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下班后，郁纪安坐上自己的车，照旧让四元驾驶。
但是今天目的地却不是住处，而是另一个地方。
车子停下，郁纪安拿着准备好的材料递给门房。
不多时材料被递回来，闸门开了。
车辆缓缓驶入，停在指定地点。
郁纪安跟随指引来到会面的地方，他坐在椅子上安静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传来响动。
来人看到郁纪安时脚步一顿，原地怔愣几秒后才继续走到他面前。
“你好。”郁纪安主动站起来和他打招呼。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见到你。”来人是郭彭宇。
闻言郁纪安来了点兴趣，“你认识我？”
郭彭宇直言道：“你刚进公司那阵子挺有名，我恰巧记性不错。”
郁纪安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郭彭宇继续说：“负责人说是星游科技交的会面申请，我以为来的会是许总监，你让我很意外。”
郁纪安没理会他的废话，随便编了个身份，“我现在是唐铭禹助理，时间有限，说说你为什么来星游科技。”
“为了帮胜强集团偷资料，口供上很清楚。”郭彭宇耸肩。
郁纪安不为所动，继续问：“为什么要帮胜强？”
郭彭宇不知道郁纪安有什么目的，他按着口供又答了一遍：“胜强的老板对我有恩情，我是为了报恩。”
“以你的能力，进入胜强集团做事比潜入星游科技当小偷贡献更大吧？”
郭彭宇心说这个郁纪安抓重点的能力不错，这么快就从保安升到助理，一定是个会钻营的人。
这次来估计是想抢着表现一下，问出点名堂回去好和唐铭禹邀功。
郭彭宇定神：“那不一定，集团人才济济，我只是记忆力好一些。”他还加以佐证，“我在星游科技也只是当个干事，第一次做坏事就被抓个正着。”
郁纪安看见郭彭宇一副轻松的样子坐在对面。
如果他没有手握确凿消息，知道郭彭宇背后其实是那个对他下手的漏网组织，那这套说辞确实够应付。
郁纪安直接下猛料，“你从小成绩异常优秀，十六岁参加世界比赛夺冠。但赛后不到一年，你突然变得平庸，考了一个普通大学，普通专业，辗转几家公司，最后跳槽到星游科技。”
郭彭宇脸色难看起来，似是难堪，“那又怎么样。”
“据你刚才所说，你的记忆能力没出问题，那你学业水平骤降的原因是什么？”
郭彭宇在郁纪安说到一半时就意识到他绝不可能只是保安那么简单。
额头不知什么时候满是冷汗，他双手握拳道：“查到这些又怎么样，这和我偷东西无关，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之后无论郁纪安说什么，郭彭宇都不再回答，事情到这里似乎陷入僵局。
但郁纪安没错过中途他眼里闪过的惊疑和犹豫。
郁纪安看了眼时间，决定不再绕弯子，他直说：“我是星城的。”
这句话后，郭彭宇整个人肉眼可见好了起来，但依旧谨慎，“证据。”
郁纪安挑眉，给他看手环的专属编号，这个做不了假。
确认后，郭彭宇彻底放松，还有闲心开玩笑：“我还以为是那边的……你怎么也在星游科技，我们同行？”
郁纪安无语，没搭理他这话：“我知道你背后真正的势力不是胜强集团。”
郭彭宇明白郁纪安的来意，他安静下来，瞄了眼四周的监控，盯着郁纪安的眼睛小声说：“星城能保证我家人的安全吗？”
郁纪安突然想到许杨的话，星城“爱管闲事”的刻板印象似乎有些深入人心了。
“……如果真的需要，可以申请紧急救助，但只能短时间。”
闻言，郭彭宇萎缩了一截。
他家境不好，上天垂怜给了他一个好用的头脑。
怀璧其罪，他小时候被一个犯罪组织盯上，为了保全自己和家人，他只能听从那个组织的安排参加比赛，接受资助。
郭彭宇不想这样下去，他伪装资质平平，后来组织对他的关注果然减少，但还是逃不过当棋子的命运。
几个月前，他被要求参加一家公司的招聘，就是星游科技。
入职后没有进一步指示，直到车间失窃，郭彭宇直觉要来了。果然在郁纪安入职后不久，郭彭宇就接到让他偷资料的指示。
他故意在公司里弄出动静被抓，还要最后认罪，都是为了逃避组织的操控。
今天郁纪安来，郭彭宇还怀疑他是那个组织派来监视他的。
因为郁纪安的气质一点都不像是会当保安的人。
郁纪安看郭彭宇蔫了下来，他补充：“那个组织现在已经被列为优先处理目标，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
星城的行事风格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处理掉危险源，就不会再有安全问题，很合理。
郭彭宇放下心来，把知道的都说了。
记性好的优势一下子发挥出来，不管有用没用，量大。
郁纪安把情报一股脑汇报上去。
回到住处，郁纪安看到沙发上放着的游戏头盔。
游戏很快就要关闭了，郁纪安抱着这个想法最后登录一次。
第二天天气大好。
郁纪安按老时间到达星游科技时，发现已经在公司的人比平时多。
门卫老王告诉他昨晚很多人加班没回家。
郁纪安惊叹：“这么拼？”
“是啊，不知道这次有什么大事。”
许杨昨天给郁纪安分析得很透彻，关掉游戏的影响似乎真的很大，但郁纪安相信唐铭禹。
以前在班里，和唐铭禹关系逐渐好起来后，唐铭禹会主动找郁纪安借笔记看。
唐铭禹什么都没说，但分数上升就是最好的答案。
这十年的记录也显示，唐铭禹不是那种走一步看一步，冲动的人。
“四元，你帮我把任务提交结算申请吧。”
“好的主人。”
任务结束后，郁纪安决定在这个大区多停留一段时间。
他答应唐铭禹要给他一个解释的。
想到昨天那个气氛，郁纪安突然有些后知后觉的羞耻。
没想到唐铭禹反应会那么大，完事之后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正想着，从远处跑来一个人，是许杨。
“你总算来了！”许杨说着伸手一拉，拖着郁纪安就走。
郁纪安挣扎一下，没挣开，只好调整姿势跟着他。
他们最后进了一间大活动室，里面人来人往，前面有个很大的屏幕，舞台布置得很精美，两边展板梦幻可爱，很有游戏风格。
郁纪安问：“这是？”
许杨回：“直播现场，连夜弄出来的。”
郁纪安“哦”一声，加班的元凶找到了。
许杨给郁纪安找了个位置，自己也在旁边坐下。
郁纪安突然想起昨天被许杨看了个现场，顿时就有些坐不住。
偏偏许杨哪壶不开提哪壶，很没有眼力见：“你俩怎么回事啊？昨天，他那啥，你……”
郁纪安不吭声，但许杨没有聊天对象也可也把话题进行下去。
“你们以前谈过？”
“没有。”郁纪安有种不好的预感，“别问了。”
许杨改成自言自语：“好好好，没谈过，那他肯定暗恋你。”
“终于知道他喜欢哪样的了，这小子大学愣是一个朋友没谈过，拒绝过的人赶上俩球队了。”
郁纪安难免想到消息记录里那张不露脸照片，唐铭禹确实有这个资本。
许杨继续絮叨：“后来他毕业接手公司，事业有成了也不见处对象，啧啧，还以为是无情寡王，原来是有初恋白月光。”
说着视线还老往郁纪安身上瞟。
郁纪安安慰自己，明天就不用再见这些人了，他忍。
就听许杨说：“你昨天刚走，他就同意先不关服了，真爱啊！”
郁纪安：？
“这样你就不走了吧？”许杨朝他挤眉弄眼。
郁纪安调出手环消息。
十分钟前他收到了管理员确认任务结束的通知。
调查任务结束了，但又没结束。
他问许杨：“那今天这是？”
郁纪安仔细看了场内忙碌的人，虽然大多数顶着黑眼圈，但气氛比那天他在食堂观察到要好得多，加班费应该不少。
“改成周年预热活动了。”许杨自豪，“一晚上的成果，效率特别高！”
确实很高效，郁纪安一边感慨星游科技员工的业务能力，一边狂戳四元给管理员发报告。
郁纪安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唐铭禹在这卡bug呢。
没收到回复，郁纪安暂时歇了。
离直播开始还有一小时。
许杨介绍说直播会持续到晚上，内容是回顾星游科技一路走来的发展，再串些抽奖互动。素材都是现成的，多亏运营部平时的积累。
过了一会，许杨有事走了。
郁纪安目前还是员工，考虑到众目睽睽之下摸鱼影响不好，他回了平时常待的地方。
如果游戏暂时不关，任务继续，按他之前定的调查思路，重点就是郭彭宇背后的那个组织了。
“主人有新消息！”
郁纪安点开手环查看。
是管理员发来的，说是任务结算已通过，任务结束，不予恢复。
郁纪安立在原地，我是谁？我在哪？没有任务了我为什么还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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