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单肩背着书包，懒洋洋地靠在墙边，手指间转着一枚硬币。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映出细碎的光斑。
沈谙站在他旁边，有些不安地拽了拽校服袖子：“ 昭昭，我们真的要去网吧？”
“ 不然呢？”温昭瞥他一眼，“ 开学第二天，老师连课本都没发齐，在教室也是发呆。”
硬币“啪”地一声被他扣在手背。
“……可是江凛……”沈谙欲言又止。
温昭动作一顿，眼神冷了下来：“ 提他干嘛？”
沈谙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温昭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五分钟后，程遂懒洋洋地从三班后门晃出来，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小臂。
“哟，昭昭。”他笑眯眯地揉了揉温昭的头发，在对方杀人般的目光中迅速收手，转而看向沈谙，“小学霸也来？稀奇啊。”
沈谙耳尖一红，低头盯着鞋尖：“……嗯。”
温昭利落地翻上墙头，伸手去拉沈谙。程遂在下面托着沈谙的腰，故意捏了一把：“小学霸，多吃点，太瘦了。”
沈谙差点从墙上摔下来，整张脸涨得通红。
温昭一脚踹向程遂：“ 你他妈有对象还撩骚？”
程遂灵活躲开，笑得没心没肺：“ 谢栀一又不在，玩玩嘛。”
沈谙的脸色瞬间白了白。
温昭眯起眼，正要发作，手机突然震动——
[J]：翘课？
温昭手指一僵。
他怎么知道？
抬头环顾四周，不远处的教学楼窗口，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倚在窗边，冲他晃了晃手机。
江凛 。
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锋利的轮廓。即使隔这么远，温昭也能看清他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温昭面无表情地竖起中指。
江凛笑得更欢了，低头打字。
下一秒，温昭手机又震——
[J]：玩得开心，班长。
[J]：记得帮我点杯奶茶，少冰。
温昭：“……”
这人是不是有病？
—》》》—
【网吧·包厢】
程遂叼着烟，熟练地登录游戏：“ 江凛那小子又骚扰你？”
温昭踹他一脚：“ 闭嘴，开局。”
沈谙小心翼翼地问：“ 江凛……和你们很熟吗？”
“ 还行吧。”程遂吐了个烟圈，“ 那小子初中在北京待过几年，后来转学回来，跟我打过几次球。”
北京？
温昭的手猛地顿住。
程遂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常，继续道：“ 不过他最近挺奇怪的，老打听昭昭的事。”
沈谙惊讶地看向温昭。
温昭死死盯着屏幕，嗓音发紧：“……打听什么？”
“比如你喜欢吃什么啊，小时候什么样啊……”程遂突然坏笑，“该不会看上你了吧？”
“操！”温昭一拳砸在键盘上，“再胡说八道我弄死你。”
程遂举手投降，却在温昭转身时，若有所思地眯起眼 。
这小子，反应不太对啊。
显示屏的蓝光映在温昭脸上，衬得他眉眼愈发锋利。他死死盯着游戏界面，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仿佛跟那堆像素有仇。
程遂咬着烟，视线在温昭通红的耳尖和紧绷的下颌线之间游移，突然伸手掐了烟，凑近他耳边——
“你该不会……”
“砰！”
温昭猛地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他一把拽下耳机砸在程遂脸上，声音冷得掉渣：“你他妈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给谢栀一发你上周在KTV搂人的照片。”
沈谙手里的可乐“啪”地掉在地上。
程遂表情瞬间凝固：“……我错了。”
包厢里死一般寂静，只剩游戏背景音在循环播放。
温昭重新坐下，暴躁地敲击键盘。屏幕上，他的角色正疯狂屠杀敌方玩家，血条旁边的击杀数直线飙升。
沈谙小心翼翼捡起可乐罐，小声问：“昭昭，你……还好吗？”
“好得很。”温昭冷笑，“就是想杀人。”
程遂摸了摸鼻子，识相地没再开口。
程遂却饶有兴趣地撑着下巴，目光在温昭侧脸上扫了一圈，忽然笑了：“ 这么大火气？”
温昭冷冷地瞥他一眼：“ 你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让你‘GAME OVER’。”
程遂挑眉，不仅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凑近，压低声音道：“ 你不对劲啊，提到江凛反应这么大？”
温昭手指一顿，随即面无表情地退出游戏界面，站起身：“ 不玩了，回学校。”
沈谙一愣：“ 现在？还没到中午……”
“你留不留随你。”温昭拎起书包，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沈谙连忙跟上，程遂盯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眯起眼。温昭这反应，绝对有问题。
他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程遂]：你把我表弟怎么了？
对方回复得很快：
[江凛]：？
[程遂]：他刚才听到你名字，差点把键盘砸了。
[江凛]：……
[程遂]：你俩到底什么情况？
江凛没再回复。
程遂啧了一声，收起手机，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有意思。
—》》》—
温昭走得很快，沈谙小跑着才能跟上。
“ 昭昭，你……你慢点。”沈谙气喘吁吁地拉住他的袖子。
温昭猛地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里的烦躁。
“ 抱歉。”他低声道。
沈谙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你……是不是很在意江凛？ ”
温昭身体一僵，随即冷笑：“我为什么要在意他？”
沈谙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温昭别过脸，盯着远处的夕阳，声音有些哑：“……我只是觉得，他可能骗了我 。”
沈谙眨了眨眼：“骗你什么？”
温昭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算了，不重要。”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
沈谙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明明就很在意啊……
—》》》—
温昭满脑子都是程遂那句“江凛老打听你的事”，心脏跳得比平时快了许多。
江凛到底想干什么？
他是不是真的……
温昭猛地停下脚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不可能。
如果江凛真的是那个哥哥，为什么不直接说？
为什么要否认？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手机震动，是沈谙发来的消息：
[沈谙]：昭昭，你没事吧？
温昭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最终回复：
[温昭]：没事，你先回学校吧，我等会儿回去。
发完消息，他关掉手机，抬头看了看天空——
重庆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刚才还阳光明媚，现在却已经乌云密布。
就像他的心情。
温昭踩着上课铃回到教室，刚进门就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抬头，正好对上江凛的目光。
对方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桌上还放着一杯奶茶——少冰，正是他早上让温昭“帮忙带”的那款。
温昭脚步一顿，随即冷着脸走过去，把书包甩在桌上：“ 看什么看？ ”
江凛没说话，只是把那杯奶茶推到他面前。
温昭皱眉：“ 干嘛？”
“ 贿赂班长啊。”江凛笑了笑，“翘课的事，不记你名字。”
温昭：“……”
这人是不是有病？
他刚要开口，江凛却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 下次翘课，记得叫我。”
温昭耳根一热，猛地推开他：“滚！”
江凛笑着靠回椅子上，目光却一直没离开温昭泛红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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