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颂宜松开手,看着对方上扬的嘴角,睫毛轻颤,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酝酿出来。
“能不能陪.....”
(来电铃声)
视线向右后方飘过去,许颂宜果断松开手接起电话。
冉然看着自己手臂泛白再到泛红,上面冰冷的手温仍停留在那,强忍住想要触摸冲动。
只能抬手将刚刚混乱中凌乱的长发捋了一把,看着许颂宜在窗前的背影,单薄的肩膀连动着脖颈,微弱的光影错落,仿佛沁了水的油画。
电话挂断,许颂宜垂下头,盘着的头发有些松散下来,她转过身,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仿佛从一开始就只有她一个,冉然刚刚的存在只是幻觉,坐回到白色绒毛地毯上,三两下就叠好了衣服。
一滴眼泪冷不防从眼眶里滑出来,极为缓慢的向下移动着。
干净修长的手指点在泪滴的旁边,飞快的将其扫落。
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漠然带着倔强,嘴唇抿的很紧,尽管这样狼狈,残缺的美感依然在衬托着她。
“发我照片问过我意见了吗?搞笑....”
冉然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仰着脸对着电话一顿输出。
“吓死人了,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你俩在一起了呢。”
斯雯尖锐的声音让冉然的耳膜遭到了重创,冉然皱了皱眉。
“利用我消除负面影响呢,人家大明星出道这么多年0黑料的纪录可不能被打破。”
“我看评论底下有人夸她高中就美的像仙女....”
“呵呵”
“还有人夸你长得好看呢。”
“这条评论充钱给我顶上去。”
“......”
冉然看了一下手机,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百无聊赖之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雕木头了....”
对面哀叹一声。
“啊...等下等下...许颂宜去松柏路找你了?”
冉然闭上嘴巴,心虚的妗妗鼻子。
“没有啊....我都好久没去了....”
松柏路333号的标牌就在街对面的夹角,冉然瞟了一眼扭过头去。
“我还以为你俩玩又不带我,虽然我跟许颂宜关系一般....但是我才是你的嫡长闺啊”
一辆计程车稳稳停在面前,像是给冉然找好了借口。
“不说了不说....”
庭院的木马依然伫立在原位,再次找到这里冉然已经是轻车熟路,刚要走进里面正陆陆续续走过来几个穿着个性的男男女女,一个个戴着头巾,衣服不规则充满设计感。
冉然走进去,正巧看到温清禾摆弄着一个小木头匣子,大小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
“我...来做木头了.....”
听到声音的温清禾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冉然,打量了一下冉然那一身白色的长裙,点了点头。
“是你啊,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收起小匣子,温清禾将它收在台桌的抽屉里。
“这个时间不是营业时间吗?”
冉然牵强的笑笑。
“来的太晚....有点亏,课时按照次数算的....”
温清禾背过身,一板一眼的说着,走到台桌里面,拿出了一件新的,未拆包装的的皮质围裙,又翻出了一个新的手套,递给冉然。
冉然套在脖子上,准备系后腰上的带子,由于看不见,只是凭感觉随便系了两下。
看着她松松垮垮的围裙,温清禾慢慢的向她靠近。
“我坐那个桌子?我自己选形状吗还是....欸?”
看着走过来的温清禾,冉然还以为是要开始了,没想到对方擦肩而过跑到自己的背后,开始重新帮自己绑围裙带。
腰身收紧的那一刻,冉然莫名感到一点紧张,身子一僵,耳后传来温清禾温柔的声音。
“不急...先教你一点基础的。”
离得稍近的耳根微微发烫,冉然磕磕绊绊的应和着。
“呃...好的....”
温清禾递过来一个白色透明的护目镜
“那我们先用雕刻机磨一个适宜的大小,就是我画好的那条线。”
冉然坐在雕刻机前面,带着护目镜茫然无措的捧着一段干净的木头芯,几条断续的纹理,木香环绕在二人之间。
坐在她旁边的温清禾将冉然手里的木头放在机器上,简单的演示了几下又还到她手里。
冉然学着她也放了上去,只是刚放上去,木头就被机器的震感自由的行走不受控制。
温清禾眼疾手快的摁住冉然的手,冉然只看到温清禾小臂内侧青筋的脉络时隐时现,摁住自己的手力量感十足,两个人互相接触摩擦的皮肤痒痒的。
“用力....”
耳畔温清禾的声音不痛不痒的传过来,冉然下意识的“嗯?”了一下。
温清禾细心的又凑近了一点“不然抓不住它。”
“好”
冉然沿着尖利的刀沿,所到之处只有细小的碎木屑飞舞,过了一会温清禾收回手,很快冉然手里的木块变成了一个不太规则的长方体。
浅棕色的木头泛着白,冉然第一次对着木头有了食欲,看起来就像一块方形的乳酪蛋糕。
冉然迫不及待的摘下手套,用手上面残余的碎屑,紧跟而来的就是手心指头密密麻麻的刺痛。
“不要用手....”
温清禾的警告来得明显没有冉然的动作快,温清禾没有表情,摘下手套将冉然的手攥过来,上面有几处已经渗出了血珠。
“我靠....完蛋了我要去医院....”
没等温清禾看的更仔细,冉然就抽回手,绝望的看着门外准备拔腿起跑。
“我来吧。”
不由分说的将冉然拉到一另一处,从桌面的筒子里取出一支镊子,喷上酒精,仔细的擦了又擦,将冉然的手拉过来。
认真的挑着刺。
“你没有认真看注意事项。”
语气不像是埋怨,只是温和的陈述事实,冉然心里一软,看着温清禾两只干净的指节缠绕在自己的指节之间,一时间有些出神。
动作细致温柔,让伤口又疼又痒。太阳光折射在温清禾的脸上,蒙上一层光弧,笼罩着下颚线。
尽管不化妆,唇色也是健康的鲜红,冉然咬着唇瓣思绪飘远。
冉然就这样盯着温清禾,以至于当她转头看过来时,都忘记避开那道清澈的目光。
“疼吗?”
冉然侧过头,咬着嘴唇不满的点点头。
“疼就对了,因为你没有认真看注意事项。”
“啊?”
一瞬间将沉浸在一种温暖的幻想中冉然拉出来,她歪着脖子看着那人一副人畜无害的纯善模样,心里居然没有一点气愤的念头。
“你....”
你了半天,大脑就像宕机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今天还做吗?”
冉然眼神飞速在温清禾的脸上晃动,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做啊....”
“如果你不怕疼的话。”
低下头,温清禾继续摆弄着冉然的手指,镊子一动一动的,挑动着冉然的痛觉神经。
“你...你...说话怎么这么毒呢....”
冉然将头凑近,小声的嗫嚅,呼吸间吹动着温清禾脸颊的发丝。
温清禾瞳孔轻颤,轻轻的勾起唇角,让冉然有一种自己眼花的错觉,自己在这饱受折磨,这个人居然还笑得出来!
长得天真善良的,怎么感觉总是憋着坏呢。
“那....这节课就不算了。”
说完,温清禾扭过头,目光带着侵略性,冉然眨眨眼睛,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她不自然的向后退了退。
脸颊微微发烫,冉然低下头仍然感受得到那种炽热,但是在抬头,温清禾已经低头继续捏着镊子认真的挑着木刺。
不对劲,冉然总觉得对方刚刚是故意的,但是又无法确定。温清禾身上自带那种遁入佛门的气质,自己要是想些有的没的都觉得是冒犯。
她想着如果要是吻上这样懵懂无知的嘴唇,那真是太冒犯了。
温清禾一看就是对爱情完全没有任何探索**的人,只知道呆板的雕木头,自己怎么能起这种歹心呢。
“你在想什么?”
温清禾松开手,疑惑的皱着眉毛。
冉然看着她,不自觉的岔开话题问道:“你....你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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