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被修改为与□□不符的样子,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换句话说,他们是被自己的灵魂给‘撑’死的,能够做到这样事情的人不多,说不定我们也要把其他咒灵的可能给考虑上。”
狐泽说的简单,但奴良陆生的心情却不可谓不沉重。
天敌,对妖怪来说就是出现了一个这样的存在。
作为奴良组的少主,未来的三代总大将,他没有道理去放任这样的一个凶手逍遥法外。
可是说得好听,如果不是有狐泽姐在,他甚至无法看出这个案件的本质。
虽然已经几经历练,但面对着这样的难题时,奴良陆生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某种名为焦躁的情绪。
好在又一个出现的“不速之客”打断了他的思绪。
通往地下二层的楼道里响起了一连串细微的脚步声,能够听出对方放轻了步伐,然而在空旷的场地之中,还是不免产生了一道道回声。
虽然还不清楚来人是谁,但虎杖悠仁的神经还是不免紧绷了起来。
根据他看过的许多刑侦剧里面的案件来推理,一部分心理变态的杀人犯会在犯下案件后重新回到案发现场来欣赏自己的杰作。
这片建筑工地已经停工一周,这个时候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人不多……虎杖悠仁只能将他视作犯人的预备役来看待。
只可惜这样一份刑侦常识并不能够被直接套用到这样的一个超自然范畴里直接使用。
昏黄的地下二层灯光照出了来人的身形。
那是一个有着高大身材的、长相偏欧美的金发男性。
卡在鼻梁上的墨镜挡住了他视线的方向,但虎杖悠仁还是依稀能够感知到对方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
良久,虎杖悠仁听到来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果然,这份工作简直是遭透了,要不还是找个机会辞职算了。”
口头上说着想辞职的人名为七海建人,目前正因上头派下的任务在这附近调查建筑工人死亡事件。
不巧的是在任务开始之前五条悟曾特意找到他说上过那么几句话,让七海建人对现状有些多出一般的了解。
具体的内容他就不想多说了,总归从五条悟口中听到的话信个七八分也就足够了。
这七八分就已经是超乎寻常信任的表达了。
而在这七八分的信赖前提下,七海建人认出了面前人的身份。
九尾狐泽。
与五条悟交手并全身而退,连虚实茈也没对她造成实质伤害的妖怪。
虽然这里的诅咒气息并不算强,但七海建人由衷地开始担心起了自己的人身安危。
狐泽其实没有动手的打算,只是看着对方已经做好了战斗姿态,她选择又将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她猜想自己可能是被当成了这起案件的真凶,但偏偏她身处的方位也不能够让她那么轻易的把事情解释清楚。
既然如此,不如更加干脆利落地解决。
“为了以防万一,就姑且先问一句好了。”
“你的姓氏应该不会是禅院或是加茂吧,如果是的话我这边也会很难办的哦。”
狐泽认出了对方咒术师的身份,就像对方认出了她妖怪的身份一样。
她曾和滑瓢学过滑头鬼的术法,虽然不比滑头鬼本身,但狐泽自认对于自身妖气的隐藏还是能够做到非六眼不可辨认的程度的。
她没有顶着妖气招摇过市的习惯,在众多咒术师眼里自己也就是个普通的人类而已。
而这位咒术师却对着她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她可是注意到了哦,墨镜下的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呢!
她猜对方可能是五条身边的术师,至于对方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嘛——
那她就完全搞不清楚了。
七海建人默默地将狐泽可以提到的禅院与加茂记在心中,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忽视了五条家的存在,但想来是和五条悟脱不了干系。
他没有卸下防备,谨慎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七海建人?”狐泽重复了一遍对方的名字,她在自己的脑袋中检索了片刻,最终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没听说过,不过也不重要啦。”
“看在你主动配合报出自己姓名的份上,要是你自己离开,我就放你一马,如何?”
狐泽觉得自己简直人性化过了头,她甚至还为放过七海建人找好了借口,可惜在人类的眼中,自己并没有任何信任度可言。
狐泽看到对方攥紧了背在身后的武器,“不打算走吗?”
七海建人点了点头:“姑且我也有还需要坚持的事情。”
他斟酌着喊出了狐泽的名号:“九尾…小姐,你身边的人类,你打算对他们做什么事情呢?”
七海建人口中的人类指的是奴良陆生。
他并不知道奴良陆生的身份,在他看来对方也不过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十来岁的少年而已。
妖怪的传言不算好听,对方先是带走了虎杖悠仁,现在身边又出现这样一个年轻的孩子。
虽然不想往那个方向去思考,但七海建人还是不免会脑补到一些并不怎么能够通过审核的内容,这可能是他作为成年人的肮脏。
可是就算已经被成年人肮脏的世界所污染,在未成年人还没有迈入社会之前,他也有必要肩负起保护未成年人的责任。
况且躺在狐泽身后的那两具尸体——他也实在是无法忽视。
在他从业近十年的人生中,也从未见过“咒灵的尸体”这样的存在。
上面的人还真是交给了他一个棘手的任务啊。
“我身边的人类?”狐泽反应了一下,这才明白七海建人口中的人类指的是谁。
“你是说悠仁?看不出来你们咒术师里竟然还有这么好心的存在。”
“只是人道主义的关怀而已,也不光是针对虎杖同学。”
七海建人没有否认,虽然和他说的相同。在知道一部分内情的情况下,对于还保有人性的虎杖悠仁,他的确只是抱持着人道主义的最基本关怀而已。
事实上如果不是又奴良陆生在这里,他可能会选择撤退。
毕竟五条悟都解决不了的事,他解决不了也很正常。
但这样的一份关心却合理地让七海建人洗去了凶手的嫌疑。
奴良陆生感受到这位人类的视线曾在自己身上有所停留。
他本想开口告知给狐泽,却又被对方先一步开口的话给打断:“既然好奇我会对他们做什么,那不如你就直接跟着我们一起行动吧,用眼睛来确认更加准确且迅速一些吧?”
是个不错的提议,但七海建人并不想考虑这种提议的可行性。
“请恕我拒绝,要是被上面的那群家伙们知道了这回事,那就是连加班都解决不了的麻烦了。”
加班不加班的,狐泽不懂这点。
但她听出了七海建人为难的关键(自以为的)。
她了然点头:“也就是不能和妖怪同流合污的意思吧。”
七海建人没有吱声,算是回答。
下一秒,原地就不见了狐泽的身形。
好快——
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肌肉比大脑率先预知到危机的来临。
肾上腺素一瞬间飙升,七海建人靠着肌肉记忆想去摸索本该背在他身后的咒具,可视线却在动作之前先一步捕捉到了咒具的所在。
他看到狐泽把玩着自己的咒具,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她原本所在的地方——可是刚才,他没有松开过咒具,哪怕一秒。
后知后觉的冷汗爬满了七海建人的脊背,狐泽仅仅只是露出了一点而已。
露出了一点没有克制的杀气,就让他止不住的毛骨悚然。
上一次有这样的挫败感还是在那个怪物前辈面前。
果然,要不还是早点辞职好了,这种怪物横行的世界根本不是像他这样的普通人能够存活下去的地方啊。
受挫的人不光只有七海建人,这也是虎杖悠仁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到狐泽出手的动作。
他怔愣在原地,呆呆的无法做出丝毫反应。
曾经引以为傲的动态视力在妖怪绝对压制的实力面前失去了效用,即便先前曾说过自己的弱小,那也更多的是偏向于一种谦卑的自我认知。
他只是比那些拥有实力的人少了一些时间,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也能够变得强大。
他原本是这么以为的。
从出生起虎杖悠仁就认为自己是不同的,这并不是他自恋的想法,而是现实表现出来的模样。
体能、反应力、视力、耐力等等其他,明明并没有经过训练,但他却能够取得比训练十年二十年运动员更加优异的成绩。
他没有为这些成绩感到沾沾自喜,但是他明白自己的天赋上限与一般人不同。
他天生就是应该要去做出些什么的。
怀抱着这样的思想,在被狐泽带走,一直到现在,虎杖悠仁都没有因踏入到一个全然未知的世界而感到恐惧。
可是现在他才意识到,在一个像是这样的怪物的世界里,他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天赋究竟有多么可笑。
比他强大的人太多了,比他强大的妖怪太多了。
他甚至一直到老师将武器递还给七海建人才反应过来事情的发生。
如果这是真正的战斗,他早就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亏他还在沾沾自喜地接受着自己的不同,实在是……太傲慢了啊……
与虎杖悠仁有着相似想法的是奴良陆生。
他其实知道狐泽的强大,只不过这些强大更多源自他人之口的转述。
父亲的老师、爷爷的挚友,狐泽头上有许多各种各样的名号,但在这之前存在于奴良陆生记忆中的其实只有一个。
父亲的救命恩人。
这是他对狐泽尊重的源头,可他却不明奴良组上下一众妖怪对她的敬佩由何而来。
私底下里他曾问过爷爷这个问题,却得知一个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情报。
在很久远的过去,狐泽也曾救过爷爷一次。
虽然不至于是救命之恩那样沉重的恩情,但也多亏了狐泽,爷爷才免受了挖心之苦。
可奴良组数百年历史,期间加入又离去的妖怪不计其数,其中不乏些心高气傲之辈,就连他的父亲有时也很难将其全部驯服。
可这些妖怪对狐泽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发自本心的尊崇。
妖怪以实力唯尊,其实他的疑惑很好解答,只是他一直以来都忽视了这个问题而已。
狐泽姐,果然是很强的妖怪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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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强大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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