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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周阿姨已经复工,但嘉宁还是会帮着做饭,因为主家千叮万嘱过不让她碰凉水,周阿姨便只准她做些边角工作,阮家众人都看出她是闲不下来的性格,又初来乍到和周遭一切都不熟,关在卧室反而容易出问题,也就随她去了。

这天,阮嘉遇回了巧梨沟。

晚餐时,周阿姨夸嘉宁手艺好,做事利落,以后一定成器。

阮家众人不约而同想起了苏鸣,这是件伤心事,所以周阿姨明明是在夸嘉宁,在活络气氛,却适得其反,让餐桌氛围陡然陷入一种堪称颓然的安静。

半晌,阮家阿妈笑说:“嘉宁,你手上有伤,这段时间先养养,不急做家务了,功课复习得怎么样了?没几天学校就要开学了,届时做开学测验关系到班级分配,能进优等班就尽量进……”

“妈。”阮嘉遇忍不住打断她,伸长筷子夹菜,放进碗里浸了浸油,“现在哪有什么优等班!师资都是一样的,卷孩子不如卷自己。”

阿妈瞥他一眼。

阮嘉遇又抬眸,看向对面:“嘉宁,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不是要给你压力。”阿妈解释道,“我前几天跟李家婶子去打听了下,现在分流这股风吹到魁城来了,若是考不上普高,就只能去职高了,现在不像过去,付点择校费就能读书。”

“哪至于?”阮嘉遇无所谓地扯了下唇,“只要给得够多,哪里都能读!”

“啪!”阿妈一筷子敲中他头顶,“好的不教给妹妹,尽教些坏的,嘉意也是让你带坏的。”

阮嘉遇无言以对,身边小团子咧着嘴,笑得咯咯的。

嘉宁插话进去:“阿妈,我练习册做完了才帮周阿姨做家务的,不耽误学习。”

“做完了?好几本都做完啦?”阿妈有些惊讶,毕竟家里的崽子们仗着有点智商高傲惯了,对她的教导是左耳进右耳出,就连最乖的嘉意现在都跟她对着干!怎么叛逆怎么来!

嘉宁点点头。

阿妈喜欢她的乖巧,又说:“那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大哥是当年的省状元,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

这话,叫嘉宁惊了下,也叫阮嘉遇噎了下。

他咳了半天,抬起视线,迎上嘉宁一双炯亮艳羡的眼睛,不由尴尬地说:“妈,那都十几年前的事了!”

“那怎么了?”阿妈笑盈盈地说,“学习都是万变不离其宗的,人家鹤深一路保送,没经历过中考高考,不一样能辅导嘉意学习?要你这个哥哥有何用?”

阮嘉遇搁下筷子,正欲反驳,却瞧对面嘉宁低下头,薄薄的唇角往上轻轻一挑,无声而腼腆地笑了笑。

到嘴的话滚回肚子,他跟着笑了下:“那我……我试着把生锈的脑子抛光一下?”

晚餐结束后,嘉宁准备了些水果,抱着练习册,厚着脸皮去了西院。

西院现在就住了阮嘉遇一人,他因为工作很少回巧梨沟,所以回来,就由他带团子。

卧室门没有合拢,不宽不窄的缝里漏出清透的光,这个时间,周阿姨还没睡,在帮着收纳团子的玩具,父子俩则在地毯上互动,阮嘉遇架着他的胳膊,带着他双脚离地跳跃,同时也引导着他数数字。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嘉宁听见团子的笑声。

垂眸,便觉得自己怀里的练习册和水果非常不识抬举,转身,就要静悄悄离开时。

“嘉宁?”阮嘉遇偏头看过来,叫住了她。

他放下团子,站起身,走过来看见她手里拿的东西,了然,便让周阿姨带团子离开了。

嘉宁忐忑地问:“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怎么会?”阮嘉遇笑了笑,从她手里先后接过水果盘子和练习册,引她走去书桌那边,“团子平时更黏爸妈,我本就不怎么会带他。”

书桌上摆满了绘本和图画册,他大掌过去收拢,码去角落堆叠起来,再将蜡笔乱七八糟地往笔盒里一塞,抬手把台灯摁亮,再招手示意她过去坐下。

“哪里有问题?”

他说着摊开练习册翻了下,淡而歪曲的铅笔痕迹和工整的印刷字体形成鲜明对比,字迹虽然不算好看,但卷面控制得极为整洁。

阮嘉遇面露惊讶,抬眸:“还真是做完啦?”

半截指节壳那么厚的一本,买回来才几天?

嘉宁含蓄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在家里无事可做,就只能做练习题了。”

“应该的。”阮嘉遇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

想起阿妈的话,担心自己这样说又给嘉宁施加了压力,他忙补充了一句:“也别太有压力,人各有所长,学习只是其中一条路,无聊的话,可以到处走走,这边住的都是老邻居老熟人。”

嘉宁乖巧点头,从他手上接过书,翻到轻轻折起一角的页面。

许久不接触课本,阮嘉遇心里难免打鼓,先翻了下参考答案,才说:“看过答案也不会吗?”

“会了步骤。”嘉宁简明扼要如实回答,“这里……老师没有教。”

“我看一下。”阮嘉遇翻到前面的知识点提要,然后从她手里取过铅笔。

宽敞的房间无比宁静,连空调的风声都变得轻不可闻。

耳边,只剩细碎而温柔的沙沙声。

他的手劲比她重,落于白纸的铅色显得更黑,字迹清隽,笔锋潇洒,尤衬得旁边歪歪扭扭的浅色字体像蚂蚁,像蚯蚓,像野蛮生长的杂草,总之,就是不像文字。

这是一道几何题,他列出一排公式和知识点,然后在图上用虚线描了条辅助线,明明没有用尺子,只随手那么一划,那条线就笔直得好像他这个人。

这也是理所应当的吗?人生轨迹平坦顺遂的人,就连笔下的字都是她无法复刻的完美无缺。

阮嘉遇开始给她讲题,从知识点,到解题思路,再提点步骤……

在他徐徐飘来的温和嗓音和清凉气息里,嘉宁罕见地走神了。

她抬起眼皮,越过他浓密而长卷的睫毛,去到台灯的暖白光下,她看见了细细密密的浮尘,好像是灰色的,又好像是金色的,不安分的眼睛晃了晃,又回到他镀了光的睫毛,底下的漆黑瞳仁倒映了一片光,柔软得像是长出了绒绒的毛。

“这样说,能理解吗?”阮嘉遇忽然侧眸。

视线相对,嘉宁怔愣住,眼睛一眨,赶紧点点头。

他若有所思地垂下睫,然后把笔还给她,嘉宁本能地用右手接,然后换去左手。

阮嘉遇轻轻擦去了本子上属于自己的字迹,将橡皮屑随意地往地上掸:“那你先做一下。”

嘉宁垂下头。

阮嘉遇站在一边,微微俯身,看她的解题步骤时,视线不自觉地到了她的手上。

冻疮已经好了许多,现在已经看不到狰狞恐怖的裂口,只是依然五颜六色的,红肿的地方透着一种注了水的白光,乌黑的地方又浮着一层枯槁的褶皱,一看就知道是一双操劳的、命苦的手。

他忽然开口:“你是左撇子?”

嘉宁手上一顿,笔下的那一撇被拉长了,细细的、薄薄的,像纸上一条裂口,她赶紧抓过橡皮擦擦去,又抬头回答:“不是。”

阮嘉遇看到她右手虎口上的第六根指头,立时想到了握笔姿势,忙说:“抱歉。”

嘉宁侧脸,好像很诧异地望着他,但一霎便收回,她低头抿抿唇,将橡皮碎屑收集起来,放在书桌一角:“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

阮嘉遇不再说什么。

这天总共没有讲多少题,到最后,嘉宁让他不要把写下的知识点擦去,她想回去再消化一下。

走时,她带走了那堆橡皮碎屑。

阮嘉遇坐回书桌,桌面中央空荡得让他恍惚以为刚才只是一场梦。

空气中还浮荡着一股淡而干燥的味道,诚然掺杂了若有似无的洗发水的清香,但更多的是别的味道,形容不上来的,像什么呢?

像秋天洒落一地的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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