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命,他真的能找到雪娘妖吗?”玄龟待在违命的怀里,他们现在正在去找雪娘妖的路上,玄龟知道雪娘妖是违命从小的执念。任谁都不能轻易忘记自己的救命恩人,违命虽说对男女之事不通,但对于自己在意的人还是重情重义的。
违命不知,他摸摸玄龟的脑袋,以示安抚。
沈诠之走在前面,夙尘和违命跟在他身后。
夙尘知道违命是沈诠之分身这件事后,明白一件他忽略很久的事情,此时的违命必然对应着沈诠之少年的那一部分,此时的沈诠之还不完全是自己,等到违命和沈诠之合二为一时,那才是完整的沈诠之。
他与沈诠之之间只算得上泛泛之交,并不对他知根知底,所以一时想不出稳重的沈诠之还有违命这一面。
魔种之事略有耳闻,想不到沈诠之曾经的心性抵不过魔种的诱惑。夙尘一路上心不在焉,自然不注意他们几人并未出王城。
可是违命注意到了。
原来雪娘妖一直在王城?
他简直想象不到,他和她竟然一直都在同一个地方。
终于,几人走到一个客栈。
沈诠之停住脚步没再往里走。
“她就在这里。”沈诠之道。
违命等他继续带路,他却伫立在此,让他去指定的厢房。
“雪娘妖就在那里,只不过,恐怕你认不出她是她了。”沈诠之提醒道。
违命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但见到雪娘妖的心情难抑,他迫不及待抬脚,几乎是跑进客栈。
只有夙尘留意到认不出这三个字。
他问沈诠之为何不一同进去,沈诠之摇摇头,道:“我不想让她看到我。”
这下子夙尘可想不明白了,违命既然是沈诠之的分身,那么违命也就等同于沈诠之,为何违命就见得雪娘妖,或许,是沈诠之此人的古怪之处吧。
沈诠之想的却是青女对他说过的话,希望沈诠之不要再去见此时身为柳颜姝的她。
他始终对她有愧,那么,不见未必不是件好事,毕竟,他再也给不了她任何陪伴了。
或许借着违命的眼,他能好好同她告别。
沈诠之在等待,等待违命出来。
违命整整自己奔波中凌乱的衣服,然后站在厢房的门外,手抬起又放下,他期待能见到雪娘妖,但又怕见到她,他长得与小时不同了,她恐怕认不出自己了。
罗音正在屋内,蝉壳被放在一个盒子里休养,碧落出去买点心,屋内只有她一个人,她听见门外有动静,以为是碧落回来,她起来径直开门去了。
违命敲门的手还未落下,面前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他的视线从这人的绣鞋开始往上看,直到同那双眼睛对视上。
两人直勾勾地看着彼此。
罗音眼中露出不可思议,违命竟然出现在她的厢房门外,且作势要敲门。
违命问道:“柳小姐,你这间厢房里还有其他人吗?”
罗音回身往厢房里看了看,确实没有人了。
违命看到她对自己摇头,怀疑自己被沈诠之欺骗了,他告辞后就离开了。
罗音本想挽留他,但想起终究疏途陌路,还是作罢了,她选择再次目送他的背影。
“沈诠之,你骗我?”违命步步紧逼沈诠之,沈诠之倒是对他这副模样并不意外。
“雪娘妖就是你所看到的柳颜姝,我早已猜到你并不会相信。”沈诠之道。
玄龟也听糊涂了,夙尘更是搞不明白,柳颜姝他认识,但雪娘妖和柳颜姝怎么会是同一个人?柳颜姝不过小小年纪,看起来也没有违命大呀。
众人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因为正在此时,碧落和一对夫妇到了客栈。
那对夫妇不是别人,正是平熙公主和柳如冯。
平熙和柳如冯神色紧张,他们担忧柳颜姝的安危,一路上快马加鞭,这才赶在此时到达。
沈诠之看着平熙公主,又看向违命道:“关于柳颜姝和雪娘妖的关系,没有人比平熙更清楚。”
违命自然知晓平熙就是凤凰妖。
可是当时她告诉过自己,雪娘妖过得很好,不希望有人去打扰她,所以他才选择不再继续寻找雪娘妖,可是在这个关头,他又想再次见到雪娘妖。
但没想到,或许一开始,凤凰妖就欺骗了他。
碧落这个时候没有轻举妄动,虽然她并不欢迎沈诠之这个不速之客。
“这位夫人,方便同你说句话吗?”沈诠之走向平熙。
平熙不知此人来历,但是妖的本能让她意识到眼前之人的话她得十分慎重。
她看向对自己面露担忧的柳如冯,握着他的手用力些,让他放心。
平熙同沈诠之离开这里,到远离几人的一棵树下交谈。
“夫人是凤凰生出灵智化生的妖。”沈诠之直指平熙的身份。
平熙不反驳,默认了沈诠之的话。
“这位公子,我与你初次见面,你是如何知道的?”平熙摸不清对方的身份,话语中也带着一丝谨慎。
沈诠之有求于她,爽快地告知了自己天人的身份,又将违命和雪娘妖的前尘告知平熙,这次为了完成违命的心愿,他必须得让违命明白柳颜姝确乎是雪娘妖。
平熙知道对方天人的身份,突然想到自己和夫君这次前来王城的担忧,想让沈诠之帮助颜姝逃开翟风,于是答应下来。
“这件事情我也不想瞒着颜姝了,趁着这个机会,我就把话当面和颜姝还有违命说清楚,公子,我有个不请之情,希望公子能在颜姝危难时刻出手相助。”平熙作势要跪下。
沈诠之扶住她,表示不必如此。
“其实我和颜姝也有一段前缘,她如今遭受这些,我都有着不可磨灭的责任,我答应夫人日后必定保证颜姝的安危。只是我不能在此时见到颜姝,夫人你就带着违命一同上去找颜姝吧。”
夙尘不知道沈诠之是如何说服平熙的,他当初见到平熙的第一面就知道她是凤凰妖,她自从被抓进皇宫就消失了二十五年,不想却成为平熙公主,看在她并未伤人的份上,且念在她有一家老小,他当初并未收服她。
“违命,你还相信我吗?”平熙站在违命面前,问他。
违命定定地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凤凰妖了。
“就再信她一次吧,看她怎么说。”玄龟觉得到了这一步,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了。
于内心里,玄龟还是想要违命在他还只是违命的时候把这件事情放下。
罗音听到有人敲了三下门,她想着这一回总该是碧落了吧。至于违命的那一段插曲,她尽量不去多想他来到这里的理由。
罗音打开门,门外站着平熙公主和违命。
她亲切地叫了声娘亲。
一旁的违命如临大敌,他此时有些心如死灰。不敢看柳颜姝的脸。他害怕他们说的是真的,因为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如今的雪娘妖。所以,他更愿意从心里否认这一切。
平熙同违命进了厢房。
“娘,你和违命怎么会一起过来,我爹呢?”罗音搞不清楚情况,她开始克制自己对违命的情绪。不是情感消失了,而是她学会了掩藏。有时候一个人的独自热烈,往往只能让一个人烈火焚身,她选择不去伤害那遗忘了一切的违命,她尽量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
但事态的发展像狂风,势必要把一切席卷,这是一群人的随波逐流。
“颜姝,你爹和碧落在外面,这次我带违命同来,是想和你说一件事情的。”平熙道,她拉着罗音的手,罗音感受着平熙手心散发的温热。
“其实,你不是我和如冯的亲生子。”平熙接下来的这句话对罗音可谓是不小的冲击。
平熙娓娓道来一个记忆中尘封的往事。
“那时候,我和雪娘妖被关在皇宫的地牢,几个猎妖人看守我们,一个皇子出现,那个皇子就是如今的皇帝翟风。他把猎妖人支使出去,告诉我和雪娘妖,他会找个时机放了我们的。不知是谁走漏翟风的消息,那个残暴的帝王在此时忽然出现在牢里。帝王身旁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那女子就是翟风的母妃簌妃。后来的事情是这样的。”
罗音听着平熙的话,渐渐在脑海里想象出当时的情景。
“簌妃,你依然要护着这个孽畜吗?”帝王吼道。
年幼的翟风被这怒气镇住,眼泪委屈巴巴地蓄在眼中,不敢落下,生怕再次惹怒来人。
簌妃跪在那人面前,不停地磕头。
“皇上,风儿不是孽畜,是你与我的孩儿呀!”
地面弥漫出血迹。
簌妃没了声息。
那个男人唤来太监,将胸口插着剑的簌妃拖了出去。
翟风呆愣在原地,他听母妃说,他是母妃与当今圣上的孩儿,不是宫人嘴中的妖孽、孽畜。
只是,眼前这个狠辣无情之人当真是母妃的圣上,他的父皇吗?!
“不,不是。”小翟风嘴中呢喃着,眼泪哗啦地落下,他小小的身躯坠落在地面,砰地一声将那个先前还挥剑刺人的冷血帝王怔住。
“你不配做我母妃的丈夫。”小翟风强硬抬头仰视着帝王那双透着怯懦的双眼。
“你没有我母妃勇敢,只因为我出生时天降异象,你的钦天监就扬言我是威胁你王朝的孽畜,会给你带来灾害,你便要将尚在襁褓中的我摔死。若不是我母妃拿命阻拦,如今的我只不过是你手下无数冤魂的其中一个。”小翟风哽咽着说。
凤凰妖和雪娘妖在牢中看着这一幕。
“父王,若你果真想置我于死地。不必这么大费周折,我死就是了。“小翟风觉得这诺大的皇宫中尽是阴谋诡计和灰暗,庇佑自己的最后一丝柔情都被眼前帝王赶尽杀绝,活着,对他来说,与死又有何区别。
小翟风重重弯腰往地上磕去。
帝王嘴角扯起笑意,彷佛眼前这个稚童真的是他痛恶的仇敌。
“你自己求死是最好的。”帝王无情的笑声响彻在宫殿。
此人,当真已是丧心病狂,至亲血肉惨死眼前,只不过令此人更加快意。
“皇上,我们愿意任你处置,请你放过这个孩子吧!”凤凰妖和雪娘妖不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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