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的时候，正好见到了怜奈端着她置换来的米粥走过来。
在是又一个新的梦境吗？不然怎么会看到她出现在这里，还主动地向他走来。
这个梦比之前的要大胆些，之前他只是希望怜奈能像往常那样对待他，不要刻意回避他就足够了。
“埃里克，你清醒过来了吗？”看着对方眼睛愣愣的样子，怜奈不确定地在埃里克的眼前挥了挥手，试图提起他的注意力。
这好像……不是梦。怜奈真的来了。
可是她怎么会来这里？
就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怜奈开口解释道：“今天晚上你迟到了，我有点不适应，就自己来找你了。我记性不错，还记得你上次带我下来的路。”
还是不对劲，他的小船明明一直停靠在地宫这一侧的岸边。
“……你就当我是游过来的吧，对，我就是游过来的。不要在意那些了，你现在状态不太好，要吃点东西吗？”
埃里克其实也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之前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甚至想过就这样结束他没人在意的一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没人在意。
不过埃里克现在吃不下任何东西，他只是盯着怜奈看，像是要把对方的模样刻在自己的意识里一样。
怜奈真拿他这副不听人说话又比平常还黏人的样子没办法。
或许让他一次性地粘够了会好一点？
“要来一个拥抱吗？”怜奈把碗放在一旁。
不等埃里克反应过来，他就被一双手臂轻轻地抱住了。这大面积的身体接触让他浑身一僵。
怜奈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要靠得很近才能闻到一点。埃里克不确定这是什么味道，但被对方的气息环绕的感觉让他非常地安心。
怜奈觉得这个拥抱的感觉并不算多好，一方面是因为埃里克现在僵硬得跟一块铁板似的，另一方面是埃里克本身的肩膀就很宽，怜奈要把臂膀张得比较开才能环住他。
慢慢地，埃里克也放松下来一些了，他回抱了怜奈，同时开始享受这个拥抱。他的母亲也抱过他，但他可怜的母亲即使是在那时候心里也在挣扎。
所以现在，他正在经历的是他记忆里的第一个纯粹的拥抱，它唯一的意义就是想让他安心一点。
这个认知让埃里克几乎想要落下泪来。
怜奈现在发觉这个拥抱舒服多了，听着埃里克有力的心跳声规律地锤在她的耳侧，她忽然意识到这个拥抱似乎不只是在安抚埃里克一个人，意外离家多日的超能力者也需要这样的温暖。
原来她和他是互相需要的。
埃里克的心跳此刻还挺有规律的，这让怜奈忽然起了点小心思。
“埃里克……我还挺喜欢你的。”
怜奈听到她靠着的胸膛一瞬间心如鼓擂，这让她有点小小的雀跃。于是她不给埃里克冷静下来的机会，又趁热打铁地接着说道：
“我在想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着在一起，你觉得呢？”
内心深处最难说出口的渴望被对方先一步提了出来，这简直要让埃里克迷失在这突如其来的喜悦之中，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埃里克又要怀疑这是否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了，但怀中的触感又不似虚幻。
他想要相信这就是他的真实，或者说就算是梦境他也只能紧紧攥住这个机会，即使等待他的是醒来后的一场空。
怜奈的肩膀被埃里克抓住了，激动之下他的力道有点控制不住，虽然她不会疼，但这也让怜奈不太开心了。
怜奈抬起头想把自己的不高兴表达出来，却意外撞进了埃里克的眼睛。
她想她还是很喜欢埃里克的眼睛的，颜色像剔透的琥珀，又比那死物多了不止一分的神采，他的感情丰盈到让她怀疑世上所有的喜悦与激动都凝在其中。
现在他的眼边还附着一层水光……
这是又哭了吗？他好像有一点爱哭啊。
怜奈把手伸到生怕她反悔似的，不住说着“愿意”的埃里克的眼边，想要为他抹一下眼泪，却被一下子躲开了。
埃里克侧过脸，低下了头，脸上的表情也从欣喜变成惊慌。
他怎么忘了，怜奈还没见过他的脸呢。怪不得她能说得出和他表白的话。
如果怜奈在这个时候提出要看一看他的脸，那可是再合理不过的了。可他不能让她看到的，那只会毁了一切。
一时间，地宫里的气氛有点凝固。
怜奈想要说点什么打破这种尴尬，她越来越看不得埃里克的低落了。而当她打算张口的时候，却是埃里克先了一步。
“怜奈刚才问我的事情……还算数吗？”
“当然。”她什么时候食言过。
埃里克现在是相信怜奈真的很喜欢他了，就算他刚才这样回避她也没有反悔。
可是她的真心换不来一个美好的爱人，只能吸引来卑劣的魔鬼。等她意识到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的时候，她还能像现在这样不反悔吗？
可是即使是现在，他也无法接受她反悔了，更何况是以后呢？
埃里克沉浸在对未来怜奈即使后悔也只能被他缠着不放的想象里，既控制不住悲凉又抑制不住兴奋。这样的复杂也反应在他的眼神里，看得怜奈想扶额叹气。
在怜奈把碗塞到他手里后，埃里克倒是显得乖了点，不再胡思乱想了。但心思仍然全放在怜奈身上。
此时的埃里克分明低着头喝粥，却抬着眼看人。因为视线角度比较偏，他只能尽力地睁大眼睛去看。
他的上半张脸都被粥里升起来的雾气笼罩着，面部线条看起来柔和了很多，配合着他的眼神，现在的他瞧上去就像某种小动物。
他怎么又像猫又像狗的？怜奈把刚才的无奈抛之脑后，很难不承认，看到埃里克这副样子让怜奈心里软软的。
等埃里克把碗放下后，怜奈没忍住抚了抚对方的背部。
这是新晋爱人的待遇还是病人的？如果是后者，那埃里克愿意经常让自己生病，他太贪恋这种感觉了。
猜出来他在想什么的怜奈，忽然就明白了埃里克的一部分行为逻辑——他不在乎生命，不在乎安危，不管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所以他会计划用幕布砸人，所以他会想牺牲健康换取温暖。
他不在乎这些，却很在乎“爱”。
但怜奈在乎上述的一切，并且她希望埃里克也可以如此，这很困难，但她想要试试。
先从让他在乎自己开始吧。
怜奈又抱了抱埃里克，同时附在对方的耳边轻声说：
“如果你一直不好起来的话，我就没法吻你了，我怕传染。”
题外话，如果埃里克去过剧院的洗衣房，大概就能知道怜奈身上的是什么气味了。
终于在一起了！撒花！
不过，虽然在一起了，可有些事情还是待解决状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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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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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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