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茏叠翠的山峦连绵起伏,青鸟轻盈地穿梭其间,衔枝筑巢。
一轮红日缓缓升起,万道金光穿透云霄,山间缭绕的云雾似薄纱般渐渐消散,露出山峰的真容。
在诸多山峰之中,一座尤为秀丽挺拔。其顶峰处,一棵需三人合抱方能围住的参天大树巍然耸立,树冠如盖,洒下一片阴凉。
大树之下,隐匿着一座清幽庭院,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翠绿枝叶,斑驳陆离地洒落在庭院中央的鱼缸里,也洒在那由块块石板精心铺就的地面上,光影交错。
陈让立于屋内,望着镜中自己的身影,满心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前一刻,她还在规划院的工位上,深陷“996”的忙碌泥沼之中。
由她负责的一个国空项目已临近交付的关键时刻,却在专家评审时被提出了十多条修改意见,她正与组员们争分夺秒地加班改图、修规划文本,忙得不可开交。
在食堂匆匆吃完午饭后,她只想着能小憩一会儿,便能养精蓄锐,继续投身于那繁重的工作之中。
然而,这一觉醒来,她却身处这古色古香的陌生房间。
起初,她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便几次三番地闭上眼睛,试图从这荒诞的梦境中挣脱,可每一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这陌生的陈设。
读过诸多小说的她,心中渐渐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自己怕是穿越了。
陈让缓缓起身,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房间内的装饰雅致非常,从那精雕细琢的家具到墙上悬挂的字画,无一不透露出此地主人的富足与品味。
陈让轻叹一声:“老天爷终于看不过眼,给我穿越成有钱人了吗?”
她缓步来到梳妆台前,镜中自己的面容清晰可见,与原本的自己毫无二致。
她看着镜子,觉得有些诡异,仔细端详,才意识到:这古代的镜子竟比现代的还要清晰几分。
这镜面既非铜镜那般黯淡,亦非水银的质地,而是一种晶莹透亮、宛如美玉的材质。
她左看右看,却也辨认不出这究竟是何种材质,只得作罢。
随后,陈让轻轻拉开木窗,眼前豁然开朗。
庭院中,干净整洁的地面一尘不染,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树下的鱼缸精致典雅,缸中游鱼嬉戏,好不自在。
陈让素来有个癖好,那便是钓鱼。平日里,只要稍有闲暇,她便会背起户外装备,寻一处静谧的水池,静静守候一整天,即便常常空手而归,却也乐在其中。
此刻,瞧见这庭院中的鱼缸,她心中欢喜,如同小猫见了鱼儿一般,快步奔至鱼缸前,正欲细细欣赏缸中之景。
突然,四周光芒大放,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来,她只觉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
她拼尽全力,才勉强靠在鱼缸上,稳住了身形。
待陈让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之中,四周空旷无垠,不见边际,她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怯意。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敢问是哪位前辈高人召唤晚辈至此?”
话音刚落,一道虚影悄然出现在她的身后,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猜。”一道清冷的女声幽幽地传入她的耳中。
陈让心中一惊,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地说道:“我突然出现在那座屋子,想必是前辈的手段。”
“不错。”虚影轻声回应。
“庭院中摆放鱼缸,引我触动机关,说明前辈对我的喜好了如指掌,将我召来,想必是有要事相商,还请前辈莫要再戏弄晚辈了。”陈让继续分析道。
“继续。”
“这一切表明,前辈对我极为了解,将我召唤至此,定是有要事相托,还望前辈明示,莫要再让晚辈揣测了。”经过一番有条不紊的分析,陈让心中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虽然看你这样分析的模样很有趣,不过并非是我将你弄过来,而是你自己让我这样做的。”
只见那虚影渐渐凝实,竟变成了一个与陈让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虚影随手一挥,一把剑破空而出,直直地朝陈让飞来。陈让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手腕一抖,挽了个剑花,而后将剑收于身后。
少顷,陈让意识到什么,将剑横在胸前,剑身上刻有“闲隐”二字。她望着手中的剑,挥了挥,暗自嘀咕:我何时有了这种身手?
“我名迟栖。”陈让抬头望去,只见对方一边说着,一边挥剑劈来。
陈让见状,连忙将剑横在身前,仓促间做好了防御之势。迟栖的剑被陈让的剑挡住,她身形一闪,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陈让一脸迷茫,这架势也不像是要取她性命,“迟栖前辈,您这是何意?我可不会武功啊。”
“从现在开始,你就会了。”迟栖的话语笃定。
陈让闻听此言,满心无奈之意如潮水般涌来,索性直接将手中长剑插入地面,随即身形一晃,整个人躺倒在了地上,望着头顶那不知是何方天地的苍穹,无奈地开口道:“前辈,您便直说吧,这具身体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我又该做些什么。”
迟栖见她这般模样,轻轻一笑,“你是灵隐宗的开宗祖师,当世最强的修仙者。此处是溯忆阵内,此阵玄妙非常,可助入阵之人快速复习自己遗忘的所有东西,无论是记忆、功法,还是身手,皆能重现于心。”
陈让一听,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我?是最强修仙者?这个是修仙世界?”
她眼珠一转,忽然心生疑窦,“这般好事怎会叫我赶上,莫非是让我穿越过来顶罪的?”
迟栖但笑不语,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深意,“不管怎样,你且先复习完修仙功法和招式再说。”
言罢,她轻轻一挥衣袖,手中长剑舞出一道道凌厉的剑花,“这第一个要学的便是《大梦千秋决》,此功法世间仅你一人可学,无法外传。”
说罢,她身形一展,舞起剑来,剑招灵动飘逸,如行云流水般。
陈让一边凝神看着迟栖的身法,一边只觉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大梦千秋决》的心法口诀,那一个个字句仿佛本就印刻在她的灵魂深处,竟是异常简单,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能自己施展出来了。
“灵台守一静幽深,神游太虚觅古今。岁月如梭心自定,醒梦千秋道恒存。”
陈让施展完一遍后,剑尖一收,疑惑地看向迟栖,“这功法似乎很简单呀,为何只有我一人能学?”
迟栖微微一笑,“奇妙之处在那虚实之间。”见陈让已然掌握,她不再迟疑,继续施展下一个功法,“这是逍遥剑招。”
陈让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怎的还学呀,我竟忘了这么多东西吗?”
她本就是个散漫性子,做事向来随性而为,只要能合乎常理便不再深究,至于为何会如此,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如今一下子要学这么多东西,她只觉心中憋闷难受,可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着牙继续学下去。
……
陈让已记不清这是学的第几个招式了,只觉得自己仿若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而迟栖则像是一个有着严重强迫症的主人,日复一日地驱使着她,沉浸在这无尽的修仙功法与招式学习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无数次的练习里,陈让的身手已然练出了肌肉记忆,每当迟栖出招,她皆能自然而然地接住,一招一式间,已没了最初的生疏与慌乱。
迟栖收招而立,陈让却因惯性险些刺中迟栖。她连忙挽了个剑花,将剑收回,心有余悸地说道:“你怎么忽然停下了,差点刺到你。”
迟栖看着陈让,缓缓开口道:“你已经学完所有的修仙功法和武学招式了。”
陈让听到这话,心中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惆怅,她望着迟栖,轻声问道:“那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迟栖轻笑出声,“我就是你呀。”
说罢,她缓缓走到陈让面前,伸出一根白皙如玉的手指,在陈让的眉心轻轻一点。“现在,我可以把你的记忆给你了。”
“我的记忆?这个身体的记忆?”陈让眼中满是疑惑与震惊,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觉大脑仿若被无数汹涌而至的信息洪流瞬间冲击,瞬间过载,眼前一黑,整个人径直晕了过去。
迟栖望着陈让晕倒的身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怜惜,有无奈。她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收回手指,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因这一叹而凝滞了片刻。
随后,只见这片空间微微颤动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轻轻摇晃,紧接着,一道道裂缝如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光芒开始闪烁不定,整片空间像是被打破了的镜面,逐渐支离破碎。
而迟栖与陈让的身影,也在这一刻渐渐变得虚幻,最终在这片崩塌的空间中彻底消失,仿佛从未曾出现过一般,只留下那不断崩解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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