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里，乐然拧着眉一脸疑惑的问：“我们，为什么要来超市？”
傅宇没看他，一边往购物车里放着食材一边说：“你不说都可以吗，去我家我给你做，有什么不吃的？”
乐然愣了一下，认识第二天就去别人家真的好么，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久久等不到回应的傅宇扭过身看着正在发呆的乐然，挑起嘴角，坏心思地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不重，但足以让乐然回过神。
乐然吃痛，从自己的想象世界中脱离出来，红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说：“啊，没…没什么不吃的，我都行。”
傅宇哪知道他在想什么，点了点头：“好宝宝。”
他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随意采购着，看见什么拿什么，非常具有大款的风范。
结账的时侯看到有人卖一百八一瓶的矿泉水，乐然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大款买了两瓶回来，说要尝尝咸淡。
他眨了眨眼睛，冲傅宇甜甜地笑了笑，最后也没舍得告诉他，刚他过去买水的时候有人在自己面前路过，说谁买谁是傻逼冤大头。
一人提着一个购物袋，阳光洒在大地上，他们沐浴在阳光里。
——
乐然放下东西参观着傅宇的家里，各处都摆放着他父母的合照，还有傅宇小时候的照片，乐然心下一动，凑近拿起来看了看，照片中的小孩儿穿着粉色公主裙，双手叉着腰，脸肉嘟嘟的，可爱的紧，乐然的嘴角不自觉挂上了一丝笑意。
“你小时候好可爱，”乐然语气轻快地说完，转头撞上了一个坚硬的额头，他踉跄了一下差点绊倒，傅宇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皱着眉问：“磕到哪里没？”
乐然惊魂未定，头撞的生疼，但还是不忘关心傅宇：“没有，你是不是撞疼了？怎么突然出现在我后面呀。”
傅宇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儿，把目光移向乐然身后的自己小时候的黑历史，一阵想笑：“我没事儿，本来想瞅瞅你看什么呢，笑的那么开心。”
乐然不说话了，他们此时的距离极近，近到他甚至能听见傅宇强有力的心跳声，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闹了个大红脸。
傅宇后退一步，拉出空间，看着眼前垂着眸不敢看他的乐然，用哄小孩儿的语气说：“自己玩会儿，我先去洗菜，你乖乖的。”
乐然点了点头，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划拉着手机，手不由自主的就点开了傅宇的朋友圈，欣赏着傅宇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越看脸越烧得慌。
傅宇做菜意外的好吃，乐然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亮：“你好厉害哦。”
傅宇被夸的开心了，一直给乐然夹菜，碗里都快堆成小山了，乐然埋头苦吃，最后结束时都直打饱嗝。
乐然帮着刷完碗，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各玩各的手机，傅宇低着头认真的玩着游戏，乐然用余光一瞟。
小学生口算pk？
他亚麻呆住，欺负小学生是什么奇怪的爱好。
傅宇挑的是十以内的加减法，再多就算不过了，他也就只能欺负欺负一二年级的小学生。
乐然收回目光，磕磕巴巴的找话题：“叔叔阿姨是在上班吗？”，“看他们都没在家。”
“我妈应该是去打麻将了，我爸上班呢，万达那边有个烧烤店是我家开的，白天没什么人，有时间请你吃。”傅宇漫不经心的回答，屏幕上映出了四个大字，挑战失败，还有一个跪地求饶的卡通小人。
“哦…”
——
下午他俩卡着上课点一前一后进了班级，程浩和林帆还在趴桌上补觉，困的鬼迷日眼的。
第一节课就是重量级科目数学，各个都昏昏欲睡，更有甚者都已经打起了呼噜，被老师面带微笑地请上了讲台。
乐然认真听着，唰唰记着笔记，边上的人眼皮子打架，一副我马上就要睡着了的表情，一只手托着脸强撑着。
下课铃响，他俩不约而同的都伸了个懒腰，傅宇抹了把打哈欠打出来的眼泪，对坐在外面伸了个懒腰之后就还想继续奋笔疾书的人说：“厕所去不去？”
乐然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站起身，程浩睡眼惺忪的从桌子上爬起来，照着林帆后脑勺就是一个逼兜。
“卧槽！干嘛！”
“上厕所！傻逼。”
傅宇突然想起来了他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老师让他们手拉手上厕所，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几个人勾肩搭背的走到厕所门口就听到了不堪入耳的辱骂声，脚步顿了顿。
傅宇进去一看，最先入目的就是几个五大三粗的男的围着一个瘦弱的男生一人一句：“你妈是不是死了。”的咒骂着。
带头那个人是七班的程凡，傅宇跟他打过篮球，两人对视了一眼，傅宇洗了把脸看向身后的三个人，示意他们最好还是别多管闲事。
乐然绕过他们上完厕所，洗了把手，已经走到门口了，却不经意间跟傅宇对视了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犹豫了一瞬，再其中一个人抬头准备扇那个瘦弱男生巴掌时猛的一下回了头，一拳砸在了那个人鼻梁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收着。
这一天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程浩和林帆虎躯一震，紧跟着转过了身。
被打那个人脸被打偏了过去，摸了摸鼻子摸了一手血，卧槽了一声。
鼻血哥旁边的人先反应过来，叫骂着：“**的，你妈是不是死了？管你妈闲事呢！”
说着抬起脚就要踹乐然，傅宇先他一步一脚把他蹬到了厕所门上，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你妈活着怎么没教你做人要讲礼貌呢。”傅宇眉眼间戾气彻底藏不住，指着靠在厕所门上的人说。
厕所外围了一群人看热闹的人，那个瘦弱的男生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场闹剧在一声怒呵下才算是草草结束。
不知道是谁去通风报信了，裴主任走进来，指着他们一顿输出。
“都给我住手！把学校厕所当拳击馆呢！是不是最后还要给赢得人颁个奖啊！都滚去我办公室，我看你们一个一个的都他妈要上天！”
和鼻血哥扭打在一起的林帆这才松手，抹了抹嘴角的冲着他“呸”了一声。
主任说完还冲着围观的学生们也喊了两句：“愿意看的要不要一块来！人家把厕所当拳击馆你们给当观众呢！啊？！”
他们只热衷于看热闹，不想引火上身，因为他们的日子实在无聊，一点儿事都足够让他们讨论很久，而且肯定一传十十传百，还肯定越传越邪乎。
——
年级主任办公室内，所有参与了的人都站成一排，还有各班的班主任，裴主任问是怎么回事没一个人说话，都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
裴主任气急了恨不得跳起来一人给一下，不得已把审问目标移向了厕所里那个窝在角落里的男生。
“王明！你说是怎么回事！”
他颤颤巍巍的开口，说话磕磕巴巴的：“是…是程凡他们几个把我叫到厕所里…对…对我说了很多不好的话，还…还要打我…”
裴主任听到这，怒火攻心，一拍桌子指着程凡他们几个吼：“是真的吗！”
鼻血糊了一脸的人指着王明喊：“你他妈放什么屁…”
话还没说完，全程保持沉默的程凡同学就点了点头。
“是真的。”
鼻血哥一下子就僵住了，裴主任怒拍了好下桌子中气十足的喊：“校园霸凌你还挺理直气壮？现在把你家长叫来，我问问他们是怎么教的你！”
傅宇他们几个也挺惊讶他承认的这么坦荡，好像问他的问题是不是他做什么好人好事了一样。
程凡在厕所的时候就一句话都没说，被打了一拳也没还手，好像不是他把王明堵在厕所似的。
程凡嘴角也挂了彩，一副我无所畏惧的样子说：“我没家长，要处分要开除随便吧。”
这下程凡他们班的班主任林倩急了：“瞎说什么！裴主任你别听他瞎说，肯定是事出有因的。”
“没原因。“程凡十分不给面子的反驳了一句，这下跟在他身后那几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林倩脸色跟吃了一百斤苦瓜一样，对着程凡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想打死他的心都有，咬牙切齿地说：“给人家道歉！”
程凡一点没犹豫对着王明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对不起。”
竟然没听出什么歉意？
裴主任平复了一下情绪。问王明愿不愿意原不原谅他们几个，王明隔了半晌才微不可寻地点了点头。
裴主任叹了口气把目光移向傅宇他们几个，每个人脸上基本都挂了彩，林帆最严重，鼻血哥打不过就开始薅他头发，用指甲挠他英俊潇洒的脸，他此时此刻恨得牙痒痒。
“见义勇为是好事，但是暴力能解决问题吗？老师是摆设吗！我是摆设吗！啊？！写八百字检讨，明天早操全校朗读。”
老王心急如焚，一直附和着说：“是是是，裴主任说得对。”
裴主任用无语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摆了摆手说：“班主任都领回去，七班那几个记过一次，一千字检讨明天跟他们几个一样全校朗读。”
老王连连点头生怕他们几个也被处分赶紧招呼他们几个往外走，林倩还再软磨硬泡说什么都高二了处分对他们有什么影响blblbl…
王明的班主任姗姗来迟，询问完具体是怎么回事之后把王明带到了学校的心理咨询室。
老王把他们几个带到了自己办公室，坐在椅子上语重心长地说：“裴主任刚才说的没错，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做事之前总得考虑后果，高二了，一个处分对你们的影响有多大你们特清楚，见义勇为抵制校园暴力老师支持你们，但我更希望你们能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而不是肾上腺素一飙升就冲动做事…”
接下来的话乐然都没太听，冲动吗？不，这种人反抗只会让他们情绪高涨然后一次又一次的侮辱、施暴，直到那个人死了他们都能一脸无辜的高喊自己无罪。
正义缺席的时刻，以暴制暴就是最好的方法。
他为什么会回头？因为跟傅宇对视的那一眼他想起了以前的自己，那个被人堵在巷子里扒了裤子羞辱的自己，被人拳打脚踢嘲笑的自己，那个默默承受了所有莫名其妙恶意的自己。
但是那个人出现拉了他一把，把他从地狱重新拉回到了人世间。
他不想做任何人的英雄，只是想拉一把过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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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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