗,现在每天都在开会。”
“这帮毕业生现在不是执着于考公考编嘛,医学和师范最近几年也挺吃香的。”
“时代所趋,饭都快吃不上了,还能去思考什么,卷呗。”
……
秦霄静静听着他们讨论这些话题,从南到北,从国际到生活。
他们的思维跟他还是存在一定的差异的。
他想搞科研,并不是因为什么毕业前景,而是因为热爱。然而,他也知道,必先解决生存问题,才能去思考精神问题。
贺峰忽然跟秦霄说:“秦霄,你适合当商人,考虑以后做生意吗?”
秦霄愣了几秒,摇头。
贺峰:“那可惜了,你想做什么?”
“天文学家。”
少年的声音坚定,眼睛有神有力。
*
另一边。
秦丽和沈卉在聊今年的疫情。叶映在旁边听着。
孟明瑾说:“桑桑姐姐,我放假了。”
桑柔:“你们实验小学也放了?”
孟明瑾:“对呀。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桑柔摇头:“我不知道。”
叶映看了他们一眼,对着桑柔说:“你们应该是24,25放假。”
桑柔诧异:“妈妈怎么知道?”
叶映说:“你们年级主任说的。”
桑柔点了点头。
叶映问:“你不是说想带个朋友过来吗,怎么不带?”
桑柔一顿,说:“她生病了,说下次再过来。”
叶映又问:“你公寓对门那个女生?”
桑柔:“对。”
“你很喜欢她?”
桑柔想了想,说:“我喜欢跟她相处。她跟妈妈很像。”
叶映一愣,轻笑一声:“因为她跟我像,所以才喜欢她?”
桑柔沉默了一会,说:“一开始是因为她跟妈妈像,所以很喜欢跟她相处。后来……”
后来,苏念坦露心声,她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把苏念当朋友。
叶映:“后来怎么了?”
桑柔说:“后来我跟她成了朋友。”
叶映点了点头,她在一旁的盘子拿了一根烧烤递给桑柔。
桑柔接过来,又问:“妈妈不吃吗?”
叶映用纸巾擦了擦手指,说:“吃过了,这会没什么兴致。”
桑柔看着叶映。她感觉到叶映兴致不高。
桑柔提议说:“我们打牌吧?”
孟明瑾头从平板上抬起来,语气欢快:“好啊好啊,玩斗地主!”
叶映挑眉,“可以。我让他们送副牌过来。”说完,叶映打了个电话。打完电话,她把手机扔到一旁,顺手又开了瓶红酒。
牌送来之后,叶映、孟明瑾、桑柔三人玩起了斗地主。
第一局,叶映是地主。叶映输了。
孟明瑾得意洋洋地说:“你看吧,无论那个年代,地主都没好下场。”
叶映挑眉,没说话。桑柔整牌。
第二局,桑柔是地主。桑柔赢了。
叶映把牌扔到桌上。孟明瑾看着叶映的牌,怒怼道:“你有王炸,你为什么不压姐姐?”
叶映轻飘飘地说:“忘了。”
第三局,孟明瑾是地主。孟明瑾一边整牌,一边说:“看我不打得你们落花流水。”
叶映忽然直了直腰,不动声色地调整坐姿。
一局下来。叶映一直追着孟明瑾打,几乎把自己所有的牌都拆了。
最后,叶映手上全是散牌,而且都是小的。
孟明瑾扔下对七,得意扬扬地看着她:“我不信你还能再压我。”
叶映挑眉,看着桑柔,说:“他手上应该还有一对,小于K,还有一个零牌,小于十。你小牌应该全部放下来了,随便打。”
孟明瑾瞪大眼睛看她,“你使诈!你偷看我牌!”
叶映嫌弃地看着他:“记牌,懂不懂?”
孟明瑾:“那你前两局为什么不记?”
叶映眉梢动了动,表情懒散:“不想欺负小孩。”
孟明瑾:“……”
桑柔说:“妈妈在让着我们。”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玩扑克牌,映姐从初中开始,几乎没有败绩。”
孟明瑾和桑柔回头看。
是孟文礼旁边的贺峰说话。
孟明瑾:“贺叔叔!”
贺峰笑道:“别叫我,我也打不过映姐。”
钱正浩瞧了两眼,道:“光是玩玩有什么意思啊?不如赌点钱?”
叶映身子往后倾,靠在椅子上,挑了挑眉,语气懒散,又带着几分看戏的韵味,轻笑一声:“阿卉还在这里,你想干嘛?”
孟文礼道:“法律禁止聚众赌博。”
贺峰道:“小赌怡情,我们不打大的,打小的。成不成?”
此话一出,几双眼睛齐齐看向沈卉。
沈卉无语,只道:“只要不以营利为目的,不开设赌场,小赌而已,构不成犯罪。”
沈卉话音一落,贺峰跟吃了兴奋剂一样,他找了个地坐下,说:“来,映姐,我们俩很久没打过牌了,我看看能不能赢你一局。”
叶映说:“既然是小赌,那就赌几个孩子的零花钱吧。”
孟明瑾瞪大了眼睛:“???”
孟文礼一听,拉着孟明瑾起来了。他说:“我来,你看着。”
孟明瑾目瞪口呆,他无措地回头找沈卉。
沈卉却说:“你的零花钱是你爸发的,你找我没用。”
孟明瑾立马看向桑柔。
桑柔说:“我用的是妈妈的副卡。”
孟明瑾握住心口,说:“你听得到我的心碎声了吗?是是我的零花钱没了!”
孟文礼拍了拍他的小腿,骂道:“臭小子,怎么说话呢,你爸我一定会输吗?”
孟明瑾说:“我不相信你!”
另一边,沈卉拉着秦丽坐下。秦丽说:“我不会打。”
沈卉:“我会,我教你。小赌而已,输了,我给钱。”
贺峰和钱正浩对视。贺峰说:“最后一个位,我们猜拳,谁赢了归谁。”
最后,贺峰赢了。
于是,叶映、孟文礼、秦丽,贺峰四人打牌。钱正浩想撒酒疯。叶映轻飘飘说:“不会再来一桌?”
沈卉忽然起身,说:“对啊,可以再来一桌。”
孟明瑾数了场上的人,心已死。
于是,桑柔、秦霄、沈卉、钱正浩合成一桌。
桑柔见他表情沮丧,笑着说:“阿瑾,不如你来帮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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