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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他路(完)[番外]

怀抱瑠加的男人也注意到了他,四目相对,二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瞬错愕。

男人的情绪骤变,杀意毕露,就在他准备出手时,忽听怀中传来一声闷哼。他立刻托起妻子下颌,只为让她呼吸得更顺畅些。

瑠加双睫微颤,待缓过短暂晕眩后,视线终于聚焦。

看到熟悉的面容,她怔了片刻,试探着伸出手,立即被男人握在掌心。

“没事吧?”

对方低沉嗓音中的关切几乎外溢,眉眼因担忧而蹙起:“抱歉,我来晚——”

未等说完,女人忽然搂住了他。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压抑多日的担忧在确认丈夫平安时终于爆发,瑠加埋在男人脖颈间,眼角潮湿,呢喃中鼻音明显。仅片刻愣怔,男人也回抱住了她。

他完整的左手落在妻子后脑,安抚似地抚摸着女人的长发,微微侧脸,面颊相贴,唇角弯起很淡的笑意。

这一幕落在眼中,本欲说些什么的佐助便噤了声。

硝烟狼藉的战场,飞沙灰烬围绕着二人翩然起舞。

这个世界的宇智波佐助抱着他的爱人,如两块遗世仅存的拼图,他抱得那样紧,几乎要将瑠加嵌进胸膛的血肉中。

那一刻,连风也为他们静止。

只可惜温情短暂,远处传来的咆哮打搅了这份平和。

大御神元志从废墟中爬起,血肉模糊的身躯鼓动不止,口内不断有黑线喷涌。

被吸收的尾兽们在体内挣扎,他的面目也因此不断变换,唯有不变的狞笑宣告着彻底的癫狂。

“还没结束……还没结束!”

太多太杂的查克拉吞没了神志,只剩下杀意。敌人拖动着腐肉铸成的躯体向前爬行,不顾一切向着二人的方向冲来。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失败?我是被神明选中的人!!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佐助将妻子护在身后,完全体紫色须佐拔地而起。

怪物的撕咬落在须佐羽翼之上,却无法撼动分毫,双翅掀起的狂风轻易将其甩出数百丈远。

“其他的之后再解释吧。”

瑠加单手结印,再次开启仙人态:“先把尾兽抽出来。”

说话间,大御神元志口中已凝聚了类似尾兽玉的攻击,只听一声尖锐爆鸣,巨型光团直冲而来。

白光刺目,被“楔”控制的佐助下意识闭眼,然而预想中的爆炸并未发生。

尾兽玉直直穿过三人向后飞去,时隔数秒后才在远方轰然炸响。

前方二人丝毫不避,仿佛对此早有预料。

冲击波的狂风掀起了宇智波瑠加的碎发,露出她已变换图腾的写轮眼。

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清泉镇的协同作战中,在“麒麟”这等规模的杀伤性忍术下,她也做到了毫发无伤。

这就是她万花筒的能力么?

佐助陷入思考的同时,那对夫妻的注意力都在敌人身上。

女人似乎有些疲惫,对丈夫轻声道:“速战速决吧。”

“嗯。”

交换过眼神,二人同时向怪物袭去。

骨架凝集,发出查克拉燃烧的嗡鸣声。

绿色须佐速度更快,周身包裹的查克拉犹如烟雾,肉眼只可辨一缕雪色尾迹。

眉目悲悯的女神六臂前伸,化作无数长蛇,远观如八岐大蛇再临,咬住怪物躯干,先一步牵制了行动。

紫色天狗紧随而至,手握长刀当头斩下,正中怪物胸膛。

大御神元志发出凄厉哀嚎,被吞噬的尾兽们齐齐从体内涌出。

瑠加变换结印,自然能量凝成巨蛇,一口咬在怪物咽喉,毒素入血,蛇身盘旋游走,紧紧缠绕,敌人再也无法挣脱。

箭在弦上,随时待发。

男人侧头看她:“要活捉吗?”

“不用。”

瑠加抬手,绿色须佐随主人动作贴在丈夫背后,仙人体查克拉顺势而上,几乎瞬间,二人的力量交汇融合,不分彼此。

“结束了——”

随着瑠加的低吟,长箭破空,飞射而出,速度快得几乎扭曲空间。

须佐之矢外层包裹的仙人查克拉飞速旋转,远观如一道银色尾迹,力量却蓬勃滂湃,箭矢经过之处万物顷刻化作齑粉。

一声轰鸣后,紧接着便是刺目白光。

大御神元志的尖啸淹没在爆炸中,待烟尘散去,唯余一地硝烟碎石,再无任何活物的影子。

敌人身死的瞬间,一直受制于“楔”控制的佐助只觉枷锁解除,力量悉数回归。

正如瑠加所说——

都结束了。

他站起身,掸去外袍沾染的尘土,见那对男女迎面走来。

这个世界的宇智波佐助归位,二人四目相对,仿佛在照一面镜子。

男人面色冷峻,佐助察觉到了对方毫不掩饰的戒备。他漆黑的眼上下打量一番,微微蹙眉,瑠加正欲解释,却听他抢先一步开口。

“我从你的世界回来,情况我已猜到,不必介绍了。”

男人在距离他五步开外处站定,顺势拦下了妻子:“敌人因你而来,如今事情了结,你也该回你的世界去。”

毫无寒暄,单刀直入的犀利令佐助的话语哽在喉中。

瑠加不由推了一下丈夫。

“…这样说话好失礼。”

“别被同一副皮囊欺骗了,他在为木叶做事,不排除是威胁的可能。”男人冷声道:“之前从未发生过时空交错的情况,若不尽早修正,恐怕会影响两个世界。”

“地脉奇点被毁,已经来不及了……”

“奇点我自己去找,我也不会再打搅你们。”

佐助适时打断,望向宇智波瑠加。

“这段时间…多谢你。”

“别自作主张啊……”

瑠加拦下了还欲辩驳的丈夫,一锤定音道:“在你的伤痊愈之前,先跟我们走。”

因新“晓”四处作乱,这段时间的忍界并不太平,但孤儿院却丝毫未受影响。

今日阳光很好,药师兜站在屋檐下,追逐打闹的孩子们从眼前跑过,卷起一阵青草气息的风。

“啊!爸爸妈妈回来了!”

宇智波温树忽然高声欢呼,阿咲驮着他来到三人面前。瑠加擦了擦他脏兮兮的脸,也擦了擦一头蹭过来同样脏兮兮的大猫。

“听说差点又起战争,还在想是不是轮到我出山了呢。”

药师兜悠闲踱步而来,语气中笑意明显。

“情况是有些棘手,不然也不会麻烦你照看他……好在都解决了。”

瑠加刚放下儿子,男孩便又泥鳅似地钻进丈夫怀里。

温树亲昵地搂住男人,坐在父亲有力的臂弯中,当他抬起头时,却看到了另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男孩愣住了。

“两个……爸爸?”

药师兜的目光也在男人们身上徘徊。

他镜片下的探究与打量一闪而过,最终都掩进了眼角的细纹中。

“看来发生了不少趣事啊,忍界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这位前任战争发起者发出了格外轻快的笑声。

那之后又是一番解释。

佐助本以为会费不少功夫,可当瑠加简单梳理完事情经过,便被丈夫和药师兜推进了医疗室。

所有人都围着孕妇忙前忙后,他被独自晾在门外,轻松中亦有怅然。

见到她与孩子平安,便再无挂念。

吵闹的白日过去,孤儿院的夜晚很安静。

佐助心领了瑠加的好意,可常年的独行已成习惯,他早忘了该怎样与人道别。

这个世界的自己归位,他再没有留下的理由。

夜是情绪的放大器,他为心绪驱使,来到瑠加的房门前,想再看一眼同为宇智波的他们,或再同她道一句:保重,后会无期。

房门并未关严,缝隙中漏出昏黄的光,佐助站在阴影中,光里传出了夫妻二人的声音。

“……还是太冒险……好在你和孩子没事……”

温树已经睡下,瑠加和丈夫压低了声音,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佐助知道自己理应该走开,可不知为何,脚步并未挪动分毫。

“兜说是个女孩儿,你和温树总算如愿了。”

“是男是女都好。”

门缝漏出的光影印刻出了夫妻二人的影子。

他将头靠在爱人肩上,大约是拥着她,宽阔的身影完全笼罩住了妻子,沉吟半晌,喃喃着道:“我只是觉得……妹妹或许会更好。”

察觉到他的不安,瑠加摸上丈夫的脸,很轻地笑。

“别怕。”

她低声哄他。

“温树他们不会再重复你与鼬的宿命,因万花筒而兄弟相残的诅咒到此为止了……他会是个好哥哥。守护他们,这也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我们一定会成为比双亲更好的父母……我有信心,也对你有信心。”

门内的男人沉默了很久,门外的佐助亦是。

他本以为自己永远走不出十七岁的那场雨。

“…嗯。”

他听到房内人低笑一声,这声轻笑仿佛惊蛰的初雷,劈开沉寂的冬夜与冰雪,连带着他积郁多年的不甘与麻木就此偃旗息鼓。

这就够了。

这个世界的宇智波佐助远比他幸运太多。

他有真正爱也爱他的家人,宇智波的前路一片光明。

阴差阳错的时空互换让他有机会见证此刻,也许是命运对他的最后一丝垂怜。

他终究没有推开那扇门,而是踏着月色走入林中,一如他来寻宇智波瑠加的那个夜晚。

孤儿院房屋的轮廓逐渐模糊,就在佐助即将迈入岔路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

他看到这个世界的自己站在不远处,漆黑的眼眸紧盯着他。

“我和你有话要说。”

孕中期的瑠加格外嗜睡,对昨夜丈夫的外出全然不知。

晨起后,她本想再检查一下佐助失而复得的轮回眼,可当走进客房时,入目一尘不染,早已是人去楼空。

瑠加恍然明白,他跟来只为确认自己与孩子平安,也早就计划好了不告而别。

抚摸着微微隆起小腹,女人垂下头,在阳光充盈的客房内独站片刻,发出了一声轻而伤感的叹息。

瑠加出来时,孤儿院的孩子们在上自然课。

丈夫和药师兜站在一处,并肩看着草坪上追逐打闹的孩子们。

稚嫩快活的笑声响彻上空,温树和朋友们在摘花草,不时抬头和老师说着什么,阿咲则衔着竹篮紧随其后。

大猫即便被抓了尾巴也不在意,实在被闹得烦了,索性原地趴下,爪子搭在头上假寐。孩子们一哄而上,在他身上爬来爬去,不一会儿阿咲全身的毛毛都沾满了草屑。

见儿子玩得开心,瑠加便没有打扰,转向身旁的两人。

“他走了。”

说这句话时,女人的语气略显低落。佐助似乎并不意外,只淡淡应了一声。

“这是他的选择,随他吧。”

药师兜将她的惆怅看在眼中,只是笑,并未作声。

“难得你们两个凑在一起,聊什么呢?”

“温树说想多待一阵子,他在霜之国伙伴不多,在这儿交到了新朋友。”

“也好。”

瑠加无奈,似是觉得亏欠:“我们住得偏僻,周边同龄孩子太少,让他多留几天吧……对了,香燐呢?怎么没见到她?”

“似乎是店里出了点状况,把孩子放下就先走了。”

正闲聊着,温树提着篮子向他们跑来。男孩面色红润,高高举着手,献宝似地递给母亲一支野花。

“妈妈,送给你!”

瑠加道了谢,将那支花轻轻别在耳后,却见男孩又从篮中取出一支,她配合地低头,任由温树小心翼翼插在她另一侧的鬓发中。

“这个是送给妹妹的,嗯……但妹妹还没有出生,妈妈替她拿着!”

“好啊,那我替妹妹谢谢你。”

望着相视而笑的母子,佐助不由唇角微弯。

妻子鬓发簪花的模样,让他联想到了曾经相伴玩耍的幼时。那时的他们和温树差不多年纪,也曾无忧无虑地追逐玩耍。

一晃已过去了二十多年。

“佐助君,比起当初执意一条路走到黑,果然珍稀当下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佐助侧头,对上药师兜的双眼。白发男人扶了下镜框,是感叹亦是告诫。

“和那位‘佐助君’相比,你已足够幸运。”

“我知道。”

针对这一点,佐助从未反驳。

“温树好像你。”

瑠加抬头望向丈夫,语气很是怀念:“小时候你也给我送过花呢,我们常去猫婆婆的花园晒太阳,记得吗?”

陈年旧事被当着外人面提起,男人不由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难得见他窘迫,瑠加本想再逗两句,却被儿子拉住了衣角。

“妈妈……”

温树拨弄着竹篮中的野花,苦恼道:“我给新朋友都送了花,女孩子们很喜欢,她们都说想做我的新娘……”

大人们都笑起来。

“可是我选了一个,其他人就会难过,我不想让朋友难过,所以妈妈……”

男孩格外天真地抬起头,湿润的眼睛又黑又亮。

“我可以让她们都做我的新娘吗?”

瑠加的笑容僵在脸上。

“……诶?”

“你好像生了个花心萝卜。”

药师兜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得极开怀。

呆滞半晌,瑠加不禁怀疑自己的教育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胡说八道。”

咚得一声,脑壳遭遇痛击。

温树后脖子一紧,被父亲提溜猫崽般拎走了。

望着儿子瘪着嘴,眼泪汪汪挨训的模样,瑠加不由扶额。

“我收回之前那句话,他和他爸不一样,佐助小时候可没这么……呃,博爱。”

“这点倒是像你。”

“哪有……”

瑠加满面愁容,摸着肚子无力道:“老天保佑,这孩子可别遗传她哥。”

估计难。

药师兜笑咪咪地想。

世上谁不爱漂亮的宇智波呢?

与此同时,独自寻找地脉奇点的佐助在路口停下。

掌中罗盘发出“咯咯”轻响,指针转动,指向了不远处一座城镇。

离开孤儿院后,他漫无目的地前行,竟在某个荒山野岭中遇到了重吾。

这个世界的重吾找到了能抑制失控的药草,现如今完全可以像正常人一般生活。

只是他习惯了与动物为伴,回到故乡后寻了一处僻静山林开荒垦田,专心做起有关自然能量的研究。除定期野外考察和与“鹰”团聚外,并不常外出。

借宿的那一夜,二人聊了许多。

重吾同他说了其他人的近况——

结束旅行后,水月回雾隐招募了众多小弟,如今已成一方派系的老大,成日打打杀杀,在雾隐混得风生水起。

香燐也未回大蛇丸处,而是做起了香水生意。她本就喜爱收集香水,对调香颇有研究。现在世道和平,店铺生意兴隆,每日忙得脚不沾地。

虽说各自有了新生活,但“鹰”的大家都不曾断过书信往来。

旧的时代过去,他们从地狱杀回了人间,那些至暗也终成尘封的过往。

得知他在寻找地脉奇点,翌日清早临别前,重吾交给佐助一枚罗盘。

因是临时赶制,罗盘有些粗糙,好在能大致指引地脉查克拉的方向。

“路上保重,祝你早日回家。”

重吾站在竹林中,肩头立着三两只团雀,笑着同他道别。

冥冥中似有注定。

罗盘指引着佐助来到一处繁华城镇。

街道上人头攒动,路过某个店铺时,无意间一瞥,竟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彼时的香燐正在教训伙计,账本将桌子拍得震天响。

佐助第一眼甚至未能认出她——

与上次见面时全然不同,香燐穿着极好的绸缎,耳环首饰叮当作响,衬得那头红发张扬夺目,气势比从前在南据点时更足了。

佐助不禁去想从前的香燐。

纵使漩涡一族生命力再旺盛,长期被当做医疗包使用的她并不健康,只是那些虚弱都被掩盖在了她要强的表象下。

可如今隔着橱窗,隔着无数琳琅七彩的玻璃瓶罐,红发女人饱满的生命力引人侧目,香燐终于过上不再受制于人的自由生活。

佐助站了片刻,没有出声,一如来时那般淹没在行人中悄悄离开。

穿过河流与山谷,迈过深涧与荒原。

罗盘指引着他继续向前。

比起来时的迷惘警戒,这场时空错位的闹剧更像是突然到来的假期,使他在无形无色的桎梏中得以片刻解放。

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佐助再次遇见了日向光希。

昔日的蛇窟早已荒废,野草葱茂,向阳的山坡上站着身姿挺拔的少女。

脚步惊扰了她,光希回头,不禁有些意外。

“佐助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若有所思,释然道:“抱歉,我忘了你曾是大蛇丸的部下…瑠加前辈有和您一起吗?”

“不,只有我。”

男人望向她身后遍布山坡的墓碑群,“你为什么会在这?”

“来祭拜一位恩人。”

“这里埋葬的都是大蛇丸的失败品,以你的年纪,这座据点废弃时都还未出生吧,怎么会和实验品产生交集?”

“嗯,准确来说,是替我父亲来的。”

日向光希在一块刻有“光”字的石碑前蹲下,碑前呈有一捧刚采摘的花束。

那不是什么名贵品种,颜色鲜艳,花与叶都是纤而小的,只要阳光充沛,总能热热闹闹地开遍山野。

“佐助先生应该也知道她吧,我想瑠加前辈应该同你说过她。”

佐助没有回答,少女小心翼翼打理着石碑,或许是今日阳光太好,风也温柔,她突然打开了话匣。

“我的名字便是继承自这位恩人。”

日向一族的“笼中鸟”自建族起从未有过例外,日向宁次是第一个挣脱牢笼的分家人。

光希是四战遗孤,由分家的老嬷嬷抚养长大。

变革发生时她还小,只记得那日嬷嬷抱着她前往宗家气派的宅院,宅内坐满了严肃的大人。

她被推至人前,大人们却彼此争执起来,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的她吓坏了,想寻求嬷嬷的安慰,却怎么也寻不到对方的身影。

耳边是愈演愈烈的争吵声,大人们冷眼旁观,她哭得几欲窒息时,有个人将她抱在了怀中。

“拿无依无靠的孩子作突破口,不觉得太卑劣了吗?”

光希看不见那人的脸,只觉得怀抱温暖有力,头顶传来的声音沉稳又坚定。

“我会收养她,从今天起,她就是我的孩子。”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女儿。”

追忆往事,阳光下的少女面色柔和,澄澈的白色双眼如玉般莹润。

“父亲曾对我解释过这个名字的含义——”

“我因一个名为‘光’的孩子而得以新生。”

“我知道变革会很艰难,也做好了独自与之抗争终生的准备,但这个时候,你出现了——”

“有你承欢膝下,我的后半生不再孤单。”

“我将这个名字赠予你,不仅是为纪念那个夭折的孩子,也因你是这腐朽一族得以重生的希望。”

“你是我的光,也是日向一族的光。”

“自你之后,再没有笼中鸟——”

“自你之后,日向一族所有的孩子都得以自由高飞。”

“延续这份爱与热,去努力照亮别人吧。”

佐助望着身前的少女,见她笑着道:“佐助先生——”

“跨越漫长的时间,即便素未谋面,也能将人们间的羁绊牵连起来。”

“所谓‘爱’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吧?”

瑠加的孩子在七月降生。

生产很顺利,是个漂亮乖巧的女孩儿。

和温树刚出生时丑丑的不同,妹妹一生下来就白嫩嫩的,逢人便笑,是招人喜欢的乖宝宝。

孩子降生后,瑠加总看到温树和阿咲一起守在婴儿床前,即便什么都不做,一人一猫也能看上一整天。

妹妹满月的那日是圆月。

月色很好,海风凉爽,瑠加似有感应,独自前往了屋后的杉林。

她本以为他早已离开。

宇智波佐助一如来时般笼罩在黑袍下,只是他眉眼中的冷厉阴鸷不再,看向她的眼眸平淡温和。

掌心罗盘咔咔作响,指针摇摆,指向不远处的后山。

地脉查克拉缓缓流淌,温暖、平静,正如此刻的夜风,吹来杉树林和海洋的气息,指引着家的方向。

是时候道别了。

瑠加本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最终化作一个温和的笑容。

“要走了吗?”

男人点头,看着她沉默片刻,忽然道:“女儿的名字取好了吗?”

“嗯,叫春岚,宇智波春岚。”

“是个好名字。”

光是听着,就能感到无限的希望。

“离开前,我有些话想问你……”

无论是对自己未能报仇雪恨,还是回归木叶后的一切——

“同为宇智波,比起你们所做的那些,你是否认为我是个失败者?”

宇智波佐助的前半生活在谎言中,后半生只有回忆。

在木叶长大的佐良娜永远无法理解这姓氏所背负的痛楚与宿命。

宇智波佐助是宇智波的墓志铭。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死后,世上便再无真正的宇智波。

那一夜离开时,他也问了自己同样的问题。

这个世界的他毫不客气,直指他的失败,他的懦弱,以及他归顺木叶的选择:“我去过你的世界,难以想象竟然会沦落成你这幅模样。”

“与你不同,我的世界没有她。”

他听到自己麻木的声音响起。

“我不怕死,也不怕活。鼬死后,我只求一个答案。十七岁的终结谷找到了,在那之后,死或是生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他知道争辩无异议,但在见证过这个世界的自己后,还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你还有家人,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怎样都无所谓。”

“在你眼中两个人的道路会更轻松么?我们彼此相爱,但执着于复仇的恨意也曾让我们决裂,那种伤害挚爱之人的痛苦与悔恨你无从想象——”

对面的男人声音冷冽,似是在嘲笑他的天真,也是在揭自己鲜血淋漓的疤。

“……她的万花筒因我而开!”

那场夜谈简短而犀利。

宇智波的宿命不会因是否有陪伴而减少痛楚,恰恰相反,爱对于宇智波来说,本就是一种诅咒。

听到面前人的疑问,瑠加沉吟半晌,最终叹息一声。

她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一个东西递入男人手中。

明明是夏日,他的手却很凉。

瑠加的指尖掠过掌心,对方下意识收拢,又克制地没再回握。他看着掌中之物,垂落的刘海盖住眼睛,微微蹙眉。

瑠加后退两步,对上他迷茫麻木的眼,很温和地笑。

“我的回答是——身为同族,我并不认为你是失败者。让你独自背负宇智波的宿命,这本就不公平,你已经尽力了。”

“不要苛责过去的自己,他站在迷雾里也很迷茫。”

瑠加回去时,丈夫正在杉林小路的入口等她。

油灯照亮了他的身影,灯下蚊虫飞舞,他的眉眼却很安静。见妻子回来,主动道:“孩子们都睡了,出去走走吧。”

他们牵着手,沿着海岸慢慢朝家的方向走。

月亮时隐时现,潮汐反复。浮游生物繁衍的季节,海岸线呈现淡淡的荧光蓝色,远远延伸至视线尽头。

“他回去了。”

“嗯。”佐助点头,只是道:“温树的自然课作业不见了。”

“本就是给另一个‘爸爸’做的,已经交给他啦。”

二人十指相扣,瑠加将头靠在丈夫的肩上,佐助此刻才发觉她的左眼有异。

“用了别天神?”

“……我知道你一直是宁痛苦不要麻木的人。”

瑠加闭上双眼,酸楚道:“直到刚才他问我…问我是否觉得自己是宇智波的失败者——他很痛苦,对他来说…或许忘掉这里一切会更好。”

“……我终于也成为了假以爱之名控制你人生的人,会讨厌我吗?”

“我是我,他是他。”

佐助的拇指在她眼睑上轻轻揉过,感受着睫毛的颤动,不由温声宽慰:“既然做了,就别纠结。”

“没办法,看到他,总是会想到你。我在想…若是我七岁那晚死掉,或是死在战场上,剩你一个人又该怎么办?”

扣着瑠加的手指紧了紧。

“即便有着相同的皮囊,不同的过往塑造的是不同的人生,也将导向不同的结局。胡思乱想没有意义。”

佐助说得对。

交错的时空需要修正,错乱的记忆也理应封存。

每个人生来便有自己的课题,道路如何,终究是要靠自己去走。

瑠加望着海岸起伏的浪潮,灯塔光线微弱,忽听身旁人低声开口。

“但…谢谢你活着。”

他半晌才冒出一句,叫瑠加不解。

“什么?”

“那一晚…还有战场上。也谢你没有因我的恶劣而放弃爱我。”

瑠加忍俊不禁:“干什么?突然好煽情。”

夜风有些凉了,佐助将妻子揽进怀中,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贴着丈夫温热的胸膛,瑠加能清晰感受到他说话时的振动与心跳。

“你出去的时候,温树突然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一定会保护好妹妹。”

“人小鬼大……也好,他意识到了要担起兄长的责任。你的回应呢?”

“我说,‘有我和你母亲在,还轮不到你来逞强’。”

两人都笑起来,瑠加不由抚上丈夫的臂膀,闭上了眼睛。

“对啊,因为我们是家人。”

“无论未来遇到什么,作为家人,都要一起面对。”

风吹来了海洋的气息,鼻尖湿润,味道咸涩。

佐助望着平静的海面,忽然道:“等妹妹长大一些,再接着去旅行吧,这次带着温树一起。这个世界是怎样,总也得由他们亲眼见过才懂得。”

“好啊。”

瑠加赞同地点头,眉眼含笑。

“还有许多地方没走过呢。”

数月后。

木叶隐村的入口处,宇智波一家正在道别。

“这一次要走多久?爸爸…什么时候再回来?”

然而面对女儿的疑问,佐助也没有答案,只能用一个无言的拥抱回答她。

佐良娜眼眶通红,环着父亲宽阔的肩,眼泪洇湿了衣衫,想要再多汲取一些爱意。

起身时,佐助注意到女儿的视线,便敞开外袍,露出了系在草薙剑柄的挂坠。

那不是什么名贵物件,恰恰相反,是个再粗糙不过的小布袋,里面装有一些晒干的花草。

他已不记得是从何处得来的,却潜意识里知道这东西对自己很重要。此刻看着女儿专注的眼神,他心绪微动,不由开口。

“喜欢?”

未等佐良娜回应,佐助已将那布包解了下来。

“送你了。”

“诶?真、真的吗?谢谢爸爸!”

佐助看着女儿将布包小心翼翼捧在怀中,仿佛得到了极心爱的东西。

“为什么会想要这个?”

面对父亲的疑问,少女却摇了摇头:“说不出为什么……就是很亲切的感觉。”

“会让我想到家人。”

伴着和风与虫鸣,妻女的身影逐渐远去。

宇智波佐助再一次踏上了旅途。

阳光很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伸手张开五指,眯起眼去看指间漏下的光线,脑海中是女儿的身影,心脏微微泛酸,但心情却从未有过如此平和。

这样灿烂的日光,似乎也曾在某处见过。

宇智波佐助的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陌生又熟悉,像是在远方,却又像发自胸腔。

“佐助先生——”

“跨越漫长的时间,即便素未谋面,也能将人们间的羁绊牵连起来。”

“所谓‘爱’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吧?”

——番外《他路》完

家人们新年快乐!

这篇番外想写的东西很多,奈何一直凑不出完整的时间,断断续续终于写完了(瘫)

一直不愿看博人传,万语千言化作一句,只希望官方对这个陪伴了我整个青春的少年再仁慈些吧。

虽然更新缓慢,但新的一年我也会努力填坑的,宁瑠if线和校园篇也在努力存稿中,欢迎多多评论多多留言呀!

祝大家2025越来越好!爱你们,mua!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2章 他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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