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奇怪了,按理说这种地方应该有很多人去祭拜才对,为什么香火反而少呢?
“这是为何?”颜沅忍不住疑问。
“夫人不妨跟奴来。”兰芝侧身走到前面,带着两人一直走到中街尽头。
奇怪的事发生了——越走到后面,人烟就越稀少,最后甚至连房屋的一砖一瓦都看不见了,全是干净而空旷的地方。
小棠忍不住在旁边发问:“不是说中街的尽头就是祈神殿吗?应该很热闹才对,怎么越走越荒凉啊?”
颜沅也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跟随着兰芝拐角处转弯,穿过一处窄小的小巷,随后一幕震撼的景象映入眼帘——
第一眼看去,全是由石头堆砌而成的石梯,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点点奇异的色彩。石梯宽而齐整,一直往高处延伸到肉眼看不见的地方。
“此乃千劫梯。顾名思义,人走过千劫梯,便会化解人生千劫。是通往祈神殿的必经之处。”
颜沅和小棠看的目瞪口呆,“天哪,这得有多少阶梯子啊?这爬上去人不得累死啊……”
“也不多,两千阶而已。对于世人来说,难得不是登顶,而是途中所不能忍的痛苦……”
“途中的痛苦,指的是什么?”颜沅问道。
“登过千劫梯的人都说,每当登到一半时,就会头痛难忍,甚至全身乏力,不得已而离开。所以至今通过千劫梯,登上祈神殿的人只有三个。”
“哪三个?”
“寒诀大人、月黎城城主,还有我们的城主。”兰芝回答她。
就三个人去过神殿,怪不得香火少。
寒诀是赤御司首领,武功高强;景城城主看起来也是个狠人,这两个人上去她倒是不意外,只不过这个月黎城城主怎么回事儿?他不是敌方势力吗,怎么跑到对家来拜神了?
景浔站在千劫梯上,看见底下站着的三人,运行轻功几步就落到了颜沅面前。
本在走神思考的颜沅一下子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吓到,往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会来这儿?”景浔探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又是这种眼神,冷漠中带着一丝审问。她好像跟他没过节吧?
“就随便……”等等,她得攻略他啊,颜沅连忙改口,捏着嗓子讨好地说:“哎呀,今日是我们成亲后的第一天,夫君你怎么就不着家了?臣妾心系夫君,所以就主动来寻你了……”边说还边扭捏作态,看的小棠和兰芝一愣一愣的。
“你唤孤…什么?”许是听到意料之外的称呼,景浔脸色一点点变化,变得……更冷若冰霜了。
抓过颜沅的手腕,景浔琥珀色的眼睛里此刻满是狠戾:“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你应该恨我才对!为什么要装成这样?!”
不是,他有毛病吧?颜沅生气地扯回手,大声回道:“为什么要我恨你,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还有谁装了?!”
兰芝在一旁看着不对劲,连忙跑过来劝道:“城主!她是胥城公主,是您新娶的夫人啊……”语气中刻意强调着颜沅的身份。
看着景浔茫然的神色,赶忙招呼小棠将颜沅带回去。
察觉到景浔的异常,颜沅冷静下来,回想他刚刚的话,难道景浔和原主之前认识?或者说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导致原主恨景浔。可是她根本没有接收到这段记忆啊?是系统故意没跟她说?
“城主,是不是又头疼了?您刚登完千劫梯,身子虚弱得很……”兰芝一脸心疼地擦着景浔脸上的虚汗。
“她失去了前世的记忆,我怎么又忘了……”语气中带着懊恼,似是谴责自己刚刚对她的怒意。
“城主啊,这世上哪儿有转世之说,她只不过碰巧长得像小杳儿而已。”兰芝藏在心里的话还是说出来了,她不忍心再看到景浔自我麻痹的样子。
景浔没有在意兰芝的话,想起刚刚他在祈神殿中的场景。
好不容易抗过千劫梯的折磨到达祈神殿的门口,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神殿,熟悉又陌生。
景浔一步一叩,跪在神像前虔诚地许下心愿——跟五年前同样的心愿。不同的是,这一次,殿前风起,烛火熄灭。
景浔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神像,随后轻蔑一笑:“真是可笑,孤竟然妄想虚假的东西来帮孤……孤想要的,谁也无法夺走,神也不行。”
——
长乐宫来了位不速之客。颜沅前脚刚踏进房门,身后便传来下人的声音:“禀告夫人,国师求见——此刻正在宫门外候着。”
国师?想起宸元殿上与他的针锋相对,心里不由得烦躁,他来干嘛?
“我这就过去。”人家都直接上门了,她也不好出口拒绝。
司徒烁走进来,只见他头戴发冠,身着红色大氅,衬得他面色更加惨白。每次看到他那张脸,颜沅心里都瘆得慌,给她一种他不是个正常人的错觉。
对着颜沅微微拂身后,轻轻叹了口气,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悲悯。
“没想到还是酿成了大错。”司徒烁开口道。
“国师此言何意?”
“臣在宸元殿上故意让您难堪,就是想让公主三思不要妥协嫁给城主,否则会有大难临头啊……”
“大难临头?”
司徒烁避重就轻,“公主可知城主是因为您的画像而临时改变答应和亲的吗?”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颜沅点点头。
“城主不是好色之徒,又怎会因为一张面孔而改变意见,除非那个人是城主心尖儿上的人——沈氏。”
颜沅还没反应过来,司徒烁又接着说:“因为您长得很像沈氏,所以才会被城主看中,归根结底城主只是将您看做她的替代品罢了。”
颜沅脑海中浮现出了兰芝说的话,景浔有个死去的爱人,难道就是这个沈氏?碰巧她们还长得像?
司徒烁走到屋内一处绿植旁,手指捻上一片花瓣,然后轻轻地扯了下来,“公主若是不信,可以去城主的御书房看看,到时候就知道臣有没有说谎了。”
颜沅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神中带着怀疑,“国师这是来劝我弃暗投明?这样做对国师有什么好处?”
“臣只是不想看到无辜之人被牵涉其中。”
“可是我已经嫁给他了,这事已成为定局。”
司徒烁嘴唇微扬,“臣可以送公主离开景城,并且任何人都不会知道公主的行踪。”
这不摆明了要让她消失在景城?眼前的人太过阴险狡诈,她倒不如顺水推舟,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
傍晚.
颜沅只身一人来到了景浔的寝宫,宫人连忙出来迎驾,恭敬地说:“拜见大夫人,城主现在在宸元殿处理政事,要不让奴前去通报一声?”
“不用,我进去等他就是了。”
“可是……”宫人似乎还想说什么,颜沅直接略过他走了进去。
景浔的宫殿比她的长乐宫大了一倍不止,颜沅兜兜转转,琳琅满目的摆设看的她眼花缭乱。
最后意外进到了一个房间。
墙壁四周全部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画像,几乎全部都画着同一个女子。走近一看,这女子的样貌跟她确实是很相似,应该就是国师口中的沈氏了。
每一幅画像上的女子都呈现出不同的风格,有骑马射箭的,有摘花戴发的……都能看出作画人对女子的在意。
最下面挂着的一副画吸引了颜沅的注意,上面画着一只鹿,在所有画作中显得格格不入。
手指轻轻触上画像的一瞬间,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段记忆,系统的声音传来【恭喜宿主触发隐藏回忆碎片,检测到宿主已接收——】
“住手——放开她!”一个稚气的声音响起,围着小女孩儿的几个孩子散开,领头的大孩子嘲笑地看着冲出来制止他们的人,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那个病秧子的药童嘛,怎么,你想学话本上的人英雄救美?凭你也配?!”随后指使着小跟班一拥而上,小景浔临危不惧,三两下就把他们打趴在地。
“嘶——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穆王!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小景浔无视他的恐吓,直接拉着女孩儿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小景浔问她。
女孩儿对他卸下防备,声音温软:“我叫沈杳。”
男孩儿点点头:“我叫景浔。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小沈杳低下头,轻轻地说:“我爹将我送来景城,他们说我被抛弃了,说我是敌国人……”
小景浔好奇地问:“你就是月黎城的小公主?”
“你知道我?”
“当然了,景城都传遍了,月黎城城主将他的女儿送来景城……”“为质”这两个字小景浔没有说出口,怕伤害到她。
小景浔拍拍胸膛,自信地说:“你别怕,以后我会保护你,还有我的主人也会的。”
“你的主人?”
“他是景城三殿下,人可好了!只不过常年卧病,不轻易见人,我是他的药童……”
小沈杳好奇地问:“什么是药童?”
“就是替殿下尝药,不能让殿下喝到不好的药。”小景浔也说不明白,反正在他的意识里,殿下是好人,他要帮助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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