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坐在一家店铺门前,等着店家上菜。
“师兄差不多今天就到了。”秦惊鸿用店家的热茶烫筷子,“他来了我们应该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就算师叔来了,我们也还是要加倍小心啊,敌方在暗,我方在明。”谢时去眸光一冷,挑出一根筷子沾了水在桌子上点点,“我们依旧是处于劣势,我们知道的线索太少。”
秦惊鸿虽然没有继续说什么,但是从他的表情里能看出来确实是不好,线索小,谜团多且杂乱。
“客官,面来了——”小二端着两碗阳春面,边放边说,“客官稍等,还有两份随后就到。”
夏钰和秦惊鸿分别端过面,汤面很鲜,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
“师父为什么我们不下山去呢?我在山下见到了好多人都是吃穿方面都是比我们好。”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他一手抓着宽大的灰色衣袖,一手抓着糖葫芦的串子,红着一张脸仰头问穿着僧袍的人,“师父山下好热闹啊。”
一只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小孩的脑袋,小孩头上已经点了戒疤:“僧人都是苦素的,僧人都是看破红尘才会出家,你啊……”
“以后你定不会被困在这山上的寺院里的……”
微风吹过,僧人的话在树梢吹动的簌簌声听的不清楚了……
“是啊,我终不会一直被困在山中的,我……不会困在山中……”
“去吧,我只我拦不住你了。”年轻的僧人此时已经是老僧人了,他坐在蒲团上打坐,一手敲着木鱼,一声掐捻佛珠,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闭着:“你走吧……我们的缘分就只到这了……”
床上的人挣开了眼,他盯着白色的床帐顶,再次闭上眼轻声道:“师父……”
“师兄你这么快就到了啊?”秦惊鸿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他放下筷子站起身让华胡迭入座,伸手倒茶,“师兄,你可终于来了,师兄一路辛苦了。”
华胡迭接过茶水,注意到秦惊鸿的左手,不满蹙眉问道:“你的手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上药?”继而他又转头质问谢时去,“你连你师尊都护不住?”
谢时去站起身,接下了华胡迭拐弯的骂:“此事是我的问题。”
华胡迭冷哼一声,对着秦惊鸿又是和气的神色:“这几天也辛苦你了。”
秦惊鸿坐下道:“不辛苦,先介绍一下,这是夏家大公子,夏钰,二公子,夏邬。”他说到哪一位手就指向哪一人。
夏钰道:“在下夏钰见过仙尊。”
夏邬紧随其后。
华胡迭朝他们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道:“惊鸿在传音鹤里已经跟我说过事情的大致情况了,杜妃子和泉山蛊的事情确实是让我们陷入了迷局之中。”
华胡迭神色有些凝重,秦惊鸿一般不是什么大事绝对不会麻烦他们这些师兄,现在既然传音讯回去寻求帮助,就一定是遇见了棘手的问题。
就算是没有秦惊鸿传音回去求助这件事,华胡迭也一定会来未来城与秦惊鸿待在一起,一是为了保护秦惊鸿,二是看看能不能揪住幕后人。
秦惊鸿接话道:“昨晚上夏钰在房中还发现了一面铜镜,那镜子会反映出当事人的梦境内容。”
华胡迭闻言后,目光转向夏钰:“这镜子当真会反映出人的梦境?”
夏钰说道:“是,这面镜子确实是有古怪,但那一次梦境而已,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夏钰有些担心道:“这面镜子会不会给人带来厄运?”
秦惊鸿安慰他道:“现在镜子在我手上,要说厄运的话,应该也会第一个找上我,你不必太过担心。”
华胡迭眉心一皱,这镜子会反映人梦境的事情确实是闻所未闻,既能反应人的梦境,那岂不是有可能会知晓人内心在想些什么?
“惊鸿你把镜子交给我吧,我来保管,这东西现在不适合放在你那里。”华胡迭让秦惊鸿把镜子交给他,镜子本就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现在落在秦惊鸿的手里,他也实在是放心不下。
秦惊鸿接过谢时去递过来的镜子,镜子似乎是闪过了一道刺眼的光:“师兄这镜子有古怪。”
刚才镜子里闪过的光速度的确是以常人的眼睛无法捕捉,但是秦惊鸿是修仙之人,即使他现在脑子不清楚这些事情,可他的身体记忆还是及时的捕捉到这一丝亮光。
镜子中闪过的是华胡迭在一片灰暗、地上似乎是刚经过大战的样子,华胡迭一身血污跪在地上的画面,虽然是一闪而过,但是秦惊鸿非常肯定他没有看错。
华胡迭脸色一变,抓过镜子照着自己,镜子里照射出华胡迭的神情。他转头看向秦惊鸿问道:“是看见了什么吗?”
秦惊鸿心中有些触动,他直觉刚才看见的画面多半是与他自己相关的:“我看见你跪在尸骨堆上了,很颓唐。”
华胡迭闻言后,心道:这镜子或许是可以帮惊鸿找回失去的记忆,可是这镜子真的可信吗?仅凭这两次就真的能相信吗?
“师兄这是真的发生过吗?”秦惊鸿见华胡迭沉默下来,心也跟着沉了下来,“这镜子当真是可以反应出人心里所想。”
谢时去一直注意着秦惊鸿的脸色变化,他伸出手与秦惊鸿的手交握在一起:“看师叔的反应确有其事了。”
这镜子太过于古怪了,到底是谁把这镜子送到夏钰的手里?又是为何送的?
秦惊鸿朝谢时去勉强一笑。
华胡迭回过神,他的目光紧紧注视着秦惊鸿,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定:“或许这镜子是个奇遇,你且拿着,如果真的有危险,毁了它便是!”
秦惊鸿不明白华胡迭这是经历什么,刚才还让他把镜子交给他,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秦惊鸿或许是无意识地将目光看向了谢时去,虽然很快就转移了目光。
谢时去轻轻一捏秦惊鸿的手掌,他接过了华胡迭手里的镜子:“好。”
谢时去知道华胡迭不会是这么胡乱的性子,既然他想把镜子交给秦惊鸿保管,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只是现在秦惊鸿有些“糊涂”了。刚才秦惊鸿的眼神中是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茫然,他现在有些不相信他的师兄,却会相信自己的徒弟,这让谢时去有些触动。
另一方面则是他与华胡迭相处的这几年,华胡迭确实是对自己的师弟极好的,在秦惊鸿昏睡时,经常会到花堂跟秦惊鸿唠叨事情,即使是没有回应,他也一如既往前来看秦惊鸿。
秦惊鸿看着镜子,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这个真的会是个奇遇吗?
回到夏府的时候,慈悯已经清醒了,虽然精气神很差,但是他还是坚持起来坐在院中的亭子里和夏铭喝茶商量要事。
正好两人谈到泉山蛊的事情之时,秦惊鸿一行人刚到,先是介绍了华胡迭之后才落座。
慈悯坐下喝了一口热茶,他的视线从茶杯移到秦惊鸿身上:“现下泉山蛊已经面世了,仙尊去过西泉山了吧?可有线索?”
秦惊鸿对慈悯知晓他们前去西泉山的事情并没有太过惊讶,泉山蛊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在西泉山。而现在秦惊鸿会去西泉山寻找线索并不是难猜的事情。
秦惊鸿摇头:“这西泉山并没有线索,只是一个破烂的庙罢了。”
“如今杜妃子也已经死去,不知道这杜妃子是不是这凶手了。”知晓泉山蛊暂时没有线索,慈悯便没有继续询问,而是开始说起了杜妃子。
秦惊鸿没有答话,谢时去道:“不出意外的话,命案不会再发生了,先前在闺房里的红绫就是答案了。不过我倒是觉得奇怪,杜妃子为何发疯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我。”
谢时去边说着眼神凌厉地看向慈悯:“她为什么见到你之后就脸色突变而发疯了?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慈悯似是才知道杜妃子是看见他之后才发疯的,他表情疑惑:“你是说她看见我才发疯的?这……我确实是没见过她。”
夏铭听完慈悯的回答后说:“慈悯不可能会有问题的,谢仙尊也不用怀疑他了。”
夏铭心里知道谢时去在怀疑慈悯但是凭他和慈悯这么多年的相处知道慈悯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他才会站出来维护慈悯。
夏铭直截了当地回答,谢时去并不感到奇怪,当下他也只是怀疑慈悯有问题而已,杜妃子对慈悯的反应太过激愤,不得不让人怀疑。
慈悯道:“杜妃子我确实是没有什么印象,杜妃子莫名其妙对我这么大的敌意我也会心生疑惑,谢仙尊怀疑我也是正常。”
“嗯,那日在地道里只有我们几人,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放出泉山蛊的幕后人。”秦惊鸿放下茶杯,“现在事情毫无进展,唯有解决泉山蛊一事是当务之急。”
华胡迭也接着道:“泉山蛊的事情我们会继续深查,泉山蛊是人间的事情,除了惊鸿跟我说过的西泉山以及跟销毁泉山蛊有关的郭冉之外,哪里还可能是泉山蛊曾经出现过的地方?”
秦惊鸿叹气:“郭冉现在消失不见,我们也无法得知她和囚禁她的人的事情了,现在我们除了泉山蛊的事情要解决还要接着找到郭冉。”
众人沉默,两件事都不是容易的事。
只见慈悯沉默半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道:“泉山蛊出现的地方?我小时候似乎听我师父说过泉山蛊似乎是祸害过我们那一片山,那时候山脚下的住户全都被这泉山蛊折腾死了,我当时年纪太小,记不太清楚了他当时跟我说的是什么了。”
秦惊鸿道:“你师父?”
“正是,不过我师父已经驾鹤西去了,魂归西天了。”慈悯说到他师父眼神有些湿润,他这师父待他极好,不然也不会让他一直记着他。
慈悯接着说:“过了几年我们又回到那山里的寺庙了,寺庙一切如旧,只是灰尘多了些罢了,如果要去找泉山蛊,可以去那里找找。”
夏铭伸手拍拍慈悯瘦削的肩膀,安慰他不要太过伤心,夏铭也知道慈悯这人的师父对他很好,且不时也会跟夏铭感慨回忆他师父。
谢时去问道:“是哪一座山?”
“漆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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