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陈嘉茵才发现顾斯宜的外套和毛毯都还在她们身上，西装外套和薄毛毯的质感都很好，害怕睡着后被喝醉的两人起夜弄脏，她小心翼翼将外套和毛毯整齐挂在衣柜里。
隔天醒来，施雪和池静宜终于清醒，知道自己喝醉的丢人模样，后悔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
陈嘉茵先醒来到浴室洗澡，等她们去洗澡的时候，她到外面买了个购物袋，整齐地将外套和毛毯叠进购物袋里。
离开时，施雪看见陈嘉茵手里提的购物袋，她好奇问道：“你还到外面买衣服？”
“顾总的衣服和毛毯。”
施雪喝断片对昨天细微的事，已经记不清，她犹豫地看向陈嘉茵，想要问陈嘉茵跟顾斯宜的关系，又怕陈嘉茵和顾斯宜有点什么，她过于直接的提问会伤害到陈嘉茵。
陈嘉茵看出施雪心中的疑惑，她解释道：“昨天穿着裙子半跪在地上扶你们有点走光，顾总给我和静宜各找了遮挡的衣物。”
“顾总主动问的？”
陈嘉茵点点头。
施雪的疑惑消散，如果只有陈嘉茵一个受到顾斯宜的照顾，施雪或许会多想，但顾斯宜照顾到在场的人，那就是他良好的修养让他这样做。
回到学校，陈嘉茵随意冲了冲身体，换上保暖的短款毛衣，拿着西装外套和薄毛毯再次回到市区，找到专业的干洗店干洗。
离开时陈嘉茵不放心，叮嘱对方一定不要洗坏，店员经常收到昂贵的衣服干洗，知道陈嘉茵送来的外套和薄毛毯都很昂贵，也小心翼翼地放好，表示会好好洗，就是价格收的有点高。
花了她一周的生活费。
已经是11月中旬，陈嘉茵身上已经没有太多钱，支付干洗费用她微信只剩下三四百。
前段时间开学已经花了家里太多钱，陈嘉茵不敢厚着脸皮再跟父母要。
她也摸不准顾斯宜昨天帮她们点的酒水到底花了多少钱，她问了朋友圈喜欢泡吧的同学，同学告诉她开卡座最低消费都要1000，也就是一瓶最低价洋酒。
陈嘉茵粗略算了算，除去连子晋刷的神龙套，她起码要准备四五千。
陈嘉茵的生活费每个月只有1500，四五千需要她不吃不喝三个多月，陈嘉茵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表哥家庭比她好，但让他拿四五千也有些难度。
陈嘉茵抿抿唇，准备多跑点兼职，攒齐钱再还给顾斯宜。
回到学校，陈嘉茵刚刚坐下，周舟给她打来电话。
“嘉茵，顾氏集团那边说要你具体的推广策划案，他们公司要跟着你的策划方案，加大力度宣传顾氏集团，趁势拔高顾氏集团。”
陈嘉茵有瞬间的愣怔，没想到顾氏集团会这么认可她的推广策划案。
她呐呐应道：“好。”
沉默了会儿，周舟再次道：“顾氏集团那边还诚恳邀请负责推广策划的相关社员，周五下午去参观他们集团大楼。”
陈嘉茵周五只有上午一二节课有空去参观，但她知道周舟不想让她跟顾斯宜接触，索性将选择权交给周舟。
“我要去吗？”
“你是主策。”
那就是要去的意思，“嗯，我知道了。”
上次顾斯宜决绝的没有参加聚会，工作上的事也没有破例跟陈嘉茵联系，周舟对顾斯宜的戒心已经放下不少，但防止意外发生，周舟还是道：“我没空清和会去，你跟在清和身边就好了。”
陈嘉茵知道周舟的顾虑，她软声应道：“好。”
挂断电话周舟给陈嘉茵发了个邮箱，让她整理好后直接发到对方邮箱里。
陈嘉茵没有耽误，立马着手完善推广策划案，将文字版转化为简洁易懂的PPT，顺便也将拍摄的视频剪辑好，一起打包发进邮箱。
杨旭收到陈嘉茵发来的邮件，点开看见简洁明了的PPT和特意剪辑好的视频有些意外。
据他所知陈嘉茵今年刚大一，推广策划案也是她独立完成。
刚入大学就能将PPT做的这么漂亮的人少之又少，怪不得顾斯宜能对她另眼相看。
陈嘉茵抓紧时间做完推广策划PPT，立马投入到兼职中，下课就往学校外面的小吃店跑，施雪等人几乎只能在门禁前半小时看到她。
施雪躺在床上玩着手机，看向风风火火赶回来的陈嘉茵，疑惑问道：“嘉茵，你接了几个兼职？最近都没有看见你在宿舍待过。”
明天要去参观顾氏集团，陈嘉茵特意到取了衣服，她将购物袋小心翼翼放在桌上，浑然不在意地说道：“两三个吧，除去上课时间哪里需要人就跑哪里。”
施雪猛地从床上翻起来，讶异地看向陈嘉茵，“嘉茵，你最近很缺钱吗？”
陈嘉茵不敢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施雪，她随便找了个理由说道：“嗯，我想重新换台笔记本电脑，但是不想找家里要钱。”
刚刚相处的室友几乎都不会问对方的家庭情况，施雪没见过陈嘉茵买奢侈品潮牌，以为陈嘉茵家里条件不好，她也不好再多问，只好劝道：“那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因为一点点小钱累坏身体，到时候住进医院就得不偿失了。”
陈嘉茵点点头应道：“好。”
这段时间陈嘉茵沉默兼职赚钱，几乎没有跟她们有太多的交流，现在施雪打开话题，她顺势问道：“明天参观顾氏集团你去吗？”
“想去。”
施雪有气无力地靠在墙上说道：“我也想去见见世面，现在就业形势难，说不定在公司留个好印象，以后实习投简历有机会进入顾氏集团，但是听说只能负责了推广活动布置的人去。”
陈嘉茵脱下外套，软软地说道：“你不是给了我参考意见？陪我一起提前去剧院布置，还帮忙送票了？”
暗藏的潜台词立马被施雪听懂，她惊喜地趴在床沿往陈嘉茵书桌方向看，“我可以去？”
陈嘉茵点点头，“嗯。”
施雪开心在床上打滚，弄得床架子直晃悠，她欣喜地喊道：“嘉茵！爱你！”
陈嘉茵笑了笑，拿着衣服去浴室里洗漱。
周末清晨，陈嘉茵怕提的购物袋太明显，她翻出堆在衣柜角落容量超大的黑色单肩托特包，仔细地将购物袋放进去，背着托特包去话剧社集合。
赶到话剧社陈嘉茵看见不少存表演的社员也在，她仿佛觉得自己听错周舟的话。
施雪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看见张珊珊画着精致的妆容趾高气扬跟学妹吹剧组的事，施雪凑到陈嘉茵耳边偷偷问道：“嘉茵，表演组也能去吗？”
陈嘉茵也有些不确定。
陈嘉茵看向负责推广物料的社员，那些社员扭捏地看向陈嘉茵，道：“嘉茵，学姐也想去顾氏集团去看看，学姐们当时也帮了我们贴了海报。”
陈嘉茵扫向张珊珊和她玩的好的那些女生，当时她可没有看见她们帮忙。
张珊珊看不得陈嘉茵那副静默的模样，总觉得陈嘉茵在心里指不定怎么骂她，她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摆那副脸给谁看？你自己不是也带了个闲人，别每次都搞得自己有多高尚。”
陈嘉茵原本不准备说什么，张珊珊自己心虚来找茬上升到人身攻击。
陈嘉茵没惯着她的性子，她有理有条地反问道：“我说什么了？施雪是我室友，在我做推广策划案时帮忙参考提意见，在票面设计图出来时跑去打印票面四处送票，演出当天也提前跟我去布置场地，怎么就是闲人了？”
张珊珊怼不赢陈嘉茵，她瞪着眼睛看向施雪。
施雪不敢招惹张珊珊，她移开眼看向别的地方。
张珊珊冷哼一声，压低声音骂道：“拿鸡毛当令箭，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陈嘉茵耳朵没聋听得见，她光明正大地回道：“我到这里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不知道是谁当自己是个人物。”
张珊珊气得不行，她撕破脸面直接骂道：“陈嘉茵！别以为周舟护着你就觉得没事！周舟还是接替的我朋友的位置！”
来话剧社原本就不是陈嘉茵的本意，她不用周舟护，也可以随时退出话剧社，但是她不想这么说，她怕伤到周舟。
其他社员看见两人吵起来，也知道这次主要是靠陈嘉茵才能去参观顾氏集团，她们连忙劝和，“姗姗姐，别跟嘉茵置气，大家都在一个社团，以和为贵。”
张珊珊逼着自己忍下这口气没再出声。
最近顾氏集团旗下的传媒公司接了部大IP，她想借着这次机会跟顾斯宜见面，仗着话剧社带给顾斯宜的利益要个小角色演演。
她虽然极度看不惯陈嘉茵，但也要靠着陈嘉茵得到的这次机会去见顾斯宜。
蒋清和赶到话剧社看到这么多人也有些惊讶，他疑惑地问道：“舟舟不是说负责推广策划的人去参观，怎么这么多人？”
刚刚还高高在上的演员组，立马笑靥如花跟蒋清和讨亲近，“副社长，我们也帮忙布置会场了。”
“对呀，清和，我当时可是帮忙张贴了海报，你不会忘记了吧？”
一连串的话砸下来，蒋清和也不好跟她们闹翻，他委婉地说道：“当时候负责人问你们，你们怎么说？帮忙张贴了一两张海报吗？”
混在人群中的周洁莹看出蒋清和为难，她主动提道：“那我就不去了吧。”
周洁莹是戏剧系的大三学姐，她虽然总是给张珊珊作配，但在话剧社还是有点威望，有人听到周洁莹都主动退出了，比周洁莹待的时候短的社员，也纷纷提出不去，只有张珊珊和她那群朋友厚着脸皮没出声。
蒋清和见人减少不少，感谢看了周洁莹一眼，没有再强硬地留下张珊珊等人。
陈嘉茵以为她们需要自己打车去，没想到顾氏集团特意派了车来接，赶到顾氏集团接待的人边解说边带着她们往大楼里走。
陈嘉茵没有找到时机到前台转交衣服，只得继续带着衣服跟着接待人走。
市场营销的王经理听说社团负责推广策划的人来了，她停下手里的工作下楼去见人，走到楼下看见跟着一群人，她略微有讶异，原本还以为只是四五人团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
她面色不变地带着她们逛市场营销部，夸奖道：“你们做的推广策划很棒，都赶上我们公司的员工了，不愧是京都大学出来的人才。”
张珊珊不屑于拍陈嘉茵这个学妹的马屁，但极善于拍其他人马屁，她没等蒋清和回话，主动占据主要位置，应和道：“姐姐，你们都是精英团队，哪里是我们能比的，我们也就是运气好撞上了。”
王经理三十来岁打扮精致，她见张珊珊这么会来事，以为张珊珊是主策，是顾斯宜欣赏的人。
她让张珊珊站在自己身边，带着她四处介绍，完全没有将其他人放在眼里，不咸不淡带着她们走过场。
施雪难受的不行，见不得王经理和张珊珊黏糊的模样。
走到茶水间，蹭着社员都分散品尝茶水间的零食时，她跟陈嘉茵嘀咕道：“脸皮真厚，推广的事跟她没半点关系，她也敢应承下来，嘉茵你怎么不拆穿她？”
陈嘉茵笑着没有说话，她不爱出风头，既然张珊珊愿意拍那些马屁就让她拍。
蒋清和在茶水间喝的饮料有些多，后面的参观中不停地跑厕所，王经理跟张珊珊聊的很合拍，她透露道：“珊珊啊，以后好好加油，顾总对你们的策划很满意，这次要你们的策划也是顾总提的，如果你们以后有意向来这里，我们敞开大门随时欢迎。”
张珊珊感激道：“真的吗？谢谢王经理。”
王经理笑眯眯地说道：“当然是真的了，你以后要是成了顾总眼前的红人，可不要忘记我啊。”
知道王经理误会，张珊珊不着痕迹地应承下来，“到时候我感谢王经理还来不及，怎么会忘记王经理。”
她装作不解地问道：“顾总投资的企业那么多，他也经常回总部管这些事吗？”
“嗯，顾总主要精力还是在总部，顾总每周五都会过来，今天应该也会过来，到时候我带你见见。”
施雪跟在后面听得直想给张珊珊两巴掌，她也真好意思，但碍于张珊珊在学校的影响力，施雪还是不敢得罪她。
走到走廊的策划展示栏，王经理介绍道：“我们每次有项目都会开会头脑风暴，这些策划都凝聚了大家的心血。“
她笑问道：“你们做这个策划是怎么想的？”
陈嘉茵欣赏着展示栏的策划案，一时顺口答出来，“是按照顾氏集团的市场现状来的。”
王经理却看都没看陈嘉茵一眼，微笑的等着张珊珊告诉她。
张珊珊看见陈嘉茵吃瘪，取笑地看了陈嘉茵一眼，哥俩亲的跟王经理拍马屁互相吹捧。
“是看了网上的视频，觉得顾氏本身就是底蕴很身后的企业，所以就主攻企业宣传。”
陈嘉茵看向张珊珊和王经理，心里的胜负欲被挑起，接下来的参观她一句话不说，就等着结束的时候再戳穿。
等到吃午饭的时间，王经理带她们去食堂，路过简洁宽敞的过道，转弯之际，恰巧遇见顾斯宜从电梯里出来，王经理惊喜道：“顾总！”
陈嘉茵顺着王经理的视线往前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刚谈完合作回来，顾斯宜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往常散落额间的发分落在两侧，一种成熟与青涩的碰撞，意外的让顾斯宜看起来很温柔。
顾斯宜抬眸向王经理微微颔首，王经理迫不及待地向顾斯宜介绍道：“顾总，这位就是推广策划的负责人。”
公司里顾斯宜到参加话剧演出的人只有杨旭，他目光落在张珊珊身上，“是你？”
明明是很普通的两个字，张珊珊却从顾斯宜眼里看到危险，好像只要她敢答应，顾斯宜就能让她再也不在娱乐圈混下去。
她顶着王经理期盼的目光，应道：“不是。”
王经理脸色急转，她强行维回颜面，找补道：“她是负责推广策划里其中一个社员。”
这次顾斯宜没说话，张珊珊顶着巨大的压力主动坦白，“我只是帮忙贴了贴海报。”
王经理脸色已经不能难看来表达，她维持着笑甩锅道：“珊珊，你既然没有参与推广策划，刚刚你怎么不说呢？我还误以为你就是主策呢。”
王经理是人精，张珊珊也是人精，她笑道：“王经理，我从没有说过我是推广策划的主策呀。”
王经理被张珊珊摆了一道，脸色冷的不行，她强行咽下这口气，笑道：“这样啊。”
张珊珊甜甜的笑了笑，不再管王经理，转头立即跟顾斯宜自我介绍，“顾总，我是话剧社《雨雪》的女主角，你还记得吗？”
顾斯宜没搭理张珊珊，他看向陈嘉茵问道：“吃饭了吗？”
所有人都顺着顾斯宜的视线看向陈嘉茵，在王经理懊悔，张珊珊惊愕的目光下，陈嘉茵看了王经理一眼，笑道：“王经理正要带我们下去吃。”
刚刚还冷脸的王经理听到陈嘉茵这句话，顿时变得惊慌不已，她后悔得不行，刚才怎么没看出陈嘉茵就是主策，还跟顾斯宜熟。
她连连应道：“对。”
王经理以为陈嘉茵会放过她时，陈嘉茵轻描淡写地改正道：“对了王经理，策划的最初想法确实是跟市场来的，而不是珊珊姐说的原本就看中顾氏集团的底蕴，这点我在文字策划案里应该也写了。”
一语双关，王经理和张珊珊都恐惧地看向陈嘉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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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主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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