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发生在东京的战斗结束,一个位于三百公里开外仙台的虎杖悠仁却是一无所知。
他处理完爷爷的后事之后,就一直等在殡仪馆里。
自家老师和那个五条先生一定有很多事情要说,他当然不会去打扰他们两个,只是一直等了很久,他也没有等到老师回来。
就在虎杖悠仁开始担心起自家老师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之后,他才看到了姗姗来迟的狐泽。
与刚才离开时的状况不同,此刻回到殡仪馆的狐泽正顶着一头爆炸的鸡窝头。
如果不是那身别具特色的和服,虎杖悠仁甚至没能认出自家老师的身份来。
“老师…那个…你的头发……”发生什么事了才会搞成这样啊!
他完全没有办法脑补出来刚才的情况啊喂!不是说妖怪的头发都很坚韧的吗?!
怎么一副刚才从炸药锅里出来的样子!
狐泽当然有她的原因。
姑且来说她需要扮演的角色还是五条悟的敌人,哪里有敌人在战斗结束后还待在原地傻傻等待的呢?
所以在十分装X地接下那发茈后狐泽立刻就瞬移离开了现场,只是在移动的过程中,她没有来得及处理好自己的头发。
好在虽然将大部分的妖力汇聚到了手上,但她还留了那么两分余地在自己的头发丝的保护上。
她的头发只是看上去很糟糕,实际上用手抓那么两下——也并没有恢复先前的柔顺。
只是看着没有那么乱了而已。
但这对狐泽来说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她忘记问五条悟的名字了啊!!!!
虎杖悠仁沉默不语。
妖怪的心声完全没有瞒着虎杖悠仁进行的意思,也就是说虎杖悠仁完全理解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在不知道名字的前提下友好交流的啊!
虎杖悠仁心好累。
好在这样的困难并不足以打到强大的妖怪,狐泽也就是失落了那么一小会(具体时间为一个小时),就很快地振作了起来。
她又开始顾得上自己这个便宜徒弟了。
“你爷爷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好了。”虽是这么说,但虎杖悠仁不免有些怅惘。
也是,毕竟就算再怎么成熟,也无法忽略他只是个十来岁少年的事实。
在值得信赖的长辈面前,他也不免想要吐露几句些微的心声。
“爷爷在死去的时候告诉我,希望我能够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
“但在见识过这么多事情以后,我在想我真的能够像他说的那样做到这些吗?”
“在学校里的时候也是,如果没有宿傩,我和伏黑恐怕都会死在那里吧。”
“我曾经觉得引以为傲的东西,在真正见到的现实面前也就只是不值一提的存在。”
虎杖悠仁能够认识到这些并不是坏事。
不过狐泽本来也就没有安慰他的打算。
她只是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肩膀,朝着远方的蓝天感慨道:“那样的事等你变强之后就知道了。”
变强是过程,变强后要做什么样的事是选择。
前者狐泽能够教他,但后者并不由狐泽的意志决定。
她是一只哲学的狐。
“说的也是啊。”虎杖悠仁很快恢复了原本的乐观。
只是既然说到这里,狐泽也有必须要说明的事情。
“对了,悠仁,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你都绝对不能放宿傩出来哦。”
“除非你做好在你醒来之前你身边的所有人都被他杀掉的准备。”
狐泽毫不夸张地形容道:“他对于人类来说是穷凶极恶的诅咒之王,就算是现在日本监狱里关着的最凶暴的恶徒所犯下的罪行也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你能够理解这样的含义吗?”
虎杖悠仁慎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并不想怀疑虎杖悠仁的觉悟,但在经历真正的战斗前狐泽不认为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能够做到赴死的觉悟。
他必须要经历什么,才能明白自己所说的含义。
嘛,不过未来的事就留在未来再说好啦。
她从袖口里翻了翻,掏了许久才掏出一个紫金配色的折扇递给了虎杖悠仁。
“诺,拜师礼。”
“诶?扇子吗?”虎杖悠仁展开又合上,没发现其中有什么玄妙之处。
“我身上就只有这个东西了,中国的武侠电影你看过吧?”
虎杖悠仁点头。
“这就和里面说的锦囊妙计一样,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打开它,它能救你一命哦。”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狐泽欣慰地拍了拍自家徒弟的头。
而另一边,注意到这场战斗的人不只有高专的术师。
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个很关键的人物观测到了这场战斗。
絹索抓着头发,几乎要把好几缕头发给连根拔起。
九尾狐泽。
他一眼就认出了狐泽的身份。
为什么?!
明明当年他已经借助宿傩的力量杀了她才对,为什么她还会出现在千年后的现在!
还有虎杖悠仁!虎杖悠仁也被她给抓了过去,心脏又和五条悟那家伙有了关系。
明明他还没有任何行动,但整个咒术界都因为她的出现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那他的计划呢?!他的计划怎么办。
絹索崩溃的样子让身为咒灵的漏瑚感到无法理解。
“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过是区区一只妖怪而已,都是些没脑子的蠢货罢了。”
“呵,有什么好紧张的。”絹索冷笑一声,不欲与这样的蠢货多做争辩。
他只是很冷静地做出分析:“如果真的斗起来,她比五条悟的实力更加可怕。换句话说只要她不站在我们的立场上,那我们的计划就随时有被她毁掉的可能。”
“那把她弄来我们这边不就好了?妖怪总不会打算和人类和睦相处吧。”漏瑚叼着烟斗,语气轻松。
“说的容易,那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妖怪和人类的常理都困不住她,她完全只会按照自己的心意行动。”
“可恶,我们必须得加快进度才行了。”
“那虎杖悠仁呢?我们不想办法夺回他吗。”
“我知道!我正在想!”
“那…不如就让我先去试试好了。”轻佻又调笑的语调,在一旁看完了全程的真人主动开口请缨。
絹索看向真人,犹豫了片刻。
这几只咒灵中,思维最接近人类的就是真人了。
他知道妖怪的实力绝对在真人以上,但如果论及计谋与术法的克制关系……真人未尝没有可能阴得妖怪一手。
只是……真人的术式在他接下来的计划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在对方这里出现太多计划外的状况。
两种矛盾的思想在絹索心头打转。
他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直接拒绝真人的提案:“等我们先想办法确认过虎杖悠仁在九尾狐泽那里的情况再说吧。”
“说不定她不会就这样杀掉虎杖悠仁。”
“是——我知道了啦。”真人答应的干脆,但絹索知道他私下里恐怕不会那么乖巧。
只是这刻他决定选择装作不知道。
他再一次看向一旁的漏瑚,问道:“宿傩的手指收集的怎么样了?”
“高专里的还没拿到,剩下的基本差不多都有头绪了。”
“我知道了,虽然不清楚妖怪的目的,但她说不定会盯上宿傩的手指。眼下还是先按兵不动为好,等能够确认虎杖悠仁的情况之后再做决定。”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是爱操心。”漏瑚磕掉了烟斗里的烟灰,没怎么放在心上地答应道。
三方之中,最为紧张的应该咒术师们所隶属于的阵营。
咒术高专。
由多扇屏风围成圈组成的房间中,五条悟位于正中,正享受着来自四面八方视线的审判。
“到底是什么情况,解释给我们听!”
“竟然有妖怪能从你手下逃走?五条悟,我们合理怀疑你有包藏祸心的打算。”
听了这话五条悟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还真是蠢的可笑啊,宁可相信是他放水也不愿意面对现实的可怖。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九尾狐泽,那个被记载在古籍里面的妖怪。”
“可是古籍记载她已经死了!”
“现实就是她没有死啊,并且现在说不定是化作了冤魂来找你我报仇来了。”
“哦对了,加茂家祖上不就有几分阴阳师的血统吗?会和那个设计除掉九尾狐泽的阴阳师有关吗?真令人担心啊……”
五条悟说着担心,但动作表情中可是一点看不出来。
主位上的人恼火却又无法,只能将炮头对准站在原地的五条悟:“她第一个找上的人可是你!五条悟!”
“你两次放走她该当何罪!”
五条悟冷笑一声:“要是敢治我的罪尽管动手就是了,只不过最后遭殃的人到底是谁呢?”
“那是活了千年的妖怪,她的咒力量当时在场的诸位应该都有所感知,毕竟就算是最迟钝的术师也不会把眼前几乎凝为实质的咒力忽视。”
“我以为你们早就收到了这份情报。”
正是因为收到了这份情报,在座藏于屏风后的“烂橘子”们才会慌张的如此口不择言。
没有六眼的术师无法看到咒力的流动,他们倚赖的是感知力来判断对方咒力大致的容量。
然而这样的感知力在实力相距过大时便会失效。于是根据商议后的结果,咒术师们将有无展开领域的能力化作为了判断术师乃至咒灵实力的重要依据。
能够熟练掌控领域便可评为特级术师,反之则为一级二级或者更低。
可在今天,这样的一份依据被妖怪用真正的力量打破了。
凝聚在妖怪周身的几乎化为实体的咒力,他们没有见过,也不想见到像是那样的存在。
那样的存在除了让他们能够真正认知到彼此双方的实力差外,没有其他的任何作用。
主位上的人摆了摆手,影子在屏风上洒下了几道不明显的褶皱。
他示意五条悟可以离开,而五条悟本就也不打算多留。
他径直离开了这座房屋,徒留一室的寂静。
等到五条悟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主位上的那人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正因为五条悟说的有可能是现实,他才不愿相信。
下位上有人开口:“你说五条悟是真的打不过那个九尾狐泽吗?还是说……他又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五条悟向来不是个听话的人,在当学生时他不是个听话的学生,在当老师时他也不是个听话的老师。
“他到底打不打得过九尾狐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并不打算全力以赴地除去这个妖怪。”主位的人将局面看的很清晰。
而下位其一的人也不吝于用最恶劣的想法去揣摩五条悟的行径。
“他的性命不受威胁,自然是不用担心这样的问题,但你我的性命可就……”
五条悟厌恶他们,如果只有他们的性命受到威胁他当然不会管,甚至还可以说是乐见其成的状态。
同样的担忧还在其他人的心中。
下位其四阴恻恻地开口:“你说要是他的学生们对上了那个九尾,他会不会有全力以赴的打算?”
下位其二有些担心:“可那样真的不会被他察觉吗?”
“只要做的足够隐蔽就是了,如果只是意外的话他也拿我们没什么办法。”下位其一道。
“你说他是相信九尾狐泽是个善良的妖怪,还是相信九尾狐泽是受我们的挑拨杀了他的学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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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多面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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