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喜欢我
故事从一个名字说起。
顾西巧不是点心。
他是我们班最帅的男生，差不多也是整个学校最帅的。如果真的存在小说或者电视剧里的校草评比，他就是那个校草。而如果有校花评比，我杜今就是——那个投票的人。
我实在平平无奇啊，长得中规中矩，又可以满足自我偶尔的臭美，不丑不美，无人在意。但我成绩不错，为人又有那么一点讨好型人格，所以在班里人缘很好。
好到同学课余时间聊天，互相问喜欢的人，我说我喜欢顾西巧，也没人贬低我不自量力。我其实一直觉得我是个比他好的人，我的形象在班里和家长圈里无比多么正面，每次家长会上台讲话，都有家长夸我乖巧又水灵。
毫无疑问我是成功的，在学业和人际交往方面。所以喜欢谁只是我用来打发时间的项目，大家都有喜欢的人，我也选了个比较合眼缘的男生挂在嘴边，时不时看看陶冶情操。
我并没有太当真，真的没有真情实感。比起喜欢他，我更沉浸在和朋友扮演我的深情人设上。处于暗恋时期的朋友还为我的爱情流过泪，她觉得我比她还要虐，因为我做得到“笑着祝福”。
我真伟大呀。
清晨的室外值日时间，我拿着扫把在主席台下面扫垃圾。
真的没有偷听的意思。
我们学校主席台的后面有一个回廊，一般是同学偷着谈恋爱的约会圣地。
我在用扫把头戳地上的零食包装，琢磨底下那个紫色的纸片是不是五块钱，听见那个回廊里有人在对话。
我觉得他们很有闲情雅致，大早晨就来这边谈恋爱，明明快要上早自习了。我不一样，我是值日生，我可以晚回去，“拿着清扫工具”在校园里是不成文的通行证。但是他们呢？
我心中叹气，继续戳那个包装袋，心想，他们应该就是纯粹的胆子大吧。有时候很羡慕这种人，因为我是本本分分长到这么大的。
我蹲下身，将包装袋从土里抠出来，确认了下面的紫色纸片不是五块钱。其实蹲下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说实在的，很扫兴，但我也很无聊，就继续挖了。
这个时候，我听到那对情侣的声音放大，像是在吵架。
“你就不能带我一起走吗？”是男生，语气激动，好像哭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女孩，十分厌烦，“带不带你我做不了主，说实话，我已经不想跟你住在一起了。”
“为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求求你，别丢下我……”
我听得很起劲，很带感，我决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好朋友们，现在让我看看这两个人我认不认识。
不行，太冒险了。我还是在附近扫扫，等他们从这边离开的时候再偷看一眼长相吧。
我又继续磨蹭了一段时间，并不觉得耽误什么，因为我本来就想磨蹭。这天是语文早自习，老师要抽查背诵，我还没背下来，打算在外面躲过去。
我扫了很久，砖上的土面都被我扫没了。那边的声音也消失了很久。
我忽然想起来回廊在另一侧也有出口，一时暗恨自己的大意，早知道去那边也转悠一下了。
我遗憾地去案发现场走一趟，摇头感慨人怎么都为情所困，不至于。
像我，虽然也会为和顾西巧说到话而开心、很多人在的时候第一个确定好他的位置，但无论他和谁谈恋爱我都不难过，因为我现在已经发现还有其他的男生也很帅了。暗恋又不花成本，我随时能换下一个。
“……”
总觉得像是略过了什么东西。于是我又跑回去朝侧面看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原来心碎男孩还留在这。
并且，这不就是顾西巧吗！
原来失恋的人是他！
不，现在应该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我以为这地方没人了跑进来踩点，长吁短叹一顿离开又回来，目瞪口呆和人对视。
这不是很明显我在偷听吗？
顾西巧蹲在墙角，哭得眼睛发红，脸色难看地瞅着我。
老天。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听的，我在值日。”
顾西巧脸色更难看了：“你听见了？”
我意识到他可能只是讨厌我打扰他发挥情绪，听我说不是故意的以后才知道了我听墙角的事。
“没太听明白，就是听见有人吵架，想进来劝和……”
我应该表现得不太像劝和，进来就一张八卦脸。不对，不要这么想，我的表情就那样，谁能看出来是不是八卦啊，我又没有粉丝剪辑大头配字。
“你没事吧？”我捏着扫把，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上早自习了，先回班吧，有什么事之后再解决。”
我真温柔，应该像个知心大姐姐，又很善良。
顾西巧从校服外套里翻出卫生纸，当着我的面擤鼻涕，往我提着的撮子里扔。还真被他扔准了，我很惊讶，视线挪回他身上时，我发现他也一样。投准以后表情都明朗很多。
“你怎么不回？”
我实话实说：“我是值日生啊，而且我没背下来《离骚》。”
他说：“我也没背下来。”
他盯上了我的撮子：“等会你把那个给我拎着可以吗，咱们一起回去。”
我不太情愿：“你又不是值日生，老师会发现的。”
两个人做值日，这个借口一下子就充满了水分。像是故意结伴在外面逗留似的，而且他是男生，结伴走一起对我的形象不太好，万一老师以为我跟他谈恋爱就完了。
顾西巧皱了下眉。我觉得他真凶，我往外走，决定离他远点。
“杜今，你怎么这么小气，你明明偷听我和别人讲话了，还不把撮子分给我。”
我有点心虚：“我什么都没听见，就是来拉架的。”
“你没听见拉什么架？”
我越走越快，他比我高，还喜欢运动，迈着长腿就跟上我。
“杜今，我听说你喜欢我，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
我吓得心都要跳出来，很想把他的嘴捂住：“你说什么呢！谁跟你说的！我没有啊！没有喜欢你！”
顾西巧也不哭了，开始闹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好几个人告诉我啊。”
“谁！男的女的！”我务必要抓住这个叛徒，我现在已经不觉得羞耻了，全是被背叛的愤怒！
好气！我是把他们当朋友才说的，究竟是谁在告密！
“快分我一个。”
“不分！”我已经恼羞成怒了。
顾西巧笑得更恶劣，原本那么好看的脸现在看全是面目可憎。
“分我一个。”
“我说了我不分！”
“不分也得分！”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插了进来，一嗓子将我吼愣在那，顾西巧也老实下来，和我一同呆愣瞅着教导主任。
主任黑着脸：“你们是哪个班的？现在是早自习知不知道？在这打情骂俏，你们才多大！跟我到办公室！把你们班主任和家长都找来！”
我慌个不行，我没有，我不是啊！
“主任，我们没有，他是问我分不分他撮子，我说不分，你误会了！”
主任脸色更加难看了：“你以为就你有小聪明是不是！这个解释谁信啊！”
“是真的！”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不分？”
我：“……”
主任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我闭了闭眼：“我是怕他拿走我的工具，老师会以为我和他一样故意在外面闲逛躲早自习。”
顾西巧一脸诧异看我，别看了，我就是故意卖你的。
我是好孩子，才不要被记名扣分找家长呢！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不用说我和他还不是夫妻，只是我单方面暗恋他而已。
等回去我就跟好朋友们澄清，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为什么？那么深情的我为什么不喜欢他了？因为他辜负的我的爱，他用我的喜欢嘲笑我，伤害了我的自尊。
我更加深情了。
但主任已经不听解释，执着于让我们去办公室报出老师的名号和家长号码。
我说：“主任，现在还操之过急，先让我们班老师来帮我们证明清白吧，我真的没早恋！”
我快冤死了。主任看我这么理直气壮，态度便也动摇，于是怀疑的视线落到顾西巧那边。
顾西巧在深思，沉默的深思。
没用的男人，我越看越不顺眼，对他的差印象已经快把他的相貌优势淹没了。有的时候帅不帅真的没那么重要，有的时候帅哥也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
在等待班主任下楼的过程中，顾西巧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抬头，神采像朝霞流进他的眼睛里。我不屑地将眼睛瞪开，下一秒手被人握在掌心。
我和主任：“嗯？？”
我一个劲往后抽手，感觉一同脏水正悬在我的头上。
我和主任：“你干什么？？？”
顾西巧深情款款将我的手捧起来：“我们不分了。”
我：“……啊啊！主任！主任！他在诬陷我！”
顾西巧也叫主任，双眸十分坚定：“主任，叫我们家长来吧。我想好了，我这辈子都不会这么喜欢一个女孩，我不想因为年龄就错过她。我打算在家长面前坦白，让他们都祝福我们！”
我吓死了都，我好生气！
“你说什么啊，我跟你没关系！”
顾西巧被我挣开也没有恢复正常，他温柔对我一笑，说：“别害怕，今今，都交给我。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我真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惊恐回头，主任也在愤怒中茫然了。我直觉他应该在脑海里思考一些时代在进步之类的东西，但这完全不需要啊！我是清白的！我就算喜欢过他，我也没和他谈恋爱啊！凭什么要让我父母来学校，他们要大老远从家里开一个多小时的车来学校啊！
我有点绝望，也是生气到极点，眼泪就出来了。
我呜呜哭出声，“你大骗子，你怎么这么坏，我根本就没跟你谈恋爱，你凭什么这么冤枉我！我讨厌你！我……”早知道就老老实实回班里背东西了，老师抽背也不一定抽到我啊。
顾西巧看到我哭，一下陷入慌乱之中，他在挣扎。快发发怜悯心吧！我这个小女孩在哭啊！
主任一脸冷淡，这种场面他见多了，盯着我们，不时看一眼手机，看看数学组的晨会什么时候结束，能把我们班主任放出来。
顾西巧的挣扎结束了。他和主任商量：“只找我的家长吧，是我不好，都是我主动的，她没同意。”
我很想说他没解释明白，但他疯狂给我使小动作，让我配合他。我根本不想配合他，但被主任看见了，就算我不说话，都已经掰扯不清。
我再也不喜欢别人了。
我明明是成绩好人缘也好的女孩啊。就是没事闲的找了个帅哥暗恋，结果倒霉到这了。
主任铁面无情：“不行。”
正好班主任从楼上赶下来了，陪着笑脸进了办公室，扫了我们一眼。
“抓到我班学生谈恋爱了？”
主任对班主任自然就和蔼许多：“抓到了。光这一会儿，唱好几出戏，最开始不承认，后来又说就找男生家长，不找女生的。这个年纪谈恋爱不告诉家长哪能行，出了什么事让老师负责吗？”
班主任连连应和，从手机里找我们家长的电话号。
我认清现实就不哭了。哭能解决问题吗？不能。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恨顾西巧。
亏我以前夸他名字像甜品。
为什么像甜品？因为我的刻板印象里西和巧都是甜品的关联词。
最终还是叫了家长。
因为路上还需要时间，我和顾西巧被老师赶回班里上课。
我和他回班级的时候已经是第一节课的一半了。原本就安静的课堂，在我们走进去时更加沉寂。我坐到座位，前后左右都问我发生了什么，怎么和顾西巧一起回来。
我摇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不是简单一句话就能说完的事，我应该写三千字骂他。
我于是写纸条给周围的朋友传阅，还没写完，顾西巧的纸条传了过来。
【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们现在开始谈恋爱吧！】
他把感叹号画得夸张极了，如果我心情好看了会觉得可爱。很可惜，我现在心情糟透了，于是我把他的感叹号改成了中指，并写字骂他：【你是不是有病？你为什么要跟主任和老师那么说？你是在冤枉人你知道吗？】
纸条很快传了回来，我打开一看，眼泪气了出来。
他说：【你不是喜欢我吗？和我谈恋爱你不开心吗？】
我用力写：【傻逼！滚！】
写完又勾掉，这不太礼貌。【你就只知道这一句话吗？问题不在于这，你在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家不让我高中谈恋爱，而且我们根本就没有谈恋爱！你为什么要承认，解释清楚是不会背《离骚》才在外面躲着很难吗？这下找家长，你满意了吧！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传出去之后，我内心无力。我的不原谅顾西巧应该不会怎么在意，我能拿他怎么办，我没有能威胁到他的地方。
我又撕了一块纸，思来想去，我只能求他了：【你能不能跟老师说明白，说清楚我们之间很清白，我都不认识你啊！】
顾西巧：【你不是喜欢我吗？这次你帮了我，以后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我可以真的和你谈恋爱。】
他很犹疑地写：【我其实觉得你很可爱，一直都对你有很好的印象。】
这行字写的非常心虚。我看着就有火气上来，谁稀罕他的好印象啊！
【为什么要帮你？】
顾西巧写：【你别告诉别人，其实我爸妈要离婚了。我想闯一点祸，让他们放不下我。】
我看完纸条，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在靠窗倒数第二排的主角位置，正殷切盼望着我的回信，所以一回头就和他对上视线了。
我重新把他的笔迹看了一遍，起了恻隐之心。对于我们这么大的孩子来说，天大的事莫过于父母离婚。
我写：【那你不如打我】
顾西巧：【打架斗殴要记过的。】
我：“……”
谈恋爱确实不记过，一般都是选择将家长叫来调解。
不对。
【你不是有早恋对象了吗？去找她啊！我是无辜的路人！无辜的跟你走在一起被老师误会！你别把我扯进来！】
顾西巧：【你不是喜欢我吗？-】
我现在看到这句话就想打人。
我继续往下看：【-你误会了，你听见的那个女生是我姐，高三的。我爸妈离婚，她打算跟我妈走，把我扔给我爸。为什么，都是一个家的孩子，为什么她听见父母要离婚想的是跟谁，而不是让他们重归于好，重新在一起呢？】
所以他早上那么声泪俱下，是在挽留姐姐，想让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吗。
我更生气了。感觉从早上开始，自己这一天就是个笑话。
我在座位上生闷气，后桌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膀，眼睛发亮：“不传了？”
后桌也是我的好朋友之一，她在用眼神传递她的殷殷八卦之情以及祝福。
在她的眼里，从课堂的一半，我和顾西巧一起回来开始，就是我暗恋的高光时刻了。
暗恋成功，多么感人肺腑又激励人心的事啊！
我现在很想打死过去陶醉在深情人设中的自己。以后我愿意孤独一生，恋爱是我的禁忌，我的过敏原。
第一节课下课，传纸条的同学都围了过来。女生围着我，男生围着顾西巧。
“你们怎么回事？前半节课去哪了？”
“我这一节课都没困，就想着你的事情。真好啊，你的暗恋终于有回应了。”
我扣着书角，不知道怎么说。
“你们俩什么时候有的苗头啊！杜今，你怎么能不跟我说一声呢！”
同桌生气了。
我脑子乱得不行，我说：“我跟他不是……”
靠窗的一侧光线不再，被一个身影挡住。
“杜今答应我保密的。你们别跟她生气。”
他风度翩翩地说了这么一句，有女生酸着起哄，但我同桌不买账。
“他让你保密你就连我也不告诉？杜今，以后你也什么都别跟我说了！”
她将桌子往外一挪，和我之间留出银河般的距离。
我闷闷坐在那，眼泪在眼眶里凝成水滴要落下。
班主任在前门叫：“杜今，你过来一下。”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顾西巧拉我袖子低声说：“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吧，我真的不想……”
他也带了哭腔。
我泪流满面，对他点头。
算了，就帮他吧。
我现在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不论是监控录像，还是问另一个当事人，我和他谈恋爱的事就被咬死了。
可真奇怪，我不是没幻想过和顾西巧谈恋爱，但这种谈法，我怎么就没有一点得偿所愿的幸福感呢。他也说可以真谈恋爱，我这样长相普通的女生和那种要身高有身高，要相貌有相貌，家里还似乎很有钱的男生，怎么说都不算登对，之前应该都不在他的择偶范围里。
有这个巧合，也许我以后就当有钱人家的少奶奶了呢。
我边走边哭。
我不想当少奶奶，我只想好好读书。我以后再也不想乱七八糟的事了，再有空闲我决定去背单词，不和好朋友满校园闲逛，只为和他多见一面了。
班主任安慰我：“没事，我们没人骂你。你这个年纪对异性有好感很正常，只是有些不合时宜，改过来就好。”
“你爸妈都来了，在办公室等你。等你们谈完心，就去校外走一走吧，换换情绪。没事，不是什么大事，别害怕。”
我点头，觉得这个时候还在安慰我的老师真是好人。我都给她惹祸了，谈恋爱要扣班级四分，也就是老师月薪中的四百块要被贪心的校长收走了。
如果我是个有钱人就好了，我可以把这四百补偿给老师。但我不是，我很贫穷。
……顾西巧貌似很有钱，他的衣服和日用品都是名牌。之后去通知他一声，赔钱！我和老师没人欠他的！
我在老师的办公室看到了爸爸妈妈。今天是周三，我周日从家出发，才两天没看见他们，为什么会觉得陌生？
我想，或许是因为他们在老师的办公室很拘谨。也有可能我在潜意识里不觉得会在学校里除了家长会之外的机会和他们碰面。
还是以谈恋爱的罪名把他们约过来的。
我抬不起头：“爸，妈……”
父母的表情都不太好，他们对我很失望，又有些丢脸的愤怒。但似乎老师和他们提前说了什么，他们在忍耐着脾气做文明父母。
“杜今，你说说怎么回事？那个男孩是谁？”
班主任道：“一会儿男生家长来了我再把他叫过来，两个孩子一起叫影响不好。你们先和女儿好好聊聊。”
面对班主任，父母就变得客气和笑容满面。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在看热闹。
此刻我很想指着胸口，问问顾西巧，他这里欠我的用什么还？
我们等了很久，等到我父母都对我早恋的事消气，开始好奇我和什么样的男生谈恋爱，顾西巧的父母还是没有出现。
班主任只好给他们又分别打了电话。
顾西巧的妈妈：“李老师，不用叫我了。我儿子谈恋爱我不反对，如果女孩家长想要补偿可以通知我转钱，我没意见。我这边有点忙，露面的事找他爸爸吧。”
顾西巧的爸爸：“他妈妈说不去？呵呵，这种事我一向站在儿子这边，李老师，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如果实在需要露面，这样吧，下午一点我到校见你。”
班主任：“……”
我和父母：“……”
老师为难地看着我们。
但是没关系，我们一家都是讨好型人格，我们很快启用了老师之前的建议，父母带我出去散散心。
我们一家三口走出校门，很幸运斑马线对头是绿灯，但我们并不知道要去哪。
妈妈打定主意：“走，给你买套新衣服去。”
我们家经济条件一般，所能想出花钱的地方除了吃就是穿。现在还不是吃的时候，爸妈带我去店里买了一件假两件衬衫，是我喜欢的蓝色。
之后我们去附近的美食城吃饭，眼看着快到下午一点，我们无比遵守时间地坐上车往学校行驶。
然而一点钟老师回家睡午觉了，顾西巧的爸爸也没来。
我有点生气了，到底想怎么样！
我让爸妈先在走廊等着，我回班级把顾西巧叫出来。
下午的课还没开始，班里的同学闲散地各自说话。我找顾西巧的举动非常引人注目，我已经一天没在教室坐下来听课了，现在是个特殊分子。
顾西巧跟我出来，低头说话：“我爸妈来了吗？对不起，他们很忙，是不是耽误你时间了？你中午吃饭了吗？”
他态度真诚，是和平日里阳光开朗的模样不太一样的一面。
他长得还挺帅的，凑在我那么近的地方，说实话我动容了，他给我一种我很特别、他有点喜欢我的感觉。
“我吃了奶油肉松咖喱饭。”
顾西巧愣了一下，还是低着头，因为我比他矮：“好吃吗？”
我点头：“好吃，黏糊糊的，又甜又香。”
他眨了下眼，睫毛和羽毛一样：“你以后能带我吃一回吗？我没吃过这种咖喱饭。”
我皱了下鼻子：“你自己去吧，我告诉你地址。”
说着，就到了老师办公室的走廊，我也想起刚刚找他是为了发泄怒火。他父母太怠慢了，这样显得我听话的父母很可怜，为什么会有人不在乎规则呢？就是有那样的父母，才会有这样的儿子。
我和他一起走到父母身边，他左右打量了一下，确定自己父母没来，一时失望地垂下耳朵。
他哪里有能垂下去的耳朵！别狗化，他不配！
“叔叔阿姨好，我叫顾西巧，是杜今的男朋友。”
他在自我介绍什么？？？很光彩吗？不对，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不对，我答应他骗人，拖延他父母离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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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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