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怒……”
和咒灵不同，在山民的祭祀和敬仰中诞生的山神为何会愤怒到如此地步？
这就是没有线索的三人现在猜不到的了。
“那这个山神是我们可以祓除的吗？”
夏油杰把目标又拉回了任务上，五条悟表情瞬间变臭了几分。
“祓除？能活下去都得先变身赛亚人！”
两人都沉默了，死一般的寂静在山洞里蔓延，直到硝子听起来依旧冷淡的声音响起。
“……小百里在的话，我们应该能出去。”
这一句话让两个人都烦躁的啧了一声。
没有叫醒衡光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先不说她什么时候醒过来，又是否能够得知任务状况。
就算她现在得知了情况，坐飞机直接直达札幌丘珠机场，等来到这里，他们也已经被冻的梆硬了。
而靠在石壁上的五条悟，此刻内心更多的是不甘心。
第一天在结界内就没能追上她，她的速度令人难以望其项背。之后又见识到她的法术，也全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如果这两条还在认知范围内的话，前两天她拿出扇子，一扇子下去台风就掉了四级，黑色警戒变为了红色警戒，就完全是超出人类想象的事情了。
她像是生活在神话中的人，一来到霓虹、来到咒术界，就为这里带来了降维打击。
如果五百年前的五条弦是因为这样的高下对比才想要跟着“神女”前往昆仑，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理解是一回事，换到五条悟身上，他却并不愿意就这么认输。
世界就是这样才好，这样强大又未知才不会让人感到无聊！
手撑在地上起身，五条悟看了疲惫的两个同伴一眼往洞口走去。
以为他是去洞口查看情况的两人并没有阻止，直到五条悟站在了风雪会侵蚀到的位置，下一步抬脚一迈就直接走了出去。
“悟？！”
“你去什么！”
夏油杰和硝子同时出声，但急促又着急的声音反而催促着五条悟的步伐快了一些。
“低温会导致脑子抽筋吗，硝子？”
“别开玩笑了，夏油，你还有咒灵吗？快点跟上五条！”
“刚刚已经放出去了。”
硝子闻言松了口气。
“他肯定还在和自己较劲，刚刚他的身体就始终处在高烧状态，又用无下限给我们遮住了一部分风雪，他现在反而是最虚弱的，结果又要逞强出去。”
夏油杰听硝子所说的才知道五条悟的状态这么糟糕，虽然刚刚扶了一把，但他确实没有注意到五条悟在发烧。只是以为他咒力消耗过度，又走在两人前面的缘故。
“等在这里是死，出去也是死。他是想找找这洞穴周围有没有新情报吧，毕竟山神选择了这里，可能也是存在什么原因。”
五条悟走出去几步就看到了夏油杰放出来的咒灵，知道是两个人担心自己，五条悟捞起咒灵往口袋里一塞，把无下限裹在了自己和咒灵身上。
突破后的六眼看的更加清晰，努力辨认的话可以在裹挟着咒力的雪花里看到一些咒力残秽，他也是因为看到这些才追了出来。
沿着残秽不停地往前走，差不多几百米后，五条悟看到了一片片的阴影，从形状来看应该是一棵棵树，残秽的痕迹就停留在一棵树的树根部位。
这棵树和周围的其他树有些许不同。
其他树周围的积雪是平坦的，这棵树的树干周围却有一个小雪堆。
五条悟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小雪堆有异常，但在他上前一步准备靠近的时候，暴风雪突然剧烈了十倍不止！
原本用来抵御暴风雪的咒力不足，五条悟瞬间被吹到了空中。
他的瞳孔紧缩着，千分之一秒间，他运用咒力沉在脚部，整个人像是外太空的秤砣一样缓慢地落到了雪地上。
他需要用跑步冲刺一样的姿势抵御着风力，脚深深的陷进积雪里面，一步一步朝着刚刚的那棵树靠近。
山神的反应太说明问题了，虽然得到答案也不一定得救，但不至于在山洞里徒劳的等死。
终于走到了那棵树面前，五条悟一手拉着树干，一手插进树干上的雪堆，大概二十厘米他就触碰到了东西。
手往一旁拨开，风雪开始针对性的往这个方向涌来，让五条悟的眼前一片发白，几乎又要看不清任何东西。
但等他挖开雪堆，手指勾到什么东西抬起来一看，那风雪似乎突然变小了。
这是……动物牙齿做成的项链？
猜到了什么，五条悟顺着项链开挖。很快就看到了灰白的皮肤，黑色的头发，紧闭的眼睛和与山脚下山民差不多的服装。
这是一个小女孩，年龄在十岁左右。
和只剩下骨头的山民不一样，她被风雪封起来以后就再也没有融化过，野兽没有到访，她的身体保持着完整的模样——完整的被绳子绑在树干上的模样。
咒力残秽是她的，而她似乎也经常在这附近活动。虽然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但因为暴雪肆虐了四个月，这里的痕迹依旧完整保留着。
刚刚突然变大的风雪是阻止他翻开这一处小小的冢，而之后又停下是怕伤害到她吗……
五条悟动作停顿了几秒，随后把小女孩完全挖了出来。
果然她被牢牢的绑在了树上，双手双脚的骨头似乎断掉了，所以即使有咒力，她也没能逃脱。
五条悟划开了绑着她的绳子，正当他准备把小女孩带走时，暴风雪又发生了变化。
尖锐的犹如哭泣和咆哮，小女孩被暴风雪隔绝了起来。
此时五条悟刚刚恢复的一点咒力又即将见底，他需要回到洞穴休息一下，但恍然间他似乎看到小女孩笑着站在了他面前。
[山神大人，秋天要到了，你要掉头发了，哈哈哈哈]
[一只兔子就够了，真的够了，山神大人！只有我一个人不需要那么多食物的]
[我把山神大人赐予的食物分给了大家，但大家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冬天要到了，又有人要饿肚子了……山神大人，求求你帮帮大家吧！]
[……为什么把我绑在这里？山神大人，不用再送食物来了，我拿不到了……可惜，以后没有人能陪山神大人聊天了]
五条悟沉默的看着，前因后果都已了然。
通灵的小女孩，宠爱她的山神，以及……向山神献祭的山民。
群山出现意识不知道需要几千年还是几万年，而这样能和祂交流的人类，又是几亿分之一？
呼啸的风雪声犹如哭泣，咒力耗尽后无下限无法继续维持，体温开始快速流失。
口袋里的咒灵因为失去了无下限保护很快被冻死，感知到的夏油猛地站起。
“怎么了？”
夏油杰喉咙有些发紧。
“……咒灵被祓除了。”
蹲在地上的硝子扶着石壁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着洞口外一片白茫茫攥紧了拳头。
“我们出去看看。”
夏油杰走到她身边按住了她的肩膀，神色认真。
“我知道刚刚咒力消失的方位，咒力也还能坚持一会。硝子，你留在这里，万一……你就待在这里等待救援。”
当然最有可能发生的是根本等不到救援。
这样笼罩整个山脉的领域，目前的咒术界真的有可以与之对抗的人吗……
夏油杰一步步靠近了洞口，咒力包裹在身上御寒。但因为不是无下限术式，保暖效果远不如五条悟，咒力消耗速度也是如同泄洪一般。
他踏出去了第一步，刺骨的寒风就钻进了骨头缝里。距离五条悟所在的位置有几百米，但他却不确定自己的咒力能否坚持到那里。
绝望笼罩在头顶，只是想到五条悟和硝子都没有提放弃，他也才忽略这些继续挣扎着。
但是……真的好冷。
此时的北海道上空红光一闪，快到像是一个错觉。
在雪地里的两人都要接受结局的时候，一阵清脆的啼叫响彻天空。
五条悟无神的眼睛如同水面波动了起来，抬头看去时，恍若看到太阳从天空坠落。
嘭的一声巨响！地上厚厚的积雪扬起高高的雪墙。
还未看清她的身影，就先传来了剑出鞘的声音。下一秒狂风逆转方向刮来，但这次不是暴风雪，而是温和却压倒一切的暖流！
剑气所过之地，风雪纷纷停歇，被大雪笼罩的山脉阳面瞬间大地回春。
这一边，刚刚扬起的雪墙也在一瞬间汽化，半跪在地上的五条悟死死的看着那个方向，下一秒她回头瞥过来一眼，眼神看起来冷漠异常。
衡光看着手里兴奋到无法停止鸣啸的朱明剑，把它往地上一扔，朱明剑就和切豆腐一样插进了脚下的冻土。
有了她的许可，朱明剑瞬间释放了自己储存的所有真气，这次整座山脉的冰雪都开始融化，雪国露出了大雪之下的斑驳。
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人员不对。
但是该剑还是被朱明剑的剑啸唤醒，两剑共鸣后札幌结界剧烈震动。
共鸣向着南部传播着，传到青森的勾芒剑大概需要10分钟，等传到冲绳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就算咒术界是坨屎，两个小时也该反应过来了。
原本准备在距离所有剑差不多的位置释放的，这下同时回收的计划泡汤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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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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