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郴走到他面前,弯身试了一下他的手,很凉。
“时居。”他轻声喊了一声。
时居睁开眼睛,对于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时居并不惊讶,在知道曾莘苒和曾凯乐的关系后,他就想到了会发生这一幕。
对他笑了一下,苍白脸在灯光下看的让人心疼,“你来了。”
“嗯,我来了。”祝郴脱下身上的大衣盖在他腿上,问:“冷吗?”
“不冷。”时居回。
祝郴蹲在地上微仰头看着他说:“我刚联系了医院这边,等下我们去病房,睡一觉就都好了。”
“不用这样麻烦,就是普通发烧,打完点滴就好……”
未等他话说完,从输液室门外走来两人,看到祝郴后走来,在他们面前停下说:“祝先生,病房准备好了。”
“好,谢谢。”祝郴起身把时居从座位上抱了起来。
时居没有想到他会直接把自己抱起来,小声惊呼,“你在干什么?祝郴放我下来。”
盖在他腿上的大衣掉在地上,祝郴没有管,“到了病房就放你下来,现在不行。”
来的两人很有眼力见,其中一人去拿地上的衣服,一人去拿点滴瓶高高举着跟在身侧,一边指着路。
时居没有办法,只能尽可能的把脸埋进祝郴的脖子里,让自己看不到其他人注视的目光。
好在距离不远,很快就到了病房。
祝郴把他放到病床盖上被子后,说:“我在这守着,你安心睡一觉,等你醒了就不难受了。”
精力确实到了临界点,时居合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病房内温度适宜,也很安静,祝郴站在病床前用视线临摹着他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他收回视线看向窗外,“小时老师,外面又下雪了。”
“今年的雪来的迟,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雪好不好?”这声问,睡着的人无法回答。
输液结束,时居还在睡,期间他的手机响了两次,祝郴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按下静音放远了些。
窗外的雪一直下到傍晚,路边积了厚厚一层。
处理完工作,祝郴拿下放在腿上的电脑,起身走到窗边看着下面道路上来往的车辆。
“祝郴?”身后传来时居的声音。
回头看了过去,见他脸上恢复些血色,祝郴舒了一口气。
“醒了?饿不饿?”走回床边,祝郴拉过他的手,握了一下。
时居没有挣开,眼睛一直盯着他看,似乎不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
想要回握住那只手,仅是轻轻一下就松开了,因为他不敢。
在他收回的那一瞬间,祝郴说:“我是真的,不要怕。”
“是真的?”时居问。
祝郴在床边坐下,借着手上的力把人拉向自己,让时居贴着自己的胸前,问:“听到了吗?我的心跳声。”
他有力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时居就这样安静地听着。
祝郴不动,他也不动。
窗外寒风呼啸,室内柔情温存,时隔七年的拥抱,他们都很珍惜,谁都不愿结束。
“小时老师,这次回来可以不回去吗?”
时居贴着他的胸腔,这句话他无法装作没有听到,各种情绪一下全都涌了过来,充斥着他所有感官。
让他四肢开始发疼,心中更甚。
“不回去吗?”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更像是一声呢喃。
祝郴听到了,“嗯,可以吗?”
窗外天色彻底暗下,在黑夜中冷冽的风声更加清晰。
时间在流逝,他始终没有开口,就在祝郴将要放弃的时候。听到怀里的人说:“那就让我再走向你一次。”
祝郴:“再?”
时居这时才彻底恢复清醒,从他怀中挣开,说:“我是不是说了什么胡话?”
“胡话吗?”
“如果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都当没有听到吧,刚才是我神智不清了,对不起。”时居躲开他的视线说道。
又是“对不起”,短短重逢两日的时间,他们都说了太多次,每一次都如同细针一样刺进脉搏,随着血液刺痛全身。
祝郴不愿让他松手,他将人扯回来抱在怀里,时居挣扎一下,他就收一分力。
直到他们都安静下来。
“我听到了,你刚刚说,再走向我一次,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
祝郴哑着声音,下巴蹭着他耳朵上方问道。
时居沉默着,清醒后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他不说,祝郴就这样抱着他,一动不动,生怕人会消失一样。
安静的病房,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最终还是祝郴妥协了,怀中的人长时间沉默,让他心里没底。
“小时老师,我不逼你,等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我会在原地等着。”
“对不……”时居想要再次道歉。
“现在可以亲你吗?”祝郴打断他。
话题转的过快,时居没反应过来,或者也可以说他也是在给自己一个答案。
从他怀中坐起身,时居微抬着眼睛看着他,“会把感冒传染给你。”
他没有说不行,在祝郴的眼中就是点头了。
时居的下巴被一只手钳住,然后被抬起,听到他说:“不会!”
唇上传来的温度让他想要落泪。
太久了。
他们都等了彼此太久。
祝郴贴着他的唇,睁着眼睛看时居的反应,鼻尖碰着鼻尖,可以清楚看到他微抖着的眼睫。
放在后腰上的手最后贴上时居的侧颈,手心的温度有点烫,让他睁开了眼睛。
当四目相对时,祝郴笑了一下。
时居下唇一痛,趁着他张开嘴的间隙,祝郴舌尖探了进去。
很快时居看到他闭上了眼睛,也跟着闭眼。
病房内除了两人的呼吸声还多了另一种声。
就这样不知道亲了多久,时居觉得自己的呼吸全部对方侵占,只能张着嘴巴,可这样并不能使他呼吸顺畅。
“祝郴……你……唔……你先停下。”他用手推着祝郴的胸口,说道。
原来他们身高相差并不多,但是这几年祝郴又长高了些,刚退烧的时居更是推不开他。
“祝郴,唔……我快……呼吸不过来了。”时居想要侧头躲开,但无果,放在侧颈的手移到后面脖子上,将他牢牢困住。
亲着亲着,时居被压在了病床上,祝郴单腿压在身侧,伏着上半身在他的颈窝深呼吸,呼出的气息染红了时居整片脖子。
时居仰着脖子大口呼吸着,唇上亮着一层水色,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也泛起了红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喘不过气来,憋的。
在他失神的时候,喉结被人用牙尖轻轻磨着,不疼更多的是麻。
一下一下,就算是看不到,时居也知道那一块肯定红了。
缓了一会,他抬头摸了摸祝郴的头发,“祝郴,你先放开我。”
在他脖子上“作怪”的人,听到声音抬起了头,“不放,再也不会放开你。”
说完低下头又亲了上去。
两人也没有做过分的举动,祝郴还给了他中场休息的时间,等到彻底停下的时候,时居出了一身的汗。
高烧过后发了汗,他觉的整个人都舒坦了。
外面的天早就彻底黑了,在他洗澡的时候,祝郴点完餐坐在沙发上,直勾勾看着那张病床,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他觉得不太真实。
但是耳边传来的水声,又让他有了实感。
水声停下,时居甩了甩被吹到半干的头发走了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额……”
刚才的画面就像是电影一样在眼前播放着,中间一段甚至还是慢放。
嗓子有点干,清咳一声,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连喝好几口,才觉得好一些。
等时居放下杯子回头时,身后的人单手环着他的肩膀,下巴蹭着他后脑袋上的头发,说:“小时老师,这不是梦对吗?”
时居想要回头,但是身后人不让,“先别回头,我害怕。”
害怕等到要看清脸的时候,一切又都消失了。
这样的场景多次在梦中上演,就算这次的感觉再真,他也还是害怕。
时居抬手向后,放在他的后颈上,轻轻捏了一下,说:“不是梦,现在感受到了吗?”
“力气再重一点。”祝郴脖子向后贴在他的手上。
“好,满足你。”时居笑道,又捏了一下。
祝郴想要再说什么,被沙发上的手机铃声打断。
他装听不见,抱着时居不愿意松手。
时居拍了拍他的手,说:“电话。”
“不接,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
时居:“你不会是在和我撒娇吧?”
“嗯……”祝郴大方承认,“被小时老师发现了,我就是在撒娇。”
只对你撒娇。
祝郴闭上眼睛抱着他,享受这独处时光。
铃声响了两遍,时居用手肘碰了碰祝郴的肚子,说:“应该是重要的事,你先接电话。”
祝郴点头把人放开,“他摊上事了。”口中恨恨道。
摊上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凯乐。
“你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一接通就听到他问。
祝郴不回反问:“什么事?快说!”
“哟,这大晚上的火气这么大啊?”
祝郴冷笑说:“你也知道现在是大晚上!”
“不是,兄弟。”曾凯乐那边传来一阵吵闹声,听着不像是在家里,说话声音夹带着风声传来,“你在哪个病房?”
祝郴靠在窗边,“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人,问:“曾莘苒告诉你的?”
曾凯乐:“莘苒?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不是你刚才订餐的时候我正好也在那家店吃饭,想着来看看兄弟身体,顺便给你送温暖。”
他装的认真,外面风声很大,吹的他的声音都不太清楚。
祝郴简直头疼,“你说什么?听不清。”
曾凯乐对着手机大声说:“病房号!”
祝郴说了病房号,挂电话前提醒了一句,“来了敲门。”
最后曾凯乐没有敲门也没有进病房,他把餐放在门外就走了。
贴心的给自己好兄弟发了条消息,【餐在门外,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和时居打招呼。】
时居看着他往桌子上放餐盒,看一眼门外问:“曾凯乐人呢?”
“他害羞,走了。”
时居被他的胡言乱语逗笑,顺着话问:“他害羞什么?”
“他变化挺大的,怕你看了笑话他。”
“还胡说。”时居瞪他一眼。
祝郴拿出筷子放在他手里,才正经说道:“他说有事要忙,你快吃,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时居点头,从他手里接过筷子,看着面前的饭菜,问:“他和郁蓝现在是?”
“郁蓝结婚了,对象不是他。”祝郴在对面位置坐下,说:“曾凯乐在等她离婚。”
时居端着筷子愣了一下,点点头没再多问。
//时居:“给我中场休息时间,你人还怪好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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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Chapter 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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