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爸爸妈妈谈生死，大童小稚来发问。
爸爸：九十六岁，没有经历病痛的折磨，就这么安静地走了，算是寿终正寝了。
妈妈：好希望我们老了也像这样死去。
小稚：爸爸妈妈，您们是在说阿太吗？她已经死了，被埋在土里了。
大童：所有人都回来老家，烧香烧纸磕头，然后有人杀猪，有人搭棚子，有人做饭，热热闹闹的，大家都在笑，没有人哭，阿太躺在堂屋，盖着被子，睡着了，怎么就死了呢？哦，我知道了，是阿太不想活了，她想要消失。
爸爸：不是阿太不想活了，而是有生就有死，阿太走完了她的一生，去了另一个世界。
小稚：就是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妈妈：见不到没关系，我们可以记在心里。
大童：阿太埋在对面的山坡上，一年到头最多来看两次，久了就忘记了，我肯定记不住的。妈妈，您和爸爸想埋在哪里？
爸爸：为什么要这样问？
妈妈：那是你和小稚说了算呀！你们想把我们埋在哪里就是哪里，死了就不能说话了。
小稚：所以现在就要告诉我们呀！
爸爸：现在讨论这个怪怪的，会不会太早了？你们很希望爸爸妈妈死？
小稚：我们只是讨论死的问题，又不是要爸爸妈妈去死，爸爸为什么生气呢？妈妈讨论死的时候，外婆一点儿也不生气，哥哥我俩只是和爸爸妈妈讨论而已。
妈妈：那你们觉得我们什么时候死去比较好？
小稚：一百三十岁！
大童：活不了那么长的。
妈妈：那你觉得爸爸妈妈能活多久？
大童：我和弟弟还没长大，您们的义务还没尽完，还没帮我们带孩子，哪有那么容易就死的？等我和弟弟变成白胡子老爷爷了，我们的孩子长大了，我们再一起讨论这个问题吧！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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