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壹：【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陆壹：【[猫猫问好.jpg]】
严冰正要给陆渝改个备注，猝不及防被她的微信头像——某表情鬼畜的咸鱼先生惊到，手一抖多摁了一下，变成了拍一拍。
【我拍了拍“陆壹”并说鱼鱼今天也很帅！】
严冰连忙点了撤回，假装无事发生。
陆渝正从严冰的朋友圈退出来，她觉得，刚加上微信就在人家朋友圈闲逛，好像有点不大礼貌。
她的余光扫到最新的那一条，是组古风写真，光看小图就觉得绝美。
陆渝心虚地打开美团APP，复制外卖地址，然后马不停蹄地切屏回微信，粘贴发送，一气呵成。
拍一拍撤回跟消息撤回不同，一点儿痕迹都不会留下来。
所以当陆渝返回聊天界面时，只看见严冰备注“午餐”的转账。
陆渝道：“同桌，介意我问个关于你的小问题吗？”
严冰面无表情，但陆渝总感觉她在尬笑。
陆渝：大概是我眼花了。
严冰道：“我不介意，你问。”
陆渝道：“你的副业是摄影师吗？”
“不是。”
陆渝想，可能是自己刚刚没看清，或许同桌是兼.职模特？
想想还挺合理的，按严冰这身材、这脸蛋，确实属于那种穿个麻袋都能骗到客户的卖家秀。
严冰淡定道：“是主业。”
陆渝差点被莲藕排骨汤呛住。
作为新时代的高中生，居然不以学业为主要目标，这成何体统！
“同桌，你在讹我吧？”
“没。”严冰挑眉，“不能赚钱的事业怎么能叫主业。”
没等陆渝辩驳，她接着说：“开个玩笑，现在主业是女高，那个是以后的主业。”
严冰在陆渝心目中高冷美女的人设正在崩塌。
高冷，划掉。腹黑，打对勾。
突然，陆渝一拍脑袋：“忘了件大事，还没把你拉进班群。”
“一个大群一个小群，都是Q.Q群。”陆渝翻出一个二维码，“你加我好友吧，我直接拉你方便点。”
严冰之前Q.Q加了八百个群，天天跳小红点和小灰点，想想就有点头大。
“嗯……我密码忘记了，等我注册一个新号再加？”严冰打算搞个学习专用号。
她现在折腾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只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顺便享受一下普通高中生的校园生活。
这些阻碍学习的“诱惑”，统统哒咩！
“也行，不过最好早点注册哦，大群是老师建的，平时会在里面发通知和学习资料。”
陆渝有亿点点惋惜，空友 1计划失败。
她很少用微信，朋友圈更新频率与同狐朋狗友出门“卡溜①” 的频率成正比，但是几乎住在Q.Q空间里。
江湖人称——Q.Q侠。
Q.Q侠与微信侠暂停了对话，开始专注干饭。
陆渝夹起一只肥硕的红焖大虾，把它的头先啃掉，然后用筷子夹住虾身的一端，配合着灵活的舌头和牙齿，把虾壳咬掉。
她美滋滋地把剥好的虾肉吃掉，不弄脏一点手指。
然后，陆渝就发现，严冰好像在看她，表情……似乎有亿点点震惊。
陆渝忸怩道：“我爱吃虾，但是不喜欢剥壳，那个味道沾到手上太难洗掉了。”
严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字斟句酌，最后道：“我也。”
她也爱吃虾，但是觉得剥虾麻烦，而且味道重，所以一般出门在外都尽量选择不点这道菜。
陆渝这个操作真的让她大开眼界。
感觉盘子里的西兰花和鸡块瞬间就不香了。
［但是……好像有点难。］
［她好灵活，怎么做到的。］
严冰觉得自己笨舌笨嘴的，应该完成不了这么复杂的动作。
陆渝之前这么干被妈妈嘲讽“懒惰至极”，没想到今天碰上个“同道中人”。
于是她激动地分享了一番动作要领，甚至还用只啃了一口的鸡腿演示筷子使用技巧和牙齿撕咬技巧。
严冰听得云里雾里，但是持续震撼。
［[不敢吭声.jpg]］
吃完饭，经严冰同学亲自认证的、简称“社恐”的“社交恐怖分子”陆渝同学，在左脚刚迈出食堂大门的一瞬间，记起来要带新同桌去激活一卡通这件事。
一中的校园卡绑定了宿舍楼门禁、洗澡热水、小卖部购物还有食堂用餐等等。
但是只有食堂用餐比较特殊，需要去一楼大堂找食堂经理，激活之后才能用。
所以严冰上得了宿舍，逛得了小卖部，却没想到自己会折在食堂刷卡机前。
食堂经理接过严冰的校园卡，放到感应器上：“同学，你站右边一点，做个人脸识别。”
严冰抬眸，发现窗口边还真装着一个小摄像头。
［看起来还挺高级。］
激活完干饭权限，严冰问陆渝，那个摄像头做的人脸识别有什么用。
“记录你的丑照！”陆渝突然阴恻恻道。
严冰原本以为，这是防止校园卡遗失后被人盗刷，听到这解释，一时语塞。
“学校最近在做人脸识别，多装了很多摄像头，说是要加强安全防控。”陆渝道，“不过目前还在信息采集阶段。”
“就校门口那个长得像动车检票口机器的，快速记录进校门时的邋遢形象，然后还投在旁边的大显示屏上。”
严冰听到了“多装了很多摄像头”，问道：“那岂不是不能翻.墙出去？”
“哪儿来的墙翻，我长这么大，除了小说里，还真没见过。”
陆渝其实有点不理解，严冰的脑回路是怎么拐到翻.墙这件事上的。
“我第一次看到这种情节的时候，觉得很新奇，后来越想越觉得离谱。”
说着说着，陆渝想到那么多书都这么写，反而有些底气不足了。
她回首从幼儿园到高一，十三年的校园生涯，感觉挺平平无奇的，可能只是她见识得少吧。
“嗯……其实我也不确定有没有，但我是真的没干过。”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认识的人也没干过！”
严冰莞尔。
［那你可真是……乖仔啊。］
·
三山一中高一这学期的班会课，不同于去年都排在周一，而是改到了周二。
所以，非常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周一下午四节正课满课。
这对于个别周末玩嗨的同学来说，简直就是大灾难。
作息阴阳颠倒，放飞的心收不回来，就连精神饱满地支撑四节课的体力都没有。
陆渝在睡梦中上完了最后一节物理课，又在下课前几分钟准时苏醒，只不过这次不是自然醒，而是活活被饿醒的。
物理老师之前是教竞赛班的，语速快、拔高的内容较多，跟数学老师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严冰听得挺带劲的，整节课都没看陆渝一眼。
直到她突然听见一声极其响亮的喷嚏声。
严冰看陆渝睡眼朦胧的样子，意识到同桌应当是刚醒。
打个喷嚏本来没什么事，但是这个级别的分贝，毫无疑问，引来了物理老师和同学们的注意。
陆渝还来了个“一键三连”——打哈欠、伸懒腰、揉眼睛，就差把“我刚睡醒”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物理老师微皱眉头，没说什么，只是继续讲课。
严冰觉得，他可能已经默默地把陆渝拉进了心中“课堂表现恶劣”的黑名单里。
但陆渝显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原地放空了很久，终于恢复了清醒。
陆渝：危。
她看向希沃白板上的板书，想要努力挽救一下，但是看到那堆密密麻麻的小方块受力分析图后，还是选择摆烂。
一些数理化ptsd不请自来：眼睛疼、头痛、胸闷气短。
她开始默默收拾课桌上摆得乱七八糟的书，等把最后一本书整齐地码进抽屉时，放学铃声刚好响了。
物理老师果然雷厉风行，也没有拖课的“恶习”，用两句话收了个尾就挥挥手让大家下课了。
严冰发现，陆渝似乎想脚底抹油，直接开溜，但走出去没两步，就被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生给叫住了。
“鱼姐！记得做值日呀！”
这个男生是三班的劳动委员，叫做沈卿，看起来又腼腆又乖巧，跟严冰印象中的劳动委员形象不是很匹配。
［好甜……这么可爱居然是男孩子。］
其实，陆渝当年第一次见到沈卿的时候，脑袋里就蹦出了某句曾经的热梗——
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
沈卿、陆渝还有言语，是初中同学。
初中的时候陆渝还没蹿个儿，跟言语一起坐在第三排。
当年大家都很腼腆，只有言语一开口就是：“害，我们班怎么一个正太也没有。”
后来她们一个半（陆渝只能算半个）老二次元就此打开话茬，从啵酱聊到了各种番。
再后来她们发现了活的正太——她们的前桌，沈卿。
她俩开始像怪阿姨一样跟人家搭讪，但是沈卿表现得非常社恐，所以最后就不了了之，没有多大交集。
沈卿一直都不怎么爱说话，成绩中游，在班上存在感也挺低的，没想到最后闷声干大事，中考考进了三山市NO.1的一中。
他们仨还很巧地被分配到同一个班上。
而沈卿又阴差阳错地成了劳动委员，劳委每天都要安排值日生打扫教室，所以他的存在感直线up，努力维系的小透明生涯遭遇巨大阻碍。
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沈卿跟言语都加了动漫社cos部，而且，他还在元旦庆典的时候出了夏尔的cos，还是那套粉色公主裙的造型。
陆渝严重怀疑这是社长预备役言语同学撺掇的，但是她死活不承认。
在陆渝的认知里，劳动委员这个活计，还是身强体壮的同学比较合适，毕竟除了要安排人，也要督促人，偶尔可能还得自己顶上。
沈卿细胳膊细腿儿的，总给人一种很好欺负的感觉。
刚开学选班委，韩芳舒让每个人把自己想当的班委写在纸上，然后有撞的就竞选投票，没撞的就直接定下了。
作为经受过九年义务教育毒打的老油条高中生，大家对当班委的兴致不是很高，最后体委、劳委和文娱委员都没人，就全部韩芳舒内定了。
陆渝初中体委当腻了，但真的很向往语文课代表这个职务，遂在纸条上写了语课代，可最终还是体委。
言语想当群众，但不知道是从哪里走漏的风声，韩芳舒知道了她能唱会跳这事儿，最后被安排成文娱委员。
事后陆渝分析，韩芳舒应当是根据他们开学填的学生信息收集表选人的。
表里有一栏是兴趣特长，还有一栏是曾任职务。
但沈卿……直接躺枪。至今为止，除了韩芳舒本人，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安排成劳委。
三班是个有爱的大家庭，大家都谨遵韩芳舒的教诲：做好自己，不给别人添麻烦。
所以都有好好做卫生，也没给沈卿增加过额外的工作量。
主要是他总让人心生一种怜爱感和保护欲，有时甚至会产生一种欺负人的罪恶感。
可能这就是韩芳舒如此安排的原因吧。
“嘶——我差点忘了，不好意思呀。”陆渝从教室门口退回来，“谢谢提醒。”
陆渝回到座位上，对严冰说道：“同桌，我们该去做值日啦！”
她俩到卫生角的橱柜里拿了扫把、畚斗还有抹布等等工具，分配一番各自的任务，就开工了。
一共四组，陆渝分到了靠门的一二组，严冰则去扫靠窗的三四组。
“同桌，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摆桌椅，现在摆等会儿还会歪。”陆渝把一二组的垃圾往讲台的方向堆，“咱们速战速决，你还得早点回宿舍收拾行李呢。我一会儿帮你搭把手。”
严冰道：“不用麻烦了，谢谢你。”
陆渝站在讲台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就这么说定啦！我帮你整快点！”
严冰无奈点了点头，默默地把三四组的垃圾往后黑板堆，讲台归陆渝负责，她扫的是后黑板前的空地，把垃圾都堆一块儿方便扫进畚斗。
言语站在座位上，突然喊道：“鱼！我也要去放行李，你记得来给我也搭把手。”
陆渝扫完地，正在用湿布擦黑板：“你不是下周才搬进来吗？”
言语走到陆渝身后：“提前拿行李啦！我妈咪现在就在外面等我！可以帮帮忙嘛，好鱼鱼～”
陆渝道：“你想得美。叫爹，爹还能帮你铺床。”
言语道：“士可杀不可辱。”
陆渝道：“那请你继续有尊严地活下去吧。”
言语“哼”了一声就走出教室，去校门拿妈妈专程送来的行李。
班上的人走得只剩几个了，陆渝和严冰快速收尾，然后一起去小超市买了两块面包当作晚饭。
“收拾行李的工程可大了，幸好今天晚上还没开始晚自习。”陆渝啃着菠萝面包道。
她是真的饿，物理课能活活被饿醒，谁懂。
严冰拿着面包，没吃，她怕噎着。
“先拿面包垫垫肚子，再晚点儿也还有宵夜。”陆渝道，“当务之急，先把窝搭好，不然你今晚没地儿睡。”
“我们赶在言语前面到，你可以先选床。言语那个家伙，行李肯定特别多，要搬半天。”
去宿舍楼的路跟今天早上教务处老师带严冰去时一样，不同的是此时迢迢跌入星野的日落，和这个叽叽喳喳的领路人同桌。
她们很快就到了311宿舍门口。
严冰又看到了那个云朵形状的浅咖色小木牌，现在正翻在“欢迎光临”的那一面。
她忘记早上她翻到“闲鱼”那面后，有没有翻回去了。
“登！登！登！登——”
陆渝站定，清了清嗓子，然后把木牌翻了个面，露出有鱼骨头图案的那面，接着非常有仪式感地作了个不伦不类的绅士礼。
“欢迎光临，叁妖妖宿舍。”
“你也可以叫它——闲鱼小窝。”
①卡溜（liù）：方言，意思是玩。
【与正文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小剧场】
61：Q.Q侠骗Q.Q号失败。
113：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用微信吗？
61：不用。
11：不用。
隽：我用。
39：题外话，那个木牌是隽翻回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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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叁妖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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