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芽多多少少也感受到了楚诗情楚雅词等人对她的奉承，然后毫不犹豫全权收下。毕竟，这种送上门来的好处她也就过这四五天。等楚云戈一回来，她原来什么样现在还得什么样。她现在所享受的一切都来源于楚云戈对她若有似无的偏宠，她明白的很。
若非楚云戈行事实在诡谲难测，动不动就是血腥暴力，她还真不介意做她的玩偶金丝雀，毕竟出手是真大方。可惜，人无完人，天地本不全，何况人事？楚云戈大方，可玩的也狠，挣得都是卖命钱！但凡楚云戈正常点，不要动不动断人腿断人手的，陈木芽还真愿意长长久久的跟着她。毕竟人长的美，又不做什么，何乐而不为？
可惜，她不是正常人。
行事太残暴了！
抱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活法，陈木芽很是报复性消费了一波。顶着楚庭楚氏的名头，刷着申城司家、北港夜家、楚庭楚家三家的无现金卡，一副暴发户的行为，一下就在楚庭上层全出了名，在奢饰品圈更是美名远扬的金主——从不讲价，一买就是空了半个店，谁不爱这样的金主妈妈？
在楚庭二奶小三情人圈更是出名了，不少或职业或逼良为娼的情人邀请她美容SPA逛街下午茶。陈木芽是欣然前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因她傍上的是楚庭第一大族，华南话事人，加上手上还有另外两大家族家主的金卡，她去赴约基本都是听奉承话。
这几日，陈木芽那叫个春风得意，志得意满，连面相都变了，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贵气。加上她本身的书卷气和不予凡人为伍的傲气，一眼看过去，很是唬人，到真像是大家族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大小姐了。
只可惜，大小姐的日子也才过了五天，腊月初七楚云戈带着人回来了，陈木芽的黄粱一梦被迫醒来。从被人奉承到低头讨好金主，从天上到地下，也不过一日。这心理落差，何其之大。
大到连陈木芽这样乐观看得开的人都有一种恍若浮生之感。一连几天郁郁不乐，一心扑在书中，不想理会俗事。捱日子般一天天数着日子过，只等着小年夜回家，再重新站起来做个‘人’。
可是，有句话叫做我本可忍受黑暗，假如我未曾见过光明。
陈木芽此时便是这样的状态。若是从未体验过一呼百应，高高在上的滋味，她可以顺着楚云戈的意，伏低做小。但，她尝过上位者的滋味，再要做回狗，就太难受了。难受到夜里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偏偏楚云戈出去一趟，不知是不是中了外国的邪，对她简直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挂在身上，连工作视频会议、家族会议这种正式场合都把她带到身边。
当然，她是没资格上桌的。大多数时候都是蹲在楚云戈脚边，坐在那不能离开，不能出声，时不时还会被楚云戈喂一把小零食，中场休息的时候被楚云戈抱在腿上逗弄。其她人见了也视若平常，仿佛司空见惯。
在她们眼中，她跟猫狗的区别怕是只有品种不同，哪怕她绫罗加身，珠环翠绕。
这，是陈木芽最难以忍受的——她的所有时间都被楚云戈占据了，她完完全全没有了自己的时间、空间、**，仿佛真的变成了无知无觉的玩偶。
陈木芽反抗过，她好言好语跟楚云戈商量给她一点私人的时间，换来一个冷淡的眼神。她在会议上尖叫，被楚云戈卸了下巴，饿了一天。
她扑上去撕咬，被楚云戈一拉一扯手臂脱臼，饿了三天。
——楚云戈在意她的容貌，不给她吃喝，却叫人给她注射营养液，胳膊上针孔淤青触目惊心。活像吸.毒的瘾君子。
她的一切反抗都被轻而易举的压下，惩罚过后是糖衣炮弹。楚云戈给了她更多的珠宝，更多的华服，更多的金卡，像是知道她的顾虑，全部都叫律师拟定了合同，无偿赠与她。
可当物质的满足到了一定程度，随着边际效应的递减，精神上的需求就成了至上。
尤其是对陈木芽而言。
她是个理想主义者。她自认是个读书人，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无论自嘲过多少次百无一用是书生，她依旧为自己饱读诗书而自豪高兴，引以为傲。在她的设想中，哪怕是做人情人，她吸引人的首先是才情品质，然后才是容貌。哪怕是傍金主，也是一场精神和肉.体需求上的交易，而不是丧失一切尊严自我的当狗。
楚云戈近来也有点困扰，她养的娃娃总是和她对着干，十分不听话。不同于之前的会看眼色，陈木芽几乎是用尽一切手段挑起她的怒火，哪怕她无数次折断她的手指，扭断她的胳膊，也不像之前那样服软。虽然，她痛呼的声音很是动听，痛苦苍白的模样那样惹人怜爱，但，她灿烂肆意的笑声也同样让她心悦。
但一连半个月，陈木芽别说笑，连个好脸色都没有，连马场都不愿意去了。终日郁郁寡欢，忧思郁结。
明明之前也不是这样的，爱财虚荣，能屈能伸，怎么几天时间就成了个硬骨头呢？
“乖乖，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楚云戈捏着陈木芽的脸，不解的看着这张秀美脸。
陈木芽刚刚接上的右臂还在隐隐作痛，却抬手啪的一下将楚云戈的手拍开，直视楚云戈的眼睛。
“不是我别扭，是你在发什么神经？难道我不是和你一样的人吗？我没有自尊吗？你为什么要在那样的场合让我蹲在你脚边？我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你橱柜里无知无觉的玩偶！我是会为了钱折腰，我是虚荣，我是自以为是，我是自不量力，但这不代表你可以不顾及的我一切意愿摆弄玩偶一般的摆弄我！我可以接受私下里和你玩主人玩偶游戏，但在外面，我需要起码的尊重，我需要生而为人的尊严！
我知道，我在你面前微不足道。但若你要践踏我的一切，违背的我底线还要我服软，那是不可能的！”
陈木芽顿了顿，忍住眼眶的泪水，“难道我不会痛吗？”她用力挣脱楚云戈的禁锢她的手，站起来，声泪俱下的质问，“你折断我的手，摔断我的腿，逼我用枪击自己的手臂，将我关起来，让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这样的事情你都做出来了，竟然还要问我在别扭什么！”
她将还缠着绷带的手臂伸到楚云戈眼底，“你说我在别扭什么！”
眼泪再也止不住，如不尽的雨水落下，几滴落在楚云戈手上。
楚云戈抽出西装袋上的帕子，优雅的擦去指尖温凉的水渍，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人。
看了一会，手抚上陈木芽的脸庞，不断摩挲嫣红的眼尾，慢悠悠道：“我说过，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对你很好的。”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不容抗拒的压住挣扎的人，“我答应你，不会再折断你的骨头，也不会再逼你玩俄罗斯转盘了，这样可以了吗？”
陈木芽止不住的泪水珍珠般不断滚落脸颊，“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换其她人吧！”
楚云戈轻描淡写，“因为暂时还没找到比你更好的。”她直视陈木芽的眼睛，“你见过我珍藏，应该知道，我玩腻后的娃娃最终的归宿。”
如此平静的语气，其中含义让陈木芽从心底胆寒。
“你……要杀我，还是把我，泡在福尔马林……”
“乖乖，我怎么舍得杀你？”楚云戈亲昵的抱着陈木芽，用脸蹭蹭她的脸颊，“这么美的眼睛，这么好的皮囊，当然要活着才能保存其中美丽。”指尖轻抚眉眼，“我只会把你珍藏起来，就放在你的房间里。”
楚云戈口中的房间，就是关陈木芽禁闭的屋子，就在楚云戈的卧室隔壁，装潢雅致华美，有着中式典雅，又带着童话般的梦幻美好，一看就是是花了大心思准备的。
“那你为什么一定了随时把我带在身侧？”陈木芽问，“给我一点喘息的时间不行吗？”
楚云戈顿了下，大西洋公海上的海天盛筵繁花似锦，萝莉岛上万种风情，圣诞宴会礼物成山，送上来的比陈木芽更美艳动人的数不胜数，可眼中都少了几分清高，周身缺了一股傲气，胸中少了一份文采，整个人都缺了一分桀骜。或是太过清高，或是脑袋空空却盛气凌人，或是文采风流却不知变通，仔细看下来都不如陈木芽。
至于为什么时时带在身侧，她轻轻一吻落在陈木芽的眉眼，低声呢喃，“因为我想随时都能看见你。”稍稍和陈木芽拉开距离，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明天开始每天都要去马场练马术，等明年你的腿伤好全了，我教你练武。”
陈木芽睁大眼睛，不等她说话，就听见楚云戈道：“乖乖，你也不想再受皮肉之苦吧？”
陈木芽尖叫道：“你才答应我不会再折我骨头了！”
楚云戈慢悠悠道：“可让人痛的方式可不止断骨这一种。”
陈木芽……陈木芽无话可说，但还是垂死挣扎的和楚夜叉谈条件，“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学，可以不顾那些眼神和脸面，但，我这么听话，你总得给我点补偿吧！”
楚云戈把玩着陈木芽的手，饶有兴致道：“你想要什么？黑卡还是珠宝？”见陈木芽面带不屑的摇头，又问道，“难不成想要我遁空科技的股票，当我楚家的股东？”
陈木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要你家的股票做什么？现在我手里的钱足够我花几辈子！”抬起头睨了眼楚云戈，“楚家主这么个大家族的家主，世界五百强前十的大财阀主难道没学过边际效应？钱现在对我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
“哦——是嘛？”楚云戈笑道，将玉白滑腻的手攥在手心把玩，见陈木芽眉宇间的桀骜，眼底坚冰笑容，笑意盈盈。“那乖乖想要什么？”
陈木芽不太爽——她这么严肃，楚云戈怎么还像哄孩子一样呢？
果然，当你弱小的时候，连生气都是个笑话！
“每天，至少要有两个小时留给。”陈木芽绷着脸，极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有威严。但她穿着华丽的红色花嫁洛丽塔，眼睛因为之前的落泪红彤彤的，声音也带着些鼻音，整个人窝在楚云戈怀里，实在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让楚云戈更开心了。面上千年寒霜消解 ，融融一泓春水，汇入眼底，华光溢彩，更显霞姿月韵。
连积冰碎玉的声音都柔和下来，染上一丝温度，“好，每天给你两个小时。”将头埋在陈木芽的肩窝，深深吸了口带着微醺酒气的樱桃甜香般的气息，“其余时间，归我支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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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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