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绽放之处,有几个人在海滩上忙活着,点燃烟花的引线,池樱认出是裴寒的朋友们,今晚他们格外安静,也没嬉皮笑脸起哄她和裴寒,倒营造出静谧的氛围。
裴寒走向池樱,灯塔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比满天的星光更闪烁。在她身旁,他和她一起看烟花。
他终于站得近了,和她不再有间距,池樱伸出小指就能勾住裴寒的。
主动了一次,要连着主动第二次吗,她怎么能这么心急?池樱缩回手指,指尖蹭着牛仔裤的裤线。
一只手触碰她手掌,池樱条件反射攥紧手,裴寒修长的手指滑进她手心,轻巧拨开她握的拳,嵌入她指间,与她十指相扣,略显粗糙的手掌摩擦她柔软细腻的肌肤。
晚风没带走池樱面上的灼热。别紧张,没和人牵手的经验,早知道就牵乔茜的手排练,测试自己手会不会出汗。
池樱来不及测试自控力,裴寒撤出小指,和拇指一同环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手牢牢困在他手中,不许她轻易抽走。
头稍抬高些,池樱的余光看得到,裴寒在注视她。她小心守候,想趁他看烟花,偷偷瞄他一眼,可她也想看烟花,裴寒给她的惊喜,难以选择。
瞬间和永恒的美妙,她都想拥有。
“本来想那天放给你的,结果下雨了,还好今天没雨。”裴寒稍稍松开环住池樱手腕的两指,轻声说,“我们还有很多个能看彼此的日子,所以先看烟花吧。”
他华丽迷幻的声线,在这一刻真实而又温暖,不是舞台上限定的Cantus,是她最迷恋的裴寒。池樱鼓足勇气抬头:“好。”
裴寒的惯用手和她的惯用手相牵,更加亲近与亲密的感觉,池樱手微动,细细感受他们的牵手。和那次裴寒帮她解围的牵手完全不同,今晚是绝无仅有的浪漫,她的心跳应和着烟花射出升空的节奏。
烟花一朵朵铺开,或流星般拖长尾坠下,或在消散前再度闪烁,缤纷色彩在池樱的眼中都有了美好的意蕴,蓝粉色甜蜜悸动,金色银色的张扬,暖色调则是最热烈的倾诉,它们成为她内心世界的写照。
池樱所看过的烟花,无论时节在生日庆典或跨年,地点在江边海港或繁华的城市,再盛大的场景,都比不过裴寒给她的这场海边烟花。
没有花哨的环节和所谓的炫技,她只见到裴寒一颗最朴素的真心,烟花不会在夜空留下永久的痕迹,却会刻在她的记忆里。
最后一朵烟花凋零,池樱的视线追随它的降落。烟雾散尽,周遭寂静下来,她心底涌起浅淡的遗憾——要是烟花能再停留得久一点,那该多好。
烟花与荼蘼,两种代表裴寒的意象都很伤感,她轻叹:“烟花结束了。”
“烟花结束了。”裴寒未曾松开池樱的手。
沉默悄然扩散,想和裴寒观赏她的大蓝闪蝶,池樱正想开口,裴寒坚定的声音随风来到她耳边:“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他纠正自己:“不,很久了,今天是下一幕的开始。”
“裴寒……”最期待的时刻降临,池樱满心的欢喜。
松开手,裴寒站到池樱的对面,又牵起她手,紧紧握住,敛去所有轻佻、戏谑与逗弄,向她倾吐心声:“池樱,我喜欢你,以裴寒的身份喜欢你。第一次在楼道见到你,我就把你划进了我的范围内。我说过,你和别人不一样,但我没有告诉你,和你一起的时候,那些消极的、得过且过的念头都离我远去,这就是你对于我的意义。”
眼泪流下,再多的语言都难描绘心境,池樱只能点头:“嗯。”
她泪光中绽出的微笑,是清晨沾着露珠的白色山茶花,同它的花语般纯真,裴寒温声哄道:“你胆子小,又爱哭,可我不希望你被危险的情况吓到胆子小,因为伤心而哭。我希望你流感动的泪,开心的泪和幸福的泪,唯独不要流伤心的眼泪,我想守护你的单纯,我想我能做到。”
“可我早晚会成长的,不会始终是现在的我。”池樱暗暗埋怨自己的扫兴,又想知道裴寒的答案。
不管今后他们之间会怎样,今后的发展池樱无法左右,她只在乎裴寒当下的回答。
裴寒将池樱的手贴在他胸口,郑重而坦诚道:“有我来陪着你,我想你能温和地成长,不要被外力推动,被迫了解世界的残酷。
我喜欢的是你本身,现在单纯的,胆小的,柔弱的你,或者以后成熟理性沉着的你,都是你的性格,它是你在成长中养成的,取决于你,不是‘我喜欢哪种’。”
他心脏在有力跳动着,而池樱却慌乱,她嗫嚅着说:“我……我怕真到了那一天,你会觉得我很陌生。”
她明白,要像哥哥姐姐那样继承事业,拼搏出成就,以她当前的性子,只会被算计得渣都不剩,毁掉父亲留给她的基业。
想做掌权者和野心家,她必然要融入凶狠的竞争中,蜕变出另外一个适应丛林法则的自我,到那时,裴寒还会爱着她吗?
“不会的。”裴寒笑,“你见过太多优秀的人,倒是我,更该担心输给他们。”
池樱恍然发觉,裴寒比她更缺乏安全感。如果她能提早达到父亲的期望,那她就有实现任何愿望的资本,包括谈她想谈的恋爱,不必考虑世俗条件的“般配”。
她倔强反驳:“不会的!他们能比得过你的条件,都是我不缺的,你有的他们又没有,我有什么理由选他们?”
再站近些,和池樱近乎正面相贴,裴寒指腹摩挲她掌心,坏笑着问:“那小樱说说,哪些是我有,他们没有的?”
裴寒略带邪气的笑重现,池樱勉强镇定心绪,列举道:“你有音乐天分,唱歌好听,长得帅,身材好,重感情,人还很仗义。”
“没说全吧。”裴寒贴近池樱,低头轻轻朝她耳边吹气,气声说,“我记得,有只小兔子总喜欢说我坏。”
魅惑至极的音色,沿池樱的听觉神经大肆劫掠,她的每一寸都沦陷。
“放心。”裴寒柔声哄。
他的撩拨中交织着温柔,丝丝缕缕抚慰她,池樱沉浸在缠绵的爱意中,却听裴寒话锋一转:“会比以前更坏的。”
他慢慢揭开温柔的面具,攫取她的心神,蛊惑她,勾诱她沉溺。而池樱刚抑制住手的微颤,裴寒就——
没过多逗留,他在她的耳垂上亲了下,轻柔如羽翼上初生的绒毛,惊人的热度从她耳垂直传到心底,又遍布四肢百骸。
池樱手遮住脸,只露出眼睛,羞道:“你怎么可以,没确定关系就,就……”
灯塔下暖黄色的灯光,和池樱绯红的面色,在裴寒看来,她像只可爱的甜橙。
“我已经单方面确定了。”他说,“到你了。”
拿起裴寒手中的玻璃相框,池樱将它托在手上,而裴寒右手托住她手,两人的手交叠着,叫她安下心来的力量。
她向他介绍:“这是大蓝闪蝶,它只生活在中美洲和南美洲,非常绚丽耀眼,在阳光下看会更美。”
池樱的情感像一棵根系发达的树,从地上看去它枝繁叶茂,地下所埋藏的却比地上更深,更广阔。
“我把它送给你,因为你是飞进我生命的闪蝶。”深呼吸,池樱望着裴寒黑曜石般的眼眸,说出她埋藏的情感,“第一面我差点摔倒,是你扶住我,后来我离开荣城回了家,还是时不时会想起你,从那时起,你就住在了我的脑海里。”
裴寒在专心倾听她,池樱左手握拳,鼓励自己继续说下去:“当时吸引我的,是舞台上的Cantus,我从未想过,一个人会对我有那么强的吸引力。可是当我第二次来荣城,我才发现,我对Cantus,是对偶像的崇拜,对台下的裴寒才是真正的喜欢。”
闪蝶仿佛穿过玻璃,飞到相框外更广阔的世界,它扇动翅膀,绝美的蓝色闪耀,池樱闭上眼:“裴寒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具有野性的生命力,你对我而言,就是‘自由’的代名词,是它的具象化。虽然你总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我知道你内里比谁都更认真,只是没向别人表露出来。”
她清澈的眸光流淌,疗愈他全部的负面情绪,见池樱闭了眼,裴寒右手绕着她的发尾,再用发尾戳上她脸,低低问:“不睁眼,是在等我吻你吗?”
该不该睁眼呢?池樱睫毛轻颤,怕裴寒趁她闭眼做更坏的事,她终是睁开,给她的告白画上结尾:“现在我们是双方面的确定了。为了自己,为了你,我想做一个勇敢的人,好好守护我们的爱情。”
做了恋人,池樱再弱气的话,怕是会被裴寒天天欺负到哭,对主导权的渴望像海底的气泡浮上来,池樱决心用行动证明。
收起标本相框进包里,她踮起脚尖,在裴寒唇上,印下一记蜻蜓点水的吻。
随即,她的腰被裴寒狠狠箍住,他的另只手沿她脊背一路上滑,抚过她后颈,按住她后脑勺,延长他们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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