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陛下下旨了?”刘忠义看着人虚张声势的样子,反问道。
“哎哟喂,刘大人,咱们这些个做奴才的不就是为了讨主子欢心吗?”听人要圣旨,刘忠义又摆出一副讨好的语气。
“这么说,是没有圣旨了?”望人到现在都还没有拿出圣旨来,心中便清楚了,眼前的宋高就是在胡作非为。“既是没有圣旨,烦请宋公公回去吧!”
听人如此斩钉截铁,宋高也不恼还是笑嘻嘻地与人说道,“刘大人,为人做官咱家自然不如你,但如何让陛下身心舒畅,您啊还是得要学一学。”
“哦,宋公公有何高见啊!”刘忠义故意顺着人的话问道,他就是想看看人想说些什么?
“咱家要史册,是为了巫医能治好陛下的头疼病,陛下病好了,那你我不就高兴了吗?”宋高嘴上拿着陛下来压人,实际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人扯着陛下的名号想要踩一脚刘忠义。“还是说大人不想陛下安康?”
说着人还能陛下安康来压着人同意,这种压着人脖子喝水是人最不耻的,偏偏宋高将此玩得风生水起,让不少人在他手上无声无息地低下了头。
人要是不给就是想陛下不好,要是给了便是被他给踩在脚下。
“原是如此,那便是天大的好事啊!”刘忠义大笑道,在众人意想不到中认同了宋高的话。
就连宋高都有点不相信人居然认同了这话,但他也没惊讶多久,反而借着人顺势下坡说道,“刘大人能为陛下安康着想,不愧是忠臣啊!”
见自己的计谋成功,宋高便使了眼色让人去拿,可人还没走到书架那儿,又被刘忠义抬手拦住。
见刘忠义阻拦,宋高笑道,“刘大人,这是还有什么顾虑?”
“哎哟喂,宋公公别误会,是老夫忽然想起了小神姑的嘱托,想着跟宋公公你讨个东西?”刘忠义笑道。
“小神姑跟咱家讨东西?”宋高问道,不知道眼前人又要弄出什么花样。
“老夫这几日忙着公务,前些日子偶感身体不适便去医药署,正巧碰上小神姑,见人苦恼太后手疼,可惜缺了月光珠做药引……”刘忠义话说到这份上,宋高再怎么嬉笑的脸也在这时冷了下来。
在这皇宫内,人人皆知月光珠是宋高救陛下受伤时,被陛下赏赐的宝贝。平时人就对此可比命还要重要。
现如今刘大人当面借此,以其人之法还至其人之身,到底还是压了宋高一头。
宋高要是不给那就是不想太后身体康健,要是给了那就是把自己命拿出来给人割。
如此进退两难,也就只有眼前这只老狐狸能想出来了。
“咱家想了想,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是这么贸然给了巫医大人,陛下知晓怕也是怪咱家。”宋高僵硬的神情瞬间缓和下来,他对人笑道,“咱家还是请得圣旨再来烦请刘大人吧!”
“宋公公能体恤本官难处,自然再好不过。”见人后退刘忠义也跟着说了些漂亮话。
“不过今日咱家倒是开了眼,没想到刘大人如此敬重太后。”宋高临走时,像是开玩笑一般说道。
然而他也明白正是这一句玩笑话,就可能将陛下和他的军车之情推开。
“宋公公,为人做官自当是为百姓请命,我所敬重的是这天下。”刘忠义不卑不亢地说道。
反而惹得宋高发笑,“如此那咱家就看看刘大人之后的敬重之路走得如何?”
送走了宋高,躲在里屋的冬儿再也忍不住了,赶紧拉起屋口的帘子,对着人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啐了多少口。
反观林珏一脸担心地看着刘忠义,“刘大人,可还安好?”
一直面色淡然的刘忠义颤抖着手,对林珏说道,“孩子,扶着我点。”
说完,在人的搀扶下,刘忠义终于撑不住,腿软了下来。
“刘大人!”林珏将人稳稳地接住,“您没事吧!”
“让你见笑了。”刘忠义招来冬儿,在两人的帮衬下才勉强站住身形,被两人再次带入小屋。
冬儿见状,又是一副老妈子的语气劝说道,“大人,平日里您就对那宋公公避之不及,今日怎么想起来鸡蛋碰石头了?”
林珏听出冬儿话中的意思,大概就是刘大人平时应该对那位叫宋高的公公向来是忍让为先,只是今日不知道为什么会想着与人对抗了。
“可是因为我?”林珏问道。
“一部分是因为你,另外一部分是忍久了就不想忍了。”刘忠义诚恳地说道,但面上的神情犹如旺火烧过的干柴,只剩点火星子在冒头。
“大人,您早该不忍的!”懦弱大半生的刘忠义,好不容易在此说出一些豪言壮志,奈何被自己身边的冬儿给拆了台。
“自从老夫受陛下提拔成了宰相后朝堂上便有有许多不满,说我愧为百官之首。”刘忠义苦哈哈笑着,眉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愁绪,“其实他们说的没错,老夫确实德不配位,在官场上也是得过且过,也不知为何陛下会选中自己。”
后来想想,可陛下是看中自己耐磨吧!
刘忠义自认别的本事没有多少,可这耐心却是数一数二的,他就像是一个老石头,经得住外头的风吹雨打,雷霆雨露。
如果不是春儿走了,他这块老石头说不准能被陛下磨到寿终正寝。
但春儿离开,他这老石头内像是长了一条缝,脆弱得是经不住磨了。
想着,刘忠义满眼愧疚对冬儿说道,“到底是我无能,让人以为我好欺负,害了春儿!”
冬儿听人说着,双眼便藏不住眼泪,给倒了杯热茶让人缓缓神,“大人,你已经很好了,不管是对我,还是春儿!”
实际上,冬儿是怨过自家大人的,为什么会对春儿的死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
到底是他们对于大人而言不过是不看重的奴仆,还是说自家大人惹不起其他人。
他想过很多,但都不敢深想。
直至现在,他才明白大人原来一直惦记着春儿。
“你放心,我不是不管春儿的死,只是沈少卿他不会是杀死春儿的凶手!”刘忠义向人保证地说道。
“我知道的,大人,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冬儿什么都明白的,当日听沈元祁的解释,还有林姑娘的作证,他心中便清楚春儿不是沈元祁杀的。
可春儿死得冤啊,她还那么小,她没对不住任何人,为什么死的就得是她呢?
“我也在怨恨我自己,怨我为什么没好好看住自己唯一的妹妹。”说到这儿,冬儿再也忍不住了,眼眶微红,“大人,我没护好春儿。”
听着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刘忠义的心何尝不苦闷,他摸了摸人头,“我也在怨恨我自己啊!”
春儿那个孩子,人小鬼大,他是当成闺女养得,甚至听闻人有了嫁人的心思,更是早早地将嫁妆给备下来。
谁曾想……
“好孩子,老夫知道你聪慧过人,无论是萧国公府的案子还是龙脊山的案子,都是你解开的。”说到此处,刘忠义哽咽了一下,“算老夫求你,请帮忙查出杀死春儿的凶手吧!”
“宰相大人,林珏定当鼎力相助!”林珏回复道。
*
夜里,太后寝宫内——
“如此说来,只要你能找出那个杀死春儿的凶手,那刘忠义便能效忠本宫?”太后听人说完关于刘忠义与宋高的事,分析了其中利弊,觉得林珏所言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是。”林珏说道,“只要将杀死春儿姑娘的凶手交到刘宰相的手中,那么刘宰相对于太后必定会是个助力。”
“可查案捉凶不是你和沈元祁的本事,你此番来找哀家算是怎么回事?”太后明白眼前小姑娘的心思,要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孩子心中一定有什么谋划,所以才不惜在这个深更半夜来觐见自己。
“太后神机妙算,是小女的心思瞒不过去的。”林珏说道,“小女确有有一事请太后帮忙。”
“哦,所谓何事?”太后发问道。
忽然桌上的烛火晃了一眼,太后听闻林珏所求之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此事并非难事,可一旦被发现了,你便是欺君之罪,到那时哀家可是会弃兵保将,是要将你撇的一干二净的。值得吗?”
“今日小女曾见亡母故人,为春儿姑娘之死伤神,心中顿感苦恨。”林珏说道,“倘若母亲在世,也必定不会让此等凶手逍遥法外,小女觉得值得。”
乌云散去,月华从云间洒落,映在雪上格外明亮,也衬得屋内的林珏一片凛然。
不禁让太后晃一眼,以为见到了秦兰。
人心想到底还是她的孩子,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吧!
“此事哀家会给你安排的,但林珏你也记得,一旦事发,便是之后你便是永无翻身之地。”太后还是可怜着林珏这个孩子,想着最后一步再给人一个台阶。
“小女,谢太后成全!”林珏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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