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音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汗水湿透了额发。
“救命啊!”罗音看到沈诠之逼近她,在她的惊恐声中,沈诠之抬起双手掐住罗音的脖子,罗音感觉自己双脚无法动弹,就在她觉得自己要一命呜呼之际,喘着粗气睁开眼。
静谧的夜里,罗音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她拍拍胸脯,后怕之余庆幸那只是一个梦。
倒是睡在外间的碧落被她的动静惊醒。
碧落手脚麻利的点了一盏红烛,黑暗的室内有了些微的光亮。
一会儿碧落便捧了一杯水到罗音的榻前。
“还好是你在我身边。”罗音接过水后不无感激的对碧落说。
碧落不明白小姐为何这样,端茶倒水是她分内的事,服侍好小姐就是她的第一要务。
“我方才做噩梦了,梦见被人掐住脖子。”罗音有些胆怯地回忆方才的梦境。
碧落见小姐恍惚不定的样子,便道:“《周公解梦》说这梦境主吉,小姐不要害怕,兴许要有什么好事发生。”
罗音听后点头。“果真如此?”
她还是有些不确信。
碧落连连点头,诚恳的目光慰藉了罗音的心。
“那奴婢给小姐盖上被子,天色尚早,小姐好生歇息。”碧落道。
罗音重又进入了梦乡。
只是这次清梦不扰人。
第二天见到违命,她有些恍惚。
违命正在清扫架子上的灰尘,因为每日清扫,架子非常洁净,但违命总还要在这项事务上多留神,只因双脚迟迟不肯离开小姐的书房。
这日本是寻常的一天,但罗音不寻常的表现令违命暗暗紧张起来。
罗音坐在书房里,也不写字作画,只是愣神般看着违命,不言不语,藏了无限心事一般。
只有罗音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小姐,这是极品燕窝,你尝尝,补好身子,兴许晚上便不会发噩梦了。”碧落乖巧的盛着托盘进了书房。
她早先便在门外注意到罗音的异样,这才借着燕窝的名义出声提醒。
罗音顺势将燕窝一饮而尽,但似乎是心不在焉的缘故,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呛到了。
罗音整张脸被憋得通红,双目咳嗽出泪水,碧落见此,慌张的倒水给她。
“小姐喝水押下去。”
违命也被这样的状况搞得手足无措。
见罗音饮水后症状更甚,碧落慌了神,违命心惊肉跳,见罗音憋不过来气般倒在地上,他厉声喊道让碧落去寻大夫。
那边碧落出去寻医,这边违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循着自己凌乱的记忆中的一些蛛丝马迹,他靠近地上面色发青的罗音,迅速的蹲下身子。
罗音感觉自己眼冒金星,似乎看见沈诠之的面容,她越发惊骇,仿若噩梦成真。
违命见小姐柳颜姝浑身抽搐,心下惊慌失措之余,便是无尽的害怕。
他按照记忆中的片段,缓缓伸出手靠近她的脖颈。
罗音已经对外面的状况无知无觉了,她只感觉自己陷入无边无尽的黑暗。
等再次从蒙昧无知中恢复意识,睁开眼,便发觉眼前是一张靠的极近的脸,和唇被挤压的痛感。
这!
罗音有种劫后余生的欣喜,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顺畅起来。
倒是面前这人发觉罗音睁眼,先前有些沉迷的双眼一瞬间怔住了,而后极快的退开,罗音更是注意到那人面上不自然的红润。
“谢…谢谢你救了我。”罗音嘶哑着声音道谢。
她感觉屁股底下冰凉,低头看,原来自己是坐在了地上,难怪周身发冷。
她要起身,但因身子瘫软,手脚并用都还爬不起来。
她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盯着远离自己二丈远的违命。
违命似乎意会不到,罗音始终对不上他的双眼。
只因他此时侧着身子低头不看她。
违命此时内心有些胆怯,他方才冒犯了她。
罗音猜测肯定是方才他所为让他如此,在地上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方才你亲我,我明白是救人的无奈之举。我不会介意的,你也不用挂怀在心头。”
就在话毕之时,那方碧落终于带着大夫跑了进来,见小姐醒来,碧落喜极而泣的搀扶她起身坐在椅子上,大夫也替她把脉。
就在这时,违命落荒而逃的走了。
碧落听到他出门前嘀咕的话。
“才不是呢!”
“小姐,方才违命为什么那么说呀?”碧落不明白方才发生的状况。
罗音道:“他有说话吗?我没听见。”
那方把脉的大夫听此言道:“老夫看小姐的脉象该是身体康健,这耳聋之症许是断断续续,兴许是方才情况危急导致的短暂失聪,小姐没听见不要紧,方才老夫也听见了,那人说才不是呢。”
罗音心下左右不安起来。
才不是什么呢?难道是违命介意吻她?那是得准备些礼物送给违命,以消他心中的芥蒂才好。她可不是喜欢白白占人便宜的人。
夜色渐深,违命此时站在院子中的水池旁,抬头便见天上明月大如盘,但思绪一直混沌,情绪犹如乱溅的沙石在心底琢磨不住,无意低头,那一汪清澈的池水中见到自己孑然一人的倒影。
明月难消心底恨,独独空留水中影。
违命转身离去,那方池水中的倒影短暂的消失后便被另一个倒影取代。
罗音拿着自己酬谢的锦盒,有些踟蹰。
她在原地来回走了两三步后,还是带着锦盒转身离开。
“好不容易挑选到合适的礼物送他,但回来时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想必他已经休息了吧,那还是明日让碧落转交给他好了。”
罗音这么想着,也就离开了违命的居所附近。
一轮明月,慢慢掩藏在云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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