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是出去玩的,是办正事。”打断显宁喋喋不休的嘴,封显煜收功,对她说道:“你好好待在宫里,做好我交代你的事,可别只顾着吃喝玩乐,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都知道了。”封显宁不满的噘着嘴,却也没再啰嗦什么。
封显煜笑了笑,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日,乔装打扮后,他带着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心腹曹诤离宫,两人扮做一对主仆,往江南方向去了。一路不停,过了两日,两人来到京城附近的一个热闹集市。
曹诤的脸越来越臭了,捏着一柄长剑的手也嚯嚯作响,似乎忍了许久才悄悄对他说道:“殿下,皇上一直派一股人跟着咱们,你注意到了吗?”
封显煜漫不经心的拉着马,闻言根本就没回头,心想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只是曹诤以为父皇派的是一股人,其实不然,有两股,只不过一股大内高手在明,而另一股在暗罢了。
那股在暗处的……绝对是秦发领着的无教!他绝不会猜错。
“他们跟着便跟着,咱们走咱们的!”
笑微微的一踢马肚,扬长而去。
曹诤也才二十来岁,虽然在边疆自小就跟在封显煜身边,但封显煜有什么话并不会啥都对他说的,所以现在,他根本不知道他要带他去哪,于是赶紧追上去问道:“殿下,咱们首先去哪?”
这人奔驰的速度没变,声音却提高了些,“先去洛阳!”
洛阳?
小青年欢喜叫道:“是为了武林大会?”
封显煜瞥他一眼,意外道:“不错,下了功夫了,知道洛阳很快要举行武林大会。没错,我们正是去那,父皇让我替他寻一本秘籍,这秘籍在哪自然只有武林人知道,既然大家都要去洛阳参加武林大会,那咱们自然也要去热闹一番,只是记着,再不许叫我殿下了,叫公子吧,咱们的身份不能随意暴露。”
曹诤咧嘴一笑,“是,公子,属下明白了!”
待他们二人走的远了时,一身黑衣的男人果真从黑暗中走出来,立在那里,望着刚才的方向眉头紧皱,身后,还有一干下属站在向男人禀报刚刚探听来的二皇子言行。
这人果是秦发!
听闻封显煜要去洛阳,与江湖有关,那便真的是奔着研绝心法去的,秦发的眉头皱的更深,脸也慢慢的更黑了,没想到炎帝已经真的不再信任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这个刚回来的二皇子去办。
他不禁想到十几年前被他厌弃的沈自山,最后的结果不就是死!
死,多么熟悉的字眼,这些年他一直与这个字在纠缠,沈自山当年的死都是由他亲自鼓动执行的,或许这一转头,真的会临到他了也不一定。
但他当下什么也没说,只自己退去,却对其他人说:“你们继续跟着,一有消息立刻禀告给我!”
“是,大人——”
……
洛阳,不愧是前朝古都,如今虽比不得京城的繁华,可也是热热闹闹摩肩接踵了。
走在大街上,从边疆刚刚回中原的主仆二人难得见到这繁盛的场面,便各自牵着马,饶有兴趣的四处看看。
曹诤喋喋不休,“公子,好多江湖游侠啊,你看那一批,衣服穿戴的整整齐齐的,连发上的发冠都戴的一样的,这是什么门派来着?”
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令人哭笑不得,封显煜回头看他。
“我给了你一本《江湖谱》,里面是百晓生记载的各大门派介绍,你没有看?”
对方脸一红,支支吾吾:“看倒是看了,就是还只看一两页,还没看完……”
这算哪门子的看!
他翻了个白眼,抬手做出一个要打他的姿势,“以后再偷懒,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是,属下知道了……”
主仆俩在人群里打闹的身影,全落入对面高楼上一双含笑的眸子里。
“这样俊俏柔和的美人,真是那皇帝老儿唯一的儿子?不是说这儿子自小就被送去边疆刚回来么,怎么在边疆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待了这么久的人,身上还没见边疆黄尘土漫天的气息,可惜了……”
“人家长的美就长的美,可惜什么啊?又不是在边疆长大的人就非得丑不拉几的!”
跟他一同出来的师妹锦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师兄,你过分了啊,平时没见你这么多话,今日见人家皇子长的俊了些你就喋喋不休的,怎么,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杀人家吧?”
“舍不得?”
真是笑话!男人闻言偏过头,危险的眼神望进她眼底最深处的地方。
“别说这皇子自己跑出京城找死,就是他不出来,单凭他是皇帝老儿唯一的儿子,他也万死不辞!”
锦妤吐吐舌头,点点头道:“这才像话嘛,不然我还以为你突然见美转性了呢。”
转个鬼的性,遇见皇家人,他此生唯一的性格只有一个字:杀!
刷的一下将手里的折扇换到另一只手,他阴狠冷笑的说:“那走吧,咱们这便去会一会这位即将见阎王的美人皇子。”
两人悠悠运功,就这么从高楼下飞下来,男俊女娇,惹来一阵惊愕。
但他二人只望着前头两人的背影,眼底都闪过戏谑的狂热。
“师兄,你打算怎么接近这皇子?这次不要像上次杀那钦差大臣似得吧,到底是个皇子嘛,咱们先认识认识,接近接近,好好折磨一番再杀掉,不也可以让你泄恨报仇?”
“恨是我的恨,仇也是我的仇,你就不能像个寻常江湖女子一般,当个侠女么,哪里学来这样歹毒的心肠,还是做个好心人吧。”
一记扇子敲在她头上,男人的眼还盯在前方的位置,他的扇子始终没有打开过,只依旧云淡风轻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这次是不急着直接杀掉,如你所言,先认识认识吧。”
“好心人,你可别笑了,你这样一笑总会有人倒霉,我害怕……”
这样的笑,真令少女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闭嘴!”沈君偕白她一眼,悠悠而去。
两人随后跟上前面两人,这才发现他们站在闹市,前面站了一帮江湖人士,显然是碰到了麻烦。
“是梧桐派的人,看来这皇子殿下不用我们杀,刚入江湖就碰到对手了。”
再看几眼,她又说:“看到没,那持剑怒对小皇子的就是梧桐派掌门的儿子章敝司,他可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仗着自己亲爹章掌门的威名,没少干霸道事儿,你看他们……”
刷的一下忍无可忍,男人冷眼飞来,额上忍怒,“你能不能闭嘴?我是瞎了还是傻了什么都需要你介绍?再啰嗦就滚回山上去,师傅一生冷淡,怎么偏有你这么个话唠女儿!”
“我这不是怕你刚下山不太熟悉江湖的行情嘛……”
“那你倒是下山许久了?”
男人懒得理她,直接手一抬,也没见他怎么运功呢,少女便被他点住穴位立在当场,这下当真安静多了,能在后头人群里静悄悄的看戏了。
只见前方,曹诤站在主子前面,真恨不得立刻拔剑和章敝司干起来,这小子,说自己是什么门派的少掌门就这么不饶人,不就是碰坏了他一块玉佩嘛,至于这么趾高气扬?
他要提剑去干,封显煜却制止他,看他生气,只是冷笑。
“你气什么?难道路边一条狗气汹汹的咬你一口,你也要跑上去把狗咬了出口气?”
这话说的……男人闻言一笑,戏谑的眼不禁勾起几丝玩味。
“你说什么?你骂本少爷是狗?你们这两个小白脸活腻了,也不看看这里可不是你们家,这是江湖!”章敝司哪被人这么怼过,气的立刻就怒了,当下拔了剑,吩咐人朝这两人砍去,“给我打!”
刷的一下,沈君偕手里的扇子又被扔到了另一只手上。
他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看着好戏。
“公子小心——”
曹诤哪里舍得让封显煜动手,见这群江湖纨绔涌过来,自己便拔剑飞身上前,与他们迎在一起,一来二去,一干梧桐派人便东倒西歪的飞出去,哀叫连连,很快只剩章敝司在那傻眼。
“你们……”
章敝司大家出身,自小当掌门的爹便把他宠在手上,他看着封显煜二人脸生,年纪又轻,长的又都白白净净的,便以为他们是富贵人家跑出来的不知名的小哥儿,哪知道一个下人都这么能打。
身边人群众多,要是就这么输了岂不是大丢梧桐派的颜面!
光这么想着,便咬咬牙,竟从怀里甩出几枚银针,嗖嗖朝背对着他打斗的曹诤飞去。
沈君偕眼一眯,还没来得及冷笑什么,一直站在那淡淡望着的封显煜就出手了。
“暗器伤人,算什么高门大派?”
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做的,可只不过一瞬间,章敝司方才射出的那几枚银针全都被他捏在手中,而章敝司自己,也被他一手擒住,掐住了喉咙。
喉咙被掐,再用点力可就要断了,这位少掌门这才知道自己惹上了强手。
“这、这位公子,你你你,你是谁,出自何门何派,有话好商量,有话千万好商量……”
告饶的话从他的嘴里不断溢出,沈君偕却在看清封显煜方才的动作时五官一僵,一直捏着不断把玩的扇子便这样打开了,刷的一下,衬着他愕然的呢喃极为轻微。
“研阴功?”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没错,这皇子刚刚使的,正是研绝心法里的第二种心法。
可是,怎么会!
一旁,好容易自己冲开穴道的锦妤也吃了大惊,都来不及找他算刚刚被点穴道的账呢,便指着方才使出武功的封显煜结结巴巴:“他他他,他怎么会我们千机阁的功夫?我敢保证我爹这辈子只收了你这一个徒弟,他这是怎么回事?”
也幸而他们站的远,又隐没在人群中,不然这话可能就要被听见了。
沈君偕继续盯紧了封显煜,没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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