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社同学们的放学时间,正是运动少年挥洒汗水之际。
神奈川的运动少年们也不外如是。
春日的微风尚且夹杂着几许凉意。
远处海岸线吹来的缕缕海风缓解了这丝春寒。
“嘭!”
黄色小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轨迹,直直穿透球拍,在地上印出一个浅浅的焦色坑印。
“我,我认输——”
与真田弦一郎隔网相对的一年级生带着哭腔,用壮士断腕的语气毅然大喊。
戴着帽子的少年对着他点了点头,用收刀的方式收起球拍,转身看向一旁担任裁判的二年级生。
后者“咕嘟”咽了口口水,忌惮地后退一步。
“……真田vs山田,山田弃权,真田自动晋级!”
真田弦一郎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这是他今天第三场比赛,到现在今天的所有比赛都已经结束了,他要去到另一块球场。
网球飞掠于空的飒飒风声不绝于耳,咚咚砰砰的击球声和网球砸上地面又弹起的声音几乎从未停歇。
一双双震惊中夹杂着三分恐惧三分仰慕四分敬佩的眼睛直直望着球场上披着外套的少年。
以及和他对战的高个小卷毛。
如果说其他选手的对打还仅限于你来我往或者单方碾压,这两个人就是打得便是天昏地暗山川变色,仿佛单独割裂出来的画风。
就连刚刚真田打穿了球拍放在这边也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离这片球场不远处,一团瘫倒在地的白色生物缓缓动了一下手。
几秒后。
他像个异形体一样挪动了一下。
又挪动了一下。
“啵。”一个绿色的泡泡破开。
红头发娃娃脸少年蹲下来戳了戳瘫在地上的软体动物。
“仁王同学,恢复意识了就可以起来了。”
白色生物只是微微动了一下……他的头发?
丸井文太:“拜托,你的头发是被风吹起来的,算不上你自己在动啊!”
他又戳了一下仁王雅治的脸。
仁王雅治:“……”
丸井文太以为自己聋了:“你说什么?”
仁王雅治:“……”
一头银白色炸毛头发在神奈川的午后的风中显得愈发凌乱。
丸井文太:“——啊?”
风太大他听不清!
嘴边有着一颗痣的少年张嘴,有气无力道:
“——我说你挡着吹拂我灵魂的风了。”
丸井文太:“……”
他怀疑他同学被打傻了。
原来幸村不仅剥夺了你的五感,还剥夺了你的心智吗?
仁王雅治瘫在地上,双手捧心,用真诚的语气说:“我的灵魂需要治愈。”
他的灵魂已经在yips下四分五裂了。
需要缝合。
需要治疗。
需要安慰。
“我在努力把我东一块西一块的残缺灵魂缝补起来。”
他一脸安详,说出来的话却像是连吃了一筐毒蘑菇。
真田弦一郎:“……”
他压低了帽子,无法反驳。
因为仁王说得完全在理啊!
他头一回被yips硬控,也是这种感觉!
一模一样!!
“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丸井文太不信。
“桑原,你说呢?”他扭头问自己的小伙伴。
一个蹭光瓦亮的脑袋从人群中冒出,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胡狼桑原挠挠头:“虽然我也觉得有点夸张,但是看到那边小林同学的反应,觉得仁王说的好像也没错。”
他指了指至今尚未恢复意识,还在梦魇中挣扎的倒霉蛋二号。
丸井文太:认真思考.jpg
仁王雅治无声无息给自己翻了一面,让自己另一半灵魂也被风抚慰一下。
“难道真有这么吓人?别是骗我吧?”
丸井文太看了眼至今外套还没有掉落且和据说是打进过全国四强队伍的学长打得有来有回的幸村精市。
多好看一个人啊,怎么会打出这么吓人的招数来?
理智告诉他:你要信。
情感说:不,我不信。
仁王雅治又把自己翻了个面,掀起一半眼皮睨了他一眼:“就是这么吓人,你试过就知道了。”
在同学兼未来队友狐疑的视线中,仁王雅治用堪比林妹妹一样脆弱的声线悠悠说道:
“真的,我这个人最诚实了。”
“骗你干什么?”
丸井文太信了。
某人身后看不见的狐狸尾巴晃呀晃。
柳莲二朝他“看”了一眼。
仁王雅治很无辜。
他可真没说谎。
就是稍微夸大了一丢丢。(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比划)
球场上,幸村精市的比赛还在持续。
比分来到了4:1。
真田的神情愈发严肃。
要来了。
幸村的绝招。
“砰!”
“嗵——”
毛利寿三郎一拍扫空。
球拍更是顺着他挥动的方向飞了出去。
红发少年面露错愕。
一双眼眸望着球拍飞落的位置发愣。
幸村打前两场比赛的时候他也在比,只听闻这边有个披着外套打球很厉害的小学弟,起初还以为是夸大,不曾想竟是自己低估了对方。
去年打全国大赛的时候那些家伙都没有这场比赛中幸村给他的压力大。
他一步步走过去。
弯腰,捡起球拍。
明明只有几米远,却走出了一种笨拙的怪异。
幸村精市隔空望向着他。
外套在风中猎猎作响。
毛利寿三郎低头盯着握着球拍的右手看了很久。
幸村精市没有打断他。
他没有动作。
裁判更不敢打断了。
在神奈川永不停歇的海风中,只有围观者在窃窃私语,细碎嘈杂的议论声又被风吹散。
*
今天对于毛利寿三郎而言恐怕十几年人生中最魔幻的一天。
红发小卷毛左手在拍线上拨了拨,确定拍线依旧紧绷完好。
而后,他控制着自己的右手。
握紧又放松。
放松又握紧。
他的肌肉、神经都没问题。
不是紧张导致的。
卷发少年神色却愈显凝重。
打网球好几年,他不可能犯拍子无端脱手的低级错误。
他敢肯定。
刚刚那一瞬,不是错觉。
——他感受不到球拍了。
换句话说。
——他失去了触觉。
他蹙起眉,转过身。
遥遥望向站在底线附近的鸢发少年。
背光而立的少年嘴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渐落的、接近地平线的日光勾勒出他的轮廓。
朦胧的,又是清晰的。
神圣却偏又极具威严。
恍如他本身散发出来的光辉。
围观群众跟约定好了一样,同时发出惊叹声,就连在隔壁场比赛的人也不禁看呆了眼。
毛利寿三郎呼吸急促了起来。
——他好像眼花了。
他看见了不存在的东西。
在幸村身后。
强行将自己从克苏鲁世界观中挣脱出,毛利寿三郎又肩头一重,闷哼了声。
空气凝结成了实质。
千钧压力朝他压下。
毛利寿三郎身形一晃,表情变了。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脖子。
窒息感如影随形。
少年肩上迎风振荡的衣袖恶魔延伸出来的魔爪般,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来。
毛利寿三郎恍惚了下。
“扑通——”
他没入水底。
一双手拖拽着他朝下溺去。
眼前漆黑一片。
耳畔也再无任何声响。
——他被世界遗弃了。
*
“……这次坚持了多久?幸村君开大之后有三分钟吗?”
“有了吧……毛利可真厉害,之前两个人秒跪,他居然在失去这么多感官的情况下还能坚持这么久!”
“毛利前辈转学之前好像是四天宝寺的正选?”
“那怎么会和幸村分在一组里?正常来说种子选手不是都应该分开吗?像幸村和真田一样。”
“也是毛利倒霉,今年递交入部申请的统一都要参加新生选拔,要不然凭他的实力,怎么着也能捞个正选当当。”一个二年级生抱怨。
“要我说藤田副部长他们就是故意的!”
他身旁的伙伴扯了他一把,“嘘!声音轻点,被副部长他们听见了有你好果子吃!”
柳莲二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了些内容,丸井文太探了个头,没看懂。
“幸村君的部分数据与我之前记录在册的有较大变化。”
而他记录的数据是不久之前JR大赛上幸村展现出来的,更新时间很近。
想来当时幸村没用全力的概率有94.67%。
柳莲二微阖着眼,轻声问:“真田君,你和幸村君最熟悉,知道些什么资料吗?我可以用其他情报来换。”
真田弦一郎沉默片刻。
“不需要其他情报。”他说。
“这并不是机密。幸村的yips想要生效前期需要一些时间,但这三场比赛yips生效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
第一场到赛末见分晓之际才显露出来。
第二场是5:0的时候。
这是第三场。
——幸村在有意识地控制yips触发的时机。
这是真田弦一郎得出的结论。
妹妹头少年眯着眼睛看向他:“这表明……?”
“这表明他打嗨了。”
幼驯染君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
某种角度来说,确实打嗨了。
但更多的……何尝不是在给那些窥伺着他们的“前辈们”施加压力呢?
“这样啊。”
眯眯眼少年“望”向球场,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看来我的数据收集得还不够到家,需要精进啊。”
真田朝下拉了一下帽沿。
幸村的数据……别说是柳莲二这个和他见过没几面的人,就连他这个幼驯染也越来越看不透了。
球场上。
一道修长的身影倒了下来。
卷起一阵尘土。
被剥夺了五感的少年,最终还是步了前两名倒霉蛋的后尘。
*立海众:幸村教入门第一课。(开始膜拜)
*本章的狐狸是王子附体虚弱版,而村是球场大魔王。(一写到村村我的立海魂就控制不住了orz)
*不想写比赛不想写比赛不想写比赛……写比赛真的给我写伤掉了,写到现在感觉网球最好写,篮球还不熟,暂时pass掉,排球最难写。
我写网球:脑洞一开直接编。(but太久没写已经忘记怎么写了orz)
我写排球:把站位写本本上,时刻计分,记住轮转到谁,每个人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二传要给谁传球,副攻和自由人什么时候替换,这个人他在前排还是后排能不能拦网,前排进攻扣球还得扣排进攻,要怎么救球,扣什么球,吊球打手小斜线,多点二次假动作,几触了几触了,tmd这一球到底谁去扣???
我写比赛还得先在脑子里过一遍画面才能写出来……更窒息了(掐人中)
*虽然比赛剧情算是我的舒适区,但写多了真的好麻啊,两本同人加起来至少有两百五十万字比赛了(纯比赛),至今记得有回和三次元亲友吐槽说我垃圾场写了将近20万时对方震惊的表情。
是谁番外了还在写比赛啊?
是我。(苦涩)
到底怎么样写比赛才能显得没那么长啊……
*暑假某天和写网王的基友聊天:
基友:写网球比赛写久了忘了排球规则。
我:写排球比赛写久了忘了网球规则。
我俩抱头痛哭:呜呜呜呜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人类的记忆果然是有限的,不允许咱们同时掌握多种规则(肯定)
这是什么新型规则怪谈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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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他失去了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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