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骗也就骗了,多大点事。
修宁在后面踢着书包走,觉得许辰让现在愈发对自己不好。
动不动就敏感的要死,要不是他不喜欢自己去乌澄九的店,自己至于找这么些借口来忽悠他吗。
她最后又不是没忙着跑过来找他。
“许辰让。”
她在后面没底气的张嘴喊了一声。
结果随着晚风散,怕是前面身姿挺拔的人根本没听到。
修宁鲜少对人产生羞愧情绪。
倒也不是她这个人没有感情,而是从某种程度来讲,她就是没心没肺。
都市留守儿童生活,让她心思少了分细腻和温柔。
再加上修西泽的嚣张气焰,一定程度上助长了这个亲妹妹的率性思维。
换以前,许辰让被她惹生气了,她还能在一旁哈哈指着人说小气鬼,亦或是,让许辰让自己一个人哄自己,哄好了再来找自己玩儿。
反正她又不止他一个朋友。
可她忘了,他却只有她一个朋友。
陈姨作为家里唯一的大人,也不是没有委婉提醒过她。
“小让内向,很多情绪压在心里没说出来。但你有时候也别太过分。”
能让淳朴老实的陈姨说出过分二字,可想而知,修宁仗着许辰让的忍让,对着他做了多少让旁人都看不下去的行为。
那时修宁只当耳旁风。
她欺负他欺负的理所当然,唯一还算仁慈的一点,就是不允许别人欺负他半分。
现下,不明白许辰让的回答算不算控诉。
但修宁承认,此情此景,她要再不有点反应,恐怕就太不是人了。
看地上把两人的影子拖的老长老长。
这么尬着也不是个事。
明天早饭还没有着落,不和好,也不好意思去蹭饭。
赶紧哄哄得了。
她踢了下脚尖,加快了一步,走到许辰让左后方。
装乖的手段再度上演。
少女手指轻轻往前一勾。
碰到少年手背微凉的肌肤。
许辰让的喉结动了动,灯光在他眼底沉淀成一轮弯月。
不巧,少年垂在身侧的手,在她欲勾住的时候,恰巧随着走路的节奏往前。
她又不敢太用力和明显。
这本来就是跃跃欲试的试探。
修宁小声啧了一声。
再来。
不信运气那么衰。
她再接再厉。
这次勾到了。
但也只是堪堪而已。
少年大掌任她手指勾过,他自归然不动,仿佛他山之石不可攻。
修宁挫败。
如果她手指勾上去,许辰让能一把握住不放,那就说明他消气了。
可他没有。
修宁在心里无声跳脚喊——许辰让,我都主动给你递台阶了,你要有眼见力,你就赶紧下啊。
许辰让眼眸漆黑,用余光扫了下比自己矮的人。
她没身高优势,又恰好低头,高扎的马尾在脑后轻晃,是以没办法发现许辰让隐晦落下的眼神。
修宁来了兴趣。
注意力本就集中不了太久的人,从一开始的下台阶目的,到现在就想试试,她得试多少次才能成功。
然而反反复复几次,每次都不能遂愿。
这让修宁怀疑,许辰让到底是有意避开还是无意。
他眼睛难道长在背后不成。
修宁闭眼,手指不行,那就懒得磨叽,干脆整只手出击算了。
反正成败在此一举。
她飞快向上撇了一眼,右手看准时机,往前一把抓住。
抓到了!
修宁洋洋得意,眉梢眼角都透露出窃喜。
刚想说,他若是山,山又不来,那我就去就山。
还没得意太久,手指就被人分开,指间突然就被密丝严缝的插满。
牵着的手成了十指紧扣。
修宁盯着指缝处,怔了下:“???”
她盯着两人紧握的手,喃喃开口:“许辰让,你在干什么?”
许辰让目视前方,头都没偏一下,但力度却抓的很牢:“你刚又在干什么。”
修宁无语凝噎。
是哦,是她主动送上去的。
想挣脱,又有点不舍。
掌心温热,外加上她有点想缓和气氛的心思,于是也就任许辰让继续牵了下去。
可牵了没多久,修宁反应过来,不对啊。
她是想要这样的局面,但牵手演变成十指交握,这样的结局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十字路口,红灯变绿灯。
斑马线,她还被他懵逼的牵着走。
有个母亲带着手腕绑着个飘在空中的红色气球小孩儿飞快路过。
四人擦身而过。
小孩儿回头,奶声奶气的指着两人:“妈妈,哥哥姐姐他们是在谈恋爱吗?”
十七八岁,少男少女,校服书包,那是最容易滋生暧昧情愫的时刻。
汽车鸣笛。
修宁原本被牵的心安理得。
但等小孩儿脆声的质问响起时,她突然恍惚,原来他们这样,就像是在谈恋爱吗?
她晃了晃手:“听到了吗?”
许辰让淡淡答:“听到什么?”
“那小孩儿说我们在谈恋爱?”
“小孩儿的话不能当真。还有,没满十八岁,不能谈恋爱。”
修宁怎么觉得,他说这话,是在暗示提醒自己什么。等反应过来,好记仇啊许辰让,都说了江荡那事是他自己上赶着,跟她没有关系。
她逗他,举起两人纠缠的手给他看:“那你呢?你现在当真了吗?”
空气静了一秒。
许辰让终于有了反应,眼睫微微一眨,“前面有卖糖炒栗子的,你要吃吗?”
她被糖炒栗子的香气给勾的垂涎欲滴,“炒栗子,哪儿?要,我要。许辰让,你给我买。”
“……嗯。”
周一,升旗仪式。
修宁打着哈欠,从早上开始就没精打采的。
白以微见她睡眼惺忪。
她关心问:“修宁,你没睡好吗?”
修宁点点头。
白以微见她眼里泛着打哈欠的水光,挽住修宁的手臂轻轻晃,好奇:“周六周天你都干什么去了?”
修宁想了想,没去泡吧,没去打台球,没去飙机车,就安安心心去蹭了许辰让做的饭,这周难得过的这么无聊。
“呆家。”
修宁揉了揉眼睛,起了点红,看起来像眼尾绽开一朵桃花,妖里妖气。
隔壁班的几个男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无知无绝,偏头问白以微:“以以微微,你呢?”
白以微拉下她手,让她别揉眼睛那么使劲:“复习。”
期中考试快到了。
她不能放松。
修宁瞥见她手上起了个水泡,冲着水泡扬了下下巴:“哦,这个呢?也是写字写出来的?”
白以微羞赧地笑笑,扯长校服口子遮住水泡,有些不自在的说:“不是,是帮我妈妈煮面的时候弄的。”
上次暴雨事件给周妍芳带来的损失不少,这给俩母女本就拮据的生活带来了不小的冲击。白以微得帮着她妈妈分担更多点。
白以微希望她跟修宁之间的友谊是长久且平等的,所以她面对修宁,从来都是积极正向的状态,报喜不报忧。
修宁摸摸她柔软的头发,意有所指:“有事就说一声。”
白以微弯弯眼睛,嘴上答应:“嗯,会的。”
等升旗仪式完毕,修宁习惯性在人群中找许辰让的身影。
他是学生会主席,按理说这个时间点一般都站在旗台旁边。
结果修宁目光来回找了三四圈,都没找着。
班彻懒懒走过来,指了指某个方向:“修宁姐,让哥去医务室了。刚碰到了,他让我跟你说一声。”
修宁皱眉:“医务室?他怎么了。”
班彻答:“他没事。就是刚一个女生晕倒了,好像是低血糖。教导主任就叫让哥帮忙背过去看校医”。
“那女生谁?”
班彻直接了当:“不认识。我没看清楚脸,但肯定不是熟人,更不像是我们班的。”
修宁听完,当即眉头皱得更深。
怎么,全学校的男人是死绝了还是怎么。
凭什么要许辰让去背一个她都不认识的女生。
修宁没好气的往教室里抬脚就走。
班彻在后面连唉几声:“外面新开了一家餐厅,修宁姐,中午要出去吃饭吗?”
修宁回了句:“不去。”
整整一节数学课,都没见到许辰让的身影。
这课他听不听都无所谓,反正他是未来理科状元,就算缺一个星期的课,老师都不见得说什么。
修宁拿出手机,翻看着40分钟前发过去的短信。
x:你什么时候回来?
毫无动静。
她凉凉一笑,把手机重新放回包里,叫了声班彻。
正在后面和左传飞拍篮球的班彻看过来:“怎么了,修宁姐?”
“晚上去玩。”
“想去哪儿?”
“零度。”
零度是酒吧。
也是他们老熟人的根据地。
左传飞和班彻对看一眼,吹着口哨击了个掌。
“去!”
怎么不去。
音乐轰隆,低声炮震颤着每个人的神经。
灯光旖旎暧昧,江荡推门而进的时候,就见到这样一面。
修宁穿着牛仔超短裤,长腿洁白,笔直匀称,她靠着吧台,周围被几个长相不错的男生围着。
化着黑色烟熏妆,飞挑眼线性感又迷人,棕色紧身金属吊带上衣,裹住她呼之欲出的若隐若现,在同龄女生扭扭捏捏遮掩的时候,修宁大胆,自信,也张扬。
她红唇含着烟,稍一偏头,几个男生同一时间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举在她面前。
橙红火焰映出修宁脸上的绝美艳色。
只见她目光流转,含着烟的唇往前一送,选了左手边第一个男生帮自己点燃。
江荡双手插兜,蹙眉眯着眼,见那男生跟修宁那小白脸竹马长的有些相似,嘴角不屑的露出嗤笑。
他走过去,身形肩宽腰瘦,开口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江荡现身,其他几个男生认出是他,都自觉离修宁退了一步,顺便打招呼。
“——荡哥好。”
“荡哥来啦。”
“荡哥。”
江荡懒懒嗯了一声当回应。
他拧眉垂眼,双手插兜,看刚帮修宁点烟的男生从自己面前溜过,咬肌鼓了鼓。
修宁吸了口,冲着江荡吐烟圈:“看不惯,眼睛戳瞎就行。”
白雾带着薄荷的味道,以及她口红的馥郁香气,直直拂到江荡回头的脸上。
江荡抹了把脸,似回味无穷。粗厚的嗓音低低笑出声:“爷这样一张俊脸,你也舍得喷?”
修宁端起鸡尾酒杯喝了口,不在意道:“怎么舍不得。”
江荡打了个响指,让调酒师调一杯跟修宁一样的送过来。
他目光在修宁雪白的大腿上下流连,接着修宁的话说:“要舍得,我倒宁愿你对我这张脸做其他事。”
修宁撩眼尾:“什么其他事?”
来,讲讲,她挺好奇。
江荡的轮廓被光线切割的立体分明,眉眼锋锐,散漫肆意带着三分狂。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漫不经心勾着:“坐上来。我不介意。”
修宁听毕,顿了下,修长的指尖把燃了半截的烟灰点在一旁烟灰缸里。
烟头猩红,把江荡的瞳孔照得很亮。
她出手,抓住江荡的衣领,突然往自己这边大力一拉。
江荡配合动作,自愿低头。
只听修宁贴靠在他耳边,唇红齿白,说话带出的热气喷得江荡耳根酥痒。
“想当我的狗,也要看我这个主人收不收。”
江荡闻着她脖子间的香气,睨她落进胸前的黑发,淡嘲:“我不想当你的狗,我想当你男人。”
**高手过招,招招都是致命。
强男强女之间,致命的性吸引力在两人之间暧昧拉扯开。惹得旁人频频侧目观看。
说完,修宁手放开,拉开两人距离,翻了江荡一个白眼,转移话题道:“一个多月不见,你头发倒挺长。”
江荡抻了抻凌乱的领子,捋了把早已不是寸头的短发:“是好久没见,想不想我?”
修宁直截了当:“想你干什么?我吃饱了撑的。”
高大的人坐上她旁边的高脚椅,拿出打火机弹着盖玩儿。
修宁让酒保再添了杯。
酒精上头,她开口就是调侃:“你出名了啊。听说你重金请了好几个老师来补课,结果没两个星期就全被你踹出去了。”
江荡一想这事儿就晦气。
“个个都说自己是名校教师,老子多问几个问题,一个都答不上来。一群没用的废物。”
“忽悠你玩儿的。看你人傻钱多。”
江荡撩起眼皮,凝她妖冶的侧脸:“我傻吗?”
修宁直言,眼神魅惑,回他一记:“你不傻吗?”
江荡认了:“成,你说我傻就傻吧。”
酒上了,江荡一口闷,棱角分明的喉结随着吞咽滑动,男人味十足。
修宁仔细打量,发现他不仅头发长了,眼下黑眼圈也挺重,但唯独身上酒色味道淡了些。
她觉得这世界真有意思。
一个吊儿郎当的校霸,为了追她,说要学习,还真稳下心来学。
修宁问他:“江荡。”
“昂?”
她凑近了些:“你以前跟那些三好生谈恋爱,难道知识没通过体·液传播吗?”
江荡啧一声,抬手,肩胛骨弓起,作势捏住她脸颊肉,略带惩罚性的扯了扯。
“你是女生,以后没事儿别老问男生这种问题。”
还有,没做过的事情,他亦不会认。
她啪的一声拍他手背,让他放开。
拍的力气倒挺狠心,听的旁边专心调酒的酒保都往这边看了几眼。
那可是江家大少爷啊。
谁敢这么粗暴无礼的对他。
江荡手背起了红印子,他睨了眼,没放心上,反正跟被猫抓了一个道理。
修宁觉得解气。
她揉了揉脸上刚被他捏住的地方,反感道:“干什么,捏红了知不知道。”
江荡一放开,修宁就同时抬脚轻踹了下江荡的椅子,“真的,你没必要为难自己。”
江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大掌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仰头又喝了口:“如果是许辰让,你也会让他放弃吗?”
修宁收回上半身,坐直,“别和他比。”
江荡素来凶猛又顽劣的眸中露出失望,“是我不配?”
修宁摇头:“你是你,他是他。你擅长做事周旋,他擅长考试学习。同样都是风生水起,有什么好比的。”
江荡听完,自嘲道:“那我谢谢你啊,至少不是把我说的一无是处。”
接着,他扬了扬眉骨,又嚣张桀骜的笑了出来:“成。那我懂了。你是在怕呗。”
他说他懂了。
但现在轮到修宁不懂了。
“我怕什么?”
“怕我真学进去了。”所以才劝他及时放弃。
江荡勾着唇,举起酒杯,和修宁的玻璃杯碰了碰。
“修宁,冲你这句话,再怎么难,老子都不会放弃。”
修宁听完哂笑。
一个月也许坚持的住,但一年,两年,总归迟早让他放弃。
男人的狗嘴,谁要信?
又不是人人都是许辰让。
她今晚是准备敞开了玩。
修宁要喝酒,江荡给递。
修宁要抽烟,江荡帮忙点。
酒喝到最后,修宁已经意识不清。
江荡对修宁想做的事情从不拦着。纵她,溺她。
娇艳的玫瑰就理应耀眼,不该捂住,就该一直光芒四射。
再者,江荡对自己的实力有把握。能跟他一起并排喝酒,那就说明得了他的认可,是他这派的人。
更别说刚才的一番拉扯,就已经向全场释放出一个信号——修宁,是骑在他荡爷头上的人。
谁敢对她觊觎,谁敢对她不快,就得先过江荡这一关。
修宁嫌热,把上衣一脱,直接扔给江荡。
身上只留了件贴身衣物,头也不回的说了句‘帮我拿着’就上了领舞台。
银色冷链吊在脖子间,她胸型完美饱挺,能令其他女生自愧不如。修宁给DJ打了个帅气的手势,她扭的随心,轻易撩拨人□□,全场被点燃,直接嗨翻屋顶。
那些艳女郎长得没一个比她好看。
身材比她火爆的,又没有她扭得勾人。
江荡透过错落人群,眯着眼,痴迷定定地看着舞台上的修宁。
痴迷的又何止是江荡一人。
想贴上去亲昵她的男男女女,像一群按捺不住的野兽。但也顾忌着江家大少爷的脸色,敢想不敢做。
修宁还没满十八岁,略显青涩。
但已经有蛊惑人的本事。
江荡黑眸沉静,有什么在心中生根发芽。
那是他平生第一次,下定决心想用一个男人的身份陪着一个少女,看着她从现在的略显青涩,再到未来的成熟妩媚。
她的手机一并扔在江荡这儿。
电话响。
江荡垂眼看了下备注名,嘴角噙笑,直接接起。
许辰让在那边问:“修宁,你在哪儿?”
声音带着关切。
江荡慢悠悠。
还没等到张嘴回答。
许辰让听到了酒吧的背景音,他熟练的说:“给个地址,我来接你。”
江荡勾了勾唇。
他眼睛移不开舞台上的尤物,漫不经心的开了嗓:“不用。她有我。”
-
第二节课的时候,许辰让就已经发了消息。
x?:低血糖的女同学晕针,我陪她输完液。
一陪,就是一下午。
解释说的过去。
但对修宁来说,酒吧也不是不能去。
司机把车停在别墅门口。
她腰细,江荡结实手臂揽住,护着怀中少女的头,将昏昏沉沉的人搂了出来。
修宁脑袋耷拉在江荡的锁骨处。
风吹过她微醺的脸颊,扰乱了她的发丝,饱满的唇微张,绛唇晶亮。
许辰让眼眸微凉,站在路口。黑色卫衣帽兜下,少年半边脸冷淡分明藏在阴影里,
黑夜压垂。
江荡搂着人,睥睨的看了对面的人一眼。
修宁意识模糊的嘤咛了一声。
许辰让不打算再等。
他拉开黑色卫衣拉链,迈着修长的腿走了过来。
江荡不愿意放,扬着凌厉下巴,抱着人稍一错肩。
许辰让伸出去的手悬在空中,一张素来习惯隐忍的脸,显然有了怒气。
他声音冷了三分,对视江荡道:“风大,她喝了酒会着凉。”
江荡戏谑挑眉,下颚没再那么紧绷。
先让许辰让把外套给修宁套上。
司机默默看着后视镜。
两个气质不凡的少年面对面站着。
司机得承认,虽然少爷本身不错,除了脾气霸道了点。
但那个素不相识的少年,却也温文尔雅,不败下风。
外套穿好,哪怕许辰让动作再温柔,也是一番折腾。
修宁醒了醒。
她睁开迷蒙的眼,看到近在咫尺,一张冰冻三尺的朦胧脸。
修宁疑惑出声:“许辰让?”
可又不像,是不是自己眼花。
他什么时候脸这么冷酷过。
江荡见她醒了,低头问:“能走吗?”他大掌还揽着自己腰,热量源源不断透过江荡掌心传过来。
那时是十一月初。
修宁起初感觉不到冷。
毕竟倚靠着的人,胸膛滚烫,体表温度又高的吓人,身体素质好到爆表,像被一个炉火煨着。
然而听到耳边醇厚的男声,修宁才猛的一惊。
三个人,从未站的离彼此这么近过。
她仰头看了看江荡,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熟悉的衣服,鸡皮疙瘩立马起了全身。
“我能。”
修宁借江荡的力,逞强,急着站稳。
腿一软。
江荡:“小心!”
许辰让:“过来。”
一左一右。
她被人同时架住。
修宁想,她干脆直接晕倒得了。总比现在被架上绞刑架一样难受。
顶着四道灼人的目光,修宁原本想摆摆手,结果下一秒,她就发现,自己完全是多此一举。
许辰让没给她机会,手一用力,就把修宁给拉进他自己怀里。
没江荡的温度烫,但胜在怀抱熟悉,但唯独多了一抹淡淡的烟草味。
像鱼重归于水,氧气重新灌入肺。
她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江荡没放手。
许辰让表情凛然,眼神微冷,声音更冷:“我说放开。”
江荡勾唇,气息危险:“我要不放呢?”
气氛真正降到了零度以下。
修宁想跳出来缓和都不可以。
没办法,她现在只是个可怜的女酒鬼,毫无任何威慑力可言。
她闭上眼睛,既然是醉鬼,那就安心当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
反正僵持的是他们。
关自己何事。
她柔软的蹭了蹭许辰让的下巴,打了个无关痛痒的哈欠,脸颊肉搭在许辰让瘦削的肩膀上,汲着许辰让舒缓的气息,准备直接见周公去了。
江荡没见过这样的修宁。
放下一身明艳的耀眼,在许辰让的怀里,像倦鸟归林,整个人明显放松下来,神情透着几分少女返璞的纯真,虽然还顶着大浓妆,但江荡能看出,她那样,有多黏人乖巧,多招人喜欢。
不像在自己怀里,躁动不安,东扯西闹。
江荡牙根微磨,突然就放了手。
纯粹是因为她。
但江荡也不想放的这么顺理成章,总归是想膈应一下许辰让。
他冲着许辰让,不羁说道:“好学生,道个谢啊。再怎么说,我也把人送回来了。”
许辰让听到怀里人逐渐平缓的呼吸。
直接面如表情地躬身把人抱了起来。
转身离开时,他冷漠又淡薄的留下一句——
“谢你什么。谢你明知道明天是周二,还让她喝的烂醉如泥。你不学,她难道也不学了?”
许辰让抱着人,踏着月色走了。
只留江荡在原地。
满脸阴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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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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