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市场主导就是以男主为主，女主只需要漂亮温柔，贤惠善良，最后嫁给男主为妻，达到圆满结局就可以了。”神隐两两语气颇为无奈，“这是观众的选择。”
“可选择并不是唯一性，如果我们连这样的女主都不敢去创作，去拍，那给观众的选择又有多少？”
闫知雪目光直直盯着神隐两两，仿佛要将她看透。
“知雪说得对，”宋词适时地插了进来，“现在市面上的几乎都是男主剧，有的挂着女主的名字，实际上还是讲的男主。可是女主并不比男主差，只是要好好去讲一个真正的女主角色，这样的作品太少。既然知雪都有这个心想为观众多出一份选择，神隐两两，你作为一个编剧，难道就不想吗？”
神隐两两沉默了。
只有咖啡搅拌的声音越来越慢，仿佛彰显着波动的心情，逐渐归于平静。
最终，她又会做出什么选择？
只见神隐两两抬起晶亮的眸子，可爱地笑着说：“闫小姐，很高兴能认识你，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她说完站起来朝闫知雪伸出手。
闫知雪和宋词对望一眼，两人立马起身，闫知雪握住那只白皙的手：“合作愉快！”
“但我也有一点要提前说明哦！”神隐两两调皮地眨眨眼，“剧本创作，可以沟通讨论，但最终的版本必须由我确认。”
闫知雪点点头：“这本就是你作为编剧的话语权。”
“既然合作已经谈成，”宋词双手击掌，开心地说道，“那我们去庆祝一下吧！”
闫知雪看了看手表，说：“等我打个电话。”
说完拿起手机，走到洗手间，然后拨通了方谨言的工作号码。
“闫总，您今天不是不上班吗？”对面传来方谨言缓而低沉的声音，“怎么还给我打电话？”
“我有点事在外面，方助理，辛苦你走一趟医院，替我给韩晓厉带个营养午餐，对了，还有晚餐。”
“……”方谨言足足沉默了三秒钟，“闫总，我是助理不是……”
“一万跑腿费。”
“好的，闫总。”
方谨言完美诠释了打工人的变脸速度，一口应下。闫知雪挂掉电话就先把跑腿费给他转了过去，然后就收到了一个“抱拳”的表情包。
看来以后这种应付韩晓厉的场面功夫，都可以安排方谨言去做。
等闫知雪回到座位的时候，宋词和神隐两两已经打成一片，聊得火热。
“知雪，你猜两两的真名叫什么？”宋词一脸神秘地说。
“景瑟。”闫知雪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宋词一听，吃惊道：“你怎么会知道？”
“你不是写在照片背后了吗？”闫知雪头也不回，“走吧，我请客。”
宋词拉着景瑟追上去，景瑟好奇地问：“什么照片呀？”
“没什么，”宋词笑了笑，“两两，你想去哪儿庆祝？只管说，反正知雪请客！”
“都可以。”景瑟乖巧地回道。
“都可以的话……”宋词提议道，“我知道有一家私人会所很好玩，我们就去那里吧！”
四时牡丹。
这是一家高端私人会所，涉及各个项目都有，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包括推拿在内的养生系列，以及一间堪比小型博物馆的文物收藏室。
宋词轻车熟路地带着闫知雪和景瑟办完卡，最先去吃了个饭，然后去了足浴，三人泡着脚躺下的时候，瞬间感觉疲惫一扫而光。
“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了。”最右边的景瑟一脸享受，“真舒服啊！”
“这家的养生系列最赞，我每次疲累的时候都会来这里泡个脚，或者做个spa。”坐在中间的宋词说，“有什么需要直说，服务也是一流。”
温热的药水在足底蔓延，闫知雪只觉被暖流所包围，仿佛徜徉于柔软的云端，自由舒适。
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此时如烟消云散般，全都抛诸脑后。
“宋小姐，闫小姐，我突然有个灵感。”旁边，景瑟突然坐起来，一脸激动。
“什么灵感？”宋词看了过去，“两两，你叫我宋词，叫她知雪就行，不用这么生疏。”
闫知雪跟着点头。
“好！宋词，知雪，”景瑟眉飞色舞道，“我刚才突然在想，如果一个被害人死之前没有任何挣扎和反抗，也不存在中毒或者被伤的迹象，反而死得很祥和很放松，你们猜，他是怎么死的？”
宋词想了想，说：“安乐死？不对，这种是用药物的。睡梦中突然死了？也不对吧，他应该会马上醒过来……”
闫知雪看向景瑟，神采飞扬的样子像极了盛放的花，说：“景瑟，你直说吧。”
景瑟复又躺下，闭上眼睛，片刻后说道：“就像我们现在这样，死于温柔乡，自愿沉沦、毁灭。”
“不是吧？”宋词故作夸张，“我们只是泡个脚，还不至于吧！”
景瑟调皮一笑：“我只是打个比方啦！孟子说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果坏人故意让人们沉沦享乐，不思进取，导致自我毁灭，然后被女主注意到，展开追查。女主可能也因为这样的陷阱一时沉溺其中，但最终还是醒悟过来，并成功击败反派，这样的故事你们觉得怎么样？”
“天啊！”宋词惊道，“两两，我还以为你真的在享受，结果你居然在想剧本！知雪，你真应该为有这么勤奋敬业的合作伙伴感到幸运。”
她扭头看向另一边的闫知雪，闫知雪点点头，眼神认真，问道：“景瑟，这个享乐有具体的想法吗？”
“目前还没想到，要不先设定一种神奇的药物？”
“得！两个工作狂！”宋词索性闭上眼睛，倒头就睡。
可紧闭的双眸无法进入温柔乡，脑海中浮现的面容是残酷的决绝。
“可以，女主你打算怎么设计？”闫知雪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率先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就像你之前说的，一个聪明自信，果敢强大的女主，遇到任何危险都不会退缩，即使是温柔乡，她也能及时清醒过来。”景瑟眼神炽热，满怀期待。
“如果是药物的话，女主设计成一个医生或者实验人员会不会好点？这样她就具备医药学知识，也能帮助受害者。”闫知雪给出自己的想法。
实际上，是来自上一世和楚茉莉的讨论。
景瑟使劲点点头：“嗯嗯！知雪，你说得对，这样女主要是遇到点什么危险的，也能自救！”
“女主可以设计成御姐，人狠话不多，自强独立，有主见，就是那种不顾性别的飒爽。”
“啊！可以可以！这个我喜欢！”
……
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身处中间的宋词默默来了一句：“女主会不会太强了？”
“会吗？”景瑟歪着头问闫知雪。
“当然不会。”闫知雪认真地回答。
两人相视一笑。
“那就再加一点，”宋词索性起身，也加入讨论中，“女主会空手道、跆拳道或者柔术之类的，不仅防身还能打倒坏人。”
“一拳一个大坏蛋！我打！”
“哈哈哈哈！”
三人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时不时传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若不是私密性做得好，恐怕早就要被人投诉了。
“我们给女主取个名字吧！”人设想得差不多了，景瑟问道，“叫什么啊？”
“最好是霸气点的。”宋词说。
“不如叫……晴朗吧！”闫知雪微微一笑。
“知雪，”景瑟兴奋地说道，“你和我想到一块了！我要给女主最肆意的人生，风光无限，夜尽晴朗。我决定了，这个本子的名字就叫《夜尽》！”
风光无限，夜尽晴朗。
原来《夜尽》这个名字的来历是这样的。
闫知雪的心底竟不觉肃穆，随即重重点头。
三人做完足浴，又去了地下二层的文物收藏室参观，正如宋词所介绍的那样，这家私人会所的文物收藏室堪比小型博物馆，古玩字画，玉器瓷瓶，甚至还有恐龙化石，种类之多，绝世罕有，令人叹为观止。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客人在参观了。
“你们快看！”
景瑟一进收藏室就再也挪不开眼睛了，一一看过去，看得极为仔细。
“这里还有四时牡丹的发展历史。”景瑟指着一面墙说道，“原来四时牡丹以前是个四合院，后被创始人牡丹小姐买下，经过几代的变更，最终成为一家私人会所。”
“这里还介绍了牡丹小姐的生平。”闫知雪走上前来，“民国时期，牡丹小姐留学归来，并将马列主义理论思想带给身边每一个人，但被国民党打上反动派的标签。牡丹小姐的父母被严刑拷打，直至死亡都不承认女儿是反动派。不得已的牡丹小姐带着宗亲家人开始逃亡，颠沛流离中来到华都，她用藏起来的钱买下四合院，带着一家老弱病残重新开始……”
一句重新开始，再无下文。可三人心知肚明，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时代，重新开始是多么的困难。
“牡丹小姐真的是太伟大了！”景瑟由衷道，“在那个年代，一个人支撑一个家，先后务农、当歌女、经商……在风口浪尖上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她的胆识和眼界实在令人敬佩！”
“可惜，这上面没有写牡丹小姐的真名。”宋词颇为惋惜地说道。
“是啊！”闫知雪接着说道，“女性本来就强大，她们的名字和伟绩不该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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