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乘念正在睡觉,就听到屋顶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
听觉极其灵敏的他迅速起身。
猫身几乎是一瞬间恢复,乘念攀爬上屋顶,有个人蹲在屋顶,手里提着一桶汽油。
还有一名在外墙上搭着的梯子上,一个站在底下扶着。
看着年纪都不大,还有点眼熟。
乘念也很快认出来了他们几个,可不就是白天霸凌乔玉林的那几个。
那个短发女孩站在梯子上。
乘念问过乔玉林,这女孩叫钱樱。
而站在底下指挥着屋顶的人的是一个看上去不像是校内的学生,乘念还是第一次见。
那男生穿着时尚,染着头发,打耳钉鼻钉,夜色下异常夺目。
他嘴里叼着烟,漫无目的地转着打量四周。
屋顶的人正是那个戴着眼镜瘦得干巴巴的小屁孩。
乘念也是通过乔玉林口中得知,跟钱樱在同一个班级,叫刘余良。
原本觉得这个刘余良有点眼熟,直到那天跟不同班但同一个午托对面上铺的刘凭打个照面,乘念才想到,这俩长得还真像。
都是干巴巴的,不过刘凭脸上还有点肉,没有戴眼镜。
他问了乔玉林,得知刘余良还有一个弟弟就叫刘凭。
弟弟看着还挺好相处,也没见欺负同学,怎么哥哥就这么叛逆。
乘念冷笑。
然后冷不丁地出声:“喵……”
突然出现的猫叫声令原本就在偷偷摸摸的几人吓了一跳。
尤其是已经拧开汽油瓶盖的臭小子刘余良。
他原本就战战兢兢,被这么一吓,手里提着的汽油桶倒了,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乘念皱了眉头,真臭。
钱樱压着声音冲他低吼:“你干什么,赶紧扶起来!”
刘余良颤颤巍巍把汽油桶扶起来,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下楼。
底下站着的那个男生说:“赶紧下来,不对劲。”
钱樱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附和:“快下来。”
“哦。”
刘余良刚摸到梯子边缘,一道影子赫然出现在墙角,正好与刘余良平视。
乘念缩着身子蹲在屋顶看着杨沐文被控制出没在墙角。
他惨白惨白的一张脸上顶着两坨红得诡异的腮红,眼睛没有眼白,就这么空洞洞地看着他们三人。
刘余良人已经傻了。
他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腾地升起来。
他想要跑,可好像被什么控制住了,手脚完全没办法动弹。
站在底下没来得及跑的钱樱两人也被突然出没的纸扎人给吓住。
杨沐文这会儿是纸人状态,纸人的脸已经越来越跟本人相像。
这三人在看清杨沐文的脸后,彻底傻眼。
突然纸人缓缓上升,越过墙角,就这么漂浮在他们面前。
那个染头发的男孩反应最大,浑身哆嗦着指了指漂浮在他们面前的纸人。
“你,你,你没,没……”
最后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股奇怪的味道传来,乘念嘟囔,这就被吓得尿裤子了?
现场足足静默了一分钟。
杨沐文纸人突然冲着他们仨诡异一笑。
“啊鬼啊……”
刘余良直接从梯子上滚了下去。
乘念还没反应,他们仨已经脚底抹油跑了,只留下一地的尿,真是无语,这个味道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散去了。
还有那倒了半个屋顶的汽油,味道真的非常难闻,还是在自己的房间屋顶,乘念一阵腹诽,气得牙痒痒的。
听到乘从南从房间出来的动静他赶紧溜回房间恢复人身。
然后假装被吵醒,跟着乘从南来到后院。
乘从南将杨沐文从半空中召进院里,让他下来,把他脑袋上贴着的符撕下来,杨沐文恢复。
他一脸惊叹:“南叔叔,他们被我吓跑了?”
“对啊没错。”
“可是,他们好像真的非常害怕我,我刚才是不是很吓人?”
乘念也在思考这个问题,那个戴着鼻钉的男孩对看到杨沐文的恐惧最重,他指着杨沐文说的那几个不完整的字。
如果没有猜错,他是不是想说,你已经死了,怎么还在这里?
说明他是知道杨沐文的。
其他两人也害怕,那种恐惧不是遇到了鬼的那种恐惧,而是看到认识的人成了鬼的恐惧。
乘从南思考了一会儿,摸了摸杨沐文的脸:“今晚你表现得很棒,谢谢你帮叔叔赶跑了那些人。”
杨沐文拍拍胸脯:“不客气的叔叔,你帮了我,还救了我,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事情。”
“行了行了,别这么用力拍,一会儿给拍瘪进去咯。”
“嘿嘿……”
乘从南见乘念盯着杨沐文陷入沉思,走过来给他后背就是一拍:“瞅什么呢?”
“爸,你就不能也对我温柔一点吗?”乘念不爽,直白吐槽。
“我对你那么温柔干嘛,我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乘念说:“你看看你对着沐文,又是宠溺一笑,又是摸摸脸摸摸头,还担心他瘪了之类的,对我从没有过呢?”
“哦,你也想当纸人?”
乘念:“……”
“就不能格局大一些?”
乘念:“……格局个鬼啊格局,哼!”
他转头进了房间,不想理会。
乘从南一阵无奈:“这孩子,怎么这样了,我哪里对他不好了?”
杨沐文悄咪咪跟着进屋。
“你跟进来做什么?”
“不要生气好不好?”杨沐文非常乖巧,“叔叔最爱你了,你是他的儿子,他不过是不善于表达自己。”
乘念坏笑:“我就是故意那么说的,我有预感我这一次英语测试不太理想,我怕被揍,咱们得先铺垫一下,这样就不至于被打。”
杨沐文:“……”
第二天乘念去学校,远远又看到了乔玉林被围着,他觉得无语,怎么一天天的这些人总想着去欺负别人才舒服是吧?
不过他还没反应,就见乔玉林从书包里掏出一根铁棍,冲着刘余良就是砸。
乔玉林很瘦,刘余良比他高了一个头,力气到底还是比他大一些,伸手想要夺乔玉林手里的棍子。
乔玉林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用力挥动着手里的棍子,谁靠近他就打谁。
刘余良突然从书包里掏出来一把美工刀。
乘念冲过去从后边一脚把他踢飞:“刘余良,你这是想被关进去才舒服是吧?”
被突然踢倒在地,刘余良本想破口大骂,却再见到乘念,余光瞥见另一道影子后吓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昨晚天太黑看得不太真切,现在大白天的乘念可算是看到人类面无血色是什么样子的。
他转头,杨沐文正好就在身后,顺着他的视线再给回到刘余良身上,乘念总算看明白了,他真害怕杨沐文。
杨沐文走到乘念身边,他看着上下牙齿一直在打着哆嗦的刘余良,有些莫名:“你害怕我?”
刘余良这会儿已经被吓得不轻,他眼镜因为被乘念那么一踢歪歪挂在他鼻梁上。
从他的眼睛里真真切切看到了他真的恐惧杨沐文。
“你看到什么了?”乘念故意问他。
乔玉林走过来:“乘念,你们在说什么?”
“你们,你们都看不见吗?”刘余良声音夹着颤抖,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听见,他不可置信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杨沐文。
“看见什么?”乔玉林瞪着他,“刘余良,我不怕你,别故意装成这个样子……”
没等乔玉林说完,这个家伙连滚带爬地跑了。
看他跑的速度,参加跑步比赛一定能拿第一,乘念想着。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家伙真看不见杨沐文?
“你没看见他?”乘念指着杨沐文问。
乔玉林点头:“看见了啊。”
“那你刚才还说没看见?”
“我也不知道,你说没看见,我就说没看见咯。”乔玉林一本正经说。
不愧是学霸。
这么容易就能get到自己的点,乘念越来越欣赏这个小伙子了,他笑道:“猜到我想吓那个刘余良了,你可真厉害。”
“早就想吓吓他了,”乔玉林打量着杨沐文,提出自己的疑问,“杨沐文你不是失踪了吗,失踪的这些时间你去哪里了?”
杨沐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认识他?”
乔玉林点头:“可是,他们都长高了好多,你怎么都没变化?”
杨沐文朝乘念投去求救的眼神,他真的很多都不记得了。
乘念搂过乔玉林:“哎呀,他失踪这几年,受伤了,很多东西都记得不清楚了,你要不把你知道的,告诉告诉我呗。”
“啊?”
“怎么样?”
“先学英语,你英语单词非常薄弱。”
乘念:“……”
杨沐文在一旁笑得嘎嘎乐。
……
乘念又考了倒数第一。
非常荣幸地被乘从南说了,还被罚抄英语单词一百遍。
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的猫猫第一次挫败,他蹲在房间里闷闷不乐,晚饭都没吃。
他自从附身到这个小孩身上,已经拿了好几次倒数第一,乘从南一开始还没说什么,连续来了几次,父爱也不管用。
小鞭子还是打在了乘念的手心。
杨沐文这家伙居然把自己折成纸飞机,从窗口飞进来。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这个纸飞机一飞进来就因为漆黑一片撞上墙,然后掉在地上差点散架。
看他非常努力地想要在房间里飞起来逗自己,乘念没有让他失望,乐了。
“好了好了,别再飞了,再摔把自己给摔扁了,又挨那老头子说。”
杨沐文一瘸一拐走近乘念:“那你饿了吗?”
“饿了。”
“去吃饭好不好?”
乘念点头:“好。”
“我帮你抄写单词,我可以拿笔。”
乘念满脸震惊:“真的假的?”
“真的,我好像想起来一些什么了,我跟你是同一个学校的,还跟今天见到的那个人是一个班的。”
一个班?
“刘余良?”
杨沐文听到这个名字略显迟疑,本来以为他想不起来,谁知道他随口说出来了三个名字:“刘余良,钱樱,还有廖家俊。”
廖家俊?
如果没有猜错,就是那个染着头发戴着鼻钉的男孩子了。
乘念很开心:“你魂相能够慢慢想起来,非常好,这三个我一定会多去打听打听,一旦查出来,我马上就去报警,这样就一定可以帮你找到你的爸爸妈妈。”
杨沐文点头:“我相信你。”
“我真的好饿,我不知道我爸爸有没有给我留点菜。”
“我可以帮你泡面,”杨沐文说,“你最爱吃了不是吗?”
“哎哟喂,这可怎么好意思?”
“好意思的。”
乘念悄咪咪摸到厨房,手还没碰上门,里头灯就亮了,紧接着门开了。
乘从南拉开门:“给你蒸了你爱吃的馒头,还有红烧肉。”
乘念吞了吞口水:“爸,大晚上你不睡觉,给我做这个?”
“吃不吃?”
“吃,当然吃。”
馒头乘从南蒸得非常好,松软松软还有一股奶香。
乘从南把红烧肉端过来:“你不爱喝牛奶,我把牛奶混面给你蒸馒头,这回愿意吃了吧?”
“爸,谢谢你。”
乘念觉得自己无故发脾气真的不对。
“行了吧,赶紧吃了,吃完了写作业去,你快四年级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要求多好的成绩,至少不能总倒数吧?”
乘念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再咬上一口大馒头,他心情真的被哄得非常好。
所以几乎没有犹豫就低头了:“爸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努力学习,不拿倒数第一,第二成不成?”
乘从南真的好想收回自己给他做的好吃的,瞥了眼乘念手臂上露出来了一大截,末了,他还是点头:“成啊,倒数第二也不是不行。”
“爸您真是大格局,倒数第二就有倒数第三,慢慢的不就是上顺数了吗,是吧?”
“吃你的吧。”乘从南一脸宠溺看着大吃特吃的乘念,小嘴被塞得鼓鼓的,别提有多可爱。
他眼眶有些热,是啊,他孩子原来这么可爱。
吃饱喝足回到房间,乘念精神头也足了。
灵力一动,几支笔自动一起抄写单词。
加上他自己写一份。
一分钟可以抄写很多遍。
不到一个小时,一百遍的单词就给抄完了。
乘念拍了拍满满几页纸的单词,嘚瑟道:“有什么不行,抄三百遍都没问题,爸爸做的红烧肉真的太好吃,我就勉为其难用上灵力处理了。”
……
以为倒汽油这事儿就这么过了,乘念没有想到,这一回闯祸的是他带回去的三只小猫咪。
三小只在库房玩耍,不小心打翻了库房里点的油灯。
库房里的纸人瞬间被烧成灰烬。
然后三只猫就这么水灵灵地被乘从南扔出了家门。
这回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乘念也不敢求情,要不是及时发现,他们父子俩的命估计都要没了,幸好杨沐文现在跟他一个房间休息,他及时把他给拉出火海,不然真不敢想象。
需要净化本体在还没有彻底净化送归的情况下因为外界因素无故消失,他便彻底回不去系统局。
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比死了还恐怖。
于是乘念抱着它们去找那公园里的保安叔叔,杨沐文也跟着。
乘念对他说:“还下着雨呢,你不去了。”
“不要,叔叔生气了,我也害怕。”
“行。”
乘念找出来自己的雨衣雨鞋给他穿上,还给他包裹上一层塑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才让他出门。
一接近公园,杨沐文走路就越来越沉重,脚上仿佛被什么压住一样。
“沐文你怎么了?”
杨沐文摇头,他不知道为什呀,越是走近公园他魂相就越是难受。
保安叔叔已经下班了,另一个值班的叔叔告诉乘念,他家就住在对面大院里,第一栋的第一层第一间房就是他家。
乘念一手拎着装着三只小猫的袋子,一手扶着杨沐文往大院走去。
越是靠近大院,杨沐文就越是难受,他已经快要走不稳了。
“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先把小猫送进去,不然天黑了回去又挨说了。”
“哦,好。”
去到保安叔叔的家,他一个人在家,他看到乘念有些惊讶:“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乘念有些不好意思:“三只小猫把我爸爸的铺子烧了,爸爸生气了不给我养着它们了。”
保安叔叔看着他小心翼翼捧进来的袋子里安安静静待着的三只小猫,心软软的:“家里着火了,你和你爸爸有没有受伤?”
“我们都没事,猫猫也没事。”
“那就好,公园值班室有个木箱,我那天特地留着,明天我带回来,我来养。”
“真的吗?”
“对,我说到做到,你养得也挺不错,毛发这么亮,吃的也不错吧。”
“那当然了,”乘念说,“它们我给起了名字了,一黑二白三花。”
听到这个名字保安叔叔忍俊不禁:“还挺可爱的名字,行,就还是按照你取的名字叫。”
“嘿嘿,谢谢叔叔。”
“我给你那瓶饮料喝,等着。”
“不用了……”乘念抬头就看到贴在客厅沙发上的一家三口的合照,乘念惊呆了,看了眼站在门外进不来的杨沐文。
乘念看着给他拿饮料过来的保安叔叔:“叔叔你叫什么名字,你也姓杨吗?”
保安有些惊诧:“对,我叫杨挚。”
乘念指着合照里的小孩子:“这个小朋友是你孩子,他是不是叫杨沐文?”
杨挚整个人就跟被什么定住一样,他眼圈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
“杨叔叔,他……”
“他不见了。”杨挚说,不过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说话间,外头传来声响,是杨沐文不小心把垃圾桶给撞倒。
杨挚转头看向窗外,正好看到了杨沐文,没等他反应过来杨沐文下一瞬就跑了。
乘念也没犹豫,都来不及道别赶紧追出去了。
乘念奇怪,怎么跑这么快,刚才不是还走不了吗?
真是奇怪。
追出去好一会儿,他才在路边看到了杨沐文,看到有两个十多岁的男孩一脸戏谑地拿着一瓶装着一看就不是正常水的瓶子想要朝他泼水。
乘念几乎没有犹豫爪子就拍过去了,把其他人吓得脸色煞白。
在不远处的家长过来骂乘念:“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素质,怎么用这种爪子吓唬人,真是没家教。”
乘念说:“一看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小孩子,你们宠溺也要有个度吧?”
家长不依不饶上前抓着乘念:“关你什么事,赶紧道歉,不然我报警,吓唬出毛病来你赔得起吗?”
乘念也懒得废话,用力挣开,拉着杨沐文就走。
有个家长拦住他,乘念扬起他的电话手表:“我录视频了,再吵架我就报警,看看谁的错,这人手里瓶子里的是水吗,不是的吧,把尿尿进瓶子里欺负人?”
那男孩解释:“才不是尿。”
“那你喝一口看看是不是?”
“你……”
家长把瓶子扔进垃圾桶:“你这孩子真是没礼貌,动不动就尿啊尿的,还说人家,赶紧道歉。”
乘念说:“你真确定不怕,报警的话我一定会让他们写保证书,留案底,我说到做到,欺负霸凌别人还有理了,你作为他们监护人还如此不讲理,还好意思,你丢不丢脸?”
那家长还想,乘念盯着他的眼睛,一眨眼的工夫那人定住了。
自己往孩子那边走。
他打了一个响指。
那个男孩家长揪起自己儿子的领口,一个耳光就下去,开始破口大骂。
另一个也是,拿着棍子就往自己孩子身上打。
乘念拉着杨沐文赶紧离开。
离开后乘念才注意到杨沐文的表情,他收了爪子,估计刚才被自己吓到了。
杨沐文看着乘念,一度傻眼。
乘念后知后觉:“你不会害怕我吧?”
杨沐文摇摇头:“我好像记得一点什么了,可就是看不清楚,但我记得我死的那里很臭,还有非常吵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午托里。”
“是因为味道吗?”
杨沐文想了想,点头。
“什么味道,还能记起来吗?”
杨沐文摇头。
“文文……”
杨挚的声音传过来,杨沐文浑身一震,下意识就要跑,纸人的身体到底有限,他还是被杨挚抱住了。
杨挚抱着杨沐文非常用力,乘念赶紧把他拉开,说:“您再抱下去,一会儿他的身体就坏了。”
杨挚莫名:“什么?”
“因为他现在是纸做的。”
杨挚看着露出来纸身体的儿子,满脸心痛:“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血亲,杨沐文哪怕没了记忆,魂相里的一些东西也分不开的,他看着杨挚:“你是我爸爸,对吗?”
“嗯。”杨挚早已经泪流满面,哭的很厉害,说不出一个字。
乘念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哭的跟孩子一样无助,他也觉得很难过,他小心翼翼分开父子俩,他的眼泪真的会让杨沐文纸人淋湿,乘从南不在,他是没办法修复的。
这种时候安慰没有什么用,杨挚在找孩子的这几年里估计也过得很痛苦。
一直隐忍着,如今总算是找到了,却只是找到了儿子附在纸人身上的魂相。
这就说明了,他曾经做的最坏的打算就是最终结局,即便当初想了又怎么样,事实摆在眼前,还不是无比痛苦。
杨沐文看着泣不成声的爸爸,也很难过:“爸爸,他们说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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